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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孤女不好惹,风流公爷请闪开!全局

沁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霁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来见过叶大公子啊!”李氏的催促将她拉回到现实。抬眼看去,叶逸风身形若竹,五官清俊,倒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看见这位昔日的“夫君”,云霁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她也恨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新账旧账跟他算个清楚明白!但理智让她不能这样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滔天的恨意,面色平静无波。她朝着他走了过去,轻声唤了一句:“叶大公子。”叶逸风淡淡瞥了她一眼,冲她微微颔首,语气只有不屑:“云大小姐。”在来提亲之前,他就已打听过,这位云大小姐,素来端庄守礼,从来只听长辈之命,对他们之间的婚事没有任何异议。据说她还对自己情根深种,日日在闺阁中幻想着成为他的妻子呢。现下倒是知道端起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当真是......可笑。忽...

主角:云霁玉竹   更新:2025-04-23 17: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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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霁玉竹的其他类型小说《将门孤女不好惹,风流公爷请闪开!全局》,由网络作家“沁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霁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来见过叶大公子啊!”李氏的催促将她拉回到现实。抬眼看去,叶逸风身形若竹,五官清俊,倒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看见这位昔日的“夫君”,云霁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她也恨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新账旧账跟他算个清楚明白!但理智让她不能这样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滔天的恨意,面色平静无波。她朝着他走了过去,轻声唤了一句:“叶大公子。”叶逸风淡淡瞥了她一眼,冲她微微颔首,语气只有不屑:“云大小姐。”在来提亲之前,他就已打听过,这位云大小姐,素来端庄守礼,从来只听长辈之命,对他们之间的婚事没有任何异议。据说她还对自己情根深种,日日在闺阁中幻想着成为他的妻子呢。现下倒是知道端起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当真是......可笑。忽...

《将门孤女不好惹,风流公爷请闪开!全局》精彩片段

“霁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来见过叶大公子啊!”李氏的催促将她拉回到现实。
抬眼看去,叶逸风身形若竹,五官清俊,倒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
看见这位昔日的“夫君”,云霁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她也恨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新账旧账跟他算个清楚明白!
但理智让她不能这样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滔天的恨意,面色平静无波。
她朝着他走了过去,轻声唤了一句:“叶大公子。”
叶逸风淡淡瞥了她一眼,冲她微微颔首,语气只有不屑:“云大小姐。”
在来提亲之前,他就已打听过,这位云大小姐,素来端庄守礼,从来只听长辈之命,对他们之间的婚事没有任何异议。
据说她还对自己情根深种,日日在闺阁中幻想着成为他的妻子呢。
现下倒是知道端起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当真是......可笑。
忽略掉他别有深意的眼神,云霁抬眸,目光凛然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与伯爵府的叶大公子并不相配!”
云仲礼与李氏纷纷变了脸色,猝然起身,“你再说一遍?!”
云霁挺直腰身,双手交叠,语气坚毅决绝。
“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云仲礼隐忍着怒气,脸色十分难看,问道:“伯爵府叶大公子相貌堂堂,家世显赫,与你有何不相配?”
相配?
她凭什么要把她的身家性命全部系于叶逸风这等毫无担当的人渣身上!
“我父亲战功赫赫受封威远侯,最后为了救陛下舍身而死,我由太后亲封为乐安县主,我的婚事自然不能马虎,郎婿最起码也得是个正直的人!”
叶逸风唇边的笑意骤然僵住。
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可叶公子......”云霁眼神冰冷,只一眼就让人心颤:“本县主却听人告知,偷偷养了两房外室,后院也有一房美妾。”
“正妻尚未进门,便有无数娇娘缠身,此番前来求娶,文昌伯爵府是故意打本县主的脸吗?”
叶逸风当众被她拒婚,还戳穿了他的底细,他面上挂不住,暴起一片青筋。
他蹙起眉头,正式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他养外室的事,除了家里人,谁都不知。
这个女人怎会知晓?!
叶逸风咬咬牙,想起出府前父母亲的叮嘱:威远侯府家财无数,若能娶了这县主,她的嫁妆便能补了家中的亏空。
他们之间的婚事,绝不能落空。
“云大小姐慎言。”
“你一大家闺秀,竟敢妄议我房中私事,坏我名声。”叶逸风面色阴翳,对着云仲礼发出质问:“此事,云家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
云霁目光落在他身上,意味深长地打着转。
他还有脸找她要交代?
当真以为,她对他与云芊歌之间的奸情一无所知吗?
恰好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响声:“奴婢玉竹求见二爷、二夫人!求见大小姐!”
云霁微不可见地勾起唇角。
既然叶逸风想要交代,那她就给他一个“交代”!
李氏眼皮跳了跳,暗道不好。
玉竹是云霁生母苗氏从府外救下来的丫鬟,没有卖身契,在云家只听云霁一个人的吩咐。
这个节骨眼上玉竹来求见他们,莫不是想要搅合这桩婚事?
“哪来的下贱奴才,没瞧见霁儿正在议亲吗?还不赶紧打发了走!”
但李氏甫一抬眸,却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玉竹是我的贴身侍女,想来是有什么话要说,不知叔母如此着急赶人做甚?”
“那自然是......”
李氏余下的话淹没在云霁的吩咐声中:“让玉竹进来吧。”
话音刚落,堂外守着的丫鬟还没反应过来,猩红着双目的玉竹就飞快地跑了进来。
只是她的手上,还赫然还捧着一方木匣。
方才小姐让玉素来传话,她还不知其中深意,但当她亲自去映月院找来这个木匣,看清里面的物件后,她瞬间如遭雷劈!
自家小姐竟然差一点就要跟那样的人渣定下婚事......
云霁知玉竹一心向着自己,眼下实在是怒意难耐,就赶紧对她摇了摇头。
玉竹瞬间冷静了下来。
小姐嘱咐她的事,她一定要做好!
这会云仲礼也终于回过神,目光不善地盯着她:“就是你这个贱奴求见?”
“正是奴婢。”玉竹不卑不亢:“奴婢原本是来漱玉堂给大小姐送大氅,谁知在路过映月院的时候,奴婢见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所以才......”
她蓦然止住话,让云仲礼与李氏纷纷面色大变。
映月院是他们的女儿、云芊歌的院子,同云霁住的晴雪轩根本是一南一北两个方向!
漱玉堂地处云家正中,好端端的,来寻云霁怎会路过映月院?
“好一个信口雌黄地贱奴!”
李氏才刚骂出声,下一秒,玉竹倏地一下跪倒在地,高高举起双中的木匣。
“这是那个人影见到奴婢后慌乱逃走留下的物件!”
“奴婢怕贼人在物件中对二小姐下了毒手,就急忙送来给主子们过目!”
这下不仅云仲礼和李氏没了话说,不得不重视起来。
事关云家女儿的名声,哪还容得下半点马虎?
“快!拿来让我看看!”
但玉竹谁也没给,而是径直打开木匣,不由分说地拿出其中的物件。
其实没什么,就一枚玉佩,一个同心结和一封书信。
只是上好的汉白玉佩正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叶”字,翻转过来,背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风”字。
玉竹朗声念道:“回二爷、二夫人,这是文昌伯爵府叶家的玉佩。”
叶逸风这一辈,男子都以“逸”为字辈,所以着玉佩的主人不言而喻。
念到此处,她还不忘补上一句:“只是这叶家大公子的玉佩,怎么到二小姐院中了?”
是啊。
才想要与大小姐结下婚约的文昌伯爵府大公子的玉佩,怎么眨眼就到了云芊歌手上呢?
满堂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云霁眨了眨眼,看似关切地问出声:“玉竹,那封信上写了什么?是不是有贼人想谋害妹妹......”
李氏活了大半辈子,别的不说,起码一眼就能看出那个结着两缕青丝的同心结,是什么意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只有结下情缘的夫妻才会用自己的青丝扎成同心结。
试问有哪个贼人会用这个法子来害人?
所以李氏立马开口阻拦阻拦:“霁儿,这想来是误会一场,不若先算了,但你与叶大公子的婚事才是......”
可云霁面色登时冷了下去,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把信拆开,念给我听!”
玉竹会意,当即地拆开信,扯着嗓门念了出来:
“芊歌不敢欺瞒叶郎一片真心,惟愿与叶郎心心相印,共赴白头。”

玉竹声音之大,不管是漱玉堂内还是漱玉堂外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听者无不面色大变。
其中要数云仲礼、李氏和......叶逸风的脸色最为难看。
云仲礼与李氏对视了一眼,怒气虽然在眼中翻滚,但他们到底不死心。
要是现在能哄着云霁定下这桩婚事,这偌大的威远侯府,何愁不能被他们收入囊中?
思及此处,云仲礼满是细纹的脸上扬起假笑,若无其事地开了口:“霁儿啊,此事恐怕另有隐情,叔父自会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但你父母已逝,你的婚事自然是由着我和你叔母来张罗,叶大公子人品清雅,满腹经纶,怎么说与你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云霁似笑非笑看向眼前这个叔父,前世她尊敬了许久的长辈。
现在想瞒下叶逸风和云芊歌的奸情?
没门!
“叔父,叔母,我的婚事太后会亲自替我挑选,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不过妹妹和......”她冷冷地瞥向另一侧的叶逸风:“叶大公子暗通款曲,怕是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满堂无人敢接她的话。
望着眼前三张黑如锅底的脸,云霁勾了勾唇角,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
“婚嫁之事万不可马虎,既然叔父说另有隐情,那我就入宫请太后、陛下做主,还我一个公道......”
这下,还不等她说完,叶逸风就怒气冲冲地起身。
“好一个云家,让我受教了!”
“我看与云大小姐的婚事,也不必再议了!”
话落,他冷着脸就拂袖而去。
只是看他那远去的背影里,却怎么都有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云霁只觉好笑。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这叶逸风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担当,只会当缩头乌龟啊!
但他们之间的账还不着急清算。
所以她收回目光,定定地看向云仲礼和李氏:“叔父、叔母准备如何给我一个交代呢?”
前世,就是他们害她的幼弟云曜坠马而亡,又恬不知耻地侵吞她父母留下的产业,将整个威远侯府都据为己有!
周身不断散发出冷气,她仿佛是一只从地狱深处前来索魂的恶鬼。
云仲礼被她气势所骇,一时有些惶恐,哆哆嗦嗦地问出了声:“霁儿,你想要......什么交代?”
冷气顿敛,云霁唇边立马换上一抹清浅的笑:“叔父、叔母这般关心我,不若就将府中对牌钥匙还给我吧。”
前生她父母刚刚过世,李氏就以她年岁尚幼无法掌家为由,趁机夺走了府中对牌钥匙,这一夺,就再也没有归还。
他们这对蛀虫,怕是吞了不少侯府的金银进了肚子。
李氏神色一顿,心里暗骂:果真是个心机深沉的,这会儿就开始打上府中对牌的主意了。
“你本就身弱,身子还养好,叔母哪里忍心看你劳心劳力?”
“何况你已到了出嫁的年岁,更要好好准备嫁妆,这府中的中馈就不用你太过操心了,不然累着你该如何是好?”
云霁收起笑容,重重叹了口气:“叔母,我如何不知您是为我好?”
“只是,我现在身子已经大好,以后总归由太后娘娘指婚的,若不熟悉府中中馈,是要闹笑话的,再说叔母拿着对牌这么久了,传出去了外头人说闲话。”
“至于妹妹和叶公子一事,我若执意要个交代,只怕他们的名声......”
云仲礼眸色一暗。
这个小丫头片子,敢威胁他们?
“也罢,我不勉强叔父与叔母,这就进宫去吧。”
说着,云霁转身就走,大有立马就要进宫讨要公道的意味。
李氏心乱如麻,只能求助似的望着云仲礼。
她只有芊歌这一个女儿,芊歌自小被她如珠似宝地疼着长大。
要真被云霁这么一闹,那芊歌的名声不就彻底毁了?以后芊歌还怎么嫁人啊?
眼看他默不作声,云霁又已渐渐走远,李氏心急如焚:“老爷,霁儿说得不错,就将掌家的对牌钥匙拿给霁儿吧,况且......”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多年夫妻,云仲礼心领神会。
就算云霁有本事接下对牌钥匙,可她也未必有本事能管好威远侯府上上下下!
更何况对牌钥匙只能管住府中大小事务,压根管不住威远侯府外头那些日进斗金的产业!
给个掌家的对牌钥匙出去,对他们筹谋多年的计划根本无甚影响。
而且还能暂时安抚云霁,保全他们芊歌的名声。
孰轻孰重,云仲礼当即有了决断。
而云霁呢?
她对他们说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把每一步都走得极稳、极慢。
她默默在心中数着步数:一步、两步、三步......
七步之内,他们必会给她一个交代。
果然,当她数到第七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霁儿,你站住!”
云霁顿下脚步,回身看向他们。
“我和你叔母想了想,你说得不无道理。”云仲礼清了清嗓,俨然一副长辈的做派:“所以今日就把府上掌家的对牌钥匙交还给你。”
像是生怕晚一点她就要改主意似的,李氏赶紧搭腔:“对,就听你叔父的!叔母这就让人把对牌钥匙、连带上府上这么多年的账本都取来给你!”
“就由你亲自跑一趟,去那些把东西都取来!”说完,李氏还不忘吩咐自己的贴身马嬷嬷:“记住,要越快越好!”
这次李氏格外守诺,不过片刻马嬷嬷就气喘吁吁地抱着一摞累得跟小山似的账本出现在漱玉堂。
“二夫人,老奴把您要的东西都拿来了。”
李氏对她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做什么,快拿给霁儿啊!”
不用云霁吩咐,玉竹就迈步上前,稳稳地接过那摞厚厚的账本。
云霁则对着马嬷嬷,淡淡地伸出手。
“就劳烦马嬷嬷将掌家的对牌钥匙交给我吧。”
马嬷嬷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自家夫人的神色后,从怀中掏出一副由象牙制成地对牌钥匙,不情不愿地递给她。
“大小姐,这是您要的。”

“轰隆。”
晴雪轩的大门才刚打开,那几个管事就如饿虎扑食似的,一齐涌上来。
云霁一句话未说,他们却一股脑说了不少。
“大小姐,您总算露面了,我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啊。”
“您贵人事多,可我们还指着您给钱去采买物件呢!”
“要是耽误了采买,二老爷、二夫人他们问起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担待不起责问啊。”
管事们义愤填膺,三言两语间,俨然就要给云霁扣上一顶不会掌家的帽子。
云霁站在台阶上,清冷的目光缓缓从他们身上扫过。
“看来诸位都急着拿到银子前去采买啊。”她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问:“诸位都需要多少银子,一一报上来吧。”
闻言,几个管事俱是一愣。
大小姐这就让他们报价,他们该怎么报啊?
今日来晴雪轩都是他们临时起意,这报价一事更是从何谈起呢?
一番面面相觑后,为首的杨管事主动站了出来。
“大小姐,您给我三千两就成!”
三千两?
其他的管事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连玉素都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一次性要这么多,他怎么不干脆去抢?!
可云霁面上却丝毫没有掀起一点波澜:“噢?这三千两都需要花在什么地方?”
经她这么一问,杨管事更坚定了心底的想法:这位大小姐压根就是个不会掌家的草包!
所以他理直气壮地挺直胸脯,言之凿凿:“我负责为府上采买吃食,瓜果蔬菜都是庄子上最新送的,鸡鸭鱼肉也都买的是最精贵的,侯府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一月下来三千两都算少的,就这还是我得日日精打细算呢!”
“嗯,你说得有理。”云霁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向其余几个管事。
“诸位呢?”
被点到的管事们瞬间打起精神。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小姐好忽悠得很,对外头的物价根本一窍不通。
既然那样的话,可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是以余下几个管事仗着云霁不懂,纷纷随着杨管事的话术,夸大其词起来。
“我为府上的主子们采买布匹衣裳,都是京城最时兴的布料,请的最好的绣娘,足足要绣一整个月呢,我要两千两!”
“我给府上采买香料药材,买的都是最上等的,起码也要两千五百两!”
“我采买......”
管事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云霁一言不发地听着。
这其中,只有一人是例外。
在这些咄咄逼人的管事里,有一个管事不仅离得颇远,更对云霁投来一道......心疼的眼神。
云霁认得他。
是府上专门负责采买花苗种子的吴管事。
直到最后一道报价的声音落下,这位吴管事也没出声。
云霁故作没有注意到他,开口问道:“诸位都说完了吧?”
管事们连连点头,大有下一秒就有冲上来找她拿银子的架势。
“玉素,把钱分给管事们吧。”云霁淡淡地吩咐道。
管事们身形一颤。
这位大小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难道这个时候不是该斥责他们乱要银子吗?
而且府中账本上压根没钱,大小姐哪来的银子给他们?
看出他们的疑惑,云霁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攒了些月例,虽不多,但诸位只管先拿去垫着吧。”
她边说,玉素边挨个挨个给他们分发银子。
当看到手边出现的碎银时,管事们纷纷瞪大了眼。
他们当大小姐存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银呢,合着只是些零零散散的碎银。
尤其是杨管事,望着手里合在一起也不到五两的碎银,遏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直接问出了声:“大小姐,您给这么点碎银,能买到什么吃食?我们要怎么拿去采买物件?”
他一出声,其他的管事也跟着附和。
“对啊,大小姐您这要我们怎么去买东西啊?”
“这点银子拿出去人家怕是要嫌我们威远侯府穷得揭不开锅了......”
面对他们的质问,云霁故意摆出一脸的茫然和无措,紧咬着下唇:“那怎么办?账上着实没多的钱了,我勉勉强强只能拿出这点钱,诸位可有什么好法子?”
听罢这话,杨管事在心底暗暗啐骂:呸!纸老虎!
亏得二夫人还因此忧心忡忡,依他看,大小姐无能又无用,连二夫人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带着这种想法,杨管事全然没了恭敬之心,反而催促起她来:“大小姐,我们都是做下人的,哪有什么好法子啊?”
“但您要是再不拿钱给我们采买,光是吃食这一项明日就要断粮了啊!”
“从前二夫人掌家时,虽说账上也没钱,却从未出现过断粮的情况,您才掌家,就连银子都拿不出......”
杨管事骤然顿住,满脸不屑:“恕我说句不当说的——”
“您还不如别逞能掌家,当好您的侯府大小姐呢!”
他说得太大逆不道,其他管事纵然心底也是这种想法,却不敢直接表明出来,全都小心翼翼地觑着云霁的脸色。
云霁呢,悄悄掐了一把大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副任人忽悠的样子,嘴里还喃喃念着:“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啊?”
杨管事心下一喜,当即出言威胁:“大小姐既然拿不出钱,那我等还是直接禀报给二夫人吧!”
“别去!”云霁兀地出声。
她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面上隐隐浮现出几分哀求:“我才刚刚掌家,不想惹叔母烦心,还请诸位少安毋躁,别去告诉叔母,银钱的事我定会想办法解决。”
杨管事冷冷一哼,不依不饶:“敢问大小姐何时能给我们银钱?”
云霁眼神故意躲闪,装出底气不足的样子:“我......我尽量今......今日之内吧......”
杨管事把手里的碎银重重地砸向玉素:“好,那就今日之内!我们就等着大小姐的好消息!”
云霁也不恼,试图劝他:“杨管事,这钱您不如先收着吧?”
“区区碎银,我等拿着有何用?大小姐还是先解决眼前之忧吧!”
话落,杨管事竟是连礼也不行,抬脚就走。
其余管事见状,也纷纷照做。
唯有吴管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大小姐,我先退下了。”
人都走后,玉素看着荷包里毫厘不差的银子,哭笑不得。
“大小姐,您当真料事如神啊。”
云霁轻轻挑了挑眉。
“这才哪到哪啊,走,我们去跟玉竹汇合!”

漱玉堂。
收到下人的通传,云仲礼和李氏这才得知云霁将云曜带回了晴雪轩。
云仲礼怒不可遏,气得摔了一套茶盏:“简直反了天了!”
在他心底始终忘不掉的是,他的兄长、云霁的父亲临终前说的遗言:“单独给二房置办一处宅子,与二房分家。”
多年来,他苦苦筹谋,只盼着有一日这威远侯府的产业和爵位能落到他们二房手中,哪承想云霁那个丫头片子竟不敢乖乖就范。
云仲礼越想越气,脸色黑如锅底:“才得了掌家之权就不把我这个叔父放在眼里,往后还得了!”
今日是要走了掌家权,把云曜带走,那明日呢?后日呢?
他周身被阴云笼罩,大有要冲去晴雪轩找云霁算账的意味。
李氏却有些坐立不安。
云霁是个心机深沉的,要是惹恼了她,让她把事情捅出去,那她的芊歌还怎么做人?
老爷可以不顾芊歌的名声,但她不行!
所以李氏连忙拦住了怒气冲冲的云仲礼:“老爷,不可冲动啊!”
云仲礼冷眼看着她,等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氏识趣地起身绕到他身后,边替他揉肩边轻声安抚道:“老爷,她才堪堪掌权,根本不熟悉府上内务,做起事来难免会有疏漏。”
“您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哼!”云仲礼冷冷一哼:“不同她见识,那你说我们的计划该怎么办?”
李氏轻声一笑:“您看您,都忘了把掌家权给出去的目的了。”
目的?
云仲礼眸色一凛。
把掌家权交给云霁,不仅是因为明知云霁没有掌家经验、管不好府上大小事务,更是因为还能给云霁贴上不会掌家的标签,让她的名声彻底崩坏。
等到那时,云霁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云仲礼的面色稍稍有所缓和,却仍带着不满:“但这次不能就这么算了,务必要给她个教训!”
那样才能让云霁知道,这威远侯府究竟是谁做主!
李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老爷,咱们府上那几个采购的管事,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您说安排他们跟她汇报,如何?”
云仲礼心下一动,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此事就由你去安排吧。”
得了他的首肯,次日李氏就让马嬷嬷出面给几个管事传话。
“二夫人说了,从今以后府上的大小事务都由大小姐管着,各位有什么事直接同大小姐禀报就是,不必再叨扰夫人。”
几个管事都是人精,哪能听不出李氏话中的深意?
“劳烦嬷嬷帮忙知会夫人,夫人昔日提携之恩,我等没齿难忘,必会结草衔环。”
待马嬷嬷一走,管事们心照不宣地直奔晴雪轩而去。
寒风肆虐,为灰蒙蒙的天空添了几分凄冷之意。
晴雪轩门口。
几个管事站了一排,不顾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投来的狐疑的目光,大张旗鼓地堵住晴雪轩门口。
“我等无钱采买物件,特意前来找大小姐支取银子!”
像是生怕院里的人听不见似的,他们还扯着嗓子又吼了一遍:“还请大小姐见见我等!”
云霁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麻烦这就找上门了。
她就知道,云仲礼和李氏不会让她那么轻易就拿稳掌家权。
看着她熬红的眼,玉素心疼得紧:“大小姐,不若奴婢出去将他们打发走吧?”
整个侯府上下谁人不知这几个负责采购的管事最是难缠。
而自家小姐为了清算账本,昨夜生生熬了个大夜,眼下哪还有精神对付他们?
云霁的目光晃了一圈,落在手边账本上朱红的大字。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她原以为顶多只有二房那对蛀虫侵吞侯府的金银,却不想整个侯府在这几个管事精心“采买”下,亏空极为严重!
账上不仅没有结余,反倒欠下了三万两银子!
这些年光是果蔬肉菜、布匹衣裳每月就要花费一大笔银子。
可奇怪的是,她这个府上的大小姐,却从未发现他们吃得有多山珍海味,穿得有多富丽华贵。
反倒整日吃食都是些清淡小菜,布匹衣裳也都是几年前时兴的料子款式。
那钱花在哪去了呢?
从前是李氏掌家,管事也只听李氏之命,云霁很难不怀疑,账本亏空成这样,其中会没有李氏的授意。
甚至她无比怀疑手中这些账本的真实性。
毕竟,李氏总不能单纯可欺到......被管事们蒙蔽成这样吧?
思及此,云霁摇摇头,语气冷清:“不必把人打发走,我要亲自见见他们。”
他们今日来,无非是想为难为难她,再从她手里要点银子。
既然他们想要银子,那她又岂能不给?
云霁勾了勾唇角。
他们想要的,她今日都会一一满足。
但玉竹和玉素却着实担心她:“大小姐,他们人多势众,最是不好缠,您要是出去见了他们,只怕是今日都脱不得身......”
“无妨,他们不会拿我怎么办的。”云霁执意要去:“更何况,我自有妙计。”
妙计?
玉竹、玉素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疑惑。
云霁没做解释,只吩咐道:“玉竹,你去漱玉堂走一趟,把那些又小巧方便携带又值钱的物件找出来,之后你就留在漱玉堂等我。”
玉竹领命而去,玉素眼巴巴地望着她:“大小姐,那奴婢能做些什么?”
“你且把我从前攒的那些碎银拿上,跟着我出去会一会他们。”
玉素愣在原地,颇有些迟疑:“但那些碎银都是您好不容易用月例攒下的啊,要是就这拿去给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对她的担忧,云霁神秘地笑了笑。
“我要给他们,他们却未必看得上呢。”
外面的那几个管事胃口一个赛一个的大,要是能看得上她那点碎银,才真是——
怪事一桩!
不过作为才得了掌家权的大小姐,她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摆出来。
云霁对着铜镜扶了扶髻间的白玉响铃簪,骤然起身,一如从前那个端庄大方的云家大小姐,只是面上平添几分冷意。
“玉素,我们走吧。”

昭明四十三年春,文昌伯爵府后院。
夹杂着缕缕寒意的春风,肆无忌惮地钻进云霁破败的衣衫,逼得她只能蜷在墙角,瑟瑟发抖。
这是她嫁来文昌伯爵府第五个年头,亦是她被扔在这破败的后院艰难度日的第四年。
四年来,她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身子早就垮了,若不是仅有的一丝执念支撑着,她恐怕早就......
“嘎吱。”
破破烂烂的木门被人推开,云芊歌闯入她的眼帘。
云芊歌是她二叔云仲礼的女儿,是她的堂妹。
她居然还敢来见她?
她前脚才嫁来文昌伯爵府,后脚云芊歌就曝出怀了她夫君的子嗣,不仅以平妻的名份嫁给了她夫君,更将数不清的污名都泼在她头上,甚至给她下了剧毒,任由毒素日夜侵蚀她的身子。
所以她恨啊!
恨不得把她赶出府去,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把她挫骨扬灰!
云霁气得地直起身子:“云芊歌?你怎么敢有脸来见我!”
将她的不甘与恨意尽收眼底,云芊歌笑得开怀。
“大姐姐,别再恨我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快了结了。”
云芊歌脸上挂着讥笑与得意,她忍了这么多年,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云霁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不可能,你我之间的恩怨,这辈子都不可能了结!”
夺夫之怨,下毒之仇,此生她都跟云芊歌都不共戴天!
谁知云芊歌不怒反笑,往她跟前凑近了些:“大姐姐还不知道吧?”
云霁心尖一颤:“我该知道什么?”
“云曜三日前出府打猎,坠马而亡。”
“威远侯府所有产业,皆已划到我们二房名下。”
“至于大姐姐你最在意的威远侯爵位嘛——”
云芊歌顿了顿,笑得张扬:“太后已经下旨,爵位空悬已久,让我父亲先承袭爵位!”
“从今以后,大伯父用鲜血换来的爵位,就由我们二房来延续下去!”
似有一把利刃,一点一点剜下她心头肉,让她四肢百骸都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云霁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颤抖着声:“你在......骗我,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我父亲留下的爵位理应留给曜儿,怎么会落到你们二房头上?”
“而且曜儿身子骨健朗,最擅骑射,他怎么会突然坠马,还没了性命?”
产业与爵位皆是她父亲当年救驾而亡的赏赐,云曜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幼弟,这些都与二房没有半点关系。
云芊歌步步紧逼,直到离她半步之遥,才堪堪停下,阴森的声音像地狱索命的恶鬼:“大姐姐现在问这些,还重要吗?”
是啊,还重要吗?
泪水从眼角滑落,云霁说不清是懊恼还是悔恨。
要是早知会有这么一日,她宁愿当初不嫁人,也要守住父母留下的产业、爵位,护着曜儿平安长大。
但世上哪有早知道?
云芊歌抬了抬手,几个黑衣蒙面人从光影中走来,个个手中提着长剑,泛着渗人的寒光。
“今日,我是来送大姐姐上路的!”
黑衣人一拥而上,将云霁死死地抵在墙角。
“大姐姐放心,四时八节,我少不了多给你烧点纸钱的。”
“就是可惜玉素那个贱婢了,她还妄想拦我,结果被一剑刺死......”
几把锋利的长剑齐齐刺向她的要害,从脖颈到心口再到小腹。
“噗——”
云霁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耳畔却只有云芊歌花枝乱颤的笑声。
“大姐姐这个高高在上的乐安县主也有今天?”
“若是让夫君瞧见大姐姐现在这副丑样,只怕又要恶心得几天睡不着觉了。”
云霁试图挣扎,想要撕破云芊歌这张可恨的面皮,但剧疼刺骨,让她连呼出一口气都极为困难。
她不明白,老天为何要如此待她?
意识渐渐模糊。
她的脑海里也仅剩一个念头:世上若有早知道,她定要让二房一家血债血偿!
......
云霁正对着铜镜尚显稚嫩的容颜出神。
镜中人,是她,分明又不是她。
她不是已经死在那些蒙面人的剑下了吗?
“大小姐?大小姐?”
熟悉的呼声自耳畔响起,让她终于回神,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玉素?”云霁下意识地唤出声。
丫鬟玉素应声,焦急道:“大小姐,二老爷和二夫人正催您赶紧去漱玉堂呢,说是来提亲的文昌伯爵府大公子已经等了您许久,就等您去瞧瞧,这桩婚事就要......”
云霁已经听不清她余下的话。
玉素和她不都是已死之人,如今怎么却......
那时分明是昭明四十三年。
而她与文昌伯爵府大公子相看分明是......她二八年华,昭明三十八年。
举目四望,周遭所有的陈设都与她嫁去文昌伯爵府前一般无二......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晴雪轩。
晴雪轩分明在她出嫁第二年,被堂妹云芊歌占为己有......
难道上天开眼,让自己重生了?
“大小姐?”
玉素又催促:“漱玉堂那边......”
想起前世自己的结局,云霁猛地回神,低声交代道:“让玉竹快去映月院帮我找到一个木匣......”
紧接着,她慌忙提起裙摆,冲出晴雪轩。
漱玉堂离得不远,云霁才踏入院中,就齐刷刷地收到了三道目光
有叔父云仲礼,叔母李氏,和......文昌伯爵府大公子叶逸风。
“霁儿,快到叔母跟前来!”甫一见到她,李氏就热切地招呼道:“这是文定伯爵府的大公子,你们两人好好相看,若没问题,你们这桩婚事就可就此定下了!”
李氏满脸急切,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推到叶逸风怀中。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云霁彻底确认,自己是真的重来一世。
她看向叶逸风,也是她前世命途多舛的根结。
云霁轻轻阖眼,前尘往事皆浮于眼前。
父母为救驾而死后,她听了长辈的指婚嫁去文昌伯爵府,日日面对的是婆母无穷无尽地磋磨,往日温和的夫君与云芊歌私通,厮混有孕后便纳为平妻......
寒风穿堂袭来,刺得她四肢百骸都泛起冷意。
长夜漫漫,她苦苦熬着,人生灰暗,她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自己的夫君,但直到她被贼人亲手杀死的那一刻——
叶逸风都未曾尽到半点夫君的责任!
这样的婚约,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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