他母亲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原本想母凭子贵,以此嫁入靖王府当个妾室,结果靖王根本不认。
母亲有孕期间意外破了相,不能再接客,生下他后,青楼直接把母子二人赶了出去。
五岁那年,母亲病死,他变成了孤儿,从此和乞丐为伍。
十岁那年,靖王的人把他从乞丐堆里找到,洗干净带回了靖王府。
他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没想到,靖王生了怪病,要用骨肉之血入药。靖王不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想到还有个妓子所生的儿子,这才找人寻回了他。
他被拴在密室中,每日放一碗血给靖王入药,受了一个月的折磨,靖王真的痊愈了。
靖王觉得他这个儿子还算有点用,便对外宣布了他的存在,给了他一个正儿八经的身份。
几个兄长认为他是妓子所生,是靖王府之耻,以欺凌他为乐。
他从不是以德报怨的圣人,只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前,选择了忍气吞声。
越是如此,几个兄长越认为他懦弱无能,开始变本加厉地欺负他。
甚至得知他每日不离身的香囊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后,强行扯下来,当着他的面烧了。
靖王对此不管不问,还斥责他不该招惹几个兄长不快。
他忍到十五岁,终于找到了机会在茶水里下了毒,让靖王和六个兄长全部中了剧毒。
他逼着几人在自己母亲牌位面前下跪道歉。
说到这里,白宿心情愉快,“从此,我离开靖王府四处逍遥自在,每年固定让人送回去一次解药。”
“解药只有我一人知道,现在,我活着,父亲和几个兄长就能活着,我死了,他们全部要给我陪葬。”
“如果我想要世子之位,只要写信给父亲,他会立马飞鸽传书给皇上,让皇上下旨册封我。”
沈幼烟目瞪口呆,“你……”
她一直以为白宿是因为不受宠,才被迫四处漂泊的可怜人。甚至来到京都无处可去,才借住在陆家。
白宿唏嘘,“我一直没要世子身份,是想着用靖王府七公子的身份死皮赖脸住在陆府,可以离你近一些。”
“若是成了世子留在京都,皇上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必然要赐我府邸,我就不能找借口住在陆府了。”
“你不要世子身份,是为了靠近我?”沈幼烟不敢相信。
“是。”白宿颔首,“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要想法子接近你才能报恩。”
“不过你放心,就算我搬出了陆府,只要你有需要,我可以随时潜入陆府来找你。”
沈幼烟如被五雷轰顶,大脑一片混乱。
“白寻之,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来京都就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白宿神色坚定,“沈幼烟,有我在,你以后不必孤身前行,也不必觉得自己无所依靠,你只要记住,我活着,就是你的依靠,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弃你不顾即可。”
“世子爷!”外面传来奴仆的行礼声,窗外骤然亮了起来。
白宿迅速飞身从窗户跳走了。
婆子先行进屋,点亮了屋内的蜡烛,陆别尘双手负后,缓步进来。
他走到榻边,顿住了。
他记忆中温婉如玉兰的人,这会好似枯萎的梅枝,萧索枯零地躺在榻上,唇色苍白,双眼无神。
一瞬间,他莫名心口发紧。
沈幼烟并未转头,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床幔,“听闻云姑娘痴傻了,夫君是要来兴师问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