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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公主甜又软,清冷权臣真香了蔺阑之江晚楹

钞票盖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蔺阑之连忙捉住这个闷头就要往外跑的姑娘,叹气道:“公主现在进宫,圣上也未必会收回旨意,又或者会更加迁怒贵妃娘娘的。”江晚楹双脚腾空不停的扑腾着,听完他的话,扭头就说:“我又不是去找父皇的。”蔺阑之:“那公主是?”江晚楹:“我进宫去安慰母妃的,她现在一定很伤心。”蔺阑之:“……”他放开江晚楹,拂了拂皱起的衣裳,淡淡道:“公主还是别白跑一趟了,圣上下旨后,贵妃娘娘也不得召见你。”他妈的!我干脆找系统要个大炮,把狗皇帝轰上天,自己当女皇得了!蔺阑之盯着那字幕,眼皮猛地跳了跳。就连因为找不到故障原因而自闭许久的系统也被她这话给炸出来。系统一个惊坐起:“我靠!你这个想法相当危险啊!”江晚楹只听到脑袋里滋啦一声,接着就是系统那一惊一乍的声音。她...

主角:蔺阑之江晚楹   更新:2025-04-28 18: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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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蔺阑之江晚楹的其他类型小说《作精公主甜又软,清冷权臣真香了蔺阑之江晚楹》,由网络作家“钞票盖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蔺阑之连忙捉住这个闷头就要往外跑的姑娘,叹气道:“公主现在进宫,圣上也未必会收回旨意,又或者会更加迁怒贵妃娘娘的。”江晚楹双脚腾空不停的扑腾着,听完他的话,扭头就说:“我又不是去找父皇的。”蔺阑之:“那公主是?”江晚楹:“我进宫去安慰母妃的,她现在一定很伤心。”蔺阑之:“……”他放开江晚楹,拂了拂皱起的衣裳,淡淡道:“公主还是别白跑一趟了,圣上下旨后,贵妃娘娘也不得召见你。”他妈的!我干脆找系统要个大炮,把狗皇帝轰上天,自己当女皇得了!蔺阑之盯着那字幕,眼皮猛地跳了跳。就连因为找不到故障原因而自闭许久的系统也被她这话给炸出来。系统一个惊坐起:“我靠!你这个想法相当危险啊!”江晚楹只听到脑袋里滋啦一声,接着就是系统那一惊一乍的声音。她...

《作精公主甜又软,清冷权臣真香了蔺阑之江晚楹》精彩片段


蔺阑之连忙捉住这个闷头就要往外跑的姑娘,叹气道:“公主现在进宫,圣上也未必会收回旨意,又或者会更加迁怒贵妃娘娘的。”

江晚楹双脚腾空不停的扑腾着,听完他的话,扭头就说:“我又不是去找父皇的。”

蔺阑之:“那公主是?”

江晚楹:“我进宫去安慰母妃的,她现在一定很伤心。”

蔺阑之:“……”

他放开江晚楹,拂了拂皱起的衣裳,淡淡道:“公主还是别白跑一趟了,圣上下旨后,贵妃娘娘也不得召见你。”

他妈的!

我干脆找系统要个大炮,把狗皇帝轰上天,自己当女皇得了!

蔺阑之盯着那字幕,眼皮猛地跳了跳。

就连因为找不到故障原因而自闭许久的系统也被她这话给炸出来。

系统一个惊坐起:“我靠!你这个想法相当危险啊!”

江晚楹只听到脑袋里滋啦一声,接着就是系统那一惊一乍的声音。

她眼底一亮,然后伸手就推着蔺阑之往外面去:“那你先出去,我换身衣裳,再收拾点东西就搬去问仙阁。”

蔺阑之被她推着往外赶,好几次回头想看看她头顶还有什么。

可江晚楹摆明了就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秘密,毫不犹豫把人赶出去后,关上门来跟系统蛐蛐。

房门外,蔺阑之有些惆怅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他也想知道,这小鬼跟另一只小鬼会商量什么。

房内,江晚楹跑回内屋,急切的呼叫了好几声系统。

系统掏了掏被吵疼的耳朵:“听到了听到了,别喊了。”

江晚楹叉着腰,气呼呼道:“你是我见过最不负责任的系统了,哪有扔着宿主不管不顾的?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很寂寞的!”

系统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我也是没办法,这任务系统它不知道抽什么疯。你明明是——滋啦滋啦——”是恶毒女配的剧本!

江晚楹歪头,疑惑问:“我明明是啥?”

系统苦笑:“又听不到了?”

江晚楹:“听得到啊,只是你后半句被电流声冲断了,我没听清楚。”

“嗯?”系统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尝试的说道:“你是恶——滋啦——”

江晚楹:“到底是啥啊,能说明白不啊?”

系统呆住。

好啊,它终于是找到问题所在了。

但凡它只要说起有关任务的,就会自动消音。

可发现问题后,系统更茫然了。

为啥啊?

这是什么故障啊?

外面,江晚楹还在苦苦等着系统的回话。

结果等来等去,又没声了。

她气得踹了一脚桌角:“靠啊,指望你还不如指望一头猪!”

系统暴躁挠头,没好气道:“随便吧,你高兴就好!”

“行!”江晚楹久违的打开了任务电子屏,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道具背包里又多了很多新道具。

她仔细翻看了一遍道具使用说明后,当即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等在门外的蔺阑之听着里面传出来的笑声,不免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看。

这小鬼不会是受刺激疯了吧?

不多时,房门被她用力拉开。

蔺阑之就看到她精神抖擞,甚至可以说是兴奋的走了出来。

“惊羽呢?让她帮我收两身衣裳,跟我去问仙阁。”

蔺阑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她,心中很是好奇她在屋里和另一只小鬼说了什么。

结果盯了半天,江晚楹头顶也没有字幕出现。

江晚楹发现蔺阑之一直盯着自己看,她眯了眯眼,笑嘻嘻的凑上去。

“你这么盯着我干嘛?舍不得本公主?”

蔺阑之抬手用食指抵着她的眉心,慢慢把人推开,没回答她的话:“惊羽在前厅。”

江晚楹撇了撇嘴,然后傲娇的哼了一声,扭头就往前厅走去。

春熙苑的前厅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这会儿白云道长正坐着喝茶,惊羽候在一旁。

“惊羽,你去帮我收几身衣服,你自己的也收,然后跟本公主去问仙阁小住几日。”

人还没到,说话声就早早传来。

惊羽转身迎出去,就看到江晚楹和蔺阑之一前一后的回来。

她越过江晚楹看向蔺阑之,得到主子的点头后,这才去收拾行李。

白云道长有些意外的看向她,明明前不久还抗拒前往问仙阁,这一盏茶的时间都没过,怎么就改变主意了?

当然,他自然不会觉得,这个七公主是怕那道圣旨。

不多时,惊羽收拾好东西就跟着江晚楹一同出门。

望月居的大门外,江晚楹上了马车后,就掀开车帘,趴在窗子上跟蔺阑之道别。

她手里攥着手帕,装模作样的抹着眼角,假惺惺的吸了吸鼻子:“夫君~本公主不在家中的时候,你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喔~”

“不要太想本公主了~想的话,就到问仙阁看我,知道吗?”

青天白日的,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

听到江晚楹那‘依依不舍’的声音,一个个都好奇的停下来观望。

眼瞅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江晚楹的声音更大了些。

“蔺阑之,本公主在问仙阁替父皇祈福期间,你不能移情别恋。”

“虽然不知道本公主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可就算为父皇以身为祭回不来了,你也要为我守孝三年!”

“要是我回来看到你另娶她人,本公主可是会杀人的。”

“夫君~我走了……你要想我啊……”

江晚楹演到最后,声音满含不舍和情意缠绵,听得围观的民众里一些人都感性的抹起眼泪。

蔺阑之站在门外,身后的惊蛰,连同马车旁已经戴上帷帽的白云道长都尴尬的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赶紧走吧,一会儿天黑了。”蔺阑之沉重的叹了一声,无情道。

马车缓缓朝着问仙阁失去,江晚楹恨不得把半个身子都从窗子伸出来,依依不舍的看着望月居的大门。

呐喊:“蔺阑之,本公主会努力活着回来的!”

话音落下,坐在外头的白云道长没忍住,跟车夫说道:“加速,走快点,太丢人了。”

马车速度加快,江晚楹这才不舍的坐回来,然后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惊羽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公主……您刚刚……”

江晚楹扶了扶发髻,淡声道:“昭告天下,父皇要拿本公主炼丹。”

说完,她眼中暗芒闪烁。

既然晋元帝不想当人了,那就在天下人的心里埋根刺,直到长成参天大树,足够推翻他为止。


江晚楹皱起眉,先看看蔺阑之,又看看太子妃。

约定?什么约定?

蔺阑之不是跟我说,他和太子妃没有关系吗?

骗我的?

想到这,她看向蔺阑之的眼神已经满是不善。

蔺阑之接下她的眼神,眼底浮着无奈,走上前来将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这下意识的动作,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

可落在旁人眼底,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惊蛰闭紧了嘴,看向江晚楹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嫌弃转变为惊讶。

而太子妃则是险些破功打翻棋盅,眼睛死死的盯着蔺阑之还不松开的手。

“太子妃随本官移步大理寺,那里自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蔺阑之的话音刚落,江晚楹就抢着说:“我也要去!”

太子妃冷笑,语气嘲讽:“公主还是留在府上吧,像你这般刁蛮无礼,别出去给蔺大人丢脸的好。”

“啧,本公主再怎么没礼教,也不会私下约会别人的丈夫,更不会登堂入室在男子的住所下棋,你说对吧,太子妃。”江晚楹叉着腰,最后的三个字咬得很重。

“你!”太子妃用力拍了桌面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着,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她恼怒的看向蔺阑之,眼中满是警告。

江晚楹也不甘示弱,扭头瞪着他,娇蛮道:“我要去!”

要是敢说不,我就上房揭瓦,拆了你的听玉轩!

晚上还要往你被窝里放蛇!

系统翘着二郎腿,幸灾乐祸:

果然啊,不只有我倒霉。

心里舒坦了~

遇见你,是所有人的福气!

蔺阑之瞥见系统的字幕后,真是被气笑了一下。

看着面前气鼓鼓的姑娘,他哼笑一声:“公主想去,那便跟着。”

江晚楹立马龇牙:“夫君真好。”

看着眼前的两人,太子妃快要气成河豚了。

“哗啦啦——”她一把摔了棋盅,黑玉棋子瞬间洒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碰玉声。

看着洒落满地的棋子,蔺阑之眉间的阴沉又深了几分。

江晚楹却不惯着她:“你有病啊!”

太子妃阴沉着脸,犀利而冷厉的眼神好似刀刃一般,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本宫没时间在这看你们惺惺作态,蔺大人,大理寺见。”扔下一句话,太子妃愤然离去。

她走后,江晚楹看着满地棋子,嘀咕道:“什么人,有本事回自己家去砸,摔别人家的东西算什么回事?”

蔺阑之却面无表情,语气冷漠道:“惊蛰,让人把这副棋扔了。”

江晚楹:“啊?你不要了?”

蔺阑之:“脏。”

江晚楹:“……”

洁癖这么严重的吗?

大理寺。

江晚楹跟着蔺阑之来到时,早已等候在此的大理寺少卿,以及早到了几分钟的太子妃就坐在上位。

“参见公主殿下,见过首辅大人。”大理寺少卿起身行礼。

江晚楹虚抬了一下手:“先办正事,本宫还有急事。”

大理寺少卿眨了眨眼,转而看向蔺阑之。

见他点头,这才领着几人前往关押犯人的牢房。

地牢内,值守的狱卒刚打开自己的食盒,看到他们来又连忙放下,恭敬的向几人行礼。

蔺阑之随意摆摆手,示意他打开牢门,继续往里走。

可江晚楹却盯上了狱卒食盒里的烧饼。

她摸了摸肚子,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啊!

江晚楹瞥了眼已经往里走的几人,没忍住,还是停下来小声问道:“那个,你的烧饼能分给我一半吗?”

跟在她身后的惊蛰一整个无语主。

心想惊云说的没错,七公主就是猪精投胎。

狱卒不认识七公主,但见她是跟着蔺阑之来的,自然也不敢得罪。

“贵人不嫌弃的话,可以都拿走。”

江晚楹摇摇头,只掰了一小瓣:“不用,我就尝一尝。”

然后,她一边啃着烧饼,一边小跑跟上。

已经到审讯室的几人早已落座,见她手里抓着烧饼跑来,蔺阑之和大理寺少卿纷纷沉默。

太子妃露出鄙夷的眼神,端庄的坐在那里,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江晚楹来到蔺阑之身边坐下,旁若无人的继续啃。

最后几口吃的有些急,结果就噎住了。

她抬手握拳轻轻捶了捶胸口,噎得小脸皱起。

我靠,这烧饼好噎人!

想喝水。

思绪刚落,一只修长的手捏着茶杯递到她面前。

江晚楹忙不迭的接过,仰头就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

她舔了舔唇上的水渍,嘿嘿笑:“谢谢夫君。”

大理寺少卿:首辅大人转性了?

惊蛰:主子果然动情了!

太子妃:烦,好他妈碍眼!

系统:得,剧情崩,人设也崩了。

蔺阑之眸色浅淡的睨了她一眼,问:“还喝吗?”

江晚楹皱了皱鼻子,摇头:“不要了。”

蔺阑之没再说什么,把杯子放回去后,这才淡淡开口:“把人带上来吧。”

不多时,一个头发凌乱,衣服又脏又烂,浑身是伤的女子被带了出来。

女子跪在他们面前,垂着头,双手十指上全是血痕,可见审讯时受了不少刑。

江晚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也没认出这是谁。

正当她纳闷时,蔺阑之再次开口:“李氏,花宴陷害崔家二小姐一事,你仔细跟太子妃说一遍。”

江晚楹:!?

原来是那个婢女!

“说,是不是七公主指使你诱骗崔二小姐前往厢房,然后企图让人污她清白的?”太子妃沉声,语气带着几分警告:“你想清楚了再说。”

江晚楹眯眼,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来。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还是想把脏水往自己头上扣啊!

所以蔺阑之和太子妃的约定,是帮她给我坐实罪名吗?

不该吧?我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不能这么没良心吧?

这么想着,江晚楹有些幽怨的扭头看着蔺阑之。

我给你挡过毒酒的,你不能这么没良心!

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蔺阑之:“……”你现在不就是做鬼都没放过我吗?

跪在地上的婢女不知道眼前几人心底的各种活动,她微微颤抖着,脑海里不断闪过前几日蔺阑之那满是寒戾的双眼。

想到自己还有家人,她不敢再乱来,连忙伏在地上,颤声道:“不是七公主,是崔二小姐指使奴婢,要将七公主引去厢房,再找男子玷污。”

闻言,太子妃猛地将手边的茶杯砸向她,怒斥:“你胡说八道什么!”

江晚楹轻呵:“太子妃,我这个当事人都不急,你咋就急了?”


屋内,江晚楹已经睡得深沉。

惊羽一直守在她的床边,还是江晚楹亲自找人给她搭了一张单人小床。

察觉到外面有人来,她立马睁眼。

先是看了眼熟睡中的江晚楹,接着握紧短剑起身,脚步轻巧的出了房间。

院子内,白云道长粗略观察了一遍,确定江晚楹身边至少有十五六个的影卫守着。

再看到从屋里出来的惊羽,心中更是诧异。

从他调查的信息里,七公主的名声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人憎狗嫌。

这样一个人,会是谁在她身边安插这么多的守卫?

是蔺阑之?

这个念头刚起,白云道长又立马打消。

那日在望月居,看到江晚楹住在最偏僻角落的院子,就足以证明蔺阑之并没有把这个新婚妻子放在心上。

他不至于浪费人力,来守一个没有价值的人。

那就是兰贵妃了?

白云道长蹙起眉,一个常年生活在深宫的女人,能有这样的势力?

也不对。

他思来想去,最终猜测应该是江晚楹的亲生父亲。

在当下的京城里,能有这等实力的人,又会是谁?

白云道长站在枇杷树下苦思冥想,最后将目标对准了崔氏。

对了……

如果不是崔氏中的人,崔婉怡又怎么会对七公主有如此之大的恨意。

惊羽一直守在房门口警惕着这个深更半夜不请自来的男人,只见他独自在树下站了许久,然后又一声不吭的离开。

惊羽皱眉。

这道士莫不是有病?

这日后,江晚楹发现白云道长身边的那个小弟子不见了。

祈福坛外,她眯着眼望着正在台子上准备祈福准备的白云道长,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如何实施。

一想到道具背包里那些整蛊的小东西,江晚楹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臭道士不是自诩修为高深?那就让他见识一下,来自华夏高科技的厉害!

“公主,贫道已经准备好,可以上来焚香祈福了。”

白云道长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江晚楹眯眼笑着,爽快应下:“好嘞,本宫这就来。”

她吩咐惊羽在原地等候,接着跑上祈福坛,拎着裙摆蹬掉脚上的鞋子,没个正行的往蒲团上一坐。

白云道长目睹她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头疼得皱了皱眉。

这孩子的礼仪实属欠缺!

他忍了忍,默念了几遍不是自己的孩子,然后接着说:“祈福事关重大,还请公主认真些。”

“本宫很认真啊。”

“……”

白云道长无力再跟她废话,转身点燃了香,对着神明牌位开始振振有词的念着。

在他身后,江晚楹大咧咧的坐着,单手杵着下巴,一脸兴味道:“整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臭道士,你说这世间真的有报应之说吗?”

白云道长背对她,言辞振振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是么?那你说,像你这种招摇撞骗的假道士,就不怕报应?”

闻言,白云道长冷笑。

“贫道行得正坐得端,何来报应?”

江晚楹笑笑:“话别说得这么满嘛~报应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白云道长没再回她的话,而是轻嗤。

这世间真有报应,那也不是报应在自己身上!

思绪刚落,面前的神明牌位啪一声就倒了。

白云道长愣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少女的声音。

“啊呀呀呀,肯定是你刚才说的话引起祖师爷的不满,你快磕头认错。”

白云道长抿了抿唇,伸手扶起牌位道:“不过是风大了点罢了。”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雷鸣在耳边炸开。

江晚楹扭着头望向外面,感叹:“不得了,应该是气狠了,青天白日的居然打雷了。臭道士,你可要小心咯~”

白云道长也觉得今天有些诡异。

他转身直勾勾的凝着江晚楹,似乎想在她身上找到嫌疑。

江晚楹耸了耸肩:“看我干嘛,你祖师爷都生气了,你不哄哄吗?”

白云道长冷呵道:“问仙阁供奉的是江家祖先,就算生气,气的也是你这个不肖子孙。”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老祖们知道你这个妖道要害我,所以在保护我呢?”

白云道长:“荒谬。”你连江家血脉都不是,他们怕是恨不得掀开棺材板出来吃了你!

之后,他没再搭理江晚楹,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当做没听见。

江晚楹说累了,直接就往地上一躺:“哎~有人要大难临头咯~”

白云道长不以为意,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过了会儿,眼看着白云道长已经站到离她最近的位置。

江晚楹笑得阴森,已经暗中从道具背包里拿出了一次性电击棒。

她起身来到白云道长的身后,阴凄凄的说道:“道长,方才有个声音在本宫的耳边说话……”

白云道长知道七公主不会武功,对她并没有太多的警惕。

听到她这么说,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是么?那肯定是江家先祖在说家门不幸。”

“……”江晚楹气笑,手里已经抓紧了电击棒,咬牙道:“错了,他们让我别怕,这就来收了你!”

说罢,只听到滋啦一声,接着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白云道长猝不及防,一股极强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接着手脚麻木,微抽着往后踉跄而去。

“你……”他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可他身后是台阶,话还没说完就一脚踩空,噼里啪啦的滚了下去。

江晚楹呆站在原地,目睹他滚下祈福台,活人微死的状态躺在地上。

她暗暗咂舌:哇哦,这威力有点大啊,不会直接给电死了吧?

而这一幕,正巧落在一同前来的兰贵妃和蔺阑之眼中。

两人刚到,就目睹白云道长莫名其妙的从上面滚了下来。

兰贵妃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

蔺阑之则是望向她脑袋上的字幕。

这人怎么这么虎?

怎么每次都是没弄清楚对方的实力就贸然出手!

江晚楹也看到站在祈福台下的兰贵妃和蔺阑之,她眨了眨眼,反应了一瞬后,立马戏精上身。

“母妃救命!”

“道长不知道做了什么引来天怒,大白天的就降下雷罚给他劈了呀!”


第二天夜里,崔婉怡如约而至。

只不过这一次她显然要比前两次更谨慎了些。

毕竟钱是偷来的。

“钱带来了,道长如何让本小姐放心,你不会出尔反尔呢?”

白云道长依旧戴着斗笠,听到她的话,漫不经心的轻呵一声:“这就取决于小姐信不信得过贫道,倘若小姐不信,大可现在就带着钱回去。”

“贫道做事向来都是求一个你情我愿,又没逼着小姐。”

他这浑不在意的态度,让崔婉怡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地方着力。

想着这件事本就是她主动来谈的,后余的话也不好再多说。

“那道长也要记住,若你敢戏耍本小姐的话,不管天涯海角,崔氏都不会放过你。”

白云道长:“行。”

让凌霄送崔婉怡离开后,白云道长就将崔婉怡带来的金子全数倒了出来。

果不其然,除了其中两锭金子没有官印,其他都有。

凌霄返回来,见他拿着金锭子放在烛火下,就知道这批钱有问题。

“师父,是羌州被贪污的钱吗?”

白云道长眸色凌厉,沉沉嗯了一声。

“是崔氏!?”凌霄面容顿时布满愤恨:“真是大晋的蛀虫,羌州尸横遍野,满目疮痍!他们倒好,在这里锦衣玉食,草菅人命!”

白云道长何尝不恨。

他从雾山下来,听的都是百姓对朝廷的失望,看的都是遍地哀鸿。

曾经他浴血沙场,杀敌无数换来的,竟就是这样的天下。

“你拿着一锭金子去望月居。”白云道长收敛思绪,说道。

凌霄:“师父要找那位首辅?可他明明是狗皇帝养得走狗!”

“是与不是,只有见了才知道。”白云道长也在赌,赌这个年少成名,踏足权利顶端的首辅,心中有民。

同样也在赌自己的眼光。

望月居。

蔺阑之从地牢出来,身上的血气还未冲散。

这些日子靠着从那五名官员口中抠出来的信息,又抓了几个有用的。

不过这些人供出来的都是一些小虾米,即便蔺阑之知道他们身后的人就是东宫和崔氏,但没有足够的证据,依旧无法扳倒这两颗树。

他踏着夜色回听玉轩,一路上思索着。

忽然,一支箭矢划破空气飞驰而来。

蔺阑之侧身避开,惊蛰飞速拔剑直接斩断。

箭矢上挂着的东西掉落在脚边。

惊蛰先是用剑挑了挑地上的小袋子,确定没有什么埋伏后,这才蹲下捡起。

拆开一看,竟是一锭金子和一张字条。

‘城外十里凉亭见’

蔺阑之接过金子翻看,瞧见官印后,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主子,这是朝廷拨去羌州救灾的赈灾钱!”

惊蛰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如今蔺阑之奉旨查贪,明面上是深受圣上信任,实际也是将他推上风口浪尖,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和肉中刺。

眼下查贪刚有眉目,就有人送来线索。

惊蛰很难不怀疑,这是个埋伏。

蔺阑之沉吟,盯着手中的金锭子想了片刻:“备车,出城。”

惊蛰想劝,可蔺阑之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回头的时候。

他立刻叫来了惊云,调来了十名暗卫,随着他们一起出城。

城外,十里凉亭。

上次来这时还是一片花海,现在已经绿叶繁茂。

蔺阑之让暗卫分散在外围待命,自己带着惊蛰进入。

穿过果林,就看到石桌旁站着两个人,他们头戴斗笠,浑身上下裹得严实,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

见人来,白云道长转身,透过斗笠打量着面前的年轻男子。

他本以为自己会空等,没想到这人还真来了。

“蔺大人好胆色,这都敢赴约。”白云道长变换了语调,与平常说话的声线判若两人。

蔺阑之脸上没什么表情,拿出那锭金子,淡声道:“阁下深夜引我前来,应该不是只为了测试本官的胆色。”

“说吧,阁下的目的是什么?”

白云道长也不废话,直言道:“我听说圣上让蔺大人查贪,不知查的如何了?”

蔺阑之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和底细,想都没想就直接说:“无可奉告。”

一旁的凌霄见他这种态度,当即有些不爽。

不过白云道长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抢先道:“我只问蔺大人一句话,查贪是走个过场,还是秉公执法?”

蔺阑之:“自然是按律查办。”

“好,我姑且信蔺大人一次。”白云道长说完,将剩下那些崔婉怡给的金子都扔给了蔺阑之。

惊蛰上前接住,打开一看,顿时诧异的看向对方。

白云道长:“这笔钱出自崔氏,线索给到这,剩下的就看蔺大人怎么查了。”

蔺阑之侧眸看了眼惊蛰手中的袋子,薄唇微微抿了抿,问道:“阁下身份。”

白云道长:“无可奉告。”

说罢,两人施展轻功离开,独留蔺阑之和惊蛰在原地。

不过,方才白云道长扔袋子的时候,斗笠被风吹开一角,蔺阑之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眸中暗芒闪烁,蔺阑之转身快步离开:“去问仙阁。”

两拨人一前一后回到问仙阁。

白云道长刚换下衣服,就听到门童来报,说蔺阑之来了。

凌霄惊诧:“他发现了?”

白云道长却默声摇头,片刻后轻笑道:“心思如此敏锐,不愧是大晋最年轻的首辅大人。”

“你去把七公主叫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说完,他重新整理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看着镜中还在浮肿的脸,顿时气笑:蔺阑之这么个智多近妖的人,是怎么忍受身边有个傻媳妇儿的?

哼,那个死丫头,是得在蔺阑之这里吃点亏才安分。

不一会儿,接客厅内。

白云道长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出现。

他走进来,声音困倦的说道:“深更半夜,蔺大人这是做什么?”

蔺阑之没回话,而是快速的打量了一遍面前的人。

片刻后,他勾了勾唇,漫不经心道:“本官最近睡眠不好,来找道长要点安神香。”

白云道长轻笑,盯着蔺阑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笑道:“这简单,大人这是想公主了,只要去找公主便能不药痊愈。”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江晚楹带着起床气的声音:“谁啊!大半夜非要见本公主!”

白云道长不给蔺阑之说话的机会,飞快道:“公主,蔺大人说他想你想得夜不能寐。”


太子妃狠狠瞪向江晚楹,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愤怒,胸腔里一股一股的气血翻涌直上。

她冷笑:“七公主是幕后主使,自然不急。”

江晚楹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讽刺的看着太子妃:“哟,原来太子妃断案都不需要证据,凭着一张嘴就给人乱扣帽子啊?”

太子妃冷哼,已然不屑再跟眼前人虚与委蛇的指责道:“哼,花宴当天只有你与婉怡有过矛盾。京中谁人不知道你七公主嚣张跋扈,稍有不顺就喊打喊杀,宫中多少人见你都瑟瑟发抖。”

“婉怡向来听话乖顺,不可能会做出这么歹毒的事情。”

“若不是看在你是公主的份上,本宫定要为婉怡做主,让你吃点教训的。”

“眼下只要你肯承认是你陷害的婉怡,然后昭告世人,本宫便不予追究。”

啪啪啪——

江晚楹听完太子妃的高谈阔论,忍不住给她鼓起掌。

蔺阑之则是悠哉的喝着茶,没有半点要插手的意思。

大理寺少卿也满脸吃瓜,任职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

江晚楹一边鼓掌一边讥笑道:“太子妃真是好打算,崔婉怡自食其果本就活该,现在还打算让本公主给她背这个黑锅,好挽回她的形象,将来还能嫁好点是吧?”

“崔氏当真这么不要脸啊,算盘子都蹦到本公主脸上了。”

“也得亏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不是你们崔氏的人,否则大晋得出多少冤案。”

太子妃被怼得脸色铁青,她重重拍向桌面,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呵斥道:“本宫好歹是你的嫂嫂,现在是为了你好才没将这事闹到明面上。”

“我呸!”江晚楹也毫不客气,站起身迎着太子妃的目光,冷笑:“少在这里跟我装好人,说出来也不怕脸疼。”

“既然你这么在意崔婉怡的名声,那好啊,咱们也别藏来藏去的,就秉公处理!”

“让大理寺监审,在这里没有公主,没有太子妃,更没有世家小姐,只有被告和嫌疑人。”

江晚楹甚至不给太子妃回嘴的机会,转头看向大理寺少卿:“少卿大人,该怎么办案不需要本公主告诉你了吧?既然太子妃要个明白,那就从头开始查。”

“花宴那日在芳华园伺候的所有下人全都带来,挨个审。”

“怕有人说谎,那就连他们的家人都抓来,说一句谎话,砍家人的一条腿,砍到他们说实话为止。”

话音落下,整个审讯室鸦雀无声。

蔺阑之垂眸盯着杯子里的茶叶,垂下的长睫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太子妃瞪大眼,满是惊骇的看着江晚楹。

大理寺少卿一脸呆滞,有种怀疑自己听错了的感觉。

系统咂了咂舌:你说你,这恶毒女配当得不是挺溜嘛。

可恶,这语音故障什么时候恢复啊!好想带她大杀四方。

江晚楹说的有点口渴,无视他们震惊的眼神,朝着蔺阑之伸出手。

蔺阑之挑眉,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江晚楹歪头,给了一个眼神:看什么看,我要喝水!

见她这么理直气壮,蔺阑之也纵着,顺手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

喝了口水后,江晚楹再次看向还处于震惊中的太子妃,语气讽刺道:“只要能查清楚真相,本公主不介意再背上个‘强权欺压’‘滥杀无辜’的骂名。”

说完,她瞥向大理寺少卿:“少卿大人还在等什么,快去抓人啊。”

大理寺少卿头疼的看向蔺阑之,似乎在等他能救救自己。

哪知。

“惊蛰,陪少卿大人去。”

大理寺少卿:“……”你们这是要掀了大理寺的天啊?

首辅大人都发话,大理寺少卿自然不敢耽搁,起身就带着惊蛰去抓人。

心里则是暗暗安慰自己:有首辅大人在,应该不会真由着七公主那般胡来。应该就是做做样子,做做样子……

这变故来得太快,太子妃甚至都没有阻止的机会。

“江晚楹,你疯了吗?”看着已经离开的惊蛰和大理寺少卿,她气冲冲的大喊。

江晚楹重新坐回凳子上,手里还捧着没喝完的半杯茶水:“太子妃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本公主一直都是不讲理的疯子。”

“更何况,本公主都嫁人了,也不怕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太子妃这么想给崔二小姐正名,那本公主岂有阻拦的道理?”

“既然太子妃咬定不是崔二小姐作茧自缚,那就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来。不能让本宫和崔二小姐无端背这个黑锅不是?”

“本宫相信,大理寺定会秉公守法,查他个水落石出,还本公主和崔二小姐一个清白。”

“只是不知道,等真相出来的那一刻,太子妃,崔氏,以及太子哥哥,能不能承受得住?”

江晚楹说完,便笑盈盈的看着快变成打气筒的太子妃。

七公主凶名在外,我还能怕了你不成?跟我玩横的,那不纯纯找虐吗?

江承轩在花宴算计赵月华这事还没扯出来呢,既然你要闹,那我就把水全都搅浑。

这水一浑啊,大鱼就会冒出头的。

我就不信了,江承轩还能事不关己的冷眼旁观。

蔺阑之垂下眸,唇角扬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这小鬼,也没那么傻。

果不其然,太子江承轩很快收到消息,大理寺少卿亲自带人将芳华园里里外外的所有下人全都带走。

如此还不算,就连那些下人的家人也被控制住。

这一阵仗惊得京中许多人都暗暗猜测是不是出大事,一时间人人自危。

“大理寺这是在闹什么?”东宫,江承轩脸色极为难看。

暗探:“太子妃咬定花宴上是七公主陷害崔二小姐污了清誉,带着人到大理寺要七公主承认并昭告世人替崔二小姐洗刷诬名。”

“七公主就让大理寺少卿把那日在芳华苑伺候的下人全抓了,说要查个水落石出。”

“属下还听说……”暗探说着,有些为难的停下。

江承轩:“听说什么?”

暗探:“七公主说,将那些人的亲人都抓了,一个一个审,如果有人说了假话,那便当着他们的面砍了亲人的手脚,一直到他们肯说实话为止。”

“她怎么敢?!”听完,江承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二字形容了。

暗探心情有些复杂的说道:“以七公主的名声,似乎还真敢。”

“简直无法无天,随本宫去大理寺!”

江承轩话是这么说,实际是心里有鬼。

花宴算计赵月华这事虽然失败,好歹没把自己牵涉进去。

但如果真由着江晚楹这么胡来,保不准会从那些人的口中抠出点什么东西来。

江承轩清楚手下会扫尾,可天下无不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不敢赌。


江承轩怒气冲冲来到崔婉宁寝宫时,她刚沐浴完,正坐在床边擦拭着头发。

房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崔婉宁吓得站起身,就看到满脸阴郁的江承轩绕过屏风直冲她而来。

见这阵仗,崔婉宁心跳如鼓,惊慌失措的上前来行礼。

“太子……啊——!!!”

她刚开口,胸口就结实的挨了一脚,整个人被踹倒在地。

崔婉宁额头磕在一旁的桌脚上,撞得桌面上的茶具稀里哗啦全都摔碎在地。

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江承轩蹲下身来用力掐着她的脖子,怒道:“你个贱人,做了本宫的太子妃,心里还想着蔺阑之是吧?”

“怎么?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不顾整个崔氏的性命,都要给本宫戴绿帽子是吗?”

“崔婉宁,是不是本宫给你好脸色多了,觉得可以无法无天是吧?”

江承轩掐着崔婉宁,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把人烧尽。

“妾……妾身,不明白太子……殿下的……话……”崔婉怡已经快呼吸不上来,说话也断断续续,十分艰难。

江承轩盯着她的脸,脸上的温煦早已被阴郁和狠厉覆盖。

“你不是约了蔺阑之去十里凉亭么,都跟他说了什么啊?”

闻言,崔婉宁瞳孔猛地一缩,眼中满是惊恐:“殿、殿下……妾身是为了……为了婉怡的事,才……才……”

不等她说完,江承轩一把将她扔开,抬脚将人踩在地上。

“你少在这里跟本宫撒谎,你对蔺阑之那点心思,成婚前本宫就已经知道了。”

崔婉宁忍着额头的疼,受着被他踩着的屈辱,委屈道:“妾身没有说谎。”

“哼!”江承轩冷呵,俯下身将所有重量都压在踩着她的那条腿上,听着崔婉宁痛苦的闷哼,继续道:“崔婉宁,本宫最后警告你一次,若是你不想坐这个太子妃的位置,那就换人来坐。”

“崔氏不止你一个女儿,本宫以为,哪怕不是你,只要是能当太子妃,他们很乐意重新送个让本宫满意的。”

“明白吗?”

崔婉宁不敢再说什么,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咬着唇,无助的点头。

见此,江承轩的怒气才降了些。

他收回脚,居高临下的看着蜷在地上的崔婉宁,眼中没有半点情义:“若再让本宫知道你跟蔺阑之有什么,那你便自请下堂吧。”

扔下这句话,江承轩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他走远,跪在外间的侍女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跑过来,想要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可憋在心底的怨气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压不住。

崔婉宁甩开侍女的手,随即有些狰狞的狠狠给了侍女一耳光。

“贱婢!太子前来为何不提前通报?”

“方才太子发怒时,为何不上前来劝解?”

“看着本宫被如此羞辱,你是不是在心里暗爽?”

侍女被吓得顾不上脸上的疼,急忙跪下求饶:“太子妃息怒。”

可崔婉宁根本听不进去,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的她,此刻便将所有不快都宣泄在这个侍女身上。

“来人,将她拖出去杖毙!”

侍女吓得不断磕头:“太子妃饶命!饶命啊!”

可冲进来的侍卫根本不理会,左右架着她就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侍女的惨叫。

惨叫声持续了半个多时辰便停下,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消逝。

即便如此,崔婉宁还是觉得气不顺。

她发疯似的将屋里砸了个遍,最后将所有屈辱的来源怪罪到江晚楹的身上。

“是你!都是你!”

“本宫所遭受的一切都因为你!”

“江晚楹,你休想抢走蔺阑之,他不能是我的,那也绝不能是你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

转眼,已经入夏。

天气越来越热,江晚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一边拿着扇子拼命扇,一边怀念现实生活的空调冰箱和奶茶。

“好热啊……好热啊……”

秋千上,江晚楹像条脱水的咸鱼哀嚎着。

陪在一旁的惊羽和赵月华实在不解,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又感受了一下温度。

这还没正式到夏天,公主已经那么不耐热了吗?

距离宫里发冰还有好些日子呢,这可咋办啊?

蔺阑之踏进院门,就听到江晚楹一直喊热,同时还看到她脑袋上不断冒出字幕。

都在重复一种他没见过,也没听过的东西。

不过看她实在热得受不了,便开口提议道:“城外有片竹林,附近都是官员名下的庄园,适合避暑纳凉。”

听到他的声音,江晚楹扭着身子往后看去。

问道:“离得远吗?”

蔺阑之慢步过来,停在她身后:“不远,马车一个时辰就到了。”

江晚楹苦笑。

一个时辰还不远啊?换算成24小时,都两个小时的路程了。

又不是高铁,坐马车两个小时,能给我颠成筛子。

可不去的话,我快要热化了啊……o(╥﹏╥)o

蔺阑之听不懂她说的那些是什么,虽然好奇,但也不敢贸然问出来。

他默了默,继续道:“我正好要去那附近办事,公主可以坐我的马车。”

蔺阑之的马车,比起平常江晚楹出行的马车要高档不少。

至少里面都铺了软垫,坐起来没那么难受。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江晚楹自然也不会拒绝。

“惊羽,快收拾东西,咱们去住几天。”

江晚楹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说走就走,当天就到了蔺阑之名下的庄园。

还真别说,这里三面环山,地处山口,确实很凉快。

而且附近还有个马场,养得都是京中各个达官显贵家中的好马,蔺阑之的也不例外。

江晚楹一直惦记着学骑马,毕竟在这个年代,马是唯一的交通工具了。

休息了一天后,江晚楹就带着惊羽和赵月华前去马场。

结果刚到那,就看到崔婉怡和自己的小跟班也在。

当然,还有花宴那天和崔婉怡‘偷情’的崔氏旁支,林伯云。

几人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江晚楹,除了崔婉怡之外,其他几个人还记得花宴那天的事,不敢轻易招惹江晚楹。

但崔婉怡不是。

花宴后,她名声尽毁,不但被家中族老和父母训斥,还被罚去祠堂跪了好几天。要不是母亲心疼她,去求了族老,她现在还被关在家中呢!

现下见到江晚楹,那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她手里攥着马鞭,目光阴厉的瞪着来人:“江晚楹,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江晚楹目光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少年,脑海里不断回忆起大婚前一晚,永安王跟七公主说的那些话。

‘父皇疼你,只要你闹得过分些,兴许就心软收回旨意的。’

‘你是大晋的公主,生来就是金尊玉贵的,哪有道理嫁给一个废人。’

‘没事,只是做戏。让你宫里的人都守着,派个人去把父皇和贵妃娘娘请来,这婚事就有转机。’

那一晚永安王一走,七公主就叫人拿来了白绫,哭爹喊娘的挂到了房梁上去。

可她没等来晋元帝和兰贵妃,就那么断了气。

想到这,江晚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还能感觉到脖子被勒断的痛苦。

永安王见她这般,心底顿时有些发虚。

因为七公主为了拒婚悬梁,塞进花轿的时候已经咽了气,晋元帝顾着面子,又担心会出什么变故。

于是找了个理由,特意下旨婚事一切从简,就这么潦草的把七公主抬进了望月居。

以至于七公主大婚都没有个像样的流程。

而永安王是最清楚七公主悬梁真相的人。

如今见到还活着的江晚楹,他心里不慌那都是假的。

但他还是强作淡定的继续说:“本王正想着过几日再登门看望,没想到七妹妹已经无事了。”

江晚楹收起思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永安王:“是吗?可六哥这话怎么听着像很遗憾?”

永安王被她的话堵了半晌儿,眼看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他只能迅速找了个借口离开。

看着永安王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江晚楹暗暗想:

虽然这个逼崽子本心不坏,但也帮着江承轩做了不少事,得让他吃点苦头才行。

来到牡丹阁外。

放眼望去,数百个品种的牡丹开得姹紫嫣红。花丛间,盛装出席的女子们笑语晏晏,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江晚楹对这美景没什么心思,而是拉着身边的惊羽,小声问道:“你知道哪位是赵月华小姐吗?”

惊羽心底疑惑的同时,放眼在牡丹阁里寻找赵月华的身影。

片刻后,惊羽朝着左前方不远处指了指,低声道:“公主,凉亭里那位穿绿衣的就是赵小姐。”

江晚楹当即就朝着凉亭走去。

今日赏花宴,太子妃几乎宴请了京城里所有高门贵女,此时的凉亭里,除了赵月华外,还有几个衣着华贵的小姐。

刚靠近,江晚楹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议论声。

“七公主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嫁给一个废人,不得把望月居的闹得鸡犬不宁?”

“蔺大人只是伤了身,他那副皮相,还是可以的。”

“既然可以,那你怎么不嫁?”

“自然是无福消受呗。”

“哈哈哈哈哈,真想看看七公主如今还能不能神气。”

“我听说啊,她在宫里寻死觅活都没能让陛下收回旨意呢。”

“丢了这么大的脸,应该只会躲在房间里那下人撒气了吧?”

“要我是她啊,都没脸出门咯。”

江晚楹站在台阶下,听着里面的阵阵笑声,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深。

惊羽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她斜睨了一眼江晚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这个女人,害的主子也跟着丢脸!

正这么想着,江晚楹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她一来,凉亭内的议论声嘎然而止。

方才笑得最欢的那几个人,脸上迅速蒙上一层尴尬。

只有最角落里,从未参与她们的赵月华,目光淡淡的看向她。

“方才挺热闹,怎么我一来,一个个都变哑巴了?”

江晚楹摆着公主的架子,找了个空位坐下后,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这些人身上。

贵女圈里都知道,七公主大字不识,常常在各种宴会上闹出啼笑皆非的事情。

挖苦她,都是贵女圈里拿来当饭后茶余的消遣节目了。

这会儿看到本人,以往那几个挖苦习惯的人也半点不收敛。

“哟,说曹操,曹操就到,姐妹们刚提起公主呢。”

说话的是太子妃胞妹,世族崔氏家的二小姐,崔婉怡。

因着太子妃的缘故,崔婉怡成了京城贵女圈里的头部人物,除了皇家子女,其他千金都巴结着。

崔婉怡芳龄十八,按大晋的习俗,她这个年纪早该许配人家的。

但崔氏眼光高,有了一个太子妃还不满足,还想再出个金凤凰。

蔺阑之受伤之前,崔氏一直把目标对准他的,就连崔婉怡在一次宫宴上见过他后,也满心欢喜。

结果后来蔺阑之传出不能人道的消息,接着又是‘性虐癖好’的谣言。

崔氏不忍心让自家的女儿去守活寡,这才放弃,另寻目标。

而崔婉怡自幼跟姐姐一样,都是按照宫妃的标准培养,也因此将她养得眼高于顶。

与生来就身份尊贵的七公主一对比,崔婉怡心里更加不平衡,常常在各种场合以各种理由挖苦和贬低。

在她看来,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草包。

这会儿,她就坐在众多贵女中间,一身珠宝贵气将其他千金压得死死的。

“七公主这气色瞧着不怎么好,是因为中毒……”崔婉怡停顿了片刻,用着掩着嘴,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的意有所指:“还是因为别的事啊?”

“怎么样,蔺大人那般谪仙似的人物,七公主可还受得住?”

话音落下,跟着她的一群小姐们也纷纷发笑,丝毫没将江晚楹放在眼里。

江晚楹笑盈盈的看着她,眼底却冰冷一片。

之前崔婉怡仗着太子妃这个靠山以及崔氏的地位,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她不管,但如今是她接收了这具身体。

那就没道理让其他人骑到头上拉屎。

听着她们肆无忌惮的取笑,站在身后的惊羽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心底正埋怨因江晚楹的缘故给主子惹来非议时,江晚楹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朝她们走去。

惊羽正纳闷,接着就看到江晚楹站定在崔婉怡面前,扬手就打了下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凉亭内的笑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众人惊诧的目光。

崔婉怡的脸被打偏,整个人都处于惊楞中。

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江晚楹那不轻不重的声音:“妄议皇室,你有几个脑袋啊?”

崔婉怡瞠目,死死瞪着江晚楹:“你敢打我?”


“阿嚏——”

江晚楹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谁在说我坏话!?”

正在给她脱衣服的惊羽嘴巴翕动了几下,心想以七公主的名声,骂她的人还少吗?

当然了,这话也就在心里说说而已。

“公主,白先生说伤口不能碰水的,要不奴婢给您擦擦身吧?”

“不用,我抬着这只手不碰水就行,你出去等着吧。”

江晚楹连忙摇头拒绝,开什么玩笑,她连北方大澡堂都没勇气去体验,怎么可能让人给自己擦身子!

惊羽拗不过她,兑好洗澡水后,就退出门外候着。

江晚楹舒服的泡在热水里,受伤的那只手搭在浴桶边,闭眼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依稀记得,书里对于赵月华的笔墨并不多,三言两语交代了她出生将门世家,父亲和哥哥都战功赫赫,手握兵权。

赵月华自幼在边塞长大,擅长骑射和兵法,十岁时便跟随父兄在战场立功,是不错的将领之才。

可就在年满十七的那年跟随家人回京,在花宴上被污了清白。

她性子刚烈又不肯妥协嫁给那个男的,最终于家中自缢。

想到这,江晚楹心底一阵唏嘘,然后暗骂:

这狗作者写的什么逼玩意儿!

骂完作者后,她又想起白天没来得及点开的神秘大礼包。

江晚楹迫不及待的点开电子屏幕,就连系统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系统:“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有啥?”

“嗯?”手指停在半空,江晚楹狐疑道:“我没听错吧?一直装死的系统诈尸了?”

系统:“?”

系统巴巴的凑上去:“宿主,你又能听到了?”

江晚楹换了个姿势,半趴在浴桶上:“白天叫死你都不出来,现在你不会是在偷看我洗澡吧?”

系统:“……”

系统:“@¥#%*¥#……哔哔哔——”

因为骂的太脏,直接消音处理。

江晚楹掏了掏耳朵:“你激动个啥,我光这个身子都不激动。”

系统:“哔哔哔——”

系统:“哔……哔哔……哔?”

系统:???

这他么,是什么破故障啊!

江晚楹一脸无语的听了好几分钟的“哔哔哔”声。

“不是,你就不能正常点?”

系统已经自闭的闭麦,并不打算理人。

“行吧行吧,我误会你了,可以了吧?”江晚楹以为是刚才那话伤到了系统的自尊心,虔诚的道歉。

可换来的就是无尽的沉默。

江晚楹:气性还挺大?

哄了好一会儿都没见系统搭理自己,江晚楹也开摆:“行,等你求我的时候,你看我理不理你!”

随后,她直接把注意力放到那个神秘大礼包上。

自闭的系统扭捏的转过身,好奇的盯着。

礼包点开后,分别给了五个标着‘?’的道具,而且每个道具的颜色还不一样。

江晚楹摸着下巴,眯起眼:“整的这么神秘,不会是坑吧?”

系统:不该吧?

虽然这玩意儿也是它从业以来第一次见到,但是一看包装就感觉高大上耶。

“让我看看,你有多神秘。”

江晚楹不信邪,随便点了一个道具,然后就发现浴桶里的水不断开始旋转。

“???我——”

话还没说完,江晚楹就被一股吸力给拽走。

“啊啊啊啊!!!”

尖叫声蓦然响起,正闭着眼在浴池内沐浴的蔺阑之还没来得及睁眼就感到身上一重。

睁眼一看,本该在春熙苑的江晚楹竟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

还是一丝不挂的压在他身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整个室内只有淅沥沥的水流声。

两个人似乎都没反应过来,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江晚楹也傻了,整个僵硬住不敢动。

卧槽!

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啊?

果然是坑比玩意儿!伪劣产品!诈骗!诈骗啊!

蔺阑之也不敢动,放在水下的手不经意触碰到某些地方时,耳朵像火烧一般。

他已经顾不上去看江晚楹头上的字幕,而是连忙闭上眼。

声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道:“你还要在我身上待多久?”

“啊?噢噢噢,我这就下去。”江晚楹飞快眨着眼,小脸通红,然后手忙脚乱的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但浴池的水实在太满,加上她又不敢直接碰蔺阑之,以至于整个人就像鸭子一样在水里扑腾,搅得一池水哗啦啦的。

“咳咳咳……卧槽,我要淹死啦!!!”

江晚楹一个不慎失去平衡,呛了几口水后慌了神,也不管其他的了,伸手抓住啥就是啥。

蔺阑之闷哼一声,表情顿时变得怪异起来。

他也慌了,迅速伸手把人从水里捞起来,让她靠着浴池边缘后,自己飞快起身。

哗啦一声,江晚楹被水溅了一脸,模糊间只看到蔺阑之抓着外衣就裹了起来。

穿好衣服后,蔺阑之深呼吸了好一会儿,这才咬牙道:“谁让你来的?”

江晚楹把自己沉入水里只留了个脑袋,心虚道:“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你信吗?”

“你——”蔺阑之气得当即转身,可瞥见江晚楹搭在浴池边那两截白皙的手臂后又立马转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刚才她心里大喊的那些话,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让惊羽来接你。”扔下这句话后,蔺阑之逃似得离开了浴室。

眼看着门紧紧关上,江晚楹这才慢慢冒出头,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窗纸上倒映的人影。

她无意识的蜷了蜷自己的手,暗自回味:

刚刚是不是抓到蔺阑之的……

(づ︶ど)咦~~~好难为情哦~

罒ω罒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

(¯﹃¯)蔺阑之的身材真好啊。

脸上的温度不断攀升,热得江晚楹有些呼吸不畅。

她连忙撑着浴池边缘上浮了些,喘了几口气后,还是觉得臊得慌。

好可惜……居然不行了!

可恶啊!作者是不是有什么癖好,非要给他这么个设定!

嘤~都穿书了,我想睡个美男也不行吗?

系统,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地道吗?员工福利都没有?

系统捂住耳朵:不堪入耳,不堪入耳啊……


海棠树下,蔺阑之刻意保持着距离,垂着眸,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站着。

太子妃满脸苦涩,看着眼前这个从始至终没给她一个正眼的男人,心口一阵一阵的发胀。

好一会儿,她才艰难的开口:“你似乎不讨厌七公主。”

蔺阑之眼皮抬了抬,语气十分冷淡:“如果太子妃找本官来只为了说这个,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前一秒还能维持冷静的太子妃突然情绪激动,语气也尖锐了些:“你这么不乐意跟我多说几句话,却愿意让她碰你!”

“蔺阑之,你别告诉我,你喜欢她!”

面对太子妃的咄咄逼人,蔺阑之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一丝波澜,反而已经耐心耗尽:“既然太子妃不说正事,那本官便告辞了。”

说罢,他转身欲走。

“等等!”太子妃疾步上前,伸手就想去拽他的衣袖。

察觉到她的动作,蔺阑之神色一沉,迅速侧身躲避。

太子妃抓了个空,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许久都没收回。

“呵……”她自嘲的低笑了一声,抬脸看向蔺阑之的眼神又恨又悔:“你就这么讨厌我,碰一下都不行?”

蔺阑之冷脸:“太子妃自重。”

太子妃:“呵……哈哈哈……自重?七公主碰你的时候,就不用自重了?”

闻言,蔺阑之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无语:“七公主与我是夫妻,哪能相提并论?”

“……”一句话,堵得太子妃心口梆硬。

夫妻!夫妻!

这两个字此刻就像利刃一样剜着她的心。

她闭了闭眼,压着喉头苦涩,努力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后,带着命令道:“今日之事,是七公主陷害本宫的妹妹,既然你认了她这个妻子,那便给本宫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确定?”

太子妃眼中满是嫉恨,咬牙道:“确定。”

蔺阑之沉吟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可以。此事之后,本官应下的三个允诺,均已还清。”

听到此话,太子妃心中一慌,想改口时,蔺阑之已经不给她机会。

“前有令尊之病,太子妃之位,再加如今的崔二小姐受辱之事,事了后,还请太子妃莫要再来。”

扔下这句话,蔺阑之转身便走。

意识到这次过后,自己就再也没有理由把人喊出来,太子妃连忙挡在了他面前。

“蔺哥哥……”

彼时,不远处,赶来的江晚楹找了一颗矮点的树,摘了两支海棠花挡着脸,鬼鬼祟祟的猫在那里。

这才刚到,太子妃这一声满含娇柔的蔺哥哥,直接给江晚楹听傻了。

她连忙蹲下身捂住嘴巴。

我靠我靠我靠!

他俩真有猫腻啊!

一个权臣,一个太子妃。

难怪啊,难怪蔺阑之会辅佐江承轩那个傻逼登位,原来是因为太子妃!

妈耶,这到底是什么剧情?芥末刺激的吗?

江晚楹所受的冲击不小,暗戳戳的又努力的回忆了一遍书里的剧情,想要在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能印证此刻自己看到的。

统子!阿统!统统!

你快出来啊,给我一份剧本复印件行不行?

我已经记不清剧情里到底有没有他俩的戏份了,你快救救我啊。

系统已经看尽沧桑,瘫倒在一旁:救不了,从你给蔺阑之挡了毒酒开始,剧情就蹦了。

也不管江晚楹能不能听见,系统翻了个身继续道:你自由发挥吧,反正结果不是你跟着世界崩塌,就是我被老板发配边疆。

随便吧,这操蛋的打工人生。

江晚楹呼叫系统无果,只好蹲在原地,苦哈哈的自己回忆。

救命,根本想不起来……

按照这么发展,蔺阑之不会是太子妃的男宠吧?

蔺阑之所站的位置恰巧就正对着她藏身的地方。

一抬眼,他就看着花丛上方不断冒出一行一行的字幕。

看到最后一行字幕时,蔺阑之眉心突突一跳,眼底立马浮起丝丝危险。

他半点情面不留,扔下一句请自重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江晚楹放弃回忆剧情,直起头看看那两人在干啥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影都没了。

“啊?人呢?”

“这么快就联络完感情了?”

突然,身后有人喊了她的名字:“江晚楹。”

江晚楹被吓一跳,机械的扭着身子往后转去,两只手还保持捏着海棠花挡在脸上的动作。

一看,蔺阑之就站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

这人是鬼吧!

走路都没声音,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蔺阑之勾着唇,眉峰微扬的盯着她。

看似在笑,但她总感觉有点危险。

江晚楹飞快眨着眼,大脑飞速运转后举着手上的两支海棠,干笑道:“这海棠看着挺好,我折几支带回去插瓶。”

蔺阑之:“是吗?”

“是啊!”江晚楹强作淡定的挺了挺胸:“不然还能是什么?”

完犊子,他不会发现我偷听了一些不该听的,要杀我灭口吧?

呜呜呜呜,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们约会也不躲着点的。

出轨可耻啊!

蔺阑之看着眼前这人的脑子里越想越离谱,顿时感到有些头疼。

有时候挺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哦……撬开也没用,她是个小鬼来着。

他暗暗叹了口气,问道:“是想再摘几支,还是够了?”

江晚楹没反应过来:“什么?”

蔺阑之没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噢噢……再摘几支吧,不太够。”

江晚楹飞快说完,心虚的立马就转身去折花。

蔺阑之负手站在一旁,满是兴味的看着某个欲盖弥彰的小鬼。

摘了花,两人这才离开芳华苑。

马车刚到望月居外,江晚楹就逃似的冲下马车,一溜烟就往春熙苑跑去。

惊蛰还保持抬手的姿势,看着她跑得飞快的背影,心想七公主果然会点武功。

于是扭头就跟蔺阑之说道:“主子,属下发现七公主会武功!”

“她?”蔺阑之挑眉,显然不信:“会武?”

惊蛰一脸严肃的点头,语气也十分笃定:“对,属下今日赶去时,看到公主隔空一掌就将那名侍女击退,可见内力深厚。”

蔺阑之自然不会怀疑惊蛰,而是心想:这小鬼还会法术?


“本公主有何不敢?”

江晚楹目光冷冷的瞥向刚才也跟着笑的几人:“惊羽,挨个掌嘴。”

她就纳闷了,一个个都是官家小姐,哪来的胆子在皇家公主面前如此放肆的。

惊羽原本还在恼怒江晚楹,听到这话,眼睛立马亮起。

不给这些千金小姐反应的机会,惊羽上前挨个打了一嘴巴子。

崔婉怡捂着自己的脸,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跟班们被打。

等惊羽回到江晚楹身后站定,就听到她慢悠悠的说道:“妄议皇室可是大罪。本公主今天小惩大诫,也好让你们长点记性。”

“以前本公主不跟你们计较,那是我善良。如今各位口无遮拦,也不怕令尊到了朝堂上没脸面对蔺大人。”

“各位觉得呢?”

本想发作的几人听到这话,顿时熄了火。

崔婉怡背后的崔氏无法撼动,但不代表她们的家族可以。

江晚楹说完,目光缓缓移到崔婉怡身上,轻笑道:“崔小姐,你说呢?”

崔婉怡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特别还是被从小就被自己压过一头的人打了脸,怒火更是压不住的往外涌。

“江晚楹!”崔婉怡蹭一下站起,胸腔里翻腾倒海,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可见是气狠了。

她抬起手,发狠了想要打回来时,凉亭外传来声音。

“这是怎么了?”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让崔婉怡瞬间清醒。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恭敬的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永安王殿下。”

江晚楹侧目,就看到以江承轩为首的一众人就站在凉亭外。

江承轩的身侧站着一个衣着锦缎长袍的女子,她发髻高耸,珠翠环绕,面上挂着似春风拂面般的笑容。

永安王站在后端,目光短暂的落在江晚楹身上一瞬后飞快移开。

“七妹。”江承轩虚虚抬了抬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后,转而笑盈盈的看向江晚楹。

江承轩一脸温和,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面具戴在脸上。

正是这幅虚伪的模样,将所有人都玩弄于手掌之中。

“太子哥哥。”江晚楹收敛了方才的凌厉,带着点婴儿肥的脸上浮起一抹憨笑,抬步走了过去。

七公主面对太子时一向亲厚,所以江晚楹不介意陪他演演戏。

江承轩的视线扫向凉亭里的一众贵女,目光落在她们脸颊上的手印时,眸底深处划过一抹暗光。

他伸手,动作亲昵的摸了摸江晚楹的发顶。

江晚楹绷着一脸假笑,强忍着要躲开的冲动。

莫挨老子啊!

不要拿你的狗爪碰我的头!

“七妹又任性了?”江承轩温和的询问,那语气不似责备,反倒是带了几分宠溺。

这话任谁听了,都觉得太子殿下过于宠爱和纵容七公主。

但江晚楹却看得明白。

不管是晋元帝,还是太子,从始至终对她不过是捧杀手段。

想着那个沦落成权利争斗牺牲品的女孩,她心头就堵着一口气。

江晚楹笑得憨厚,拿着一种天真无邪的口吻反问道:“她们妄议皇室,还拿本公主与首辅大人当玩笑的谈资,难道不该教训吗?”

崔婉怡正想反驳时,另一道声音传来。

“是么?那本官也有些好奇,各位小姐是如何谈论我与公主殿下的。”

蔺阑之带着惊蛰走了过来,一身雪青色锦缎长袍,衣摆间墨竹隐现,墨发以玉冠半束。

他一出现,就把江承轩几人压得暗淡无光。

江晚楹见到他时眼底一亮,满是藏不住的惊艳,眸子亮晶晶的,好似看到了什么喜爱之物。

呜呜呜,这美颜暴击,我的小心脏快受不住了。

蔺阑之你不要帅的太过分啊!

喜欢~

蔺阑之刻意无视她脑袋上的字幕,面带轻笑,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江晚楹飞快扫了眼众人的反应,然后立马戏精上身,夹着嗓子喊:“夫君~”

她这一声喊得,差点让蔺阑之维持不住面上的淡然。

就连惊羽都瞪大眼,一脸惊恐。

系统更是搓了搓身上没有的鸡皮疙瘩:我上辈子是造孽了吧??所以才会遇上她。

江晚楹才不管别人的反应,快步走向蔺阑之:“你可算来了,方才她们说你——”

话还没说完,崔婉怡便有些慌张的打断:“不过是女子之间的玩笑话,公主殿下何必当真。”

江晚楹站在蔺阑之身侧,一米六出头的她愣是被衬得格外娇小。

她一手虚虚扯着蔺阑之的袖子,歪头笑眯眯的看向崔婉怡:“那崔小姐不如把刚才你们所说之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一遍?”

你说啊!说啊!

别只会在背后蛐蛐,当面给老子说啊!

蔺阑之垂眸瞥了眼那只揪着自己袖子的手,接着又看向她头顶的字幕。

怎么说呢?

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仗势耀威的小猫。

有点可爱……

崔婉怡和一众贵女不敢吱声。

毕竟蔺阑之凶名在外,先斩后奏的事多了去了,她们背后蛐蛐可以,当面可不敢。

见她们一个个都不出声,蔺阑之慢悠悠开口:“怎么都不说话,是有本官不能听的?”

“蔺大人,不过都是些未出阁的姑娘家,说些私密话也是正常。”江承轩这时出来和稀泥。

但很显然,蔺阑之并不打算卖江承轩这个面子:“本官和公主的事,也算是她们的私密话?”

眼看蔺阑之居然如此不识好歹,江承轩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他绷着笑,以眼神示意自己的太子妃。

太子妃收到示意后,暗暗咬牙,上前也给了崔婉怡一耳光。

呵斥道:“平日里父母是如何教你的,都忘了吗?”

一连挨了两巴掌,崔婉怡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其他贵女更是吓得连连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训完崔婉怡后,太子妃转身放低姿态,替她赔罪道:“首辅大人莫怪,家妹自幼被宠坏了,日后本宫一定让家中好好管教。”

蔺阑之却没做回应,而是偏头看着身侧的姑娘,轻声道:“公主殿下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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