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珠看见一股黄澄澄的液体打湿了伴读的裤子,骚臭味扑鼻而来。
嘉帝一脸嫌恶地挥手,让周围的侍卫把人押下去。
伴读挣脱开侍卫,连滚带爬地到了嘉帝的脚边,抬起头看见的确是裴渡紧绷的下颚线。
裴渡似笑非笑地低下头,伴读瞳孔瞬间睁大,精神越发紧张,砰砰砰磕头:“陛下,臣没有用银针刺入永安公主的马匹,是他……”
伴读忽然指着另外一名伴读,激动道:“是蔡云思,他会医术,知晓刺入马匹什么部位会让马匹发疯!都是他做的,这件事和臣没有关系啊!”
“张洛迁,你发什么神经!”蔡云思瞪大眼睛眼神惊慌。
张洛迁:“陛下,您一定要相信臣!蔡云思怀里还有剩下的银针!”
蔡云思面色一变,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
但很快,裴渡从蔡云思怀中搜出与姜宝珠之前从马匹身上取下来一模一样的银针。
嘉帝暴怒。
永安公主是大周的长公主,今天要是出事,贵妃那里不好交代不说,恐怕还会使自己与姜家离心。
嘉帝两脚踹翻二人:“狗东西!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害永安公主的?”
伴读的声音戛然而止,蔡云思和张洛迁瞬间回神,一阵冰凉的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他们偷偷看了一眼五皇子。
这个时候他们就算是死,也不能姜五皇子给供出来,否则全家都要遭殃。
如今他们只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才能让皇上和五皇子不迁怒到九族。
蔡云思面如死灰,声音带着绝望:“陛下,此事是臣一人所为。”
嘉帝:“来人,把二人给朕带下去,此事由镇北王调查,务必还永安公主一个公道。”
裴渡上前,微微欠身:“臣领命。”
二人被拖了下去,一旁的五皇子心里七上八下的,再也没有之前那般嚣张。
正当以为自己没事后,嘉帝忽然道:“五皇子德行有失,潜构异端,故罚俸三年,禁足半年,无诏不得外出!”
五皇子猛的看向嘉帝。
嘉帝却连眼神都懒得给他,带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瞬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父皇什么都知道了,今后他在无缘太子之位了!
想着,五皇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唯有周见雪不动如山,眼神冷漠地看着嘉帝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转头时,她看见姜宝珠那双对她关心的神色,以及双手被粗糙缰绳摩擦处的血迹,周见雪眸色暗了暗。
回景阳宫后,周见雪叫来了太医,姜宝珠的双手上药后被包成了大粽子。
姜兰瑛看见姜宝珠的伤势心疼不已,当即便离开景阳宫去找皇帝讨要说法,想来是对嘉帝的惩罚结果相当不满意。
姜宝珠离开皇宫时,周见雪亲自把人送到午门。
连珠早早侯着马车,看到姜宝珠手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三个跨步就走到了姜宝珠身边:“王妃,你的手!”
“我没事。”姜宝珠没提今天的事。
周见雪自然也不可能跟一个奴婢解释,她皱眉道:“回去后不要沾水,我送给你的祛疤的膏药一定要日日涂抹才不会留疤。”
周见雪语气很严肃,但姜宝珠听出了对方心中的愧疚。
正想说什么,姜宝珠忽然瞥见裴渡换了一身紫色蟒纹袍朝自己走来,脸上仍像平日一样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