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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师妹不洗白在宗门创死所有人无渊姜雀

久月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闻耀缩了缩脖子,觉得脖颈很凉。沈别云是几人中比较有发言权的,他从须弥袋中拿出颗三生石跪在无渊面前。“仙主,您的安危关乎天下,还是尽快结契为好。”二师兄和三师兄也一起跪下:“求仙主结契。”还敢跪求。无渊垂着眼,侧颜冷峻,周身寒气四溢:“看来你们的脑袋都很结实。”四人齐齐一抖,不由自主捂住了脖颈。仙主最爱拧人脑袋,一下一个,一下一个,跟收庄稼似的。见过即成阴影。沈别云手中的三生石有些举不动了,手心突然一轻,他抬头,看到背对着他站在无渊面前的姜雀。喂喂喂,跪下啊,直视仙主很没有礼貌。姜雀没有跪人的意识,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了三生石上,金光一闪,血便渗入石中,她将石头递给无渊。“成个亲而已,又不是不能离。”结契后,只要三年无所出,三生石的捆绑就...

主角:无渊姜雀   更新:2025-04-28 22: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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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渊姜雀的其他类型小说《恶毒师妹不洗白在宗门创死所有人无渊姜雀》,由网络作家“久月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闻耀缩了缩脖子,觉得脖颈很凉。沈别云是几人中比较有发言权的,他从须弥袋中拿出颗三生石跪在无渊面前。“仙主,您的安危关乎天下,还是尽快结契为好。”二师兄和三师兄也一起跪下:“求仙主结契。”还敢跪求。无渊垂着眼,侧颜冷峻,周身寒气四溢:“看来你们的脑袋都很结实。”四人齐齐一抖,不由自主捂住了脖颈。仙主最爱拧人脑袋,一下一个,一下一个,跟收庄稼似的。见过即成阴影。沈别云手中的三生石有些举不动了,手心突然一轻,他抬头,看到背对着他站在无渊面前的姜雀。喂喂喂,跪下啊,直视仙主很没有礼貌。姜雀没有跪人的意识,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了三生石上,金光一闪,血便渗入石中,她将石头递给无渊。“成个亲而已,又不是不能离。”结契后,只要三年无所出,三生石的捆绑就...

《恶毒师妹不洗白在宗门创死所有人无渊姜雀》精彩片段

闻耀缩了缩脖子,觉得脖颈很凉。
沈别云是几人中比较有发言权的,他从须弥袋中拿出颗三生石跪在无渊面前。
“仙主,您的安危关乎天下,还是尽快结契为好。”
二师兄和三师兄也一起跪下:“求仙主结契。”
还敢跪求。
无渊垂着眼,侧颜冷峻,周身寒气四溢:“看来你们的脑袋都很结实。”
四人齐齐一抖,不由自主捂住了脖颈。
仙主最爱拧人脑袋,一下一个,一下一个,跟收庄稼似的。
见过即成阴影。
沈别云手中的三生石有些举不动了,手心突然一轻,他抬头,看到背对着他站在无渊面前的姜雀。
喂喂喂,跪下啊,直视仙主很没有礼貌。
姜雀没有跪人的意识,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了三生石上,金光一闪,血便渗入石中,她将石头递给无渊。
“成个亲而已,又不是不能离。”
结契后,只要三年无所出,三生石的捆绑就会失效,夫妻二人就可自行解契。
再说了,说不定她找不回尘虚道长,三天后就会死。
“你这么犹豫,怎么,怕爱上我?”姜雀铤而走险,冒险一搏。
无渊抬眸看向她,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眼神却幽深如寒潭。
仿佛顷刻就能将她拖下溺毙。
姜雀心尖一抖,握着三生石的手紧了紧。
“你倒是敢想。”无渊眸中泛过冷色。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就算成亲,这个事实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姜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拂生。
起码现在,这个人,还不能死。
无渊收回视线,指尖点上三生石,落下一滴血。
三生石爆发出金光,萦绕在二人身侧,发丝勾缠,分不出彼此。
片刻后,淡淡碎芒尽数涌进二人额间。
翻飞的衣摆缓缓垂落,二人额间落下相同的金色契印。
婚契已成。
无渊起身,高大身影笼罩着她:“姜姑娘,话少的人活得会久一些。”
姜雀知道他在点她。
不就是怕她借着他的身份狐假虎威,胡作非为,为虎作伥嘛。
她懂的。
“放心,这件事除了我们几人不会再有人知道。”
一阵寒风掠过,无渊已消失无踪。
师兄四人长出一口气,同时擦了把额间冷汗,闻耀吓得最狠,捂着心脏缓了半天。
姜雀一颗心也落回胸腔,耸了耸肩,转身就走。
她时间紧迫,耽搁不得。
“哎。”沈别云出声留人,朝她伸手,“鸿蒙扇给我。”
以为姜雀会双手奉还,结果她愕然瞪大双眼:“你扔掉的东西还能要回去?”
她把扇子往怀中紧了紧,看他的眼神很是不屑。
沈别云:“......”
温润音色竟有些劈叉:“我什么时候扔了,这是法器,法器就是那样用的。”
姜雀把扇子别上后腰:“不管,你扔了,我拿了,就是我的了。”
很吊很有理。
沈别云嘴角抽搐几下,看着面不改色的姜雀,陷入沉默。
她以前只是恶毒,现在怎么还不要脸了呢?
他记得她挺要面子一人,处处跟拂生比,明明处处不如,却处处逞强,最怕丢人。
姜雀大摇大摆走出刑堂。
原主要脸,但她不要啊。
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她没有灵根,宗门外面又是妖兽,又是各路散修,危险重重。
有个护身的东西飞到了眼前,不拿才是傻叉。
脸色扭曲的几人沉默目送姜雀离开,叶陵川踹了脚闻耀:“跟上,别让她跑了。”
沈别云多吩咐了一句:“最重要看紧她,别让她借仙主的名义作恶。”
经过先前的乌龙,闻耀再也不敢整幺蛾子。
乖乖点头,跟上了姜雀。
沈别云目送二人远去,回头瞥了眼地上断剑,和两位师弟面面相觑。
就...不知道怎么说,一个本来要死的人,断了叶陵川的剑、拿了他的鸿蒙扇、还跟仙主成了个亲......
简直离谱。
姜雀要回弟子居收拾行囊,但不知道咋走,随机瞄了一个外门弟子,跟在她身后。
一边走一边琢磨,天清宗在最南,尘虚道长却在最北的翠溪镇。
单靠腿,她三天根本不可能走个来回。
需要一个坐骑。
脑中念头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你自己找个坐骑,我可不会载你。”
姜雀回头,看到正用鼻孔看她的闻耀。
“丑人不能坐我的飞天马。”
姜雀:“切。”
原主不丑好吗?只是每天想着怎么坑女主,没心思吃饭,给饿干巴了而已。
毕竟是亲姐妹,姜雀再差也丑不到哪儿去。
“没礼貌又不绅士,怪不得是姜拂生最不喜欢的那个,还鸳~鸯~锁~,小心她清醒后就不要你喽!”
姜雀专戳他肺管子,阴阳怪气得十分到位。
正在嘻嘻的闻耀瞬间不嘻嘻,被姜雀气得双手直颤:“你、你......”
仙门里的人都很有素质,别说脏话了,骂人的话都没说过几句,闻耀指着姜雀‘你’了半天,憋出句:“我再跟你说话我就是狗!”
就这?
不是吧。
确诊了,闻耀语言攻击力为零。
姜雀摆摆手,转身追上先前那姑娘,走向弟子居。
身后传来闻耀的嘶吼:“我绝不让你坐我的飞天马!”
姜雀反手比了个中指。
闻耀:“......草。”
虽然看不懂什么意思,但就是感觉她骂得很脏。
快到弟子居门口时,姜雀跟着的那姑娘突然慌慌张张往回跑,嘴里还念叨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姜雀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只见弟子居门口赫然卧着一只三人高的白虎。
皮毛在光下散发着顺滑光泽,正探头往弟子居里张望,像在觅食。
姜雀瞥见那双紫色虎瞳。
这不是无渊那难养的紫睛白虎兽吗?
它是四大神兽之一。
这里居住的都是练气期的外门弟子,连普通妖兽都对付不了,更何况这只神兽。
怪不得那姑娘刚才要跑,姜雀也准备离开,她只是个小废物,不想找死。
刚走了一步,弟子居的围墙里突然飞出一柄剑,狠狠砸偏了白虎的头:“滚开!”
白虎紫眸正对上准备离开的姜雀,发出微怒的低吟。
它定定看了姜雀片刻,也许是她的长相合它胃口,也许是她衣服的颜色讨它喜欢。
总之,那白虎离开弟子居,迈开爪子朝姜雀走了过来,长满倒刺的舌头舔过尖牙,发出阵阵虎吟。
姜雀头皮瞬间炸开,卧槽槽!
它想吃她!
姜雀撒腿就跑,白虎慢悠悠地追。
弟子居里本来瑟瑟发抖的众人全趴在墙上围观。
“哎!是姜雀,她也太讲义气了,居然以身诱虎救我们。”
“是啊,她平常虽然坏了点,但也只针对姜拂生,从来不针对我们。”
“但是她连灵根都没有,这不是死定了吗?”
“太感动了,是我们对她有偏见,姜雀放心去吧,我一定给你买块好墓地。”
正好跑过弟子居的姜雀:“......”
虽然这误会有点大,但能别光顾着感动,倒是出来救救她啊喂!
“姜雀小心!”
不知谁惊呼了一声,姜雀没有停步没有回头,猛地加速往前跑,但还是被遮天蔽日的虎爪照头拍下。
姜雀喷出一口老血。
妈的。
院内众人不忍看姜雀被吃,纷纷捂眼,有胆小的甚至呜呜哭了起来。
白虎甩着尾巴看姜雀,这‘小老鼠’不够她塞牙缝的。
血盆大口的虎嘴缓缓靠近,正准备一口吞了这‘小老鼠’,左下方的虎齿突然被人握住。
白虎一怔,看见满脸是血的人突然对着它眼冒绿光,咧嘴笑得像反派。
“宝贝,问你个事,你能骑吗?”

白虎:“吼!”
它是神兽,不是坐骑,竟敢侮辱它,该死!
姜雀握着他牙齿的手紧了紧,正好试试原著所说的力大无穷到底有多无穷。
狂怒的兽吟几乎要震穿她的耳膜。
姜雀咬牙用力,攥着虎牙一声怒吼:“起!”
弟子居内众人纷纷瞪大双眼:“卧槽,这什么情况,她把白虎抡起来了!”
哎哎哎!
众人开始螃蟹走位,听取草声一片。
快躲躲躲!
神兽砸过来了!
众人如鸟雀散尽,白虎神兽飞过弟子居的院门和围墙,咻!嘭!重重砸在弟子居里的空地上。
地面凹陷,尘土飞扬。
颜面受损的白虎愤怒地睁开眼,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尘土中逐渐清晰。
姜雀蹲身靠近,问得温柔:“给骑吗?”
白虎:“吼!”
“嘭!”一拳砸下。
姜雀言笑晏晏:“给骑吗?”
“吼!”
“嘭!”
围观众人:“怎么感觉神兽好惨。”
“姜雀怎么这么厉害了,是不是背着我们练了功法?”
“她没有灵根,能练什么,况且,这么简单利落却有用的招,不像咱们宗门的风格。”
众人沉默。
确实。
他们宗门无论剑诀、阵诀、还是符箓,都很华丽且复杂。
姜雀又一次举起拳头,笑得愈发动人:“给、骑、吗?”
白虎:“......吼~~~”
给。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姜雀收手摸了摸白虎的头:“有品。”
这力气,超乎她想象。
真不错。
“识时务者为俊虎,我会好好骑你的,大白。”
名唤白曜的紫睛兽胡须一抖,为了不挨打,默默接受了这个名字。
门上刻着居住在内的弟子姓名,姜雀顺利找到自己房间,进去收拾东西。
在看到钱袋后,一个雄鹰般的女人轻轻地碎了。
这袋子里竟然只有十块下品灵石。
相当于人民币一千块。
为什么她的眼里常含泪水。
是死亡?
是婚姻?
不。
是贫穷。
没想到再活一次,还是个穷鬼,姜雀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房门。
一女修拦在门外,微微笑着,开口就找打:“姜雀,你怎么结了婚契啊,不会为了变强随便找了个野男人......”
姜雀步履不停,擦肩而过的时候顺手扇了她一巴掌:“滚。”
很忧伤,别讨打。
姜雀根本没用力,那女修还是被扇得原地转了三圈,满肚子得阴损话被那巴掌扇得烟消云散。
战斗结束得非常迅速。
姜雀爬上虎背悠悠离去。
闻耀已在山门前等她多时。
远远看着姜雀骑虎而来,他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
没消失,是真的。
她骑了仙主的紫睛白虎兽?!
那可是神兽,听说性情乖张暴戾,除了仙主谁都近不得它的身,碰它一下都得做好被咬掉手臂的觉悟,这么一只骄傲的神兽,竟然肯让姜雀骑。
这世界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颠的。
姜雀走到闻耀身边:“走吧。”
闻耀实在忍不住:“你是怎么说服它的?”
姜雀朝他举起了拳头:“用这个。”
什么?豆芽拳?
闻耀死亡凝视:“你觉得我会信吗?”
姜雀:“我管你信不信,大白,我们走。”
白虎低吟一声,几个跃身间就已消失无踪,闻耀急忙骑上飞天马:“快追快追!”
金丹期神兽的速度他这个筑基期的灵兽可半点也比不上。
只勉勉强强不跟丢。
弟子居,姜雀不知道她走后,那些念着她救命之恩的弟子在她门外供起了香火。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舍己为人,恩同再造。
而在她门边,有两人正在交谈。
其中一位正是负责看管白虎的春笙,他看着对面的人,表情像是吃了屎:“你说什么?!”
那人答:“我说,神兽被姜雀骑走了。”
春笙:“怎么走了?”
“骑走了。”
春笙:“谁骑走了?”
“姜雀。”
............
今天这是梦吗?
先是神兽走丢、接着是出去一趟的仙主莫名其妙结了婚契、好不容易找到神兽下落,却被个没灵根的废材骑走了。
他喂了十年连摸都不让摸的白眼虎,竟然乖乖让人骑?!
春笙晕晕乎乎地回到扶崖殿向仙主复命。
“你再说一遍?”从不怀疑自己的无渊第一次疑心自己听错。
春笙贴心地拿出存影玉:“仙主请看。”
无渊面无表情看着姜雀暴揍自己的宠物,眉尾微挑:“春笙,学着点。”
春笙:“......是亲主人吗?”
“白曜五天没吃东西了,今日好不容易给它找来爱吃的赤火鸡,它也没吃上,我怕它到山下会乱攻击人。”
“听说那姜雀是个没灵根的,万一白曜发怒她控制不住怎么办?”
无渊长睫微垂,挥袖化了存影玉,淡声道:“我会跟着她。”
......
跑了整整一天的白虎已经筋疲力竭,肚子发出咕咕巨响。
行程已过半,姜雀也饿得前胸贴后背,干脆在就近的村镇停下买点吃的。
集市上,热腾腾的包子,香喷喷的肉,一人一虎走不动道。
姜雀在一家包子店前停下:“老板,来十个包子。”
她三个,虎虎七个。
“好嘞,十块下品灵石。”
姜雀饥肠辘辘的肚子瞬间不叫了:“打扰了。”
这什么物价啊。
她真的能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吗?
虎虎见她不买了,委屈巴巴顶了顶她的胳膊,姜雀摸摸它的头:“放心,我一定让你吃饱。”
她走到旁边店里用两块灵石买了十张大饼。
自己咬一口,撕开喂虎虎一块。
平日挑生挑死的白虎此刻一口一块,姜雀扔哪它接哪,从无失口。
姜雀边吃边边夸它:“虎虎真棒!”
白虎:“吼~~~”
听着彩虹屁,尾巴转成了螺旋桨。
终于追上来的闻耀看见姜雀喂白虎吃大饼,当下心疼得不得了:“你就给神兽吃这个?”
“有什么问题?”姜雀抬头看他,“我也吃的这个。”
闻耀看着啃大饼的一人一虎,沉默半晌,去街边买了十个香喷喷的肉包子,拿出三个递给姜雀,其余递给白虎:“吃吧。”
白虎不鸟他,眼巴巴看着姜雀。
闻耀笑容消失:“......”
妈的,最烦双标虎!
“给给给!”被无视的闻耀把十个包子都塞给了姜雀,“你喂你喂。”
姜雀欣然接过,她吃一个,给虎虎扔一个,虎虎:“嗷呜~嗷呜~”
灵兽罕见,神兽更罕见,这么狗的神兽更是难得一见。
周围行人纷纷驻足,偷瞄过来的眼神都亮得发光,让人很难不注意。
姜雀咽下最后一口肉包子,神叨叨地凑近白虎:“虎啊,想不想每天都有肉包子吃?”

姜雀摇摇头,忧伤垂眼:“不瞒道长说,这酒我家妹妹也喜欢喝,可惜她病了,这酒是我给她喝的,不能卖的。”
道长开心的嘞:“看病我擅长啊,我把你妹妹治好,你把酒给我可好?”
“当真?”姜雀演得认真,激动得差点把酒扔了。
道长看着溅出的酒液,简直想对天发誓:“真,真,比这天都真比这地都真。”
姜雀虚弱捂心:“可是...我的身体好像也有些不大好。”
“都治、都治!”
“如此......”姜雀看了眼道长,“我们家里还有一壶千山雪,等道长给我们姐妹俩看好病,我两壶一起给道长如何?”
道长一听说有两壶,摸着胡子笑得眼睛都没了:“好好好,好啊,小友家在何处,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
“好,您可有坐骑?”姜雀问。
道长摆手嫌弃:“坐骑那东西太慢,咱们腾云。”
道长挥袖,湖面上顷刻生出一朵巨大的云,尘虚道长招呼二人:“走吧。”
姜雀、闻耀:“哇!”
坐在云上的二人稀奇得不行。
两人在云上各摸各的,不多会就肩碰肩撞到了一起,两人转过头,同时感叹一声:“太帅了!”
姜雀问他:“什么修为才可以腾云啊?”
闻耀:“起码得化神期。”
“那无渊也可以?”
闻耀点点头:“但仙主嫌这些东西累赘,都自个飞来飞去的。”
“嗯。”姜雀点头,“像他的风格。”
两人聊得专心,没注意到姜雀腰间挂着的一壶千山雪已经被道长偷偷勾走,喝得酣畅淋漓。
眼看已经到了天清宗地界,姜雀正想让道长找个地方降落,转过头就看见一个满脸通红的小老头,抱着酒壶呼呼大睡。
而她脚下的云正在渐渐消散。
“卧槽!云要消失了,道长道长你醒醒!”
......
与此同时,那朵巨云下的芙蓉阁,姜拂生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
叶陵川不时看一眼天色:“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已经三天了,闻耀也没传消息回来。”
沈别云安慰他:“再等等,说不定出了些波折。”
孟听泉:“等。”
叶陵川没什么耐心,等不到人就开始胡思乱想:“闻耀那傻子不会被姜雀骗了,尸体都给埋了吧。”
沈别云:“想法很好,下次别想了。”
孟听泉:“扯。”
静坐一旁的无渊淡声安抚众人:“你们很吵。”
众师兄:“......”
很有效地被‘安抚’了。
不一会,青山长老也来看望自己最疼爱的女弟子,进门先拜会仙主,瞧见他额上婚契时愣住了。
“仙主何时成亲了?”
无渊神色淡淡:“昨日。”
青山长老化身尖叫鸡:“这么重要的事你偷摸就给办了?仙主的婚事那可是整个修真界的大事!”
无渊瞥他一眼,青山长老默默降低了音量。
“冒昧问一句,对方是哪个容颜倾城资质上佳的姑娘啊?”
无渊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敲了下桌面,众师兄脖颈一凉。
叶陵川出声阻拦:“师傅你别问了,那是仙主的私事。”
孟听泉搭腔:“是啊,多冒昧啊。”
青山长老眯眼看向他那几个弟子,没人敢直视青山长老的目光,他当下就清楚:“你们知道?”
沈别云叹气:“师傅你别问了,我们是不会说的。”
还他娘的真知道。
青山正要追问,突然听见头顶传来阵阵卧槽声。
他懵逼抬头,眼睁睁看着房顶被砸穿,一、二、三......五个黑影砰砰砸了下来。
白虎接住姜雀,飞天马接住闻耀,尘虚道长没人管,抱着酒壶来了个酣畅淋漓的脸刹。
姜雀沉默看着昏迷的尘虚道长,挺好。
是他酒驾应受的报应。
姜雀转头,正正对上皮笑肉不笑的青山道长:“年轻人就是有活力,砸穿屋顶的钱谁赔啊?”
姜雀闻耀齐齐指向昏迷的尘虚道长:“他。”
昏迷的尘虚道长没有提出质疑。
“很好。”青山道长笑着点头,“不过......”
看到姜雀额上的金色契印时,他的笑容僵在脸上:“虽然不太可能,但我还是多嘴问一句,你这婚契是跟谁结的?”
姜雀歪头看了眼青山长老身后的无渊,又看回青山长老,朝他眨了眨眼睛。
众师兄看天看地看空气。
他们可没说啊,这她自己掉下来的。
青山长老的笑容更僵了:“我不信。”
一个无灵根的外门弟子和仙门最尊耀的仙主。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闻耀这死孩子关键时刻对长老发出致命一击:“是真的,都怪我,误把鸳鸯锁给他们锁上了,他们才不得不成亲。”
看似平静,其实已经疯了的青山长老低声道:“原来如此。”
“哈哈...哈哈哈......”
他跟闻耀静静对视片刻,猝不及防化出本命剑朝闻耀砍去:“我砍死你个逆徒!”
“哎哎!师傅,你冷静!”闻耀迅速躲到离他最近的姜雀身后,跟青山长老展开一场秦王绕柱。
其他三位师兄想过来帮忙,奈何局面太乱,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只好在旁螃蟹踱步。
“修仙界对上古邪器的了解不足万分之一,谁知道以后会出现什么差池,你要气死我,你个逆徒!”
青山长老奔放的唾沫花溅了姜雀满脸,姜雀伸手擦了把脸,手刚落下,脸侧就被长老的剑气划了道口子。
见伤了小姑娘的脸,青山长老顿时停了动作:“别怕,我有好药,绝对不留疤啊。”
“师傅。”旁观的沈别云压着声音喊了青山长老一声。
青山长老无差别攻击自己每一个徒弟:“干什么,叫魂呢叫叫叫!”
沈别云苍白着脸指向长老身后的无渊。
长老缓缓回头,只见无渊脸上,和姜雀相同的位置也赫然出现了一道血痕。
房内落针可闻。
姜雀:“呦吼~”
虎虎啥也不懂,但也跟着凑热闹:“吼吼~”

赵揽月见沈别云喊她,顿时眉开眼笑,御剑就要下去,叶苓一把拦住她:“你再这么恋爱脑,我们可不管你了。”
陈知非搭腔:“这都还没恋爱呢,人家明摆着要揍你,你还上赶着去。”
“乖乖道个歉把你剑拿回来,我们还着急回去修炼。”
赵揽月听师兄师姐说完,脸上笑意霎时没了,虽然不满但她到底有几分脑子,蚊子哼般说了句‘对不起’,伸手要剑:“道完了,剑拿来。”
姜雀挟赤炎以令赵揽月:“没听到,大点声。”
赵揽月握紧了拳头:“对、不、起。”
“语气太重,不诚心,重来。”
“你!”赵揽月要下去干仗,被陈知非按在原地,“本命剑要紧。”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对不起。”
“太干巴,再来,我耐心有限,最后一次机会奥。”
赵揽月拼尽全力调动脸上肌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不起~”
余音婉转,声音洪亮。
“不错。”姜雀终于点头,“但我改变主意,不想给了,您请回吧。”
赵揽月怒火攻心,简直要疯:“你身为修道之人,居然出尔反尔!”
姜雀毫不在意:“你在天清宗打听打听我的名声,我什么时候说话算话过?”
“你......我......”赵揽月捂着心口,自从修仙后,她的心脏许久没跳得这么暴躁了,这么能气人的修仙者她真是第一次见。
四位师兄对她竖着大拇指:“你是这个。”
修仙之人多重脸面,她这样式的,真是修仙界独一份。
姜雀摆手:“低调低调。”
非她有意为难,只是赵揽月他们并非诚心道歉,一不尊重,二不拿礼,哪有半点道歉的样子。
陈知非靠近赵揽月:“她摆明是不想给,看来今天是拿不到了,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叶苓也劝说:“师傅不许我们出手,我们占不到便宜,不如先走。”
赵揽月本就生着气,此刻听师兄师姐的话更气:“你们不想帮我就走,我不需要你们假惺惺!”
两人听完扭头就走,还真把赵揽月扔下了。
赵揽月被姜雀气,又被自家师兄师姐气,当即就哭了出来,她泪眼盈盈地看向沈别云:“沈师兄,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揽月先谢过师兄了。”
“不必客气。”沈别云言简意赅:“我不帮。”
赵揽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你们岚云峰没个好人!”
赵揽月哭着离去,小院终于清净。
半空,叶苓若有所思地问陈知非:“我刚才看姜雀好像到练气一层了,你可有注意?”
陈知非摇头:“没,不可能吧,这才多长时间,她怎么可能引气成功?”
叶苓也有点怀疑:“或许真的是我看错了。”
她就算是极品灵根,也没道理这么快到练气一层。
明日在符修课上好好确认一下。
次日,姜雀刚走到院中就见白虎身旁有一团黑发:“虎虎你昨晚干架了,这谁的秀发啊?”
虎虎:“吼!”
姜雀没听懂,只拍了拍它的头,白虎是金丹期的神兽,一般人不是它对手。
偷虎失败并痛失一半头发的春笙在被窝里哭了大半宿。
失眠的无渊破天荒安慰人:“无妨,等头发长出来再战。”
春笙嚎:“我再去我就是狗,你自己找你媳妇要去吧,老子不管了!呜呜呜。”
......
柏清峰。
姜雀正准备上符修课,授课长老是峰主云英长老。
一头银发长而顺直,光滑如瀑。
上课前,每人的桌上会放好十张符纸,姜雀桌上的符纸却已被人尽数破坏。
不用想都知道是赵揽月的手笔,她淡定坐下,视若无睹。
一直在旁偷瞄她反应的赵揽月撇了撇嘴:“切,装什么。”
几位师兄见了,每人拿过几张符纸递给姜雀:“云英长老授课方式很特别,会有比试,输了的会受罚。”
闻耀自巍然不动,他们真是多余操心,姜雀在破布上都能画出聚火符来,没有符纸对她来说就像鱼没有了脚。
很快,云英长老来了,喧闹讲小话的众人瞬间安静。
“今天教你们引雷符。”云英长老半句废话不讲,着手画了三遍符,便让众弟子自己熟练,半个时辰后随机抓阄,两两一组进行比试。
赢了的奖励一块中品灵石,输了的要去灵兽谷掏一下午的粪。
姜雀麻了。
掏粪是什么鬼啊?
为什么到了修真界也要当牛马啊喂。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姜雀仔细研究方才照着画下来的符,看啊看,总觉得像学惯简体字的人看到了繁体字。
别人在尝试画符的时候,她在尝试抽出符箓的骨架。
云英长老看着下方埋头记符箓的弟子,摇头叹气,符箓画起来实在复杂,且符纸价钱也贵,只有天资聪颖以及家世不错的的亲传弟子乐意在符箓上费功夫,许多资质普通的弟子提起符箓总是望而却步。
若是能简化符箓,提高成功率,降低失败成本,将大大推进符箓在修真界的推行。
只是他研究许多年,总是难入其门。
得知要比试后,姜雀就将众师兄的符纸还了回去,自己捡了几片落叶画,闻耀见她这样,悄悄和叶陵川咬耳朵:“姜雀这不会是放弃了吧,对着落叶瞎折腾啥呢?”
叶陵川推开他的头:“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每逢符修课必掏粪。”
闻耀翻了个白眼:“我就多余跟你说话。”
他白完人就傻不愣登地过去给姜雀打气,想劝她别放弃,结果刚碰上她胳膊就被猛地电了下,闻耀吃痛收手,这怎么身上还带了雷呢。
姜雀扭头看他:“怎么了?”
闻耀瞥见她手里拿着的树叶,以及树叶上隐隐约约的线条,愣愣问道:“你在树叶上画符?”
姜雀点头。
闻耀张开嘴,又闭上,最后只无言竖起大拇指:“牛,你牛。”
本以为见过破布之后,已经没什么能震惊到他了。
极品灵根都这么吊吗?
他以前也没听过哪个极品灵根能不在符纸上画符啊。
“轰!”
空中突然劈下一道雷,有人引雷成功了。
能在半个时辰内引雷成功,实在优秀,众人纷纷看了过去,陈知非微笑着回视众人。
云英长老也朝他投去赞许的目光。
接下来的时间,又陆陆续续有人引雷成功,岚云峰众人只有大师兄和二师兄引雷成功。
半个时辰很快结束,大家开始抓阄。
姜雀抽到了陈知非。
赵揽月高兴地拉着陈知非的衣袖,声音甜甜的:“师兄,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陈知非虽然因为昨天的事情还有些生气,但看着朝他撒娇的赵揽月,什么气都没了:“放心,交给师兄。”
沈别云宽慰姜雀:“没事,陈知非是筑基五层,输给他不丢人。”
但是恶心人。
她输给谁都行,就是不能输给看不起她的人。
赵揽月双手叉腰走到姜雀面前:“看在你太弱的份上,我师兄可以让你三张符纸。”
“好,多谢陈师兄。”姜雀从善如流。
陈知非脸色一僵,他方才练习已经用了五张符纸,让她三张便只剩两张,符箓很容易画废,他也不能保证一下就能成功。
赵揽月可是给他挖了个好坑。
“陈师兄,符纸。”姜雀半点不给他后悔的机会。
陈知非还没有学会不要脸,颤抖着手给了,姜雀扭头就分给沈别云、叶陵川和孟听泉。
闻耀:“......?”
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叶陵川安慰他:“你反正每次都掏粪,不差这一回。”
闻耀:“我谢谢你啊。”
“咚!”云英长老敲响锣鼓。
比赛正式开始。
一共十六个弟子共八组,两两相对同时引雷劈木,先劈中木头的获胜。

姜雀:“哦。”
“不跳不行?”
闻耀被问得一愣:“好像......也不是不行。”
只是长老们就是这么教的,修仙界所有人的都是这么干的,从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
剑诀只是为了引灵入剑,他直接把灵力灌进去应该也是一样的。
闻耀挠了挠头,感觉自己在长脑子。
“真的行吗?”
姜雀指着远处刚从树下爬出来的三个散修。
“这不正好三个小白鼠?”
“上!”
三个灰头土脸的散修:“......”
是人吗?
闻耀犹豫片刻,怂道:“但三个人我有点应付不来。”
姜雀重新抡起巨松,转了转脖颈:“你只管瞄准一个打,其他两个交给我。”
因为姜雀方才没有丢下他一个人逃跑,还仗义相救,本就没什么心眼子的闻耀这会儿对她莫名信任,十分郑重地点头道:“好。”
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最右边的散修迅速捏起剑诀,手势刚耍了两下,闻耀的剑光已至眼前。
剑如游龙,顷刻逼至那散修咽喉,散修仓皇后退,剑尖却已划破咽喉,带出成串血珠。
“大哥!”其余二人想上前帮忙,眼前却覆下阴影,伴着一声清亮女声:“亲,看这里。”
两人闻声抬眼,尖叫声还没出口就被再次砸进地。
两人颤颤巍巍站起,迎头又是一棒。
姜雀抡着树,紧紧盯着两人,谁冒头就打谁。
简直不亦乐乎。
已经结束战斗的闻耀木着脸看向兴奋不已的姜雀,有些庆幸自己现在不是她的敌人。
别说,她抡树砸人的风姿跟仙主还有点夫妻相。
被闻耀绑住的散修大哥看着被当成地鼠的两位兄弟,嘴唇颤抖:“二弟、三弟。”
妈的,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这哪是女修啊,根本就是莽夫!
一个豆芽菜能抡起巨松,一个剑修不念剑诀。
都他妈不讲武德。
终于,姜雀玩够了,笑得甜甜的:“那么,晚安喽两位。”
“轰!”
一声巨响,世界彻底安静,两个‘地鼠’在晕过去之前甚至感到解脱。
姜雀丢下巨松,走到白虎跟前,徒手撕开了捆兽网。
正准备拿剑砍网的闻耀默默收剑回鞘。
等回到宗门,他一定要拉着姜雀再测一次灵根,她要真是个没灵根的废物,他就不姓闻!
白虎是神兽,不仅能自如变化大小,自愈能力也十分强悍,出了捆兽网,伤口便在灵力作用下缓缓愈合。
姜雀松了一口气,扭头把那三个散修身上的须弥袋给缴了。
闻耀大惊:“你干什么!”
姜雀也大惊:“你喊什么!”
闻耀义正言辞:“我们是名门正派,天下第一宗,身为天下表率你怎么能抢战败者的东西呢?”
姜雀没跟他掰扯那些有的没的,只温声细语地给他洗脑,啊不,教诲:“这怎么能叫抢呢?这只是交换。”
“我们本可以杀了他们,但我们没有,我们只是打败他们,用须弥袋里的宝贝换他们一条命是不是很划算?”
闻耀被忽悠瘸了,思去想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姜雀已经打开须弥袋,被金闪闪的光闪瞎了眼:“哇!”
她把袋子凑到闻耀面前:“你快看看都是些什么,我不认识。”
闻耀一看:“聚灵丸、金钟罩、哎,竟还有个一品灵器,紫金护心甲。”
他伸手拿出护心甲,露出在下面藏着的两瓶酒,玉瓶为身,瓶口覆雪。
姜雀眸光骤亮:“千山雪。”
她将酒拿出来,对着远处没有昏迷的散修大哥竖了个大拇指:“大哥厉害的嘞。”
散修大哥:“......”
他奶奶的,到底谁抢谁啊?!
呜呜呜。
姜雀将须弥袋里的东西平分,扔给闻耀一袋,闻耀捧着袋子,眼神迷离,这就是恶女的生活吗?
好爽嗷。
分完战利品的两人重新启程,姜雀让白虎变成猫咪大小,把它稳稳抱在怀中,让虎虎好好休息休息。
虽然它的伤口已经愈合,但看着还是有几分虚弱。
反正也快到达目的地,走几步就是。
在他们身后,无渊的身影缓缓浮现在虚空。
他的目光遥遥落在姜雀身上,眸光晦暗不明。
无渊跟了她一路,想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的白虎神兽被她养得跟忠犬似的?
黏人又听话。
察觉到他气息的白虎趴在姜雀肩头望他一眼,很轻地吼出一声。
无渊挑眉。
竟还赶他走,个没良心的。
确定了白曜跟着姜雀不会出什么事,无渊转身回了天清宗。
得找机会重新测一次姜雀的灵根。
她的身体不对劲。
松原之外,一大片碧青的,没有结冰的湖泊,湖泊对面的山崖下有座茅草屋。
“到了。”姜雀看着茅屋,语气轻快。
闻耀四处看了看:“道长在哪儿呢?我咋没看到人影。”
姜雀用下巴指了下对面:“在那边的茅草屋里冬眠呢。”
“你不过去?”闻耀问。
姜雀摇头:“不过去。”
闻耀纳闷:“不过去怎么请人?”
姜雀拍了拍腰上的须弥袋:“当然是让他自己过来。”
她拿出一壶千山雪,扒开酒塞,酒香瞬间涌了出来,饶是不喝酒的姜雀也觉得有些馋。
浓烈酒香丝丝缕缕越过湖面,飘到茅草屋的冰棺里,飘到一个小老头的鼻尖。
正在沉睡中的老头鼻尖耸动,整个人都被勾得坐起身来,‘砰’一声撞在冰棺上,彻底清醒。
“哎呦。”尘虚道长捂着头一脚踹开冰棺:“千山雪!”
他追着酒香几乎瞬间便到了湖对面,快到掠出残影。
毫无防备的姜雀被吓得手一抖,酒洒了一大半,尘虚道长心疼得胡子都绷紧了:“哎哎哎,丫头小心点。”
姜雀看了眼对方的装束,紫袍、山羊胡、桃花木钗。
是尘虚道长没错了,眼看道长整个人都凑到了酒瓶上,姜雀拿着酒壶后退一步:“这位老先生,您是?”
道长拎开自己眼前的头发:“尘虚道长,小女娃,听过没?”
姜雀抱着酒壶:“谁啊?没听过。”
站在一旁的闻耀:“......”
又一个即将被姜雀忽悠瘸的。
老头有些意外,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我哎,你不认识?”
“不认识。”
老头挠头,不应该啊,他虽然退隐多年,但江湖上应该还有他的传说才是。
算了不重要,酒才是要紧事。
老头笑出满脸褶子:“小女娃,你这酒卖给老朽可好啊?”
姜雀把酒抱得更紧,动作间又洒出几滴:“这可是千山雪,万金不换的,再说我们也不缺钱。”
道长看着洒出的酒,心疼得直皱眉:“好好好,不卖不卖,那你要如何才肯给老朽啊?”

膝盖狠狠磕在武斗台上,姜雀以手撑地,让自己不至于趴在地上。
威压寸寸压下,她的手臂开始发抖。
几位师兄也在竭力抵抗,腾不出手来助她。
武斗台上,只有她一人跪着。
他奶奶的,人菜被人欺。
围观众人窃窃私语:
“岚云峰这下可是踢到铁板了,谁不知道北川长老最不喜欢丢面,欺负他徒弟跟打他脸有什么区别。”
“是啊,嘴里说不怪,这不是在给他弟子讨公道吗。”
“不过姜雀一个没灵根的废物,她能学下什么,北川长老要她走倒也情有可原。”
北川负手而立,垂眼瞧着姜雀脸上的冷汗颗颗砸落,脖间青筋毕现。
一个废物竟想抵抗他的威压,可笑。
是个硬骨头,可惜,没有硬实力。
上课时间已到,不能再跟她耗了,北川正欲挥袖将人击飞至武斗台下,那瘦弱的丫头却猝然抬起了头。
“废物?”她任凭汗水流进眼中,撑在地上的手未动分毫,“长老凭何这么说?”
北川轻蔑垂眼:“一个没灵根的人,不是废物是什么?”
“若我有呢?”姜雀反问。
北川只觉她在强词狡辩,干脆撤去威压,拿出测灵石:“既如此,那便再来测一测。”
反正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叶苓轻嗤一声:“从没听过测灵石还会出错,再测也不过是当众再丢一次脸,真是自取其辱。”
姜雀撑身站起,走向测灵石,腰上金铃发出淡淡光芒。
起初,并没人对测试结果感到好奇,大家都懒懒散散地站着,悄声埋怨被耽误了上课时间。
直到测灵石绽放出刺目的华光。
本散乱站着的众人倏然站直,尽数围了过去。
“什么情况,测灵石不会真的测错了吧?!”
“这光,可别还是个上品灵根。”
“走走走,去看看。”
叶苓的笑容僵在脸上,北山长老的脸也被着华光映得精彩纷呈。
那团光芒终于停止变化,逐渐凝聚成一片极亮的金芒。
四周一片寂静,闻耀激动得撞了下姜雀的肩膀:“可以啊你,极品金灵根!亲传弟子里一共也只有两个极品灵根,你是第三个。”
周围弟子也愕然瞪大双眼,见证了废物变天才的历史一刻。
竟是比上品灵根还要高阶的极品灵根。
整个修真界也不超过二十人。
众人有惊讶、有嫉妒、有羡慕,但更多的是唏嘘。
“测灵石还真测错了,把一个极品灵根埋没了这么久。”
叶苓听着周围的声音,小心看了自家师傅一眼,金灵根是最适合修剑的灵根,北川长老一直想要个极品金灵根当亲传弟子传承衣钵,却一直未能如愿。
姜雀朝北川扬了扬眉:“长老,怎么说?”
四位师兄站在她身后,抱剑环胸,与有荣焉:“长老,怎么说?”
北川面色阴沉,看着眼前誓要讨个说法的五人,脸沉得像块臭抹布:“什么怎么说,难道你们还想要我下跪道歉不成?”
几位师兄沉默了,北川虽然做得不对,但毕竟是师长。
他们还在犹豫,姜雀已经欣然让开场地,指着面前一块空地:“正有此意,长老请。”
众师兄纷纷侧目,她是真敢啊。
“姜雀,你别欺人太甚!”叶苓冲出来剑指姜雀。
她出剑瞬间,一片树叶破空而来,携凌厉攻势割破她持剑的手腕,叶苓没有防备,吃痛松手,长剑脱手飞出:“谁偷袭我!”
“几日不见,万明峰的教养真让我刮目相看。”青山长老的身影缓缓浮现在半空。
姜雀是仙主夫人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她又是个没灵根的,青山怕她被北川这货欺负,这才特地赶来,不想还真让他撞个正着。
他落在姜雀面前,将人上下看了个遍,很好,干干净净,没受伤。
视线一瞥,看到旁边散发着金光的测灵石,青山眸光乍亮,几步跑过去,双手捧起测灵石,语气很是激动:“极品灵根!谁?”
不会是北川背着他收了个好徒儿吧?
这家伙仗着修为比他高些,比他有钱,弟子比他的好,每年宗门小比上都压岚云峰一头,回回见面都居高临下用鼻孔看人。
这要是再给他收个极品灵根的弟子,那还不得上天?!
青山长老越想越气,胡子都翘了。
闻耀戳了戳他,青山长老没好气:“干嘛?”
闻耀指向旁边的姜雀:“是她。”
青山长老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怎么了?”
“是她!”青山扔了测灵石,立刻化身马喽围着姜雀转了三圈,“当真?”
他青山还有这好命?!
不待姜雀回应,他兴冲冲拿出一块测灵石:“来来来,再测一次让为师看看。”
片刻后,青山长老抱着那块闪着金光的测灵石笑得合不拢嘴。
扭头看见满脸阴沉的北川,青山长老更高兴了。
死对头的臭脸,青山的荣耀。
他整了整衣服,踱到北川长老面前:“哎呦北川啊,你这么多年最想要极品金灵根弟子,真是对不住喽。”
“命里有时终须有,有些东西啊强求不来,你也看开点啊。”
“都是命。”
北川冷哼一声不想理会他,偏眸看向姜雀:“既如此你便跟着我好好学吧。”
姜雀轻笑:“北川长老的本事我已尽数学会,这课就不必听了。”
众人听得纳闷,她还没学就尽数会了?
北川也眉头紧拧:“什么本事?”
姜雀脚尖点了点地面:“以势压人,仗势欺人,拜高踩低。”
摆明了在点他方才用威压逼她。
一句话说得北川彻底黑了脸:“我便欺你又如何,修真界实力为尊,弱,便是罪。”
“不如何。”姜雀仰首看他,“只是想请长老记住,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北川今日的脸面真是被人反复按在地上摩擦,一个都还没引气入体的新瓜蛋子竟敢公然挑衅他。
他愤然甩袖:“目无尊长口无遮拦,你们岚云峰这几尊大佛我是教不了,另请高明吧!”
青山长老也不受他的气:“早知道你没本事,你就算想教我还怕你误了我徒儿的修为。”
“你!”北川本就因为极品金灵根不痛快,又被死对头这一通阴阳怪气,当即气血翻涌,正欲痛骂一番,青山却没鸟他。
带着徒儿们径直离去:“徒儿们,咱们走,为师给你们找个最厉害的老师,他北川就是个弟弟。”
师兄妹五人乖乖跟在青山身后,昂首挺胸下了武斗台,走到一半,默契地同时回头,对着北川声色并茂:“就是个弟弟~”
北川给气够呛,也顾不得长老威仪,朝着那帮不做人的东西吼道:“岚云峰,我万明峰跟你们水火不容!”
岚云峰众人:“呵呵。”
......
众弟子拼死拦住了要砍人的北川长老。
路上。
青山长老拿出块六面玉佩递给姜雀,玉体白而透,触手温润:“这是星玉,拿着,记得滴血契约。”
凡仙门子弟开始修炼,都会有块星玉,星玉六面象征六道。
剑道、符道、丹道、阵道、圣医道以及万音道。
每入一道,对应的玉面就会被点亮,随着此道精深,颜色会逐渐加深,由淡青逐渐加深为绿、黄、红、紫。
星玉虽有六面,但几乎从没人能全部点亮。
多数人最多只能点亮两面,点亮三面及以上的人都非常少。
青山长老腰间星玉也只点亮了三面,其中只有阵道那面接近紫色,剑道和符道都是淡淡的红色。
姜雀把星玉挂在腰间,滴血结契,听见闻耀和青山长老在交谈,语气颇有些烦闷。
“师傅,你不是说修为高的人不一定能教好弟子,北川长老虽然脾气臭但教学还算可以吗?我们这上哪再找个剑法老师啊。”
青山长老根本顾不得搭理他,碰见一个人就拉住硬聊,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会说一句:“什么,你也知道姜雀是极品金灵根啊!”
对方:“......”
众人任由他炫耀一路,然后被他带到了芙蓉阁。
参天的红枫树下,无渊放下手中古籍,抬眸看向眼前笑出满脸褶子的青山长老,以及他身后五位面无表情的弟子。
目光淡淡掠过姜雀额间契印,落在青山长老身上:“何事?”

朦朦胧胧感觉到身边有人,姜拂生沙哑着叫了声:“别云师兄。”
没人理会。
怎么回事?明明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她又换了个人喊:“陵川师兄...”
“听泉......”
“闻耀......”
依然无人回答,姜拂生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叫了声:“无渊哥哥。”
无渊听到了,但他转过头的时候,姜拂生已经重又昏死过去。
意识彻底消失前,姜拂生脑子里只闪过四个大字:
这帮狗屎。
门边,姜雀把另一壶千山雪也递给道长。
分别前,道长终于给了眼巴巴看着他的青山长老一句准话:“只要解了碧血草之毒,其余不必担心。”
青山长老右手砸进左掌心,妥了。
尘虚道长腾云离开,姜雀双手捂在唇边大喊:“不许酒驾!”
道长的云微微一抖,中气十足地传来一声:“少管我!”
姜雀撇撇嘴,这老头真叛逆,转过头就对上青山长老满脸褶子的笑脸:“丫头,来当我的亲传弟子吧,你的师兄们会保护好你,也会帮你进秘境找解毒的药材。”
众师兄虎躯一震,姜雀要当他们小师妹?!
他们已经有拂生了,小师妹有一个就够了。
况且他们对姜雀实在没什么好印象。
众师兄头摇到一半,在青山长老的死亡凝视下又齐齐顿住,硬是点不下这个头。
姜雀善解人意道:“算了长老,药材我会自己寻,而且我不想当亲传。”
长老正要再劝,冷不丁听见姜雀说:“我想当长老。”
别问,问就是搏一搏,弟子变长老。
就算不成,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啊这......”一句话给长老干不会了。
众师兄:“噗!”
好啊好啊,风水轮流转,不能只有他们被姜雀创。
青山长老擦了擦头上吓出的汗:“进秘境需要练气七层才可,各宗门长老的任免也要得仙主应允才行。”
被冷落许久的无渊终于再次成为众人视线的中心。
他微微抬眸,视线淡淡落在姜雀身上:“修为至金丹才有资格竞选长老。”
青山长老急忙接过话茬:“是这样的,所以在此期间你不如先以我亲传弟子的身份在宗门学习,等到了炼气七层就可进秘境寻药,到了金丹就可竞选长老。”
长老也是在睁眼瞎说,他们要能把一个没灵根的人教到炼气七层,算他们牛逼。
当初让她入门完全是耐不住姜拂生的请求。
如今又实在是她的安危关乎仙主生死,不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他不放心。
姜雀垂眸深思,长老说得有道理,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增长修为,进秘境寻药解毒。不过,“我要是留下学习,每月给我多少钱?”
叶陵川不敢置信,愕然道:“你还要钱?”
她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痛哭流涕领旨谢恩吗?
姜雀义正言辞:“那可不,学习多辛苦啊,又废身体又废脑子的,最要命的是还得早起,没有钱来安慰怎么行。”
在场诸位没人听过这种论调,仙门弟子哪个不是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甚至花钱学。
就她,倒管人要钱。
叶陵川正要再辩,青山长老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给给给,每月三块上品灵石如何?”
姜雀眼睛一亮:“成交。”
众师兄秒变柠檬精:讨厌每一个抱对大腿的人。
青山长老却是解了心头大患:“那你快去收拾收拾搬来岚云峰,下午就跟他们去上剑法课。”
“好。”姜雀果断答应下来,抬步走到无渊面前朝他伸出手做握手状,“感谢你,我的大腿。”
无渊抬眸,冷光漫过双眸,唇角却勾出一抹浅淡笑意。
围观的众师兄倒抽一口冷气,不好,仙主又想拧人脑袋了。
闻耀大步过去,一把板过姜雀肩膀,带着她朝外走去,边走边跟她咬耳朵:“这么虎呢你,手不想要了!”
说到虎,姜雀扭头喊道:“虎虎,咱们走。”
白虎刚走两步,背后传来无渊冷漠的声音。
“回来。”
姜雀脚步微顿,虎虎却咬着她衣袖将人连扯带拉地往外拽。
无渊:“......”
这虎算是白养了。
姜雀走后,长老打发走几位弟子,看着无渊面色凝重。
“此事,仙主打算怎么办?”
无渊淡声道:“不怎么办。”
死便死了,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这怎么成!”青山长老急得跳脚,“你若出个好歹修真界的天就要塌了,届时魔界入侵,那就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啊,我一定会寻到解开鸳鸯锁的方法,仙主你......”
“好了。”无渊抬手制止,“不必太担心,她没那么容易死。”
青山不解:“仙主何出此言?”
无渊摩挲着指尖:“再查查她的灵根。”
长老俯首领命:“是。”
弟子居。
流言比姜雀先传回这里。
“听说了吗,姜雀要搬到岚云峰去,跟亲传弟子同住。”
“什么,姜雀成了亲传弟子!”
弟子居众人集体沉默,如果他们是有实力能攀一攀亲传弟子的内门,他们说不定会嫉妒挥发发疯,但他们是永远不可能成为亲传的外门。
况且姜雀还救过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时,弟子居只有此起彼伏的卧槽声。
天清宗共有四大主峰,分别是柏清峰、广平峰、岚云峰、以及万明峰,住着各位长老和亲传弟子。
每座峰都有三位长老主守,青山长老正是岚云峰的峰主。
四大主峰下有十二小峰,住着内门弟子,并遍布灵田以及灵兽谷。
十二小峰下又有三十四垣,住着外门弟子及杂役。
越往上住得人越少,灵气越浓郁,身份也越尊贵。
姜雀住的弟子居就在三十四垣之一的清风垣,灵气匮乏,人数众多,资源极其紧张。
从清风垣到岚云峰不仅是地理位置上的跨越,更是身份的阶级跨越。
往后再见,他们都得给姜雀行礼了。
姜雀东西很快收好,就是一路上被众人的目光看得发毛,还拦住了无数个企图给他行礼的同门。
出门前,姜雀拿出之前缴获的金钟罩,罩子化成金色的阵很快笼住整个弟子居。
“给你们留个东西,免得以后又被别的神兽当食物。”
众弟子齐齐瘪嘴忍泪,外门弟子向来是最不受关注的,难为姜雀还念着他们。
走到门边时,终于有人忍不住喊出声:“姜雀放心飞,外门弟子永相随!”
姜雀朝他们挥手:“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门外等着接姜雀的沈别云看直了眼,他还以为姜雀会被这些弟子嫉妒围殴嘲讽,这么和平的弟子氛围他还是头一次见。
难道外门弟子眼中的姜雀和他们认识的不一样?
“走吧。”姜雀歪歪斜斜地挎着包袱,在他面前站定。
沈别云盯着她的包袱欲言又止,姜雀坦率直言:“这里头没钱。”
沈别云无言,沉默地把她的包袱上的土拍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捏了个净尘诀给姜雀洗了把脸。
看着面前干净清爽的小豆芽菜,沈别云勾起唇角。
终于舒服了。
清爽小豆芽抱拳道谢:“多谢大师兄。”
沈别云温润眸底闪过抹异色,她真的不一样了。
松弛坦然。
和以前的姜雀判若两人。
“下午的课快开始了,负责授课的北川长老最忌迟到,我直接带你去上课的万明峰。”沈别云压下心底疑虑,扔出长剑。
姜雀没有异议:“行。”
她把白虎收进须弥袋中,踏上沈别云的剑。
上剑法课的地方是万明峰的武斗台。
突出的巨大石台上,四根盘龙柱直入云霄。
武斗台中央,各峰的亲传弟子早已就位,只剩沈别云和姜雀。
斗台有十层阶梯,姜雀迈上第一阶时,一柄长剑凌空而来,擦着她脚尖铮然插进地面拦住去路。
剑柄上,火红剑穗炽烈张扬。
姜雀抬头,对上一双居高临下的眼:“要进武斗台,先问过本小姐的赤炎剑!”

虎虎:“吼!”
想。
虎音刚落,姜雀扭头就问闻耀借了纸和笔,刷刷写上几个大字,挂在虎虎脖子上,转身朝众人开始吆喝。
“百年难见的超甜神兽,摸一下只要一块中品灵石,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限时给摸,过时不候!”
闻耀看得目瞪口呆,竟然还能这样?!
她不仅拐了仙主的宠物,骑完它竟然还拿它赚钱!
还他娘的低成本,高收入,无限可持续。
“这就是恶女吗?”他看着姜雀怔怔发愣,“果然不一般。”
周围本就蠢蠢欲动的人,迅速涌了过来,第一位是个有些羞怯的大哥:“我,我能摸一下吗?”
姜雀扭头问了下虎虎:“摸哪里你比较能接受?”
“头?”
“吼!”
“屁屁?”
“吼吼!”
“那背?”
“吼~”
姜雀接过钱:“只能摸背哈,您请。”
大哥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啊’了一声就捂着手指幸福地跑开了。
姜雀、虎虎、闻耀:“......”
钱这么好挣吗?
确认安全的众人蜂拥而上,姜雀拉过闻耀维持秩序:“一个一个来,不要急不要抢!”
半个时辰后,姜雀结束了生意,收了整整三百块中品灵石。
虽然钱来得容易,但她还得赶路。
闻耀磨磨蹭蹭凑近,递过来一块灵石:“那什么,让我也摸一下。”
姜雀拒绝了他的灵石:“做生意呢最重要的是诚信,说了过时不候,您等下次。”
闻耀:“......”
好气。
第一次后悔没跟姜雀搞好关系。
姜雀从钱袋里摸出块灵石扔给他:“还你的包子钱。”
然后拿着钱袋在虎虎面前晃了晃:“虎虎,看,都是你赚的钱,你可太厉害了!”
虎虎原地转圈:“吼吼吼。”
要吃肉。
姜雀莫名听懂了它的意思,让闻耀看着白虎,她去买肉。
途经一家酒铺,姜雀扬声问:“老板,有没有千山雪?”
老板:“那么难搞的酒,普通酒坊没有卖的。”
千山雪是尘虚道长最喜欢喝的酒。
但是酿造千山雪的人早已去世,遗留下来的并不多,所以极为稀缺。
姜雀只能先买了几坛普通好酒,去求人总不好空手去。
她回去时,一人一虎正在对峙,虎虎对着闻耀呲牙。
“怎么了?”
闻耀哀怨地回头看她:“我给它一块上品灵石它都不给我摸。”
“它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闻耀那个酸啊。
姜雀给虎虎扔了个烧鸡,一句话总结:“那当然是因为我讨人喜欢。”
闻耀:“......你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姜雀翻身上了虎背,不再理会闻耀:“虎虎,走。”
白虎纵身跃去,闻耀策马狂追。
他们离去后的街道,角落里三个散修冒了头:“大哥,抢了那头神兽,我们就发了。”
“那丫头片子是个废物,连灵根都没有。”
“身边跟着的男人倒是个筑基二层的剑修,但我们三个筑基二层,只要埋伏好先困住神兽,解决那个人不是问题。”
被叫大哥的男子点点头:“就这么办。”
三人都根本没把姜雀当对手。
对危险毫无所知的两人一兽正飞速奔向翠溪镇,最东边的翠溪镇正下着雪。
要到达尘虚道长冬眠的湖边,得越过一片巍峨松林,飞马越不过,只能同白虎一同入林行走。
雪足有半米之厚,但有飞马白虎在,两人的前进速度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好、好冷。”姜雀整个人埋在白虎的皮毛里瑟瑟发抖。
她没有灵根,跟凡人无异,穿得还是单薄纱衣,这会儿冷得简直想钻进白虎的肚子里。
闻耀也是束手无策:“要是有聚火符还能给你缓一缓,但我还没入符道,也没带符纸。”
聚火符?
姜雀想了想,聚火符是个很基础的符,天清宗弟子每日都有各种课要上,各种基础符的画法是每个弟子的必修课。
原主脑子里正好有这个符的画法。
她边回忆边扯下片衣摆,在上面开始画符,闻耀瞥见她的行为,眉头皱得要夹死苍蝇:“符要在有灵力的符纸上画才行,而且你连灵力都......”
闻耀眼睁睁看着她那片破布料缓缓飘起,‘砰’炸出一朵火花。
麻了。
姜雀看见那朵小火花,当即兴奋了,又扯下几块布料炸出几朵小火花,团团围在她身边,像个小火炉。
暖和了,姜雀舒服了,对着布料跃跃欲试:“我再试试其他符。”
她记得还有飞行符、昏睡符、疾行符,变大变小符......
闻耀伸出颤抖的手阻止她:“你别试了,我快碎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啊啊啊!
她是废物,那他是什么,宗门里那群一年才能画出聚火符的符修们又算什么?!!
姜雀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住,正想细问,一张捆兽网突然从天而降,白虎一个甩腰将姜雀甩了出去,下一刻就被捆了个严严实实。
那网上遍布利刃,能锁住兽的修为。
姜雀在雪堆里划了数十米才堪堪止住,耳边传来大白痛苦的兽吟,她从雪堆里抬起头,白虎周身已被那网上的利刃割出无数伤口,鲜血横流。
“大白!”姜雀爬起,往白虎身边跑去,闻耀也迅速抽出长剑。
天上落下三个黑色兜帽的散修,没有理会姜雀,只将闻耀团团围住。
“小子,识相的话就跪地求饶喊三声爷爷,省得我们动手。”
闻耀紧盯着对面三人,都是筑基二层,只能拼死一战了。
他左手持剑,右手在剑前飞速变换手势,喃喃吟诵剑诀。
对面几人也是同样的操作。
闻耀到底是男主之一,虽是同样境界却比他们快一步完成,浩荡剑气悍然挥出,逼得那三人退后数步。
闻耀趁机大喊:“姜雀,躲到我身后!”
他环视四周都没有发现姜雀的身影,当即暗道自己瞎操心,她肯定已经跑了,像她那种恶毒的人,逃命自然比别人快。
分神之际,那三人已重新逼至眼前,捏起剑诀。
闻耀正要捏诀,突然听到脑后传来道熟悉的女声:“躲开!”
闻耀本能低头,一株巨大的松柏携风戴雪从他头顶呼啸而过,山一般朝那三人压去。
正在施法的三人愕然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砸进地心。
本就安静的雪林传来三声:“邦!邦!邦!”
闻耀表情空白地看向肩扛巨树的姜雀:“这、这么莽的吗?”
姜雀比他更空白:“可能各地风俗不一样,但我们那打架不用跳手势舞。”
闻耀怒吼:“那他妈是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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