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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夫兼祧两房后,重生原配不伺候了沈栖月秦世清

梦幻阳光1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容疏影见秦世清尚未做出点什么,就想着充盈后宫,再一次感觉自己是不是找错了攻略对象。这样的男人,能成就大事?这令容疏影一个头两个大。“世清,天色不早,我们该出发了。”容疏影避开秦世清的问题,提醒一句。秦刚也说道:“好,我就不送你们了,我这就去上朝。”显然秦刚对秦世清刚才所说,并没有任何不同的观点。他的儿子将来成就霸业,三宫六院自然是少不了的,就连他这个太上皇,恐怕也需要在身边放置不少美女,彰显自己的身份,哪还能像现在,身边只有一个乡下的婆子,平常时候都素着。容疏影并不知道秦刚脑补了什么,和秦世清回了落樱院,匆忙收拾了行礼。期间容疏影关切地问道:“世清,你头上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缓一缓再出发?”秦世清立马感觉一股暖流涌向心头,攥住容疏影的...

主角:沈栖月秦世清   更新:2025-04-28 20: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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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栖月秦世清的女频言情小说《渣夫兼祧两房后,重生原配不伺候了沈栖月秦世清》,由网络作家“梦幻阳光1”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容疏影见秦世清尚未做出点什么,就想着充盈后宫,再一次感觉自己是不是找错了攻略对象。这样的男人,能成就大事?这令容疏影一个头两个大。“世清,天色不早,我们该出发了。”容疏影避开秦世清的问题,提醒一句。秦刚也说道:“好,我就不送你们了,我这就去上朝。”显然秦刚对秦世清刚才所说,并没有任何不同的观点。他的儿子将来成就霸业,三宫六院自然是少不了的,就连他这个太上皇,恐怕也需要在身边放置不少美女,彰显自己的身份,哪还能像现在,身边只有一个乡下的婆子,平常时候都素着。容疏影并不知道秦刚脑补了什么,和秦世清回了落樱院,匆忙收拾了行礼。期间容疏影关切地问道:“世清,你头上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缓一缓再出发?”秦世清立马感觉一股暖流涌向心头,攥住容疏影的...

《渣夫兼祧两房后,重生原配不伺候了沈栖月秦世清》精彩片段


容疏影见秦世清尚未做出点什么,就想着充盈后宫,再一次感觉自己是不是找错了攻略对象。

这样的男人,能成就大事?

这令容疏影一个头两个大。

“世清,天色不早,我们该出发了。”

容疏影避开秦世清的问题,提醒一句。

秦刚也说道:“好,我就不送你们了,我这就去上朝。”

显然秦刚对秦世清刚才所说,并没有任何不同的观点。

他的儿子将来成就霸业,三宫六院自然是少不了的,就连他这个太上皇,恐怕也需要在身边放置不少美女,彰显自己的身份,哪还能像现在,身边只有一个乡下的婆子,平常时候都素着。

容疏影并不知道秦刚脑补了什么,和秦世清回了落樱院,匆忙收拾了行礼。

期间容疏影关切地问道:“世清,你头上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缓一缓再出发?”

秦世清立马感觉一股暖流涌向心头,攥住容疏影的手,说道:“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关心我,只有影儿了。”

“我发誓,即便是以后我们成就霸业,我秦世清也只对你一个人好,绝对不会看另外的女子一眼。”

容疏影轻笑一声,把手抽出来,笑道:“快收拾行装吧,争取早去早回。”

笑容下,是看不到的冰凉。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刚才还看着沈栖月的后背发痴,现在就骗她只看她一个人。

她完成攻略之后,立马走人,多看秦世清一眼都觉得恶心。

两人到了门房才得知,沈栖月乘坐府上唯一的马车离开。

秦世清立马火冒三丈:“马管家,你给我出来。”

马先生连忙从账房走出来。

秦府就这几个人,平日里他只是管着账房的事,从来没有行使过管家的职权。

若不是秦世清刚才这一嗓子,他早就忘了,他还有一个秦府管家的职位。

他来了秦府三年,从来都只拿账房先生一个位置的工钱,可从来没见过管家的工钱。

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他是管家了?

“少爷,什么事?”

“什么事?我们府上的马车呢?”秦世清怒道。

“哦,”马先生想起来了,“我们府上平常时候有三辆马车,其中两辆送到墨家商行检修,另外一辆,少夫人刚才乘坐出门去了。”

“府上只有一辆马车,怎么也轮不到沈栖月用吧?你难道不知道本少爷今天要出门?你怎么敢把唯一的马车让沈栖月用?”

“少爷,”马先生扬起脸,“那马车是少夫人的陪嫁,平常时候,少夫人一直用着,没见少爷说过不允许少夫人用。我一个账房先生,哪里来的胆气,敢阻止少夫人用自己的陪嫁?”

马先生掩去眸底的轻视。

当初他和秦刚曾经在一个学堂读书,他只知道秦刚读书用功,也知道秦刚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考上了状元。

而他,蹉跎多年,还是个秀才。

投靠秦刚之后才知道,一家子吸血鬼,都在吸食少夫人的陪嫁。

这令马先生看不起秦刚。

别说官宦人家,即便是小门小户,也没有觊觎儿媳妇陪嫁的。

而今天,秦世清更是理直气壮的,不允许沈栖月用自己的陪嫁。

呵,老子不要脸,儿子连屁股都不要了。

秦世清听了马先生的话,脸色愈发阴沉。

他转头对身后的小厮吼道:“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立刻去墨家商行买一辆新的马车回来!要最好的,绝不能比沈栖月那辆差!”

闻言,马先生皱了皱眉,委婉提醒:“少爷,府上近来的开支不小,账上现银不多,若是突然支取一百两,恐怕……”

“恐怕什么?”秦世清冷笑,“难道我秦家连一辆马车都买不起?还是说,你觉得本少爷不配用新马车?”

马先生暗暗叹气,只得低头道:“不敢,我这就去办。”

只是。

马先生说道:“少爷,账面上并没有银子,若是出去置办马车的话,需现银……”

他当然可以赊账,但现在账面上已经没有银子,况且,欠下少夫人的银子尚未还清,他若是不从少爷的手上拿点银子,那账面上的欠账会更多。

秦世清闻言,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揪住马先生的衣襟,厉声喝道:“你说什么?账上没银子?那二十五万两呢?我和爹这些年的俸禄、田庄收益,都去哪儿了?!”

马先生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却仍镇定地从袖中掏出一叠泛黄的欠条,双手呈上:“少爷息怒,您请看。”

马先生说道:“别的不说,单是老夫人每个月的燕窝鱼翅和一百年以上的人参,就需要一万两,这都是以前欠保和堂的银子,这次有了银子,小人首先还了保和堂的药费……”

秦世清一把夺过,翻看几眼后,脸色瞬间铁青——每一张欠条上,赫然都是秦刚的亲笔签字,少则几百两,多则上万两。

“这……这怎么可能?!”他手指发抖,声音陡然拔高,“怎会欠下这么多债?!”

沈栖月不是有的是银子吗?欠账干什么?怎么就不知道去沈栖月手上要银子?

一群蠢猪!

马先生垂眸,语气平静:“老爷和少爷为官清正,俸禄有限,三年前刚到京城置办的田产,也都是些别人不要的薄田,种粮食根本不行,只能种一些树木,就连树苗都是赊欠的,人家每年年关的时候都会来账房索要,哪里来的收入?可府中排场却从未减过。这些年,若非少夫人暗中填补,秦家早已……”

“放屁!”秦世清暴怒地将欠条摔在地上,他可以用沈栖月的陪嫁,但绝对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提起。

“我们父子二人,兢兢业业,难道连一个府邸都撑不起,居然到了用妻子陪嫁的地步?”

马先生盯着散落的欠条,心中冷笑——吸了三年血,连府上的下人都知道,秦家靠着沈家的银子过日子,到了秦世清这里,却矢口否认。

这对父子,当真无耻至极!

容疏影见到马先生不屑的眼神,知道马先生对沈栖月贴补秦府的事心知肚明,秦世清再在马先生面前说些什么,只能让马先生更加看不起秦世清父子,甚至可能把秦府使用沈栖月嫁妆的事,宣扬出去。

轻轻拉了秦世清的衣袖,说道:“世清,你先别着急,府上是不是用了弟妹的陪嫁,弟妹不在场,就不要纠结了。”

“现在,我们急等着用马车,既然账面上没银子,我这里还有一点私房钱,可以先拿出来用着。”

秦世清现在已经表演得有点累,见容疏影及时站出来解围,心头一暖。

“影儿,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最了解我,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哪像沈栖月,明明手上有数不清的银子,还让秦家背负债务。

祖母也是,都黄土埋了半截的人,用什么燕窝鱼翅百年的人参,这不是糟践东西吗?

越想,秦世清越是难以接受。

等他这一趟回来,一定和沈栖月好好理论,让沈栖月把所有的银子全部拿出来,助他成就大事。

容疏影嫣然一笑,道:“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随手从袖袋里面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到马先生的手上,道:“你马上派人买一辆马车回来,剩下的银子,放到账上,用于平常时候府上府开支。”

“是。”马先生接过银票,连忙应声。

他不知道秦刚父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一个两个的,上杆子给秦家送银子。

先是少夫人,可劲地花自己的银子,填补秦家这个永远都填不满的窟窿。

后有女仵作,上杆子的嫁给一个死去多年的秦家大少爷做妻子。

现在,又拿出银子贴补秦家。


前世里,她不是没见过乡下人,虽然粗狂,还没有到秦夫人这样又蠢又狂的地步。

算计人也就算了,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且把她也带上,平白地拉低了她的档次。

秦世清见母亲情绪激动,低声劝道:“娘,朱换平日里行事嚣张,难免得罪人。沈栖月虽然性子温和,既然能上战场和北蛮悍将较量,就不是随便能拿捏的。怪就怪朱换没长眼,谁让他惹了沈栖月?偏偏沈栖月现在还有用,还不到弄死沈栖月的时候。娘亲现在即便是想要给朱换报仇,也只能等待时机。”

容疏影也附和道:“是啊,娘,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向舅舅家交代。若是处理不当,恐怕会伤了亲戚间的和气。”

秦夫人冷哼一声,目光如刀:“交代?怎么交代?人都死了,难道还能让人活过来不成?沈栖月既然敢做,就得承担后果!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能扛得住我娘家的怒火!”

秦刚见秦夫人失控,再一次怒喝一声:“闭嘴!”

一向温文尔雅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谋定而后动,你个妇道人家,若是因为你坏了我和清儿的大事,你知道后果的!”

见秦刚真的恼了,秦夫人这才知道,她刚才的言辞若是让沈栖月知道了,后果真的不是她能承担的,只好偃旗息鼓。

可那脸上的阴狠,怎么也抹不去。

沈栖月进来,就见房间里寂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微微俯身言道:“不知父亲母亲唤我何事?”

“咳咳……”秦刚假咳两声,掩盖了刚才的怒火,温言道,“月月来了,快坐。”

秦世清也换了张面孔,站起身说道:“是这样的,我这次出门办案,立下大功,皇上给了很多赏赐。”

“不只是我得了皇上的青睐,就连影儿都得了不少的宝贝。”

沈栖月拧眉,炫耀?

就见容疏影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考虑到皇上的赏赐,拿到府上,就是摆设,不能典当,更不能随便送人,还得防着被贼人偷走。索性请皇上给了银子,总共三十万两,我只留下五万两做私房钱,剩下的,全都交到弟妹的手上。”

前世里也是如此,容疏影亲手把二十五万两银票交在沈栖月的手上。

可后来,没有多长时间,因为试验制造肥皂的事,不只是耗尽了二十五万两银子,沈栖月还贴进去不少。

沈栖月听到容疏影的话,心中猛然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

她低下头,指尖微微颤抖,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种种。

那二十五万两银票,曾是她满怀希望的开始,却最终成了她噩梦的源头。

她轻信了容疏影的甜言蜜语,将银子全部投入制造肥皂的试验中,结果赚来的银子帮助秦世清登上首辅的宝座之后,就被秦世清卸磨杀驴,给父兄按上通敌卖国的罪名,落得全家斩首。

她紧紧攥住衣袖,心中悔恨交加。

若是当初能多一分警惕,少一分天真,或许就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沈栖月眉梢勾了勾:“容姑娘错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如今父母都在,哪里轮得到我来做主?”

“我虽然帮母亲管理秦府上下,也只是协助,真正掌权的,还得是母亲。就连父亲和世清的俸禄,都是交给母亲,更别说皇上的赏赐了。”

沈栖月转过头,和秦夫人言道:“我只是用银子的时候,去账房领取,并没有收过父亲和世清的俸禄,母亲说是吧?”

一下子把秦夫人推到了当家做主的位子上,令秦夫人心感甚慰,连刚才对沈栖月的仇恨,都消散不少。

原本铁青的一张脸,缓和不少,缓缓说道:“这倒也是。”

账房先生是秦刚曾经的同窗,屡试不第,见秦刚得势,投奔而来,秦刚让他做了账房先生。

因这人是秦刚的人,秦家上下没有不信任的。

而沈栖月听从祖母当初的教诲,可以补贴夫家,账面上一定要清楚,免得到了最后吃力不讨好。

是以,她从来没有收过秦刚和秦世清的俸禄,即便是和账房走账,也是一清二楚。

既然秦夫人说了,所有收入的银子,都是经过她的手,容疏影顿了顿,就把手上的银票,如数交给秦夫人。

以往的时候,秦夫人不是没见过银票,只不过,秦刚和秦世清都是六品的小官,俸禄加上养廉银,也不过几百两。

一下子二十几万两的银票,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别说亲手拿着这么多银票,秦夫人长这么大,所见过的银票加起来,都没有这些。

双唇不由得煽动。

这可是二十五万两银票,全都给账房?

秦刚看出秦夫人的心思,立马吩咐下去:“把账房马先生叫来。”

这可是二十五万两银票,必须当着全家人的面前,交到账房的手上。

秦刚也很重视这二十五万两银子,毕竟他和儿子的俸禄加上禄米加上养廉银,每月也就一千二百两,一年才一万四千两。

这二十五万两,够他们爷俩奋斗十几年了。

没一会,马账房就到了。

做辑之后,马账房就问道:“不知道老爷找我何事?”

马账房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以下人的身份说话,从来不敢和秦刚说什么同窗之谊。

秦刚满意地颔首,道:“这里有二十五万两银子,拿去记在账上,日后用于府上的花费。”

“是。”

马账房应声,上前接过银票:“没有别的事,小人就出去了。”

说完,看了沈栖月一眼。

也不知道这银票是不是这位傻大姐拿出来的。

秦刚哼了一声,马账房退后两步,转身走了出去。

沈栖月见没了自己什么事,加上她手上有很多欠条,既然账房有了银子,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把那些欠条拿去兑换。

站起身,沈栖月福了福,道:“没有别的事,儿媳告辞。”

“慢着!”

秦夫人厉声说道。

刚才拿到手上的银票,尚未焐热,就到了马账房的手上,这让秦夫人心里空唠唠的。

见沈栖月要走,立马想到朱换的事。

她是一家之主,即便朱换是府上的下人,要杖毙的话,是不是该事先请示她?

“母亲还有何事?”

沈栖月缓缓转过身,轻声说道:“听说大相国寺的主持慧觉大师,也能给人看日子,我正准备去一趟大相国寺,不知母亲还有何吩咐?”

见沈栖月急着容疏影和秦世清的婚事,秦夫人责问的话到了嘴边,咽了下去。

可还是觉得憋屈,厉声道:“是你私下里把朱换杖毙了?”

沈栖月就知道,指不定哪一天,秦夫人会合她发飙。

没想到,秦夫人如此沉不住气。

既如此,她也不用瞒着掖着。


此时,沈思达和谢云舒正和皇上坐在太和殿。

太和殿内,金丝楠木的案几上摆着御膳房精心准备的菜肴。

皇帝亲自执壶,为沈思达斟了一杯御酒:“开国公全家镇守边关,屡立奇功,朕心甚慰。”

沈思达和谢云舒起身行礼:“陛下过誉了,为国尽忠是臣等本分。”

皇帝笑着摆手:“我们君臣是战场上过来的,能把后背给对方的交情,不必多礼。”

皇帝放下酒壶,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沈思达:“国公府满门忠烈,朕心甚慰。这次回京,朕要重赏你们全家——良田还是金银珠宝,或者是官职……”

沈思达突然起身,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陛下,臣斗胆,这些赏赐臣都不要。”

皇帝眉头微挑:“哦?那爱卿想要什么?”

“臣只求陛下一个恩典。”沈思达声音低沉却坚定,“臣女嫁入秦家,如今秦世清这厮要兼祧两房,想必陛下已有所耳闻。”

皇帝神色一凛,手指轻轻敲击案几:“朕确实听说了些风言风语。”

谢云舒在一旁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臣不要陛下现在就惩处秦家,”

虽然秦家父子做的不地道,但皇上却没有惩治秦家父子的理由,沈思达不想为难皇上。

沈思达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隐忍的怒火。

“臣只想用全家人三年的军功,换小女一个自行处置她和秦家之间关系的特权。”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在皇帝深邃的眼眸中。

良久,皇帝缓缓举起酒杯:“朕准了。不过。。。”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那容疏影在勘察案情这方面,的确很有一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这次秦世清和容疏影去了赵国边界,若是能把赵国边界的事处理好,算是大功一件。

作为皇帝,处理事情要不偏不倚。

他若是给了沈栖月处理秦家事情的特权,沈栖月利用这个特权把容疏影给杀了,那大魏帝国岂不是损失一能人?

沈思达扬起脸,看着皇上,他弄不明白,皇上这是准了,还是不准。

沈思达扑通跪在地上,道:“请皇上恩准。”

皇帝亲自扶起他,低声道:“记住,朕永远站在你们沈家这边。”

像秦刚父子这样的臣子,满大街都是,他只要愿意,随时可以一抓一大把。

而沈思达夫妇这样,能吃苦耐劳,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的武将,却是凤毛麟角。

在对待沈家和秦家的态度上,皇上自然知道站在那一边。

但容疏影,这位特殊的女子,有着特殊的能力,皇上还是非常欣赏的。

皇帝坐下,语重心长道:“沈国公,容疏影这个女子有些特别,是个人才,虽然秦世清兼祧两房做得的确不地道,但能不殃及容疏影的话……”

沈思达明白了,即便是他用全家人的军功,都换不来女儿的一个特权。

心中对皇帝顿时失望。

他们全家在边关兢兢业业,流血流汗,难道连自己的血脉至亲都保护不了?

就因为一个容疏影?

那他杀了容疏影就是。

皇帝仿佛看透沈思达所思所想,摆摆手笑道:“朕可是听说了,沈小姐虽然嫁入秦家三年,因为秦世清发誓要官居三品才要孩子,所以,你家小女和秦世清并没有圆房。”

“朕可以允许你家女儿和秦世清和离,甚至可以休了秦世清,但不可以动容疏影。”

谢云舒闻言,立马跪在地上:“臣谢云舒替小女谢过皇上隆恩。”

作为女子,谢云舒更了解女儿。

只要能走出秦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放过一个容疏影又能如何?

更何况,若秦世清不生出兼祧两房的心思,容疏影一个人也做不出来。

今天没了容疏影,只要秦世清心地不纯,明天还会有另外的女子等着和秦世清兼祧两房。

只要女儿离开秦家,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夫,她都认了。

沈思达见谢云舒已经应下皇上,叹口气,也跟着跪下,“谢皇上隆恩。”

皇上笑着,命二人站起身,说道:“你们一家人在边关立下战功,朕还是要封赏的,不然,会寒了将士们的心。朕也曾带兵打仗,其中的道理,朕明白。”

“至于你家阿月的事,朕还需要听听阿月的想法。回去之后,让阿月来见朕。”

沈思达两眼一亮,“臣替小女谢过皇上。”

能见到皇上,本身就是对女儿的一种保护。

他到要看看,秦家是不是还要一意孤行,兼祧两房。

谢云舒则是想着,回去之后,就和女儿商议好,一定要休了秦世清,不只是休了秦世清,把还要把秦家从沈家的宅子里赶出去,令秦家在京城无立足之地。

君臣三人,在太和殿用膳,完事之后,皇上犒赏沈思达夫妇以及边关将士,论功行赏,不偏不倚。

等沈思达从皇宫出来,已经过了午时,秦刚还等在皇宫门口。

他不和沈思达见面,摆明自己的立场,恐怕沈思达不会用军功给他换前程。

他已经想好了,就说兼祧两房的事,是秦世清和容疏影私下里所为,他从来就没有点头同意,请沈思达理解他。

他站在皇宫外的时候,盘算了半天。

就算容疏影筹谋甚远,但到底都是没影的事,而眼下,沈思达这棵大树,是真实的摆在眼前,他若是错过了,容疏影那边的筹谋也见不到,那他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忙活这些年了。

是以,即便是给沈思达夫妻叩头,也不能得罪沈思达。

在宫门外苦等两个时辰,终于看到沈思达夫妇从太和殿方向走来。

沈思达和谢云舒刚刚走出皇宫,秦刚就迎了上来。

他整了整衣冠,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腰弯得几乎要折断:“国公爷!国公夫人!下官在此恭候多时了!”

沈思达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仿佛面前只是一团空气。

谢云舒更是冷笑一声,裙裾翩跹间带起一阵风,刮得秦刚脸上生疼。

“国公爷!”秦刚不死心地追上去,声音里带着谄媚,“下官在醉仙楼备了薄酒,不知可否赏脸。。。。。。”

“醉仙楼?”沈思达终于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刮过秦刚的脸,“秦大人好大的手笔,不知用的是我女儿的嫁妆,还是我沈家这些年贴补你们的银子?”

秦刚脸色瞬间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这。。。。。。国公爷误会了。。。。。。”

“误会?”谢云舒突然转身,凤眸中寒光凛冽,“秦大人,本夫人倒要问问,你们秦家把我女儿当什么?一个可以随意践踏的物件吗?”

谢云舒也是常年上战场的人,不知道斩杀过多少漠北悍将,身上带着一股肃杀的气息质问,岂是秦刚能承受的。

秦刚不由得身形一颤。

他从来没想到,一向对他和颜悦色的沈家夫人,拉下一张脸的时候,能如此让人心惊胆颤。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听容疏影的什么谋划,和沈家结亲。

这种震怒,他根本承受不住,更别说图谋别的东西。

周围路过的官员纷纷驻足,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秦刚只觉得后背发凉,但事已至此,秦刚只能硬着头皮道:“夫人息怒,犬子他。。。。。。”

“闭嘴!”沈思达一声暴喝,吓得秦刚踉跄后退两步,“再让我听见你在本公面前提那个畜生,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秦刚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强撑着最后的体面,声音发颤:“国公爷,下官知错了。。。。。。求您看在两家多年情分上。。。。。。”

“情分?”谢云舒突然笑了,那笑容却让秦刚毛骨悚然。


秦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低声嘟囔:“这银子花得真冤,早知道就不该让他来!”

秦刚闻言,皱了皱眉,低声呵斥道:“夫人慎言!玉虚子是名满京城的人物,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对我们秦家的名声不利。”

秦刚指的秦世清打了玉虚子的事。

同时,也担心兼祧两房会引得天怒人怨的事传出去,毁了秦世清的名声。

若是被有心人把南疆干旱,说成是因为儿子要兼祧两房造成的,那他承担的,就不是拿银子这么简单了。

秦夫人被他一训,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她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道秦刚说得有理,只能将满腹的委屈咽回肚子里。

沈栖月见事情已了,便起身说道:“父亲,母亲,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回去了。”

秦刚点了点头,语气冷淡:“去吧。”

沈栖月微微福身,走出正厅。

问梅早就到了,刚才的一幕,也已经观看过了。

果然是一出好戏。

问梅忍不住低声说道:“小姐,今日之事,真是解气!那玉虚子分明就是个骗子,秦夫人却不得不拿出银子,真是活该!”

沈栖月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才刚刚开始,秦家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问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低声问道:“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沈栖月抬眸望向远处,语气平静:“不急。”

有人会着急的。

容疏影的肚子,可等不到两个月之后,更等不到钦天监正回来。

而皇上的圣旨,马上就要到了。

刚回到揽月院,一口热茶没喝完,荣兴院的一个婆子就到了。

因豆芽菜把守院门,婆子进不来,只好请豆芽菜传话。

豆芽菜站在正房门口,恭敬小心:“小……夫……”

她想和折兰她们一样喊一声小姐,又怕小姐没当她是自己人。

喊一声夫人,实在是不甘心,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秦家的丫鬟。

“主人!”

豆芽菜扬起声,喊道。

问梅打开房门,轻声道:“豆芽菜,快进来。”

豆芽菜被问梅轻轻拉进房间,心中既惶恐又激动。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沈栖月,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惹得主人不快。

沈栖月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温和看向豆芽菜,轻声说道:“豆芽菜,你现在已经是一等丫鬟,虽然豆芽菜这个名字是你生父给你的,但我还是想给你换个名字。”

豆芽菜猛地抬起头,惶恐不安地看着沈栖月:“主人,可以吗?奴婢可以得到主人赏赐的名字?”

只有主人看重的丫鬟下人,才能配得上主人给赐名。

随即,满脸惊喜,双膝跪下:“请主人赐名。”

沈栖月伸手扶起豆芽菜,轻声笑道:“从今之后,你和折兰她们一样,不必动不动就下跪,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丫鬟,可以和我一同用膳。”

豆芽菜听到沈栖月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之情。

她的眼眶微微湿润,声音有些颤抖:“主人,奴婢……奴婢不知该如何感谢您的恩典。”

若不是主子,她早就被父亲卖进青楼。

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朝一日摆脱过去的阴影,成为主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甚至还能与主人一同用膳。

这份殊荣让她既惶恐又感动。

沈栖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从今以后,你就叫银杏吧。银杏树坚韧长寿,寓意健康平安,我希望你也能像银杏一样,坚韧不拔,长命百岁。”

豆芽菜——不,现在该叫银杏了,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阵暖流涌动。

她深深低下头,声音哽咽却坚定:“银杏谢主人赐名,奴婢一定不负主人厚望,尽心尽力服侍主人,绝不让主人失望。”

沈栖月笑着点头:“你只需要看好我们揽月院的大门即可。”

回头吩咐问梅:“走,我们去荣兴院。”

银杏还沉浸在激动喜悦中,恍恍惚惚中,跟在沈栖月的身后到了大门口。

问梅转头和银杏笑道:“你来得晚,见到我,需叫一声姐姐。”

问梅觉得她们姐四个,得了一个妹妹,也挺不错的,伸手在银杏的脸上摸了一把,惹得银杏一阵娇羞。

沈栖月轻叱一声:“拿开你的爪子,银杏胆小,别吓着她。”

问梅咯咯地笑着,又在银杏的头顶摸了一把:“多吃点,等有了闲工夫,姐教你功夫。”

昨晚上小姐就吩咐了,让她们姐四个闲下来就教授银杏防身的功夫,不求银杏能上阵杀敌,最少能做到自保。

“啊?”银杏呆愣愣地看着沈栖月离开的背影。

她这是?

冷不丁地做了一等丫鬟,已经让她非常感激。还能和主子一起用膳,这是天大的脸面。

主子赐名,更是整个秦府丫鬟中的头一个。

而现在,问梅姐姐还要教授她功夫。

她早就听说过,问梅姐姐她们跟着主子曾经上过战场,杀死过北蛮悍将。

而现在,她也可以学功夫,将来能跟着主人上战场吗?

沈栖月不知道银杏在后面浮想联翩,带着问梅去了荣兴院。

荣兴院。

秦刚和秦夫人坐在上首,秦世清和容疏影也在。

秦夫人已经得知朱换被杖毙,且死前受尽了磋磨,死后,尸体残缺不全。

“我就知道,沈栖月和她那个杀人不眨眼,靠着杀人做到开国公的父亲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一定是知道了换儿的真实身份,才动了杀机。”

“闭嘴。”秦刚轻叱一声。

“沈栖月如何得知朱换真实身份的?就算沈栖月得知了朱换的真实身份,也没必要把朱换打死。”

更何况,沈栖月平常时候对待下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怎么突然间,就对朱换下手了?

秦世清见母亲正在气头上,并不解释是他命人杖毙朱换,更不说朱换在大门外挑衅沈栖月,只默默坐着。

倒是容疏影,站起身解释一句:“娘,您别伤心了,还是想想怎么和舅舅家解释这件事。”

人好好地来了,却被杖毙在府上,这得是犯了多大的错事,即便是杀了人,不还有官府吗?

怎么都轮不到在府上杖毙吧,这的确需要给朱家一个交代。

这一句解释,还不如不说,秦夫人更加恼怒沈栖月。

秦夫人脸色铁青,手中的茶盏被她捏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沈栖月这个贱人,仗着她父亲的权势,竟敢在我秦府如此放肆!朱换再怎么不对,也是我娘家的人,她凭什么说打死就打死?她一定知道了朱换的身份,故意打死朱换,就是恨我瞒着她,留下朱换!”

秦刚皱了皱眉,沉声道:“夫人,此事还需冷静处理。沈栖月毕竟是开国公的女儿,你不要忘了,我花费多少精力,才和沈思达搭上关系,清儿又是如何卑躬屈膝求娶到沈栖月,我们不能让这一切都打了水漂。”

秦夫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朱换是我娘家的人,我的亲侄子,她沈栖月凭什么动我的人?”

“再说了,我们能攀上沈思达,那是因为我们影儿筹谋高明,沈思达愚钝,活该被我们算计。”

容疏影的眉头皱了皱。


马车到了聚德楼前,璇玑县主的丫鬟红袖就迎了上来。

红袖见到沈栖月,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上前行礼,柔声说道:“沈小姐,可算等到您了!我家县主这些日子总是念叨您,说您许久没来府上陪她说话了。”

“前几日县主相邀沈小姐,还特意让人备了您爱吃的点心,可惜您没来。”

红袖絮絮叨叨,却语气轻柔,带着几分恳切,“我们县主今日见到折兰姐姐,便请折兰姐姐给您捎信,但心里总觉得您不一定能出门,说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又不是卖给谁了,怎么连人身自由都没了。”

“她早早让奴婢在这儿候着,说今天若是见不到您,就带着我们打去秦家,就是抢,也得把您抢出来。沈小姐,您快随奴婢进去吧,县主见到您,定会欢喜得不得了。”

沈栖月听到红袖的话,忍不住噗嗤一笑,心中既感动又无奈。

她早知璇玑县主性子直爽,加上护国长公主女儿的身份,行事不拘小节,却没想到她竟能说出“打上秦家”这样的话来。

想到璇玑县主为了见自己如此费心,沈栖月心中涌起一阵暖意,连忙提起裙摆,随着红袖快步走进聚德楼。

雅间内布置雅致,花香隐隐,璇玑县主正倚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枝新折的海棠,神情有些落寞。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来,见是沈栖月,眼中顿时亮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真被秦家拘住了,连门都不让出呢!”

沈栖月上前行礼,笑道:“县主说笑了,我这不是来了吗?只是近日家中事务繁杂,才耽搁了些时日。”

璇玑县主拉过她的手,嗔怪道:“什么事务能比见我更重要?快坐下,我让人备了你爱吃的点心,咱们好好说说话。”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时光。

璇玑县主拉着沈栖月坐下,亲手为她斟了一杯茶,语气关切地问道:“阿月,你近来可好?我听说秦家那边……。”

沈栖月低头抿了一口茶,神色淡然,轻声道:“多谢县主关心,我一切都好。”

璇玑县主见她神色平静,心中却愈发不安,皱眉道:“你别瞒我,我都听说了。秦世清那厮竟敢兼祧两房,这是把你置于何地?他是不是觉得你父母兄长远在边关,沈家无人撑腰,才敢如此放肆?”

她越说越气,声音也高了几分,“你哪里配不上他?论家世、才貌、品行,你哪一样不是出类拔萃?他秦世清凭什么如此羞辱你?简直欺人太甚!”

沈栖月见璇玑县主气得脸色发红,连忙拉住她,柔声劝道:“县主莫要动怒,这事……说来复杂,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她不能说出她的打算,也只能任凭璇玑县主发泄心中的怒气。

只是,这要是气出了好歹来,她于心何忍。

璇玑县主却不肯罢休,反握住她的手:“这我怎么能忍!他秦世清做出这等事,分明是没把你放在眼里!我这就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若是他敢说一句你的不是,我定要他好看!”

说罢,璇玑县主站起身,作势要往外走。

沈栖月急忙起身拦住她,苦笑道:“县主,您这是何必?事情已经如此,再闹下去,只会让旁人看笑话。”

璇玑县主瞪大眼睛,愤愤道:“看笑话?他秦世清敢做,还怕别人笑话?阿月,你就是太心软了!这种事若是搁在我身上,我定要闹得他秦家鸡犬不宁!”

沈栖月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县主,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这事……终究是我与秦家的家事。您若是插手,反倒让我难做。”

现在还不是和璇玑县主解释清楚的时候,也只能让璇玑县主当做自己是个受气包了。

她知道,只要她愿意忍着,璇玑县主为了她心安,就不会强出头,那样也就不会打乱她的计划。

璇玑县主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难道就这么算了?他秦世清算什么东西,敢磋磨我家阿月?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这就去找外祖父,请外祖父罢免秦世清的官职,杀了秦世清。”

沈栖月见璇玑县主依旧愤愤不平,心中既感动又无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县主,您放心,我沈栖月从来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秦家的事,我自有打算,绝不会让自己吃亏。”

闻言,璇玑县主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早有对策?”

沈栖月微微一笑,眼中透出一丝狡黠,低声道:“县主,您可别忘了,我虽是个女子,但也是在边关长大的。战场上刀光剑影我都见过,岂会怕了秦家这些鬼魅魍魉?”

璇玑县主听了这话,眼中顿时亮了起来,兴致勃勃地问道:“快说说,你打算怎么做?需不需要我暗中帮你一把?”

沈栖月摇摇头,语气坚定:“不必。县主只需冷眼旁观,看我如何收拾他们便是。若是您插手,反倒打乱了我的计划。”

为了璇玑县主安心,沈栖月不得不稍微透漏一点消息给璇玑县主。

璇玑县主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不过,若是秦家那些人敢欺负到你头上,你可一定要告诉我!我虽答应不插手,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

沈栖月点头笑道:“那是自然。有长公主和县主给我撑腰,区区一个秦世清而已,我还没放在眼里。”

璇玑县主闻言,得意地扬了扬眉,笑道:“那是!我和娘亲可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璇玑县主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拉着沈栖月说起京中的趣事。

“对了,你可知道前几日京中出了件新鲜事?礼部侍郎家的公子为了争一个花魁,竟然和户部尚书家的少爷大打出手,闹得满城风雨。最后还是祖父亲自过问,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沈栖月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笑道:“这些世家公子平日里装得一本正经,没想到为了一个花魁竟能闹成这样,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这件事,沈栖月在前世里也曾听说过,此时听到,虽然不觉新鲜,当做是差钱饭后的谈资,也算是不错。

璇玑县主撇了撇嘴,不屑道:“可不是嘛!这些男人啊,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尽是些龌龊心思。哪像我们阿月,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屑于这些勾当。”

沈栖月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县主过奖了。我不过是性子直了些,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罢了。”

璇玑县主却认真道:“这可不是过奖。阿月,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既有将门之女的英气豪情,又有世家千金的温婉贤淑。秦世清那厮不懂得珍惜你,是他眼瞎!”

沈栖月苦笑:“你说错了,瞎眼的不是秦世清,而是我沈栖月。我是瞎了眼,才嫁给秦世清这个渣男。”

她千挑万选,实际上的男子千千万,挑选了秦世清,可不就是她眼瞎心盲。

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涩。

「修改第二遍」


秦世清兴冲冲地掀帘而入,脸上掩不住的喜色:“影儿!成了!我们在城西‘寒玉阁’定下一万斤上等冰块,三两银子一斤,总共才花了三千两!”

容疏影闻言眼前一亮,扫去一身疲惫,立马支棱起来:“是你亲自定下的?”

秦世清俯身在容疏影耳边说了句什么,容疏影连连点头:“世清,真有你的。”

秦世清激动地搓着手,“虽然朝廷明令禁止不许朝廷官员亲自经商,但我还是乔装打扮之后,跟着人去看了一眼。那冰块晶莹剔透,品质极佳!掌柜说他们新开了冰窖,正要做口碑。因此现在定货,给了我们八五折。”

容疏影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迅速在心中盘算起来:“眼下囤积起来,等到了夏日,制成冰镇饮子,转手就能卖到十两银子一斤。。。”

她越想越兴奋,“快,趁着现在尚未到夏日,价钱尚未涨起来,再多订些!”

秦世清却面露难色:“这。。。”

秦世清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那边让我们再等等,不要一口气吃得太多,毕竟是头一遭做生意,不要折了进去……”

容疏影顿了顿,眸子里都是蔑视。

都是些不成器的胆小鬼。

常言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明知道今年夏天酷暑难捱,囤积冰块是最赚钱的生意,愣是不敢下手。

这样的人,根本成不了大事。

思及此,看着秦世清,满脸疑惑。

难道她的攻略目标一开始就错了?

但秦世清是秦国后裔,后来秦统一天下,这是真的呀。

她快步走到妆台前,取出一叠银票塞给秦世清:“这是两千两,明日一早再定一批。记住,一定要亲眼看着他们把我们的冰块单独存放!”

秦世清连连点头,正要离开,却听容疏影又嘱咐道:“对了,打听清楚他们的冰是从哪里运来的。若是能直接找到源头。。。”

她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

待秦世清走后,容疏影难掩兴奋地在房中踱步。

她召出系统界面,得意道:“看来这次不用兑换制冰术了。系统,把省下的积分都用来优化冰镇饮子的配方。”

正好她的手上并没有现成的作坊和人手,和沈栖月合作的话,怕是还要分沈栖月三分利。

宿主,建议先确认货源是否可靠。。。

“怕什么?”容疏影不以为然地摆手,“这么大一家铺子,难道还能跑了不成?快去准备配方,我要让这冰块的利润翻上三番!”

她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盛放的杜鹃,仿佛已经看到金银如流水般涌入的场景。

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了,顺便查查这‘寒玉阁’的底细,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的制冰师傅挖过来。。。”

系统界面闪烁了一下,最终只发出微弱的提示音:积分不足,查询失败。。。

容疏影轻哼一声:“无妨,等这笔生意成了,多少积分赚不回来?”

她抚了抚鬓角,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秦世清走出落樱院,就看到门房的小厮慌慌张张跑来。

“慌什么?成何体统?”秦世清厉声呵斥。

小厮连忙站住,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恭敬说道:“回二少爷,……三少爷……被四海赌坊……给打了……”

虽然磕磕巴巴,却也神情谦恭。

秦世清非常满意。

这小厮是沈栖月从边关带回来的,平常时候,只听沈栖月的。

但立马就神情一凛:“你说什么?世昌被四海赌坊的人打了?这怎么可能?凭什么?”

秦世清知道,能在京城开赌坊,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他能招惹的。

但他和父亲以及影儿,都是朝中官员,四海赌坊怎么着也得给他们三分薄面。

常言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好歹世昌是他的亲兄弟,总比一条狗要高贵得多,四海赌坊这样做,分明就是打他的脸。

“二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四海赌坊的人带着刀子来的,说是三少爷欠了他们的银子,拿不出来,就要砍掉三少爷一只手。”

这次,小厮一个磕巴没有,一口气说完。

秦世清愣了愣,命令小厮:“你快去荣兴院禀报父亲,我这就去。”

秦世清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府门外,只见十几个彪形大汉正将秦世昌按在地上。

为首的大汉一脸络腮胡须,手持明晃晃的砍刀,正抵在秦世昌的手腕上。

“住手!”秦世清厉声喝道,强压着颤抖的嗓音,“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在朝廷命官府前逞凶?”

络腮胡须冷笑一声,刀尖在秦世昌手腕上轻轻一划,顿时渗出一道血痕:“秦寺丞来得正好。令弟欠我们四海赌坊五千两银子,今日若还不清,这只手就别想要了。”

秦世昌涕泪横流,挣扎着喊道:“二哥救我!他们。。。他们设局害我!”

“闭嘴!”络腮胡须一脚踹在秦世昌背上,转而阴测测地看向秦世清,“秦寺丞是朝廷官员,应当明白欠债还钱的道理。我们四海赌坊开门做生意,最讲规矩。”

秦世清强作镇定,袖中的手却已攥得发白:“五千两不是小数目,容我们筹措几日。。。”

看情形,四海赌坊不是不给他们秦家面子,而是专门来上眼药的。

别说秦家有人欠了赌坊的银子被人堵在大门口,即便是家中有人进赌坊,都会影响他的仕途,他必须马上平息这件事。

“筹措?”络腮胡须突然大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秦寺丞莫不是当我们是叫花子?”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狰狞的刺青,“今日要么见银子,要么见血!”

此时,街坊四邻家的下人已经围了上来。

“哟,秦家又出事了,前些日子是兼祧两房,现在又有人进赌坊了。”

“世风日下,我们这条街上,居然能出赌徒。”

“真丢人,我们跟着都觉得臊得慌。”

“以后出门都不敢说我们是这条街上的人。”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指指点点的议论声让秦世清如芒在背,恨不得用针线把这些人的嘴给缝上。

这些下人回到府上,一旦传开,明天早朝,皇上就能知道他们秦家出了赌徒。

本来他们住在这条街上,已经不少人嫉妒了,加上容疏影被皇上封了大理寺官员,早就有人看他们秦家不顺眼了。

虽然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八品芝麻官,但也不是谁家女人都能入朝为官的。

根本挡不住嫉妒的眼光。

他正欲开口,忽听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老爷来了!”小厮高声喊道。

秦世清回头,只见秦刚铁青着脸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队家丁。

他刚要松口气,却见络腮胡须非但不惧,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容。

“秦大人来得正好。”

刀疤脸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据,“令郎白纸黑字画押的借据在此,就是告到御前,我们四海赌坊也占着理。”

秦刚接过字据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他扬手狠狠给了秦世昌一耳光:“孽障!”

络腮胡须满意地眯起眼:“既然秦大人来了,那就好办了。今日若还不上银子。。。”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府朱漆大门,“我们东家说了,可以用秦寺丞的官位来抵债。"

当初秦世清的官位是沈思达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买来的,这件事,朝廷上下都知道。

花银子卖官位,是皇上允许的,他并不犯法。

但让他把官位让出去,这怎么行?

秦世清闻言一震,“胡言乱语……”

“住口!”秦刚厉声打断,颤抖着手指向秦世昌,“这孽障欠了多少?”


沈栖月噗嗤笑了,道:“你去告诉折兰,命她转告沈掌柜,香皂肥皂可以在大燕帝国境内售卖了,明日我要在京城各店铺最显眼的位置,看到这两样东西。”

明日容疏影就要回来了,她要给容疏影送上一份不大不小的礼物。

因平时都是折兰和沈掌柜交接,沈栖月并没有命问梅直接去找沈掌柜。

“是,奴婢尊令。”

问梅转身就走,姜嬷嬷端着绿豆桂花糕走进来,和问梅擦肩而过,差点把姜嬷嬷手上的羊脂玉盘撞翻,惊得姜嬷嬷倒退几步。

“这疯丫头,火急火燎的,像是身后镰刀逼着。”

进了房间,姜嬷嬷就笑着,说道:“在国公府的时候,厨房里的小食花样繁多,每天都不重样子,害得老奴想要给小姐做点拿手的,都没机会。现在老奴终于又可以一展身手,可以亲手给小姐做喜欢的小食。”

把羊脂玉盘摆在沈栖月近前:“小姐,快尝尝,看老奴的手艺是不是退步了。”

沈栖月伸手捻了一块放在嘴里,细腻的绿豆沙在舌尖化开,桂花的清香随之在唇齿间蔓延。

她微微闭眼,仿佛回到了儿时在祖母膝下吃糕点的时光。

“嬷嬷的手艺,比从前更好了。”她睁开眼,唇角噙着一丝怀念的笑意,“这绿豆磨得极细,桂花蜜也调得恰到好处,甜而不腻,清香悠长。”

揽月院内,沈栖月倚在窗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指尖捻着半块桂花绿豆糕,神色闲适。

窗外夕阳西下,为庭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连带着她清冷的眉眼也染上几分暖意。

而此时的秦府正院却乱作一团。

秦宓捂着脸在厅中哭闹不止,发髻散乱,珠钗歪斜:“爹!您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她沈栖月算什么东西!”

被打也就算了,连心爱的碧玉手镯也被沈栖月那个贱女人收走了。

收走也就算了,还当着她的面前赏赐给一个丫鬟。

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但碧玉手镯是她不要的,她现在拿碧玉手镯说事,显得她不上台面,也只能拿秦刚打了她撒泼。

“闭嘴!”秦刚额头青筋暴起,一把将茶盏摔在地上。

好好的碧玉手镯不要,简直是活该。

“不长脑子的蠢东西,我秦刚怎么就生了你这头蠢猪!”

这些年,府上都是化用沈栖月的银子,现在还不是得罪沈栖月的时候。

但这些话,他不能冠冕堂皇地说出口,更不能当着胡巧珍的面前说出来。

毕竟胡巧珍的父亲在朝为官,万一传到朝堂上,他化用儿媳妇的银子,即便是沈思达不在京城,没有人为难他,百官的嘲讽,他也受不了。

使用儿媳妇的银子可以,但不能明着说出来。

更何况,他养外室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他该怎样平息谣言。

这个节骨眼上,这个蠢女儿还来添堵,连他宝妞的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秦夫人心疼女儿,但也明白,秦刚现在心中窝着火,女儿闹下去没有任何好处,只得低声劝道:“宓儿,快别闹了。。。。。。”

再闹下去,沈栖月手上的银子,就更不好拿出来了。

胡巧珍站在角落,眼珠滴溜溜转着。

她突然柔声道:“父亲息怒,妹妹也是一时情急。只是。。。。。。”她欲言又止,“嫂子突然做出这种事,这府中上下怕是。。。。。。”

“你住口!”秦刚猛地转头,目光如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又一头蠢猪。

不声不响地花沈栖月的银子不香吗?非要跳出来搞事情。

以为他不知道小儿子两口子在南疆赔了酒楼的事,他这几天忙的屁股不着地,还没有腾出手来收拾这两口子。

现在又想秦家的掌家权,就胡巧珍那点小心思,浸淫官场多年的秦刚,只一眼,就看透了胡巧珍的打算。

连个酒楼都管不好,还想秦家的掌家权,一穷二白的秦家,放在胡巧珍的手上,用不了三个月,秦家所有人都得去街上讨饭。

胡巧珍脸色一白,慌忙低下头。

秦世昌闻讯赶来,见状立刻护在妻子身前:“爹!巧珍她。。。。。。”

“滚!都给我滚出去!”秦刚暴怒地拍案而起,桌上的茶具震得哗啦作响。

眼里只有拳头大方圆的小儿子,除了知道吃喝玩乐之外,狗屁不是。

沈栖月手上经营得好好的两座酒楼,交给小儿子半年不到,就把身上的裤子都赔了进去。

秦刚一肚子的怒气,感觉无处发泄。

夜色渐浓,揽月院的烛火温暖如常,沈栖月和折兰几个正在用膳,接替银杏把门的婆子站在门外禀报。

“小姐,外院来人了。”

折兰站起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折兰回来,小声说道:“门房那边报来,说是二少爷和容姑娘回来了,这会怕是已经进了荣兴院。”

沈栖月放下手上的茶盏,锁紧眉头。

“命李勇和郑雄盯紧落樱院和荣兴院,重点是落樱院,事无巨细。”

李勇和郑雄都是军中斥候,虽然落樱院和荣兴院不少是沈栖月的人,但有些事情,还是打听不到。

前世里,容疏影从外面查案归来,就开始‘请’沈栖月帮她制造肥皂,接着是香皂洗衣粉牙膏雪花膏,接下来,制造玻璃,制造价廉物美的纸张,帮助朝廷锻造钢铁,提炼食盐,最后还造出火药。

沈栖月想要弄明白,容疏影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制造方法。

若是容疏影自己本身就知道这些法子,一开始,就该找个富有的人,做出这些东西,然后获得利润。

而不是配合秦世清兼祧两房,从她这里拿银子。

毕竟兼祧两房,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算她落了二房,容疏影名义上是嫁给一个死人,是秦家长子的未亡人,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即便容疏影是因为她手上的银子,那直接找她合作,不是能获得更大的利润?

为什么要经过秦世清?

若说容疏影喜欢秦世清,在沈栖月看来,容疏影对秦世清并没有多少感情,这是一个女人的直觉。

可容疏影为何要帮助秦世清破案,还要配合秦世清兼祧两房?

凭着容疏影的手段,即便是嫁给大理寺任何一位四品以下的官员,恐怕都是香饽饽。

想不通,自然是要弄明白。

“是,”折兰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翌日。

沈栖月刚刚醒来,尚未洗漱,银杏就到了门外。

“小姐,容姑娘来了,说是要见小姐。”

沈栖月转过头说道:“把人带到偏厅,我洗漱好了就过去。”

“是。”

容疏影走进偏厅,立马有丫鬟送了茶水,然后轻轻退出去,紧接着,两个体面的婆子走进来。

“容姑娘,我家小姐正在洗漱,还请容姑娘稍等,您若是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婆子即可。”

容疏影伸手把玩着茶盏,微微一笑,说道:“我看你们荣辱不惊,进退有度,想必都是经过特意培训的吧?”

“容姑娘过誉了,婆子是孤儿,是老夫人当年捡了婆子回来养着,才有了今天的体面,哪里谈得上培训,都是老夫人教得好。”

容疏影点头。

怪不得揽月院固若金汤,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原来沈栖月身边都是自己人。

正要接着探听揽月院的虚实,沈栖月走了进来。

容疏影抬眸望去,只见沈栖月着一袭月白色绣银丝暗纹的广袖长裙,腰间系着一条浅碧色织锦束带,衬得腰肢纤细如柳。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恍若谪仙临世。

最令容疏影心惊的是沈栖月通身的气度——明明只是缓步走来,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那双眼眸清冷如寒潭,眼尾微微上挑,明明含着三分笑意,却让人无端感到一丝寒意。

容疏影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注意到沈栖月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兰花簪,素净典雅,却衬得那张不施粉黛的脸愈发清丽脱俗。

更让她心惊的是沈栖月腕间那只碧玉镯——水头极好,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偏生戴在她腕上竟丝毫不显得张扬,反倒像是再寻常不过的饰物。

“容姑娘久等了。”沈栖月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磬。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嗤笑。

自从秦世清兼祧两房的事传出去之后,王大人就看秦刚父子不顺眼了,碍于他当初曾经在沈思达帐前听令,就连他兵部主事的官位,都是沈思达帮他拿到手上的。

是以,看在沈思达的面子上,他对秦刚父子隐忍着,只是相互之间见面,连个招呼都懒得应付秦刚父子。

既然沈思达都不正眼看秦刚一眼,他还何必看在沈思达的面子上,给秦刚好脸色。

秦刚袖中的手攥得死紧,后背的官服已被冷汗浸透。

他正欲再辩解,忽听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议论:“听说那容氏女不过是个仵作,却能登堂入室,……”

“噤声!”有人假意呵斥,却掩不住话里的恶意,“秦大人父子趣味特殊,大概对连死人都能验的姑娘,情有独钟——”

"轰"的一声,秦刚只觉脑中血气上涌,眼前阵阵发黑。

宫门朱红的影子在视线里扭曲晃动,那些讥诮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浑身发抖。

此刻脚下的金砖的若真能裂开条缝,他定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想到他们的筹谋,秦刚稳住心神。

等将来大事成功,羞辱他的人,都得千万倍地还回来。

但眼下,他真的羞愤欲绝,他承受不住众人的冷嘲热讽啊。

此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刚回头,见是户部尚书马修文。

马修文叹了口气,低声道:“秦大人,你我同僚多年,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沈家姑娘品性贵重,满京城谁不称赞?秦家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已是天大的福分,何苦闹出兼祧两房这等荒唐事?”

马修文当然知道,沈思达之所以把女儿嫁进秦家,完全是因为秦家无根无基,即便是父子都在朝为官,也掀不起风浪,是为了在皇上面前表明沈家没有任何不臣之心,让皇上对沈家放心。

秦家做出兼祧两房的事,恐怕是沈思达未曾想到的。

也不知道沈思达会不会后悔把女儿嫁到秦家。

说实话,就秦家的家世,以及秦世清的能力和相貌,在京城随手拎一个出来,都超越秦世清几倍不止。

秦刚脸色青白交加,勉强道:“马大人有所不知,实在是世清他。。。。。。”

“糊涂!”马修文打断他,语气加重,“令郎若真对那容氏女有意,纳为妾室便是。如今这般作为,不仅寒了沈家的心,更让满朝文武看了笑话。”

他压低声音,“沈国公在圣上心中的分量,你难道不清楚?若他真要计较,秦家。。。。。。”话未说完,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他盼着沈思达计较,就是不知道沈思达能不能做得了女儿的主。

秦世清兼祧两房的事,早在京城传遍了,沈栖月并没有任何反应。

都说沈栖月爱惨了秦世清,即便是秦世清兼祧两房,沈栖月也要守着秦世清过日子。

秦刚额头渗出冷汗,他何尝不想容疏影给秦世清做妾。

但容疏影才是整件事情的筹划人,况且,容疏影说过绝对不会做妾。

还有就是,当初秦世清在沈思达面前赌咒发誓,此生只沈栖月一个妻子,绝对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他们一家人,加上容疏影,绞尽脑汁才想到兼祧两房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既不让容疏影做妾,秦世清这一房,仍然只有沈栖月一个妻子,真的没有妾室通房外室,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他不知道,沈思达怎么就不满意了。

沈思达不高兴了,还能用沈家一家人三年的军功,给他换个五品的官职?

早知道这样,他就该在沈思达回京述职之后,才挑明儿子兼祧两房这件事。

可容疏影已经怀孕了,时间上拖不得。

他的脑子一阵晕眩,差点栽在地上。

仍强撑着道:“马大人好意,秦某心领。只是世清他已经许诺了容姑娘,岂能反悔?此事已成定局。。。。。。”

“定局?”马修文冷笑。

“沈姑娘若执意和离,你以为凭沈家的权势办不到?秦大人,莫要因一时糊涂,毁了秦家。”

他倒是盼着沈栖月和秦世清和离,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和沈思达结成亲家。

按说,他儿子文不成武不就,根本配不上沈栖月,可谁让沈栖月是二婚,他儿子不嫌弃沈栖月,已经是看在沈思达的脸面上。

正说着,宫门大开,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百官入朝——”

马修文最后看了秦刚一眼:“言尽于此,秦大人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离去,留下秦刚站在原地,袖中的手不住颤抖。

远处,沈思达正与几位武将谈笑风生,连余光都未扫向这边。

秦刚只觉喉头发紧——难道,他们真的走错了这步棋?

秦刚只是个六品官,他并没有进入朝堂的资格,只能站在朝堂外。

随着入朝的官员进入朝堂,外面只剩下和秦刚品阶不相上下的官员,更加肆无忌惮地攻击秦刚。

他们嫉妒秦刚一个从乡下出来的泥腿子,能攀上沈思达这棵大树。

“秦大人好大的威风啊!”

礼部主事周大人阴阳怪气地开口,“攀上沈国公府的高枝儿,转头就敢打国公府的脸,这份胆量,下官实在佩服!”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可不是嘛!听说秦寺丞为了个女仵作,连沈家小姐都敢怠慢。啧啧,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底气?”

秦刚脸色铁青,强撑着挺直腰背:“诸位同僚,此事乃秦家家事。。。。。。”

“家事?”兵部员外郎李大人冷笑打断,“兼祧两房可是要上奏朝廷的,秦大人莫不是把国法当家规了?”

众人哄笑间,又有人故意高声道:“要我说啊,这秦家父子怕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沈小姐那样的金枝玉叶不要,偏要个整天跟死人打交道的——”

“嘘!”有人假意制止,“你懂什么?人家秦大人这是未雨绸缪。等哪天。。。。。。”故意压低声音,“等哪天秦大人有个三长两短,现成的仵作媳妇就能派上用场了!”

刺耳的笑声传进秦刚的耳中。

秦刚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些往日对他毕恭毕敬的小官,如今竟敢这般放肆!

“要我说啊,”周大人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却让所有人都听得见,“秦家这是自掘坟墓。沈国公若真要计较。。。。。。”意味深长地摇摇头,“怕是连祖坟都得让人刨了。”

秦刚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这些刻薄的话语像毒蛇般钻进心里,偏生他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此刻他终于明白——在权势面前,他们秦家什么都不是。

就算容疏影筹谋得当,容疏影本身在破案上也很有一套,但在沈思达这位开国公的面前,啥也不是。

他是不是走错了路?

但他也只是瞬间的疑惑,立马就被容疏影曾经展现过的未来把思绪拉了回来。

看一眼扔在冷嘲热讽的众位同僚,秦刚干脆来个不理不睬,对同僚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当他们在谈论别人。

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请沈思达把这三年的军功拿出来给他换个五品的官位。

五品,他就能进入朝堂,和皇上一起议政。

再有三年,沈思达就可以给他换个四品官位,这样下去,他什么都不用做,十几年后,他就是皇帝跟前的一品大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沈思达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

秦刚展望未来,在朝堂外站着,直到散朝,众位官员全都离去,他都没见到沈思达和谢云舒。

还是户部尚书马修文好心提醒他一句:“秦大人,开国公夫妻被皇上请去太和殿用膳,你就不要在这里等着了。”

“哦?”秦刚连忙低头俯身:“多谢马大人提醒,改天下官请马大人去一品阁喝茶。”

“不了,”马大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本官奉劝你,还是不要去一品阁那种地方消费,就你那点俸禄,还不够一品阁半盏茶钱。别到时候府上空虚,需要花费儿媳妇的陪嫁,可要闹出笑话的。”

马修文一边往外走,一边思索着,都说秦府在用沈栖月的陪嫁度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叹口气,马修文迅速往外走,仿佛站在秦刚的身边,会沾染了晦气。


秦刚连忙给老者做辑。

老者言道:“那天巷子口停着两辆马车,上面走下来两位光鲜亮丽的女子,然后把大人府上的人接走了。

不对,那两辆马车还停在巷子口,另外一辆马车就到了,上面走下来一位凶神恶煞的妇人,一边走一边骂人,去了大人的院子转了一圈之后,就出来了。”

老者当时背靠柳树晒太阳,把发生在巷子口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秦刚猜到骂骂咧咧的妇人是秦夫人,之前的两位女子又是何人?

是谁帮了他,把柳娘娘几个带走了。

不然的话,家中的河东狮正在气头上,见到曾经的仇人王婆子,还不得痛下杀手?

打死王婆子,他并不心疼,正好不用白吃白喝他的。

他心疼柳娘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他的宝妞,比宓儿懂事太多了。

“老丈,”秦刚温文尔雅,躬身施礼,“您老人家可看清楚了一开始那两个女眷的容貌?”

老丈摇摇头,道:“离得太远,没看清楚。再说了,人家两个女孩子,我一个老人家怎好意思盯着看?”

“老丈说的是。”秦刚微微颔首,拿出一块碎银子,递到老丈的手上,道:“请老丈收下,日后见到那两位女子,请老丈命人给本官捎个口信。”

留下地址,秦刚再次谢过,才转身离开。

总算是有了去处。

既然是被人解救,那一定是自己人。

但他想不出他能有谁是他的自己人。

突然,身后的老丈大声叫道:“大人请留步。”

秦刚连忙回头:“老丈,您老可是想起了什么?”

老丈手上的拐杖顿了顿,言道:“我见那两位女子带来的下人,仿佛接受过军中训练,行事有条不紊,进退有序,绝对不是一般的下人。”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秦刚,一时间云里雾里。

谁闲得没事干,训练家里的下人,不是吃饱了撑的?

突然,他想起来了。

沈思达府上的下人,都是从军中出来的,更何况,沈思达现在住在京城,身边的人,不都是军中训练出来的?

可沈思达若是知道他养了外室,还不得把柳娘拎到城门楼上去,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秦刚养外室?怎可能派人前来营救柳娘。

巴不得家中的母老虎吃掉柳娘。

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回到家里,长吁短叹。

突然,伺候老夫人的婆子来了。

“老爷,老夫人请老爷过去说话。”

秦刚这才想起来,他已经好久没去面见母亲了。

连忙整了整衣冠,大步走了出去。

老妇人坐在圈椅上,面前摆着一盘果子,秦刚不喜欢吃,连看一眼都不曾。

“儿拜见母亲。”

“嗯,来了?”老夫人撩起眼皮,问了一句。

“公务繁忙,慢待了母亲,还请母亲见谅。”

老夫人拍拍身边的凳子:“过来,我们娘俩说说话。”

秦刚连忙走过去,坐在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看了婆子一眼,婆子急忙退出去,关好房门。

“儿啊,我有很多话要说,你仔细听着。”

秦刚从来没见过老母亲如此郑重其事,立马支棱起身子:“母亲请讲,儿洗耳恭听。”

“这里只有我们娘俩,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

老夫人顿了顿,道:“自从来了京城,我的身体日渐好转,这些日子,已经能站起身走动了,有些事情,我们也该摆在桌面上说明白。”

秦刚不知道老夫人要说什么,立马道:“不知母亲所指何事?”

“昨天你和朱氏——秦夫人,吵嘴了?”

因朱氏和猪屎谐音,在乡下的时候,秦夫人就拒绝称呼她朱氏,所以秦刚才喊她孩子娘。老夫人却随心所欲,也是那个村子里,唯一一个喊秦夫人朱氏,没有被掌嘴的人。

秦刚老实回答:“不是吵嘴,是打架,您看看我这脸颊上,都快给那个河东狮挠烂了。”

母亲面前,秦刚觉得委屈,甚至想掉眼泪。

“嗯,听说朱氏的头,肿的像猪头,也是你干的吧?”

“是,是儿子……混账……”

老夫人咳了两声,说道:“我还听说,她骂我和人私奔,可有这事?”

秦刚一愣,立马瞪着眼,说道:“这是哪个下人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事,孩他娘就算是再混账不懂事,也不敢编排母亲的不是……”

老夫人摆摆手,说道:“说了就是说了,不用否认。我们当初一个村子住着,谁家的米缸里几粒米都一清二楚,更何况,和人私奔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一百年不出一次,谁能不知道呢?”

“啊!……”

秦刚张开嘴,感觉有点合不上。

听外人说是一回事,听老母亲自己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难道说,娘亲年轻时候真的和人私奔过?那他的父亲又是谁?

老夫人叹口气,道:“本来这件事我是准备带进棺材里的,既然朱氏说了出来,我就索性让你知道个清楚明白”

老夫人浑浊的眼球开始放光,缓了缓才说道:“我十多岁的时候,爹娘进山打猎,再也没回来,我的族叔伯就把我家的田地房屋霸占了。

我无处安身,只好在河边搭了一间草棚子,靠着上山挖野菜,河里摸鱼虾活了过来。

突然有一天,河里飘来一个穿着锦衣的男子,虽然奄奄一息,但还有一口气在。

我救了他的命,他以身相许,做了我的上门女婿。

虽然只有一间破草房,冬天不挡风,夏天不挡雨,我们在一起拜天地,入洞房,还去我爹娘的衣冠冢走了一遭。

半年后,锦衣公子带我离开破草房,我才知道,他是秦国质子,收到归国的旨意,被人陷害落水,才被我救起来。

现在风平浪静,要带我去秦国。”

老夫人说到这里,叹口气,接着说道:“我是大燕帝国的人,怎么能去大秦国?

更何况,我一个孤女,跟着秦国的皇子去了秦国的皇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才和皇子诀别。

皇子身无长物,脱下身上的锦衣,算是留了个念想。

我当了锦衣,供你读书,让你识字,也是觉得,你是秦国皇室后裔,血脉高贵,说不定能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伟业。

这就是我私奔的过程,烂在心里好多年了,今天终于说出来了。”

老夫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精神反而好起来,看着目瞪口呆的秦刚:“你愿意去找你的亲爹,恐怕你的亲爹是不是活着都是未知数,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大燕帝国的官员,好好琢磨琢磨如何能从沈栖月的手上把银子拿到我们的手上。”

顿了顿,老夫人接着开口:“记住,你娘和你爹是拜过堂,入了洞房的正头娘子,并不是和人私奔的破烂货,以后你媳妇再口出狂言,使劲往死里打。”

老夫人转身去了后面,只留下秦刚一人坐在堂屋。

半晌,秦刚才缓过来。

如此说来,他是秦国皇室的后裔,大燕帝国的皇上知道了,会怎么对他?会不会以为他是秦国安插在大燕帝国的碟者?

不行,这消息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

秦刚站起来,一会又坐下。

老母亲那边可以放心,绝对不会对第三个人说这件事,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自己,这他也能放心。

不,还有那个小山村的人,虽然老一辈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像私奔这种事,口口相传也能传好几代,就像朱氏,并没有见过那位秦国皇子,不照样知道老母亲曾经私奔的事?

不行,整个小山村,恐怕都知道这件事。

那王婆子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

绝对不能让王婆子活着离开。

王婆子现在去了哪里还是未知数,这该从哪里下手?

王婆子知道,柳娘是不是也知道,宝妞是不是也知道?

秦刚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都怪朱氏那个不成器的女人,若不是她说出母亲年轻时候私奔的事,老母亲也不会讲出这些令人担忧的往事,他也不用心中忐忑,坐立不安。

他不能一个人坐立不安,而挑起这件事的朱氏,却心安理得地撂挑子摆烂。

思及此,秦刚一撩衣袍,大步走了出去。

进了荣兴院,就大声喊道:“朱氏!……”

秦夫人正靠在黄花梨木拔步床上,头上重新缠着白布条,一双眼睛依然眯着,整个脸像是扣了一个大脸盆子。

听到‘朱氏’两个字,顿时火起。

谁家的短命鬼居然跑到她面前来膈应她,看老娘不撕烂他的嘴!

“老爷,”婆子掀开门帘,秦刚抬脚走了进来。

“朱氏!”


“小姐!”

“小姐,大人的马车已经到城门口了!”

沈栖月缓缓睁开眼,一道绿色的身影,像是一阵风飘了进来。

问梅满眼欢喜。

“小姐,大人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已经去了大门口等着迎接,奴婢伺候您更换服饰,这就赶去大门外。”

沈栖月愣了一瞬之后,立马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丈夫秦世清是正六品大理寺丞,上一世的今天,秦世清出京断案归来,带回一个受了皇帝嘉奖的女仵作。

女仵作原本就是凤毛麟角,受了皇帝嘉奖的女仵作,更是绝无仅有,且女仵作潇洒奔放,热情似火,和京城贵女决然不同。

沈栖月心生敬佩,本欲好生款待,却被告知,秦世清要兼祧两房,替早夭的大哥娶为正妻。

女仵作也信誓旦旦,进了秦家,绝对不会威胁到沈栖月的掌家之权,更不会威胁到沈栖月和秦世清的感情。

她的志向高远,根本不在后宅之内。

三年后,在花光沈栖月陪嫁,制造出肥皂,玻璃,雪白的食盐,价廉物美的纸张,加上帮助朝廷制造出火药,赚得钵满盆满,掌控了整个大燕国的经济命脉,秦世清也官至首辅之后,徐家却因通敌叛国获罪,满门抄斩。

临死前得知,沈家通敌叛国的罪证,是秦世清亲自交给朝廷的,且他想要迎娶的人,自始至终只是那位少年时候就结识的女仵作。

秦世清告诉沈栖月,女仵作穿越时空而来,只为和他携手天下,共创繁荣盛世。

这时沈栖月才得知,女仵作是穿越女,来自遥远的未来。

正是穿越女给秦家谋划了一切,让秦世清的父亲秦刚不惜一切代价接近父亲,和父亲成为莫逆之交。

让秦世清卑躬屈膝,发誓和沈栖月白头偕老,终身只有沈栖月一个妻子,绝不纳妾。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沈家富可敌国的财富。

灭门之仇,欺骗之恨,沈栖月临死前反扑,拉着秦世卿同归于尽。

见沈栖月愣神,问梅摇了摇自家小姐的手臂:“小姐,您是不是高兴坏了?大人出门快一年了,都说小别胜新婚,我们快出去迎接吧。”

小别胜新婚?

沈栖月缓缓站起身。

自从三年前嫁给秦世清,她就掩去锋芒,伺候公婆,善待小姑,和睦妯娌,用大笔的陪嫁贴补秦府。

京城谁不夸她一句贤良淑德,她也自以为没有对不起秦世清。

就算秦世清兼祧两房,娶了女仵作,沈栖月依然对秦家尽心尽力,拿出自己的陪嫁,替秦世清铺路。

到最后,却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思及此,沈栖月的一颗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滴滴鲜血渗出,令她不能呼吸。

就算秦世清只喜欢女仵作,与她和离就是,哪怕是休了她,把她扫地出门,甚至一杯毒酒杀了她,她都能忍着。

千不该,万不该,秦世清不该给父兄按上投敌叛国的罪名。

她一定要秦世清和穿越女付出代价。

一边往外走,沈栖月一边琢磨,此时父兄都在边关,这个时候和秦世清翻脸的话,人单势孤,肯定不是秦世清的对手。

加上女仵作那个穿越女,心机深沉,她需要慢慢筹谋。

她已经贴补在秦家的陪嫁,也一定要想法子拿到手上,绝对不能便宜了秦家和穿越女。

思及此,沈栖月心中有了计较。

上一世,她听到秦世清回京的消息,便派了小厮日夜守在城门口,一旦见到秦世清的马车,就快马加鞭赶回秦府报信,生怕错过了迎接秦世清。

此时的大门外,秦母秦父和秦世清的妹妹秦宓已经带着丫鬟仆妇小厮站在大街上。

见到沈栖月,秦夫人脸上堆满了笑容:“月月,快过来。”

拉着沈栖月的手,一双眼睛盯着沈栖月,满眼关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栖月是她亲生的。

秦夫人笑着:“月月,等清儿回来了,一定把清儿留在家中,万不能让清儿再如先前一般,在大理寺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你们不急着要孩子,我可是急着做祖母了。”

秦家人都知道,秦世清是个要强的性子,不到官至三品那天,绝对不要孩子。

以至于,沈栖月已经嫁到秦家三年,到现在尚未圆房。

前世里,秦夫人就是这样说的,沈栖月满心欢喜,羞涩应声。

半年过去,沈栖月没有等到和秦世清圆房,却等来了穿越女的孩子出生。

哪里是不做到三品以上绝对不要孩子,而是不要她沈栖月生的孩子。

那时候,秦夫人是怎么说的?

连自己的丈夫都哄不好,你这个做妻子的真没用。

就连沈栖月都只以为自己不够优秀,不能留住自己的夫君。

现在听到秦夫人的这句话,可真是天大的讽刺。

恐怕穿越女现在已经怀孕的事,秦家除了她之外,全都知道,却把她当成傻子似的,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也就算了,就当她出门没看黄历,踩了一脚臭狗屎,她忍了。

万不该,牵连她的父兄家人。

沈栖月压住心中翻腾的仇恨,清清冷冷说道:“只怕儿媳无能,留不住夫君。”

秦夫人立马就愣住了。

这要是以往,她只要在沈栖月的面前说一句儿子的事,沈栖月就能高兴好久。

说到让两人生孩子的事,一定会红着脸应声。

现在怎么一点羞涩的样子没有,而且看上去兴致缺缺,感觉哪里不一样了呢?

秦宓站在秦夫人的另一边,探头说道,“嫂子,等大哥回来了,我们去珍宝阁玩好不好?听说珍宝阁新出了不少样式新颖的首饰,正适合我们这个年龄。”

珍宝阁是沈栖月的铺子,虽然秦家人并不知道,沈栖月没少在珍宝阁给秦宓以及秦家人置办好东西。

就现在,秦宓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脚上踩地,哪一样不是她置办的。

结果呢,等登上断头台的时候,秦宓口吐唾沫,怒斥沈栖月,说和她曾经在一个锅里吃饭,想起来就恶心。

呵。

还真是恶心。

面对这一群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白眼狼,可不就是恶心。

若不是现在不是和秦家翻脸的最好时机,她都懒得站在这里,面对秦家的这一群牛鬼蛇神。

一直站在一旁,一身书卷气的秦父秦刚,微微笑着说道,“月月,算起来,你父亲也到了回京述职的时候,等你父亲回来了,我们老哥俩一定坐在一起好好畅饮一番。”

就仿佛多期待见到沈栖月的父亲一般。

沈栖月的父亲沈思达,曾经跟着皇上开疆拓土,才有了现在的大燕帝国,是皇上亲封的开国公,常年驻守边关。

当年的秦刚,只不过是个七品县令,在最边缘的小县城任职,沈思达见秦刚为人正直,善待百姓,因朝中无人,郁郁不得志,便用自己的军功,给秦刚换了回京的机会,且花银子给秦世清捐了大理寺丞的位置。

这还不算,还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秦世清做妻子,带来沈家一半的家产,扶持秦家。

最后,沈家获罪,为了和沈家划清界线,秦刚亲手砍下父亲的头颅。

沈栖月亲眼看着父亲死不瞑目,到现在沈栖月的脑子里都是父亲不可置信的样子。

曾经引为知己的老友秦刚,亲手送父亲上了黄泉路。

可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沈栖月能感受到一颗心在滴血,偏这个时候,秦宓还在一旁嚷嚷着要去珍宝阁买东西。

就在沈栖月头疼欲裂,一刻也不想待下去的时候,问梅突然叫道,“小姐,大人的马车!”

沈栖月缓缓抬头,一辆外表厚实朴素的马车,奔驰而来。

「小可爱们大家好,新书上传,恭迎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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