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光再次照亮云京时,北狄大军已退。沈明姝站在满目疮痍的城墙上,手中的神器残片缓缓隐入掌心。皇帝派人送来嘉奖的圣旨,她却望着远处升起的炊烟,神色凝重——这场宫宴惊变撕开了皇家最深的裂缝,而暗处,还有更多未知的阴谋在滋生。
暮春的云京城柳絮纷飞,御花园内的牡丹开得正艳,却掩不住储秀宫内压抑的气氛。绣着金线牡丹的帷幔下,数十名秀女正对着铜镜整理妆容,胭脂香与紧张的气息交织。沈明姝握着母亲遗留的玉簪,指尖轻抚簪头的并蒂莲,在这富丽堂皇的储秀宫中,她的素色襦裙显得格格不入。
“瞧,这就是镇国公府的嫡女?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三品文官之女林月柔瞥了沈明姝一眼,故意提高声调,“听说她母亲早逝,父亲又常年镇守边关,怕是连规矩都不懂。”周围秀女们窃窃私语,目光中满是轻蔑。
沈明姝垂眸不语,却将这些嘲讽暗暗记下。她此次应召入宫,并非为了争宠,而是要查清当年母亲离奇死亡的真相——种种迹象表明,母亲的死与后宫某位高位妃嫔脱不了干系。秋菊握紧拳头想要反驳,被沈明姝轻轻按住。
随着太监尖利的“宣秀女觐见”声响起,秀女们鱼贯而入。乾清宫内,皇帝端坐在龙椅上,两侧分别坐着位高权重的皇后与盛宠不衰的淑妃。沈明姝刚踏入殿内,便感受到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皇后目光清冷,似在审视;淑妃则眼神闪烁,看到她的面容时,指尖的护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沈明姝,镇国公之女?”皇帝打量着她,“听闻你擅机关之术,可有此事?”沈明姝福身行礼:“回陛下,幼时随父亲在军中,略通一二。”话音未落,淑妃突然轻笑出声:“机关之术乃男子所为,女子还是该以女红、琴棋为长。这沈姑娘,莫不是想标新立异?”
沈明姝抬眸,目光直视淑妃:“回淑妃娘娘,机关之术能保家卫国,女红琴棋可守不住江山。若娘娘觉得女子就该困于后宅,怕是忘了先皇后当年协助先帝平定叛乱的壮举。”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淑妃脸色涨得通红,皇后眼中却闪过一丝赞赏。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二皇子突然从偏殿走出:“父皇,儿臣听闻此次选秀才女辈出,特来一观。”他的目光落在沈明姝身上,意味深长地笑道:“沈姑娘果然如传闻中般与众不同,不知可否为我演示一番机关之术?”
沈明姝还未回答,皇后已开口:“皇儿,选秀乃为充实后宫,可不是让你看杂耍。”二皇子讪讪一笑,退到一旁。皇帝思索片刻,道:“沈明姝机敏过人,暂封正六品才人,居棠梨宫。其余秀女……”
出了乾清宫,林月柔拦住沈明姝的去路:“不过是耍了些口舌,竟也能封才人。别以为得了陛下青眼就能嚣张,棠梨宫可是出了名的冷宫,有你好受的!”沈明姝淡淡一笑:“多谢提醒,只是这后宫,究竟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当夜,棠梨宫的烛火摇曳。沈明姝将母亲的玉簪放在案头,望着窗外的明月。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淑妃和二皇子的注意,而这,不过是搅乱后宫布局的第一步。暗处,一双眼睛正透过窗棂注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