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难盛京的其他类型小说《失忆后我成了团宠陆难盛京 全集》,由网络作家“忘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以后能去找姐姐玩吗?”茹儿一脸希冀的看着陆难。刘氏常年礼佛,没有人带她出门,别说玩伴,她连侯府以外的人都很少见到。“可以啊,我家住在钟灵巷,巷子口那家就是。”陆难一口应下。这回轮到茹儿愣住,她的意思是下次陆难再到侯府来的时候自己能不能到前院找她玩,没想到对方连家门都报了上来。刘氏不善与人交流,基本上都是茹儿问东问西,见陆难精神不济,没说几句话殿春就提出告辞。还没走出大门,齐垣身边的小厮平安就追了上来。“陆姑娘,侯爷说了,还请陆姑娘记得今儿的三十篇大字。”“怎么是三十篇!不是十篇吗?”陆难忍不住高声道。这可能是今儿她说得最有精神的一句话了。之前自己明明听话放了手,先生怎么能让她写三十篇!“小的只负责给姑娘带话,姑娘要是有疑问可以亲...
《失忆后我成了团宠陆难盛京 全集》精彩片段
“我以后能去找姐姐玩吗?”茹儿一脸希冀的看着陆难。
刘氏常年礼佛,没有人带她出门,别说玩伴,她连侯府以外的人都很少见到。
“可以啊,我家住在钟灵巷,巷子口那家就是。”陆难一口应下。
这回轮到茹儿愣住,她的意思是下次陆难再到侯府来的时候自己能不能到前院找她玩,没想到对方连家门都报了上来。
刘氏不善与人交流,基本上都是茹儿问东问西,见陆难精神不济,没说几句话殿春就提出告辞。
还没走出大门,齐垣身边的小厮平安就追了上来。
“陆姑娘,侯爷说了,还请陆姑娘记得今儿的三十篇大字。”
“怎么是三十篇!不是十篇吗?”陆难忍不住高声道。
这可能是今儿她说得最有精神的一句话了。
之前自己明明听话放了手,先生怎么能让她写三十篇!
“小的只负责给姑娘带话,姑娘要是有疑问可以亲自去问侯爷。”平安态度不很恭敬,语气还带了些嘲讽。
陆难下意识摇头,她哪里敢再去问齐垣。
好端端的先生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你告诉先生,我记住了,下次我来会带着三十篇大字的。”
平安哼了一声,转回去复命。
陆难是在回家的马车上才知道,茹儿并不是先生的亲生女儿。
靖勇侯还未娶妻,不过却有一九岁的养女,坊间有各种传言,有说这是靖勇侯故人女儿的,有说这是靖勇侯私生女的,最夸张的是,有说侯爷有见不得人的癖好,这不是什么养女,而是童养媳……
书房里。
齐垣换了一身衣裳,他负手立在窗前,外面日头正盛,一只狸花猫四脚朝天的躺在檐下的花盆边。
书房不是往常陆难练字的那一间。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侯爷。”平安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
“她什么反应?”齐垣开口,并不转过身去。
“陆姑娘说下次来见爷时一定会带着三十篇大字来的。”
“没了?”
“没了。”
“你出去吧。”
平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退出去。
檐下那只狸花猫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齐垣在想今儿陆难闹着一出是为了什么。
顺势而为还是有意而为之?
女儿家的事情,她这样一闹,脸不红心不跳的,倒像是真的伤了脑袋。
转过身来,瞥见书案信纸上那清秀的字迹,齐垣不禁嗤笑,每日写那样难看的字倒是难为她了。
……
上次康宁郡主放了狠话,之后再上街陆难都让阿让跟在自己身边。
阿让说她“自作孽不可活”。
“阿让你功夫跟谁学的啊?”
陆难嘴里含着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阿让抱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剑站在她身后。
“我师父。”
“你师父是谁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一点儿也不客气。
陆难翻了个白眼:“你这么跟我说话,不怕我告诉哥哥让他扣你工钱吗?”
“姑娘……”殿春犹豫着开口,她附在陆难耳边道:“阿让没有工钱。”
一句话惊得陆难差点把嘴里的糖囫囵咽下去。
怪不得阿让跟自己说话总是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原来自己就是欠他钱的那个人。
哥哥也真是的,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他们又不缺那个钱。
“不好意思啊阿让,你知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没有工钱的事情。
“你放心,以后我每个月都会给你工钱的。”
所以跟我说话的时候能客气一点儿吗?
阿让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说的是什么疯话?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这是你该得的,毕竟我还需要你保护。”
陆难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
吃完嘴里的糖,她起身来在窗边,临近黄昏,街上来往的行人少了些,有的小贩已经准备收摊。
看了半晌,觉得无趣,陆难又坐了回去。
刚坐下没多久,房门被人敲响。
“阿让。”回头确认阿让还在自己身后陆难才松一口气。
他们现在在酒楼里面,谁知道康宁郡主会不会突然带着人冲进来。
这两天陆难一直做噩梦,梦到自己被人追杀,她想跑,双脚却像被灌了铅一样怎么都动不了,最后那些人追上来,好几个人挥着剑往她身上砍……
如今她有些草木皆兵。
“进来。”
门被推开,来的不是追杀她的人。
是宋绪之。
“陆姑娘。”他进门之后,门外的小厮又把门关上。
陆难看看阿让,又看看殿春。
殿春正准备上前跟陆难说些什么,刚有所动作宋绪之又开了口:“我有些话想单独跟陆姑娘说,能不能让他们都出去一下?”
“不能。”陆难一口拒绝。“我不能离开阿让。”
不然真的有人追杀自己怎么办。
阿让瞪她一眼。
“还有殿春。”她又补一句。
还得靠殿春给自己介绍那些认得自己而自己又不记得的人呢。
比如眼前的宋绪之。
“你们都出去吧,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这句话宋绪之是对殿春和阿让说的。
殿春有些犹豫,那位可是太子,未来的君王,他的话谁敢不听,照以往两人的关系来看,太子殿下倒是不会为难姑娘,可是……
上次从亭子里出来,被其他事情一打断,殿春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告诉陆难宋绪之的身份。
“你这人真不讲道理,我的人为什么要听你的话?”陆难没有给殿春说话的机会。
她对这个叫宋绪之的人印象并不好。
“姑娘,这位……”
“事关重大,若是陆姑娘不介意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我也可以当着他们的面说。”
宋绪之再次开口打断了殿春的话。
他这句话的确唬住了陆难。
“我以前经常避开你跟他说话吗?”陆难问殿春。
殿春点头。
以前姑娘见太子的时候她都是守在外面的。
殿春意识到太子并不想自己告诉姑娘他的身份,每次她一打算开口,对方一个眼神扫过来,立马就打断她的话。
阿让抱着剑站在陆难身后,不言语也没有动作,像座石像。
犹豫片刻之后陆难终于下定决心:“那你们先出去吧。”
这些天里从没有人跟她提起受伤之前的事,就算是她刻意打听,对方都会很快绕开话题。
不能想,一想她的脑袋就跟要炸开一样的痛。
“阿让你不要走远,就在门口等我,一刻钟之后若我没有叫你你就冲进来。”陆难起身凑在阿让身边小声叮嘱。
阿让不说话,瞥了她一眼之后大步离开。
殿春也退了出去,房门再次被关上,屋里就只剩她和宋绪之两人。
陆知行求情未果,陆难还是要写五十张大字。
如今她毫不怀疑当初先生说的那些话,肯定是自己死皮赖脸跑到侯府去求先生收自己这个学生,不然作为先生唯一的学生,先生惩罚起自己来一点儿都不手软,连哥哥求情都没有用。
认清现实,陆难又生气又心虚,不想写又不敢不写。
一开始她自作聪明,想着挑笔画少的字写,一天最少也能写七八张,谁知道齐垣早就看穿了她的这点儿小心思,第一天就扔给她一本诗集,要她把上面的诗抄一遍,一直到写满五十张为止。
不似以往的懒散倦怠,陆难每日都勤勤恳恳,一早就到侯府来写,在侯府用了午饭,下午又接着写,偶尔跟茹儿在一块玩耍。
期间连张相卿给她下帖子她都没去。
一直写了十多天,她才写完最后一张。
“先生,我写好了。”陆难捧着最后一张大字来到齐垣的书案前。
齐垣放下手中的书,接过那张纸仔细的看了看。
她的手是铁做的吗,练了一个多月,陆难的字也仅仅只是能看,毫无风骨可言。
“过来。”齐垣将她写的字放在自己面前的书案上。
陆难乖乖走过去,微微垂着脑袋站在齐垣身边。
“手伸出来。”他又道。
陆难猛地抬头,一脸惊慌的看着齐垣,然后不自觉的把两只手背到身后。
好端端的先生要自己伸手做什么,是要打自己手心吗?
这几天她都不曾上街,应该没犯错吧。
犹豫着,陆难还是把左手从身后伸了出来。
算了,谁让她非要上赶着做人家的学生。
“另一只。”齐垣只看了一眼她的左手。
陆难:打手心还要挑哪一只手吗?
她右手受过伤,拿不了重的东西,受冷还会痛。
几番挣扎,陆难放下左手,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她畏畏缩缩,伸出去三寸,又收回来两寸,半天伸不到齐垣面前。
没耐心等下去,齐垣一把捉住她的右手,拉到自己面前。
她的手细腻光滑,柔弱无骨,握在手中软绵绵的。
齐垣想起之前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的事。
后来她竟没再央自己那样教她。
仔细的看了看,他没看出什么异样。
“手怎么伤的?”他放缓了语气。
字写成那样,想来当年伤得不轻,她一个娇小姐,坐个椅子都嫌椅子太硬,怎么会受这样的伤。
原来是问这个啊,陆难松一口气,任由齐垣握着自己的手,不再往回抽。
她摇摇头。
“不知道,应该是我六岁之后的事情了,殿春不肯说,不过我以前淘气,许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说道后面陆难有些不好意思。
想到茹儿被困在树上的事,齐垣瞬间了然,想来这种事她小时候没少做。
只是摔伤能摔成这样?
见先生盯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的模样,陆难忙开口安慰:“没事的先生,已经不疼了。”
先生真是好人,她居然以为他要打自己的手心。
齐垣:他可没问她疼不疼。
不等齐垣反应过来,陆难趁机抓住他的手,他想往回抽,陆难急了。
“先生别动,您刚刚也看了我的手。”
她早就想看先生的手,之前一直没有逮着机会。
齐垣不动,陆难就把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翻来覆去的仔细查看。
先生的手好似翠竹,骨节分明,指腹处尽是薄茧,捏了捏他食指的关节处,陆难张开自己的手贴了上去。
手心贴着手心,她能感受到从先生手心处传来的暖意。
见她越发放肆,齐垣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袖中,手心那种软绵细腻的触感却迟迟不消。
陆难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仓皇过后,齐垣皱眉看着她不解的道。
失忆之前,陆难气质清冷,又学着时下盛京女子的装扮,只薄施粉黛,略做装饰,寡淡的妆容堪堪压下她眉眼间的妩媚。
而现在,她描眉画眼,唇上总是点着艳丽的口脂,头上的珠钗几乎从不重样,衣裳的颜色不再素净,绣的花纹也不是文人墨客最爱的梅兰竹菊,而是牡丹海棠那类富贵的图样。
倒是衬了她妩媚的长相。
偏她如今孩子心性,要是不说话端坐着倒有几分祸国妖姬的样子,一开口,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孩子,浑身都透着幼稚。
“要是把先生的手给了我,那我是不是就能写出跟先生一样好的字了?”陆难笑嘻嘻的。
齐垣瞥她一眼,道:“写字靠的不光是手,还有脑子。”
陆难:……
先生的意思是自己没脑子?
她努了努嘴,正想着争辩几句,肚子比嘴先开了口。
“咕噜噜”一声,陆难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先生,我饿了。”她理所当然的道。
这些天她都是在侯府用的午饭,不过每日都是老夫人派人来请,齐垣没去过,每次用饭的就老夫人、她和茹儿三人。
如今还未到饭点,老夫人还没派人来请。
“先生,我想吃桂花糕。”陆难继续开口。
如今她在齐垣面前半点儿都不客气。
已经七月底,桂花开了,这个时候吃桂花糕正合适。
“没有。”齐垣不留情面的拒绝。
他是答应陆知行让陆难远离以前的人和事,可没答应事事纵着她。
再说饿了不吃饭吃什么桂花糕?
“您让平安去买嘛,青柳巷那家,我喜欢吃他家的。”
齐垣:?
她是根本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吧。
“陆难。”他喊她,语气带着几分警告。
可惜边上的人没什么反应。
半晌之后陆难才意识到齐垣刚才是在喊自己。
她皱着眉,不满的道:“先生不要叫我陆难。”
她反应不过来,怕先生觉得自己有意不理会,是目无师长的人。
“那叫你什么?”
“我叫囡囡。”
“……”
就知道她说不出什么正常的话。
“我不骗您,在青州时我家里人都喊我囡囡,没有叫我陆难的。”见齐垣似乎不相信自己,陆难认真的解释。
她还不习惯有人这样喊自己,每回总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从陆难出现在齐垣身边的那一刻开始,宋绪之就一直注意着齐垣这边的动静。
他看着陆难旁若无人的跟齐垣交头接耳,看着她动作熟练的对齐垣撒娇,看着齐垣干脆利落的给她剥螃蟹。
这是宫宴,两人却毫不避讳。
为了讨好齐垣,陆难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
宋绪之气陆难心思难测,又气齐垣禁不住诱 惑。
“陆知行可在?”
忽的听到自家哥哥的名字,陆难忙从那盘蟹肉中抬起头来。
只见陆知行从自己的位置上走出,他来到大殿中央,朝着坐在上首的皇帝行礼道:“臣在。”
方才点他名的人正是皇上。
“陆爱卿今儿是自己来的吗?”皇帝又问。
“臣带着家妹一同前来。”
突然被点名,陆知行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本宫倒是常听康宁提起陆大人的妹妹。”说话的是南平几十年圣宠不衰的谢贵妃。
谢贵妃出身谢家,是康宁郡主的姑姑,育有二皇子和六公主,后宫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谢贵妃却一直得宠,便是皇后也要让她三分。
一听到康宁这两个字,陆难就警惕起来。
康宁郡主怕是恨死自己了,她提到自己总不会是夸自己。
“怎么不见陆大人的妹妹。”
谢贵妃看向陆知行的位置,却不见陆难的身影。
方才谢贵妃并未注意齐垣这边。
“先生。”陆难看向齐垣,小声的喊他。
殿春早就告诉过她,康宁郡主的姑姑是宫里的宠妃,如今对方问起自己,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事。
“回娘娘,陆大人的妹妹在臣这里。”被陆难用哀求的眼神注射着,齐垣最终败下阵来。
他这话一出,大殿里的人齐齐朝这边看过来。
趁机扫一眼大殿里的人,陆难见到不少熟悉的面孔。
她看到太子殿下皱着眉头看向自己这边,也看到张相卿的一脸担忧,反倒是跟自己一同被点名的康宁郡主,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垣没让陆难出去行礼,陆难也就没有动作。
“陆姑娘怎么会在靖勇候那里,你是随着靖勇候来的?”谢贵妃又道。
今儿的宴会百官都能携家眷一道出席,若陆难是随着齐垣来的,那……
“不是的,我……”齐垣碰了碰陆难的胳膊,她这才换了称呼“民女见到先生也在,就想着过来尽尽做学生的本分。”
陆难大言不惭,若是尽做学生的本分,她当侍奉在先生左右,可她过来没多久就指使先生给自己剥螃蟹,偏偏先生又是好脾气的人,连这样无理的要求都答应她了。
“原是这样。”谢贵妃笑了笑,她打扮明艳,二皇子已经二十多岁,谢贵妃却还像是三十出头的人一般。
“本宫听说陆姑娘琴技高超,今儿是中秋佳节,万家团圆的好日子,不若陆姑娘为大家弹一曲助助兴。”
这样的场合,想要露脸献艺的人不在少数,不过自己主动跟被要求差别大了去了。
谢贵妃就是有意羞辱陆难。
“娘娘许是听错了,民女小时候伤了手,字都写不好,怎么会弹琴呢。”陆难一脸认真。
她倒也希望自己会弹琴,殿春连自己的字都夸过,却没提过自己还会弹琴,想来她是不会的。
大殿里安静下来。
陆难这话实在是有些大胆,一点儿都不给谢贵妃面子,但仔细一想你又抓不到她的错处。
她伤了手不会弹琴,那可不就是谢贵妃听错了吗。
再想她刚才说自己连字都写不好,众人又觉得陆姑娘之前的名声果然是陆家花钱打点的,别说才情堪比丞相家的小姐了,这位陆姑娘怕是大字不识一个。
靖勇候会收她做学生,许是看上了她那张脸。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这孩子倒是实诚。”坐在皇帝边上的皇后笑道。
一个姑娘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说自己字都写不好。
陆难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皇后比自己还会夸人。
“那陆姑娘都会些什么?”谢贵妃继续问,她是铁了心要让陆难献艺。
陆难仔细想了想后,诚恳的道:“娘娘想看什么?”
谢贵妃:“……”
她想看陆难弹琴对方不是拒绝了吗?
陆难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康宁郡主的事,谢贵妃要为康宁郡主报仇,自己顺着谢贵妃让她老人家出了气就好。
可她又实在不是很确定自己会的那些能不能说,倒不如直接问问谢贵妃想看什么。
吃喝玩乐她都在行,琴棋书画却是样样不精。
殊不知谢贵妃以为她是在挑衅自己。
见谢贵妃吃瘪皇后就觉得舒心,再一看陆难都比旁人顺眼了几分。
“本宫听说陆姑娘前些日子受了伤。”皇后岔开话题。
她还听说是康宁郡主把人从假山上推下来,害的陆家的姑娘伤了脑袋,如今就跟孩童一般,满是稚气。
一提这事陆难就觉得羞惭。
“民女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了下来。”她先把康宁郡主摘了出来。
皇后也不深究,只问:“如今身子可还有大碍?”
比起谢贵妃的咄咄逼人,皇后对陆难的态度堪称和蔼。
一想到对方还是太子的母亲,陆难就觉得心虚,要是皇后知道自己以前那样纠缠太子,怕是会比谢贵妃还要咄咄逼人。
“回皇后,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一些事情。”
是不记得,不是摔傻了!
好端端的谁喜欢被别人当成傻子。
“好孩子,你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看看。”皇后对陆难招招手。
陆难扭头去看齐垣,只见他面色严肃,但还是朝她点了点头,陆难这才起身在宫娥的带领下朝皇后那里走去。
路过太子身边时,他鄙夷的看她一眼,陆难心里有苦说不出。
他肯定是觉得自己纠缠他不成,改讨好他娘亲了。
她就不该一时贪玩想着跟哥哥进宫。
“民女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没想过陆难会这样近距离的面圣,也没人教过她见了皇帝皇后该怎么行礼,陆难像是刚刚跟着百官行礼那样屈膝就跪了下去。
“好孩子,不必行这样的大礼,快起来,过来让本宫好好看看。”皇后命宫人将陆难扶起来。
“是会枯的,就算不离根也是要枯的,你喜欢就好了,下回我还给你摘。”她笑得很满足。
这样她就又有理由让哥哥带着自己去采莲了。
陆难喜欢把东西送出去之后看到对方欢喜的表情,一开始以为自己多给先生送点东西就能在先生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谁知不管自己做什么先生都没多大反应。
不会生气也不会欢喜。
见陆难笑得开心,张相卿也不自觉地跟着她笑。
她是闺秀中的翘楚,一举一动都是规矩,莲花只远远地看着,叹它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品性,还不曾像陆难这样划着小舟采过莲花。
一开始她以为陆难是跟自己一样的人,守礼,端庄,却原来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前院设了宴,后院搭了戏台子,如今台上正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坐着好些雍容华贵的妇人,年轻的小姐们不爱看戏,也坐不住,如今都在亭子里、花园内游玩。
见张相卿离席后带着陆难回来,在场的姑娘小姐们议论纷纷。
那不是摔坏了脑袋的陆家姑娘么,怎么张家还请了她?
陆难失忆前,盛京的大家小姐待她还算客气,但也只是表面客气,很多人心底大多是看不起她商户女的身份的,如今知道她摔坏了脑袋,有的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呀。”见到不远处的亭子里,几个十五六的姑娘围坐在康宁郡主身边,陆难低声惊呼。
完了,康宁郡主也在,阿让还不在自己身边,要是一会儿打起来她跑得了吗?
“别怕,你跟着我,没有人会拿你怎么样。”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张相卿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陆难和康宁郡主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孰是孰非她不好评判,不过眼下是张家的宴会,陆难是他们的客人,她自然不能让陆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什么事。
“我不怕的。”陆难冲张相卿笑笑。
她想起之前谢景鸣说会处理好这件事,他应该会说到做到吧?
从陆难出现的那一刻,康宁郡主的视线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陆难刚受伤时,流言四起,她几乎天天往陆家去,希望陆难能澄清这个谣言,可陆家的人从没让她进过门。
康宁郡主自问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也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但是她没做过的事情绝不会认。
连门都没能进,百姓们更笃定是康宁郡主做错事,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陆家。
后来终于见到陆难,她装疯卖傻,身边又有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自己连靠近她都不行。
再之后,不等她想出什么接近陆难的办法,哥哥就警告她,说这盛京的女子她欺负谁都行,唯独陆难,不能太过纠缠,不能让她出丑。
康宁郡主觉得自己兄长话里有话。
他一方面希望自己去找陆难的麻烦,一方面又不希望陆难被自己收拾得太惨。
“那不是陷害郡主的商户女吗?她怎么还敢来?”身边一个绿衣女子开口。
“是啊,不过是一个商户女,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就能更为所欲为了吗?”
“听说她摔坏了脑子,如今就跟傻子差不多,别是走错路走到这来了吧?”
身边的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说着,时不时还哄笑一阵。
康宁郡主听得心里烦躁。
她脾气不好,脑子却不坏,陆难是个贱 人,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不过是看陆难不顺眼又不敢做什么,就想拾掇自己出头罢了。
一群蠢货。
她站起身,朝陆难和张相卿那边走去,见有好戏看,那几个姑娘迅速跟上。
“郡主可要给她一点儿颜色瞧瞧,不然她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是啊是啊,郡主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她算个什么东西。”
“……”
一路上几人还在叽叽喳喳的怂恿康宁郡主。
“闭嘴。”实在没耐心,康宁郡主喝了一声。
张相卿正给自己几个庶出的姐妹介绍陆难,见康宁郡主带着几个人朝这边来,她忙把陆难拉到自己身后。
片刻间,康宁郡主就已经来到了几人面前。
“郡主怎么过来了,可是下人有什么伺候得不周到的地方,怠慢了郡主。”张相卿先开了口,语气依旧十分温柔。
“下人们都伺候得很好。”康宁郡主对她倒还算客气。
“只不是许久不见陆姑娘,想着过来跟她打个招呼罢了?”说着,康宁郡主轻蔑的看了一眼陆难。
真是好手段,自家哥哥都能为她说话。
陆难心里暗想,打招呼是假,想打自己是真的吧。
“我也想过去跟你打招呼的。”陆难轻声开口。
只不过阿让没在,她又担心康宁郡主随身带着软鞭。
以前殿春说康宁郡主把自己推下假山是因为她本来就嚣张跋扈,陆难深信不疑。
上次见了太子,听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陆难开始怀疑这个说法。
她不清楚康宁郡主究竟是什么性子,就连失忆之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不知道。
以前她以为自己失忆之前跟在青州时一样,有点儿淘气,但没有什么坏心思。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要是能问一下康宁郡主,兴许能知道一些哥哥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
“哦,是吗?”康宁郡主睨了她一眼。
跟自己打招呼就不怕自己用鞭子抽她?
“是啊,没想到你先过来了。”陆难从张相卿身后走出来,对康宁郡主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
康宁郡主微微眯着眸子打量她。
以前陆难跟张相卿是一挂人,她虽然出手不俗,但自己却打扮得十分简单,多穿浅色衣裙,头上首饰也不多,说话温柔,待人和气。
张相卿是诗书世家养出来的小姐,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是旁人学不来的。
而陆难本就生得妖娆,打扮得再怎么素淡也只是将她身上的那种妩媚堪堪压下来,看久了就觉得有些别扭。
现在呢,她衣裳换成了靓丽的颜色,眉眼皆是细细描画过,嘴上的唇脂跟三月的桃花一样艳丽,那张脸也不再总是绷着,嬉笑怒骂,表情生动。
就好像画里的人一下子活了过来。
这样子的陆难,她真的分不清对方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那天陆知行和自己说了那些之后,齐垣也有些动摇,他是怀疑陆难,但也不能全然不信陆知行的话。
但不管怎样,顺着陆难说总不会有错。
“囡囡是给你家里人喊的,不是旁的什么人都能喊。”他耐着性子解释。
女子的闺名本就不是谁都能喊,更何况她还是这样的名字。
“先生不是旁的人,您是我先生啊,可以叫我囡囡的。”陆难说得理所当然。
先生怎么会是旁的人呢,盛京的所有人里,她最喜欢的就是先生。
见她一脸认真,齐垣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陆难肚子又叫了一声。
“先生,我们上街去吃东西吧,我都许久没上街了,听说如意楼最近换了厨子……”陆难推了推齐垣的肩膀,话里带上几分撒娇的语气。
最后出现在如意楼门口的只有陆难自己——她推了两下齐垣就拂开她的手,然后起身离开,不再搭理她。
还没进门,就见康宁郡主正从另一头往这边来。
阿让就在身后,陆难倒是没那么害怕。
康宁郡主来到陆难面前,她只带了一个丫鬟,身上没有软鞭的影子。
“郡主也来如意楼吃饭吗?”陆难主动开口,笑盈盈的。
“是。”康宁郡主板着一张脸回答。
陆难笑得更殷勤:“我许久没见着郡主了。”
摸不准她又想做什么,康宁郡主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陆难。
“正好我也要去吃饭,郡主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不如我跟郡主一道吧。”
康宁郡主:……
这话说得好像陆难是特意在这里堵她,就为蹭饭。
“我有些话想跟郡主说。”见康宁郡主的表情似是想拒绝,陆难忙抢在她前面开口。
那日张家的宴会之后她就没见过康宁郡主,如今知道更多的往事,陆难像想跟康宁郡主好好谈谈的愿望愈发强烈。
“姑娘……”她这话一说,身后的殿春就急了起来。
自家姑娘变成如今这样不就是康宁郡主的手笔吗,姑娘见着她不躲远些就算了,怎么还凑上前去呢。
“好。”这回康宁郡主应了下来。
两人带着下人进了如意楼,上了二楼的厢房,叫来伙计点了菜。
“殿春,你先出去吧。”陆难对身后的殿春道。
“姑娘!”殿春表情越发焦急。
陆难依旧是一脸坚决。
不敢违抗,殿春最后还是退了出去。
阿让站在陆难身后。
她还是有些害怕康宁郡主的软鞭,自然不会让他也出去。
“你要说什么?”不等上菜康宁郡主就先问道。
她可没忘那日上假山也是陆难先提出来。
“我摔下假山的事,真的是我陷害郡主吗?”一番犹豫之后陆难打着胆子开口。
说完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以前竟是这么坏的人?
康宁郡主看她一眼,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本郡主诬赖你?”
她是脾气不好,但是没用过这种下作的手段,没做过的事她怎么都不会认。
陆难连连摆手。
她问过好多人,大家都说康宁郡主嚣张跋扈,欺负别家小姐的事也不是没有过,自己那样不讲理,康宁郡主看自己不顺眼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了。”陆难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一想以前的事,脑袋就疼得厉害。”
疼就算了,疼完之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白白遭罪。
再加上哥哥说她以前过得不开心,越来越多的事也证明,她能想起从前兴许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陆难索性不去想,如今她所知道的都是自己通过旁敲侧击想明白的。
“一句不记得就想把所有事揭过去吗?”又是一声冷笑,康宁郡主看向陆难的眼神更冷。
若只是简单的栽赃陷害就算了,可她在意的是陆难最后的那句“要是你不姓谢就好了”。
还有哥哥为什么要为陆难说话?
“郡主能把那天的事跟我说一说吗?”陆难恳求。
殿春说那天她没有亲眼见到自己是怎么摔下假山,所以她的话也不能全然相信。
“那日我在假山旁遇到你,你说想上假山看看,我好心带你上去,你从上面摔下来,我伸手去拉你没拉住。”康宁郡主将那日的事简单的说一遍,隐去自己和陆难在假山上相谈甚欢的事。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识人不清的事,尤其是让陆难知道。
陆难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郡主放心,我会澄清这个误会。”
许是离得远,康宁郡主好心去拉自己,反被别人误认为是推自己下假山。
听明白陆难话里的意思,康宁郡主不由得怒从中来。
“陆难。”她高声叫道。
被点名的人好像没什么反应。
“这不是什么误会。”康宁郡主又接着道。
陆难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她。
不是误会是什么?
“你是故意摔下假山的,你是故意陷害我的。”康宁郡主看着她,一字一句,恨不得字字句句都化作利剑,齐齐飞向陆难。
若是误会她又何须在意。
她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陆难就被带下去请大夫,她还想着晚些去陆家看看陆难伤得怎么样,结果前脚刚离开齐家,后脚她推陆家姑娘摔下假山的事就传遍了盛京。
若说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是不相信的。
更何况她真的没有推陆难。
不知道是不是被康宁郡主拔高的声调吓到,如今的陆难愣愣的。
原来是这样。
陆难想起之前太子跟自己说的话,他说他见到了自己是怎么摔下假山,略带讥讽的语气,那时候她只觉得太子这人真无聊,见到自己摔下假山的人又不止他一个,他特意跟自己说做什么。
后来他不继续这个话题,原来是给自己留了脸,没把话说破。
若是刚醒来陆难断然不会相信,但现在……兴许这就是事实。
是她陷害了康宁郡主。
“对不起。”陆难愧疚的看着康宁郡主。
康宁郡主看着她,搜肠刮肚也没想出该说些什么。
这句对不起来得太容易了。
“如果事情真如郡主所说,那是我对不起郡主,可我如今不记得以前的事,我也不知道当日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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