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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后,我被装穷的前夫娇宠了贺知州唐安然

贺知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好像在说:“好了好了,乖,不问了,我不问了……”我想我肯定是进入梦境了。贺知州怎么可能会用那样温柔的嗓音哄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翌日我被闹钟吵醒,本来还想睡,忽然想起今天要去公司报道。我瞬间瞌睡全无,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却因为浑身的酸痛,又重重地跌回到床上。我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好在我昨天提前定了闹钟,不然昨晚就贺知州那样折腾我,我今天早晨能起来才怪。想起贺知州,我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没人。那男人起得倒是早。我忍着浑身的酸疼,从床上坐起来。垂眸一看,我身上全是痕迹。我有时候也挺想不通的,一个看起来那么禁.欲,那么正经的男人,怎么在床事上就跟个疯子一样。也不知道他跟他白月光做这种事时是不是也这么疯。哎!不能想,真不能想。...

主角:贺知州唐安然   更新:2025-04-19 18: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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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知州唐安然的其他类型小说《落魄后,我被装穷的前夫娇宠了贺知州唐安然》,由网络作家“贺知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好像在说:“好了好了,乖,不问了,我不问了……”我想我肯定是进入梦境了。贺知州怎么可能会用那样温柔的嗓音哄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翌日我被闹钟吵醒,本来还想睡,忽然想起今天要去公司报道。我瞬间瞌睡全无,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却因为浑身的酸痛,又重重地跌回到床上。我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好在我昨天提前定了闹钟,不然昨晚就贺知州那样折腾我,我今天早晨能起来才怪。想起贺知州,我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没人。那男人起得倒是早。我忍着浑身的酸疼,从床上坐起来。垂眸一看,我身上全是痕迹。我有时候也挺想不通的,一个看起来那么禁.欲,那么正经的男人,怎么在床事上就跟个疯子一样。也不知道他跟他白月光做这种事时是不是也这么疯。哎!不能想,真不能想。...

《落魄后,我被装穷的前夫娇宠了贺知州唐安然》精彩片段


他好像在说:“好了好了,乖,不问了,我不问了……”

我想我肯定是进入梦境了。

贺知州怎么可能会用那样温柔的嗓音哄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翌日我被闹钟吵醒,本来还想睡,忽然想起今天要去公司报道。

我瞬间瞌睡全无,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却因为浑身的酸痛,又重重地跌回到床上。

我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

好在我昨天提前定了闹钟,不然昨晚就贺知州那样折腾我,我今天早晨能起来才怪。

想起贺知州,我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

没人。

那男人起得倒是早。

我忍着浑身的酸疼,从床上坐起来。

垂眸一看,我身上全是痕迹。

我有时候也挺想不通的,一个看起来那么禁.欲,那么正经的男人,怎么在床事上就跟个疯子一样。

也不知道他跟他白月光做这种事时是不是也这么疯。

哎!

不能想,真不能想。

一想到他跟他白月光亲热的画面,我的心里难受得厉害。

不行,我不能再纠结这些感情的事了,我得努力挣钱。

我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软着腿往洗手间去。

然而当我推开洗手间的门时,我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只见贺知州正靠在里面的洗手台上。

手里拿着手机,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袍,领子敞开,健硕胸膛上的抓痕尤为扎眼。

我下意识地别开视线,问他:“你还没走啊?”

“接了个电话。”

贺知州走到我面前,垂眸看我,眼神深沉得有些可怕。

我纳闷地顺着他的视线,垂眸往我身上看了一眼。

半晌,我假咳了一声,不自在地道:“你别这么看我,别整得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

其实我还挺佩服现在的我,光着身子在他面前,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话。

记得以前,我洗完澡忘记拿睡衣,趁着他不在房间,我飞快地跑出来,却刚好被正进来的他撞见了。

当时我的那个尖叫声啊,把全家都给惊动了,都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再瞧瞧如今的我,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除了觉得有点尴尬之外,没啥别的感觉。

他要看就看吧,反正他已经哪哪都看过了,无所谓。

贺知州又凑近了我几分,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我身上。

他微微俯身,覆在我耳边笑:“女人我是见得多,但像你这么光溜溜地站在这给我看的,倒是第一个。”

“你……”

我无语了都。

我没穿衣服,那是因为我以为他出去了。

这到了他的嘴里,倒像是我故意不穿衣服给他看似的。

想着还要赶去公司报道,我也不想跟他纠缠。

我伸手去推他:“你让开点。”

然而他却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俯身在我耳边低笑:“怎么,昨晚没要够,又想诱惑我了?”

他说着,手还在我的腰上暧昧地游离。

我缩了缩身子,蹙眉看他。

我发现这个男人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他生气的时候,特别不自信,特别自卑,总怀疑自己的女人背叛了他。

可一旦心情好起来,他就开始迷之自信,总认为女人都想往他身上扑,都在诱惑他。

对他这个性格特点,我真的无语吐槽了都。

正想着,男人的手更加过分地滑到了我胸口。

我羞愤地瞪着他。

他冷哼:”这都能失神,刚刚又在想哪个男人?”

瞧瞧,瞧瞧…

他又生气了,又开始没自信地怀疑东,怀疑西。

我捉住他的手,闷声道:“没想谁,就在想你。”

他很明显怔愣了一下,紧接着,不相信地笑:“想我?”

“是啊,想你一早上在发什么疯,一直拦在这,不让我去刷牙洗漱!”

“唐安然!”他气得冲我低吼。

我不耐烦地推开他。

他再这么纠缠下去,我铁定迟到。

我走到洗手台前,拿过牙刷准备刷牙。

他忽然也凑了过来。

他靠在洗手台上,蹙眉看着我:“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嗯,有事。”我挤着牙膏,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继续问:“又是出去找工作?”

我刷着牙,没理会他。

他哼笑了一声,语气又冷又嘲:“你要是能找到工作,早找到了,听我的,工作不适合你。”

我真的很讨厌他说什么工作不适合你这样的话。

我漱了漱口,冲他笑道:“那就要让你失望了,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今天就去报道。”

贺知州不相信地笑:“其实找不到工作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犯不着撒了一个谎又一个谎。”

我呵呵笑了两声,懒得跟他解释。

我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又换了一套职业装。

出门的时候,贺知州的车忽然停在我面前。

他冲我笑:“走,送你去上班。”

我心中冷呵。

这男人对我才没这么好心。

他肯定还认为我找到工作的话是骗他的,想看我出糗。

呵,这次还真的是要让他失望了。

我冲他笑:“好啊。”

随即我拉开副驾的车门,直接坐了上去。

只是我坐上来好一会了,他还没发动车子。

心中着急,我蹙眉看他:“开啊。”

他忽然默不作声地凑过来,几乎整个上半身贴在我身上。

我心中一慌:“你你…你干嘛?”

贺知州扯了扯唇:“系个安全带罢了,放心,一大早我也没兴致跟你车.震。”

“你!”我羞愤地瞪着他,就听见身旁一响,是安全带系上的声音。

他折回身子,靠在椅背上轻笑:“你们女人真奇怪,光着身子在我面前都没这么紧张,系个安全带倒是把你紧张成这个样子。”

我忍着没回嘴。

这男人阴晴不定的,免得又惹恼了他。

现在还是先去公司报道最重要。

这工作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绝对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

贺知州终于发动了车子。

那家公司离得不远,半个小时的车程。

我看向窗外。

此刻太阳刚刚升起,外面一片朝气。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间段,路上车水马龙,行人都忙忙碌碌。

我很少起早床。

如今看到清晨这般朝气蓬勃的景象,我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整个人也精神了。

以后我就要好好工作,好好赚钱存钱!

至于感情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让它一边去吧。

看着升起的朝阳,我终于感觉人生不是那么迷茫。

可能我把好心情都写在脸上了,贺知州忽然看我:“什么事,那么高兴?”

“没什么。”我敛了敛情绪,把公司的大概地址告诉他。

他听罢,眉头却深深地锁了起来。

“那公司叫什么名字?”

我刚要说,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的手机就在中控屏那,我一眼就看见来电显示是顾青青。

许是他怕顾青青听见我的声音而难过,于是他把手机拿到耳边去接听,并没有开外音。

也不知道顾青青跟他说了什么。

他瞬间踩了急刹车。


正疑惑着,电话那端忽然隐约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像是护士的口吻。

我蹙了蹙眉:“哥,你怎么了?现在在哪?”

“哈哈,我还能在哪,在公司上班啊。”

“不对,你是不是在医院?”我刚刚明明听到换药两个字了。

“没呢,哥哥好着呢,怎么可能在医院,就这样,先挂了哈。”

我哥很急促地挂了电话,很明显他是在撒谎。

但他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就算我再怎么问,他也不肯说。

心中又急又乱,我多方打听,这才打听到我哥为了凑钱,竟然去做武打戏的替身。

昨晚更是替别人演了一场极其危险的戏,因为吊威亚没弄好,我哥摔了下来,把腿给摔伤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哥正靠在病床上,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找人借钱。

那般低声下气的模样,与曾经潇洒自在的他判若两人。

我站在门口,眼睛泛酸。

他的腿还打着厚厚的石膏,根本就无法下床。

所谓的一定能凑齐剩下的赌债,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顶着,什么都不让我.操心。

之前很多人说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可在我心里,他是最好的哥哥。

“哥……”

我哽咽地喊了他一声,哭着走进去。

我哥看见我,脸上一慌,忙扯过被子盖住他受伤的腿。

他冲我诧笑:“安安,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看他这般,我心里更是难过。

他曾经也是无忧无虑的公子哥,也是被众人簇拥着。

可如今却落魄成这般。

我冲他哽咽道:“为了凑钱,你连命都不要了?”

我哥拉着我的手,冲我笑道:“哥哥这不是没事吗?”

“腿都摔断了,还说没事!”我又气又心疼地看着他,“这次是腿,那下次呢……呸呸呸,没有下次!”

我连忙改口,心里慌得很,很怕自己不吉利的话语会成真。

我冲他急促道:“你不要再去做替身了,剩下的赌债我去想办法。”

我哥忽然悲伤起来:“你怎么去想办法?去找贺知州要么?”

我没有说话。

我哥抚着我的长发,低叹道:“虽然哥哥没有过多地问你和贺知州现在的情况,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他对你不会很好。

如今这般情况,你开口向他要钱,无异于是自取其辱,哥哥不想你受委屈。”

“可哥哥为了凑钱连命都能不顾,我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我哥憔悴的模样,我的心里满是酸楚。

与哥哥所做的牺牲比起来,我受的屈辱真的不算什么。

我哥着急地拽着我的手:“安安,你也别太有压力,哥哥会想办法把钱凑齐的,这事你就别管了。”

“可是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明天一过,赌.场的人就会上门要债了,你还能去哪里凑钱,要知道,我们现在落魄了,不会有人愿意借钱给我们。”

“安安……”

“放心吧哥,剩下的我来想办法,你好好休息,争取早点好起来。”

我哥看着我,无声地叹了口气。

安慰好我哥,我心情沉重地从医院出来。

我哥刚刚跟我说,他已经凑了320万,还差380万。

真的要向贺知州开口么?

可想起他昨晚的狠戾和今天上午的嘲讽,我又实在开不了那个口。

该怎么办?

要不,先找丹丹问问。

我正准备给赵丹丹打个电话,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电话一接通,我妈就在那边哭。

一听到她的哭声,我的心里就发紧,头也一阵阵疼。

我绷着声音问她:“又怎么了?”

“你爸那个不争气的,他又去堵了,又输了五百万。”

“什么?”我再也受不了地低吼,“我们家都已经这样了,他为什么还要去赌,他非要把我们逼死才甘心是不是?”

“……安安……”

“你怎么说话的啊你。”我爸把电话抢了过去,“我去赌,还不是想着多赢点钱,让咱们家重新过上好日子,我哪里错了我?”

“可你赢了吗?你赢过一次吗?”我气得哭,“你也少拿‘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当借口,你就是染上了赌瘾,你就是手痒!”

“行了行了,现在钱已经输了,爸也不想,你赶紧去找知州要钱,最好要他个两千万。”

“我不去!”我愤恨低吼。

我爸急了:“你不去谁去?难道你想看到他们上门要债,把爸的手脚砍去?明天一过,他们就要过来了,你今天赶紧去找贺知州要钱。”

“我说了我不去!”我气愤道,“贺知州难道欠我们的吗?你凭什么认为他会给我们钱。”

“就凭他是我们家女……”

“都说了,他已经不是我们家女婿!他不欠我们家一分一毫,你那么有本事输钱,那你自己去想办法吧!”

说完,我气愤地将电话给挂了。

我坐到一旁的花坛上,气得直哭。

本来七百万的赌债就剩一半了,我找丹丹问问,指不定还能凑凑。

现在好了,又多了五百万。

近九百万的债,我还怎么去凑?!

这一刻,我真的好恨我爸。

我家都这个情况了,他为什么还不能认清现实,为什么总觉得贺知州跟欠了我们一样。

呵,找贺知州要钱,要两千万。

他真的张口就来。

可即便心里再怎么怨恨我爸,我也不能真的对我爸不管不顾。

然而近九百万的债务,我又该怎么在一天之内凑齐。

我翻开与贺知州的对话框。

如果在贺知州面前受点屈辱就能解决我家现在的困境,那么,那点屈辱又能算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给贺知州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在么?今晚回来吗?]

等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回信息。

许是他在忙,没看见。

许是他看见了,却并不想理会我。

也是啊,既然是借钱,那自然是得当面找他借,这样才能显得有诚意。

可他昨晚发那么大的脾气,今天上午看着,那气也还没消。

没准他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可我没时间了。

我收起手机,打算去他公司找他。

然而我刚站起身,一抹晕眩猛地袭来。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站着缓了好一会,眼前才渐渐明朗。

我揉着发凉的脸,自嘲地笑了笑。

没想到这日子过差了,我的身子也跟着变差了。

来到贺知州的公司。

我走进大厅,发现好几个人都一脸怪异地盯着我。

奇怪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贺知州的公司,他们至于用这样怪异的眼神看我?

心中正疑惑,忽然,一阵咒骂声从电梯口传来……


“喂,哪位?”

“安安……”

一听这温柔的称呼,我的心头就发紧。

是贺亦辰。

贺亦辰的声音里满是受伤:“现在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愿意接了么?”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其实之前,我与贺亦辰并没有明确情侣关系。

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承诺,有的,只是那股说不清的懵憧感觉。

可我依旧对他总是抱有一股歉意和内疚。

他欲言又止地问:“昨晚……你没事吧?”

我想,我昨晚叫的那一声,还有那不受控制的媚音,他都听到了,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我抿唇道:“没事,就……成年男女间正常的行为。”

贺亦辰忽然静默了,只听见他微沉的呼吸声。

以前,我与他彼此懵憧地喜欢,而今,这份感情竟成了我们两人的枷锁和负担。

我想挂电话了:“如果没别的事……”

“安安,出来见一面吧。”他忽然说,语气里的伤感更添几分。

我有些不忍,但想起贺知州的警告,我还是拒绝了:“抱歉,我今晚不太舒服,想早点休息。”

“呵……”他苦笑,“你现在就真的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么?可就算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有些话也该说清楚,不是么?”

他说得也没错,有些事情,确实得说清楚。

这样他才能彻底断掉对我的期盼。

可是贺知州的警告……

“安安,出来见一面吧,我知道你不愿意单独见我,所以,我把丹丹也叫上了。

就当是老同学一起聚一聚,可以么?”

男人的语气卑微伤感,我的心里愧疚又难受。

我微微叹了口气:“好,地址。”

地址是一家茶餐厅。

我过去的时候,赵丹丹和贺亦辰都已经在那里了,正在等我。

“安安,站着做什么,快过来。”

贺亦辰看见我,忙过来拉我。

我避开他的手,坐到赵丹丹身旁。

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脸上是令我愧疚的失落。

我一坐下,赵丹丹就搂着我的肩,担忧地问:“你昨晚怎么突然回去了,没事吧?”

还有,大热天的,你咋还穿长袖长裤,领子还这么高,不热么?

她说着,还去拉我衣领。

我赶忙按住她的手,诧笑道:“有点感冒。”

抬起头时,正对上贺亦辰复杂的眼神。

我尴尬地别开视线,心里有些气贺知州,硬是要在我身上弄很多痕迹,尤其是脖子那,简直没眼看。

贺亦辰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温开水。

赵丹丹嘿嘿地笑道:“还是亦辰对咱们安安体贴,从一开始,亦辰就最宠咱们安安了,你俩要是……”

“丹丹!”

我打断她的话,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们说清楚,免得造成一系列不必要的误会。

我看着他们,认真道:“我喜欢上贺知州了。”

“……啊?”赵丹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而贺亦辰则眸光深沉地盯着我,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紧。

我吐口气,冲他道:“对不起。”

贺亦辰撇开脸笑了笑:“没必要说对不起,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喜欢上他,也谈不上是对我的背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向来温和的眸子里,似有若无地闪过一抹阴鸷冷光。

然而怎么可能。

他那般温文尔雅,气质温和,从未冷过脸,又怎会有那种眼神。

定是我看错了。

赵丹丹还是无法相信地道:“安安,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贺知州啊,他当初趁人之危,咱们有多厌恶他啊,你咋就……”

“我跟他结婚的那三年,发生了很多事,而且,感情的事哪说得准。”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又要离婚?”贺亦辰忽然紧紧地盯着我。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紧,没说话。

赵丹丹气道:“还不是那个男人记仇,发达了,翅膀硬了,就把咱们安安给踹了。”

“那你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跟他在一起?”贺亦辰依旧紧盯着我。

而这个问题一时间令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要是说,我现在是以情人的身份跟在贺知州身边,任他羞辱。

以丹丹的脾气,只怕是要提着刀冲进贺知州公司了。

本来过来这一趟,是想跟他们把所有事说清楚。

可现在发现,根本就说不清,有些事也不好说。

贺亦辰忽然又道:“我今天去拜访过叔叔阿姨了。”

“啊?你去拜访了我爸妈?”我有点惊讶。

贺亦辰点头:“他们还不知道我哥跟你离婚了,他们还说,你们家的债务是我哥还清的。

所以安安,他都不要你了,你却还这般无名无分地跟在他身边,是为了还他这个人情么?”

“我……”

其实抛却那‘情人条约’,简单来说,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赵丹丹气道:“那要真是这样, 那男人还不得趁机狠狠报复你啊。”

我故作轻快地笑道:“没有,他没有那么坏。”

“没有才怪!”赵丹丹愤愤不平地道,“他要真是好人,当年会趁人之危?”

其实我想说,当初那场同学聚会上,贺知州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但是想想,好像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赵丹丹依旧满脸不忿:“本来同学聚会都没请他,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要不是他,你现在只怕都已经跟亦辰在一起了,指不定有多幸福,都怪他,毁了你,好气!”

我笑着顺她的后背:“好了好了,别气,他真没有你说得那么差劲。”

“反正就是怪他,我的安安这么好,应该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便宜他也就算了,他现在发达了,竟然还不要你,气死我了!”

赵丹丹越说越气,我只能不停地给她顺气。

她啊,就是火爆脾气,每次去我家,我哥都还得跟她吵一架。

“安安,你不要喜欢他了,他那么坏,而且又不喜欢你,你要是失了心,那以后痛苦的就是你自己啊。”

“放心,不会的。”

我是这样跟丹丹保证的,可是想起贺知州的白月光,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泛酸。

以后的事啊,真的难说。

贺亦辰忽然眸光幽深地盯着我:“安安,你欠他多少钱,我来帮你还。”

还不待我开口,身旁忽然传来一道幽冷的轻笑:“你帮他还?那你是以什么身份帮她还?”


呃……

我看向桌上的早餐。

有三明治,有煎蛋、煎饼,还有小米粥和包子。

这不是做多了,这是做太多了。

我问他:“你吃了没有?”

他依旧是头也没抬:“吃了。”

我哽了下,默默去拿了两个食品袋过来。

我装了个三明治,然后又装了两个包子,可桌上依旧还剩很多早餐。

我忍不住冲他道:“其实你以后不必做这么多早餐,浪费不说,还麻烦。

也就你一个人吃,你可以叫外卖,或者去公司路上随便买点,再要么让你秘书给你买也成。

你瞧瞧,做这一大桌子,浪费粮食,也浪费你时间不是?”

贺知州终于抬起头看我。

他缓慢地眯起眸子,一双冷眸如刀子一般。

我瞬间抿紧唇,啥也不敢说了。

他慢吞吞地冲我笑:“所以,你到底吃不吃?不想吃就给我全扔了!”

“吃,我吃……”我连忙将装好的三明治和包子背到身后,冲他诧笑,“吃!”

猛地,我想到了一个不浪费粮食的办法。

我连忙折回厨房,又拿了好几个食品袋过来。

除了小米粥之外,我将其他的早餐全都装了起来。

贺知州蹙眉看我:“你干什么?”

我边装边冲他道:“我还是觉得浪费粮食很可耻,这些早餐看起来很不错,我打算带到公司给同事吃,他们有的肯定来不及吃早餐。”

嘭!

我话音刚落,放在桌上的一本杂志就被贺知州砸到了地上。

我吓一跳,惊愕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他往外面走的冷酷背影。

我:……

所以,他为什么又生气了?

我将他做的早餐充分利用,一点也不浪费,他不是应该高兴么?

哎,这男人的情绪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我本以为贺知州已经气呼呼地走了,可等我走出院子时,我发现他的车竟然还停在路边。

咦?他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怕是自作多情,我没敢过去。

我直接越过他的车子,准备去前面的路口打车。

然而我刚经过他的车子,他猛地启动,车身瞬间从我身旁驶过。

我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绝尘而去的车尾。

这男人是闹哪样啊?

还好我刚刚没有自作多情地过去坐他的车,不然又要被他嘲讽。

在路口很容易打到车。

上车后,我拿出打包的三明治和包子吃。

不得不说,贺知州的厨艺是真的好,这早餐做得比外面卖的还要好吃。

到公司的时候,我好巧不巧地,又碰到了总裁。

我听到他身旁的助理喊他顾总。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姓顾。

这位顾总不仅帅得人神共愤,待人也是真的随和。

他看见我这个新人,竟然还会主动跟我打招呼。

“脚好些了吗?”他冲我问。

我看了看我还有些红肿的脚踝,连忙道:“好很多了,谢谢顾总的关心。”

顾总又看向我手里拿的早餐,笑道:“怎么买那么多早餐?”

“这个不是买的,是……”

“是你亲手做的?”男人帅气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我连忙摇头:“不是,是……是一个朋友做的。”

“是吗?你那朋友真勤快。”

我诧笑道:“可能他睡不着吧。”

顾总又说:“不过,那些早餐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我愣了一秒,连忙道:“顾总,您吃了吗?如果不嫌弃,我这……”

“不嫌弃!”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冲我笑了一句。

我懵逼了两秒,连忙将早餐摊在他面前,问:“那您看看您想吃哪样?随便挑。”

“嗯……三明治和包子吧。”

我心里又是一惊,这总裁跟我的喜好是一样的啊。

他挑了一个三明治和两个包子,然后跟我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我看着他消失在电梯口的身影,总感觉跟做梦一样。

CE传媒的总裁竟然如此平易近人,还会吃我打包带来的早餐?!

来到办公室,有的人正对着镜子补妆,有的交头接耳闲聊。

一天的工作还没开始,早上的气氛还算悠闲。

我走到昨天帮我换墨的那个同事身旁,冲她问:“你们有没有吃早餐呀,我这打包了几分早餐,你们要不要吃?”

换墨的同事朝我瞥了一眼,哼笑道:“哟,你这来的第二天,就知道巴结同事了,这悟性不错嘛。”

我冲她呵呵地笑:“以后就指望各位前辈多多指导了。”

换墨的同事高傲地笑了一声,然后漫不经心地挑了块煎饼去吃。

吃的第一口,她就瞪圆了眼睛,问我:“你这饼哪买的,味道不错嘛,里面居然还夹了牛肉沫。”

咦,看来不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贺知州的厨艺好。

我冲她笑道:“这个不是买的,是朋友做的。”

“哟,朋友做的?你哪个朋友这么勤快,一大早给你做这么复杂的早餐,怕不是男朋友吧。”

我诧诧地笑着,没回话。

而随着她的打趣,我手里的早餐也被周围的同事一扫而空。

他们但凡吃了的,都说那味道比外面卖的还要好吃,纷纷问我,我那朋友是不是大厨。

我忽然在想,要是哪天,贺知州他又落魄了,他完全可以靠着这般厨艺开个店来养活自己嘛。

呃。

贺知州那样的男人去开个早餐店或者是饭店,然后戴个厨师帽在后厨忙活。

咦,光是想想都好违和。

我不禁被我丰富的想象力给逗笑了。

同事们吃了我的早餐后,对我的态度比昨天好多了。

叫我干活都不再是那种命令的口吻。

他们会喊我小唐,也会跟我聊八卦。

而我也彻底熟悉了打印和整理的工作,因此做起来比昨天轻松不少。

中午也有时间和精力去吃饭了。

公司有员工食堂,我跟几个同事一起去吃的,跟同事间的关系又融洽了许多。

下午下班的时候,我怕总裁找我问那项目资料的事情,于是在座位上多等了一会。

果然,待办公室里的同事都走了之后,总裁就把我叫去了总裁室。

总裁坐在椅子上,俊美的脸上带着温柔和善的笑。

他有一双很迷人的桃花眼,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感觉是含情脉脉的。

我没敢跟他对视,进去后,我一直都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

他冲我问:“项目资料了解得如何了?”

我点头道:“我已经看完了,基本都了解了。”

“那……过两天我要去跟合作商谈这部戏的投资事宜,到时候,你能脱稿说出这个项目的优点,说服合作商投资么?”

“我?”我惊愕地看着他。

他冲我笑:“对,到时候我想带你去,我觉得你悟性挺高的,而且又肯学,所以我想好好栽培栽培你。”

一听总裁这么说,我的心里就激动起来,感觉自己也不是那么差劲。

我认真道:“顾总放心,我今天回去再好好熟悉一下这份资料,到时候绝不让您失望。”

“好,我相信你。”

顾总冲我点头笑了笑,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醉人心神。

我慌忙垂下头。

心想,这男人要是多情一点,邪肆一点,那简直就是一妖孽。

心情大好地回到别墅。

我忽然发现院子里停了两辆车。

一辆黑色商务车,贺知州的,还有一辆女士跑车。

怎么滴?

顾青青来了?


我好像看到贺知州了!

我连忙将视线折回去,在台下搜索。

可却又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

看来还是因为心虚产生的错觉。

也是,贺知州现在正在A市,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失神间,音乐响了起来。

我学舞蹈有二十年。

音乐一响,我很快就进入了舞蹈状态。

我报给陆长泽的是一支普通的现代舞,但想到台下的观众喜欢看扭腰,于是我在舞蹈中又加了点扭腰的动作。

现场的喝彩声很大。

我忽然想起了我爸的那七百万债务,想起了我妈泪眼婆娑的样子。

我跳得越发卖力,期盼着待会能得到最高的票数。

几分钟后,音乐停歇,舞蹈终止。

现场的喝彩声和掌声依旧不断。

我朝台下行了个礼,便回到了后台。

回到后台后,我发现其他选手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最初她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和不屑,还有点嫉妒,认为我走了陆长泽的后门。

而此刻,她们看我的眼神倒是带了几分惊讶和敬佩,大约是没想到我真的会跳舞。

很快陆长泽就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一脸兴奋地冲我道:“哎呀小安然,你跳得简直太好了,真没想到,你还这么会跳舞。”

我冲他谦虚地笑了笑。

他又凑近我,一张邪魅的脸笑得老贱了:“你说你,有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本领,还来参加个劳什子盛会哟。

你只需在知州面前,把这衣服一穿,把这舞一跳,别说三百万,三千万他都舍得给呀。”

我无语地瞅着他。

这陆长泽说话可真夸张。

在后台休息了十来分钟后,投票环节就开始了。

每位选手的头像配着编号都在硕大的电子屏幕上。

我是36号。

当主持人宣布开始投票时。

每位选手下面的数字都在变化。

在场的观众都只能投一票,票数最高的将成为这次舞蹈盛会的冠军,奖励三百万。

我紧紧地盯着电子屏幕。

目前就我和第27号选手的票数最多,而且不相上下。

有可能我是第一名,也有可能她是第一名。

屏幕上的票数还在不断变化,我的心也跟着收紧。

短短几分钟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投票结束,所有选手的票数落定,而我的心也快跳出了嗓子眼。

最后的结果是,我和第27号选手的票数相同,并列第一。

主持人惊讶地道:“哎呀,居然有两位选手并列第一,这可真是难得啊。

现在分别有请我们27号选手和36号选手上台。”

主持人话音一落,一位身材妖娆的女人便朝着舞台走去。

我对她有印象,这么多人当中,也就她长得最好看,身材最好。

一袭性感的黑色薄纱,神秘又妖艳。

我记得她的舞跳得是有些差强人意,但是她整个人确实能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陆长泽见我发呆,连忙催着我赶紧上台去。

我冲他担忧地问:“两个并列第一,那那笔奖金……”

“噗!”陆长泽好笑道,“小安然,你真那么缺钱啊?”

废话,我不缺钱,我是吃撑了跑来参加这什么不正经的盛会?

心中吐槽着,我冲他不放心地问:“该不会是我跟她平分这笔奖金吧?”

陆长泽啧啧地笑:“你把我们想得也太小气了,两个并列第一,自然是两个人都奖励三百万,平分像什么话。”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放下心来。

来到舞台上,27号正在跟台下的观众互动。

那娇媚的笑容,配着那嗲嗲的撒娇语气,很受台下观众的喜爱。

我尴尬地站在一旁,期盼着主持人赶紧颁奖。

好在主持人很快就过来了。

主持人站在我和27号中间,笑道:“现在我宣布,这两位选手并列第一,她们将分别获得……”

“等等!”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猛地在台下响起。

我的心也跟着狠狠一颤。

因为,那是贺知州的声音。

我机械地朝着台下看去。

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缓缓地从后排的阴影处走出来。

男人目光沉冷,浑身泛着一抹戾气。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股寒意缓缓爬上背脊。

我不自觉地篡紧身侧的手。

他不是在A市出差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说对这些不感兴趣么?为什么还会来?

心里满是疑问,最后那些疑问全都化为了一抹恐惧。

贺知州如今在商界的地位不凡,他浑身又自带一股威压。

以至于他一开口,现场瞬间寂静下来。

主持人愣了两秒,连忙讨好地笑道:“哎呀,是贺总啊,贺总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人给您准备黄金位子呀。”

贺知州没说话,一双冰冷的眸子只紧紧地盯着我。

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慌得手心冒汗。

这时,陆长泽忽然从后台冒出来。

他冲贺知州笑道:“干嘛呢,现在还在颁奖环节,有啥需求,等颁完奖再说哈。”

“颁奖?”贺知州轻笑了一声,“这名次都还没落定呢,颁什么奖?”

他一说这话,我的心里就一紧。

陆长泽疑惑道:“名次没落定?啥意思?她们这不是并列第一么?”

贺知州冲我笑了笑,笑得很冷。

他淡淡道:“我还没有投票。”

一句话,场面瞬间热闹起来。

主持人连忙接话:“哎呀,原来贺总还没有投票啊,正好正好,那要是贺总将这最关键的一票投给我们27号或者36号,那第一名不就出来了吗?”

我浑身僵硬地看着贺知州。

他会将票投给27号么?

如果他真的将票投给27号了,那我该怎么办?

还有两天,赌.场的人就要上门找我爸要债了。

哥哥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

如果我拿不到这三百万,到时候我爸该怎么办?我们家又该怎么办?

心里顿时乱成一团。

此时此刻,我都有点怨恨贺知州。

我都已经跟27号并列第一了,都可以得到三百万的奖金,他为什么要突然冒出来。

正心烦意乱的时候,陆长泽忽然凑到我身旁,玩味地看向我:“哎呀,我都没想到知州会突然跑过来,你说,他会不会将这关键一票投给你呀?”

我紧紧地攥着身侧的手,没说话。

27号已经开始朝贺知州抛媚眼,撒娇了。

她朝贺知州娇笑道:“哎呀,贺总,久仰大名啊,您看着真是比电视上还要帅呢。”

陆长泽赶忙撞了撞我的手臂,悄声说:“你也跟知州撒个娇嘛,或者夸夸他,不然他待会将票投给27号,你就等着哭吧。”


我回过头,透过车窗,看到了脸色阴沉的贺知州。

奇怪了,他不是跟他白月光回去了么?

看那阴阴沉沉的脸色,莫不是跟白月光吵架了?

正想着,陆长泽忽然冲我笑:“小安然,知州喊你呢,要不,你就坐他的车?”

我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丹丹,果断道:“没事,我就坐你的车。”

“噢……”陆长泽笑得意味深长,“那你快上来吧。”

我再次往车上走,身后又响起了喇叭声,比刚刚还要急促。

我蹙了蹙眉,冲陆长泽问:“他想干嘛呀?”

陆长泽闷笑:“谁知道呢,发疯了吧。”

顿了顿,陆长泽又说:“你快上来,你跟我走了,他就不会发疯了。”

我没有再理会贺知州的喇叭声,直接上了陆长泽的车。

刚坐上去,贺知州的车子就擦肩而过。

他极冷极冷地望了我一眼,看得我心头莫名一慌。

我很是不解,他究竟又在生什么气。

就算是跟白月光吵了架,他心情不好,那瞪我做什么。

我又没得罪他。

一路上,我的心里都堵得慌,眼前都是那男人冰冷的眼神。

似乎他每一次跟白月光吵架,都舍不得给白月光脸色看,然后到我这来发泄。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又开始冒酸气。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窗外,心里却仍是烦闷不堪。

陆长泽忽然朝我看了一眼:“怎么?有心事?”

我抿了抿唇 ,冲他问:“你也认识顾小姐?”

陆长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青青啊?”

我没说话。

陆长泽笑道:“当然认识了,好几年前,知州就介绍她给我认识了。”

所以,贺知州跟顾青青也认识了很多年,是么?

心里越发堵得难受。

我没再做声。

陆长泽朝后看了我一眼,又道:“其实你没必要跟她比,你跟她不一样,更准确地说,在知州的心里,你跟她完全不同。”

我心中自嘲。

当然不样了,一个是他宠爱的白月光,一个是他憎恶的地下情人。

这两者,又怎么会一样?

陆长泽又说:“不过,虽然青青跟你在他心中的意义不同,但,青青对他真的很重要。

他曾经为了救青青,甚至连命都可以不顾。”

连命都可以不顾么?

呵!

那是有多爱啊?

我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夜景,眼眶不知不觉地浮起一抹水雾。

将丹丹送回家以后,陆长泽又让他的司机把我也送了回去。

这男人虽然爱玩,爱作弄人,但人并不坏。

我回到别墅的时候,王妈他们都已经休息了,但给我留了门。

回到房间,我疲惫的抵在门板上,心里还在想贺知州有多爱他白月光的事。

忽然,空气中隐隐飘来一阵烟味。

我蹙了蹙眉,抬起头就看见窗边闪烁着一抹火星子。

心头瞬间一颤。

贺知州?

我慌忙去摁开灯。

随着灯光亮起,我一眼就看见贺知州坐在窗边抽烟,那脸色阴沉得多看一眼,都感觉是阎王在催命。

桌上的烟灰缸里落了好几个烟头。

看来他已经在那抽了半天的烟了。

知道他跟白月光吵了架,心情不好,我也不敢惹他,默默地转身准备出去。

“站住!”

忽然,男人阴沉的嗓音响在身后。

我不受控制地顿住脚步,转身看他:“你……你有什么事吗?”

贺知州也不说话,就那么狠狠地抽着烟,眉间闪着肉眼可见的戾气。

我心头发紧。

看来他这次跟白月光吵得不轻。

可我心里又有些委屈,凭什么他跟白月光吵了架,就跑我这里发火。

我虽然欠他钱,但我也不是他的出气筒好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我不敢说出来。

毕竟他不是以前的贺知州了。

我乖乖地站着,等着他发话,或者说,等着他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里的烟终于抽到了尽头。

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缓缓的朝我看来。

如今的贺知州,气场太强大,我都不敢与他对视。

不多时,贺知州就走到了我面前。

他本来就比我高许多,现在气场又上来了,以至于他往我面前一站,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我不自觉地往后退。

他忽然伸手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关上门,然后将我抵在门板上狠狠地吻。

他吻得很用力,很明显带了一股怒气。

我用力地去推他,他却纹丝不动,我的双手反而被他举过头顶。

看吧,每次他在白月光那里闹得不愉快了,就这么对我。

可我也是一个人,我不是出气筒。

我也有心,那颗心也会痛。

唇瓣被他磨得火辣辣地疼,可那抹疼却不及心上疼的十分之一。

想着他待白月光如珍似宝,对我却这样,我就难过得想哭。

不喜欢他还好,偏偏我还对他动了心。

或许,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贺知州吻了好一会,终于放开了我。

他喘着粗气,沉沉的盯着我:“吻你一下就这么不情愿?”

我撇开脸,不想理他。

他冷笑:“刚刚在酒吧,你好像很迫不及待地想跟陆长泽接吻呢?”

他说着,掐着我的下巴,眸光幽冷,眼尾带着嗤嘲。

“怎么,真跟陆长泽搞上了?”

“贺知州!”

我气愤地瞪着他,从没想过他说话竟这样难听。

贺知州轻笑,语气冷到极致:“你虽然不是陆长泽喜欢的类型,但一个正常男人也架不住你三番五次的投怀送抱。

唐安然!你真的一天不招惹男人就不行吗,还是说,我满足不了你?”

听着他难听的话,我气笑了。

我冲他吼道:“不管我跟陆长泽是什么关系,那又关你什么事?

你放心,欠你的那些钱我会还给你,到死都会还给你,这总行了吧。”

这种气我真的不想再受了,本来我就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

他是帮我家还了钱,也借了钱给我去帮我爸还赌债,可他也不能总是这样羞辱我啊。

真的,我宁愿他打我骂我,我也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贺知州沉沉地盯着我,眼里泛着可怕的寒光。

他忽然笑了,冲我问:“真那么喜欢陆长泽?”

我真的烦了他这种阴冷质问的语气。

之前是贺亦辰,现在是陆长泽。

似乎每一个跟我亲近点的男人,他都要怀疑东怀疑西。

他自己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又凭什么管我喜欢谁?

既然只是想要报复我,那只管作贱我不就行了,还管我的心做什么?

除非……

看着他阴鸷的脸色,我的心里突然闪过一抹不太切实际的猜测。

那抹猜测,令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我紧张地舔了舔唇,冲他说:“贺知州,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贺亦辰骤然惊呼了一声,拽着我的手,急促道:“怎么回事,你的手怎么伤成了这样?走,我去给你上药。”

他说着,就焦急地拉着我往后院走。

瞬间,我感觉一道道冰冷的视线朝我射来。

那视线如同利箭,扎满我全身。

我就感觉我现在像是被架在火上铐一样,心慌、焦急,却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了。

我用力地拨开贺亦辰的手,冲他无奈道:“我真的没事,你不用管我。”

“安安,你不要这样,你受这么重的伤,必须尽快处理。”

“死不了!一点皮外伤而已,死不了的。”我无力地说,只感觉身心疲惫。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可在贺家,在这些人的面前,他的担心只会给我惹来麻烦。

许是我的态度不好,贺亦辰怔怔地看着我,表情有些受伤。

我抿唇,心里闪过一抹愧疚。

在这贺家,怕是只有贺亦辰对我好,只有贺亦辰会担心我,关心我。

可是没有办法,我不能再让贺知州误会了。

贵妇这时候过来扯贺亦辰,气呼呼道:“行了,你没看见她根本就不想理你么?你还拿自己的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做什么?

呵,不过就是一个落魄千金,一个没人要的弃妇罢了,她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妈,您别这样说安然。”

贺亦辰冲贵妇说了一句,又看向我,难过道,“安安,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给你惹来麻烦了?对不起,我……”

“没有,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急促地打断他的话,淡淡道,“谢谢你刚才的关心,我真的没事。”

楼梯口,贺知州冷冷地轻呵了一声,往楼上走。

我没有再理会贺亦辰,着急地朝贺知州追了上去。

膝盖痛得钻心,转过楼梯转角处时,我终是忍不住膝盖的疼,痛苦地趴在楼梯扶手上。

走在前面的贺知州停了下来。

他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眉眼间尽是冰冷凉薄:“既然疼成这样,怎么不在贺亦辰面前表现出来,怎么,怕他心疼?”

我篡紧扶手,没说话。

他一步一步走下来,冷冷地冲我嗤笑:“只可惜,你在我面前表现出来没用,我不是贺亦辰,不会心疼你。”

是啊,他不会心疼我。

哪有金主,会心疼自己手里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物呢?

我冲他笑:“我也没想过要你心疼。”

说完,我咬牙站直身子,一点一点地往楼上走。

他幽冷地盯着我,良久,擦过我的肩,头也不回地往上走。

我盯着他冷酷的背影,眼眶再次浮起一抹酸涩湿意。

客人们和佣人都聚集在楼下,二楼静悄悄的。

古朴的建筑,看得出年代有些久远。

贺知州在一扇门前站定。

他冷冷地看着我,眉间透着几抹不耐。

我咬紧下唇,忍着膝盖的疼,加快脚步。

终于走到他面前,他冲我冷声道:“待会小心说话,若是惹得我奶奶不开心,我定饶不了你。”

我微微吸了口气,没什么表情地说:“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上来,把我扔在下面供他们羞辱,供他们出气,不是更好?”

贺知州冷冷地眯起眸,轻呵:“你是想待在下面,跟贺亦辰在一起吧?”

我没有说话,甚至都不想去解释了。

他不信我,执意要怀疑我跟贺亦辰有什么,那我也没办法。

见我不说话,他忽然凑近我,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身后的光线,使得他整个人越发阴沉可怕。

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他微微俯身,冲我阴冷道:“羞辱,自然是要给他们羞辱的,但你第一件事要做的,那便是……给我奶奶道歉。”

我惊愕地看着他。

道歉?

为什么要给他奶奶道歉?我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奶奶的事。

见我满脸疑惑。

贺知州忽然森森地笑了起来,冷嗤道:“我早就说唐大小姐的记性不怎么好,这才过了两年,你就忘了你那时候是怎么骂我奶奶的?”

两年前?骂他奶奶?

我仔细地回想,心中赫然一惊。

难道,就是那一次?

那天,他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拽着我,说要带我回贺家。

那时候是刚跟他结婚一年,对他还只有厌恶和抵触,看见他就烦。

而且我那时候也听说了很多关于贺家不好的传言。

我听说贺家人一直在啃老,贺父没有半点能力不说,还花边新闻不断。

贺家的亲戚也都是一团乱。

所以那时候,贺知州,乃至整个贺家,在我的印象里都是很差劲的。

因此他当时叫我跟他一起回贺家,我心里自然也是抵触的。

我记得我当时很反感地甩开了他的手,还扬言说此生都不会踏进他们贺家半步。

他当时还很着急地跟我说,说他奶奶生病了,想见一见我这个孙媳妇。

我当时心里对他们只有偏见,认为这是他们骗人的手段。

我记得我当时是这样跟他说的。

我说:“你在贺家不是不受宠吗?你奶奶会想见我?难道不是想借着我的关系来攀附我们唐家?

真是笑死,你们贺家也太不要脸了,还装病,你回去告诉你奶奶,我是不会去贺家的,你让她少装病,小心一语成真!”

当时我记得很清楚,在我用极其讽刺的语气说完那番话后,他用一种异常阴冷憎恨的眼神看着我。

后来他又出去了,我最终也没去贺家。

当天晚上,他回来后,一切如常。

我也渐渐就把这事给忘了,但他那个眼神,我至今记忆犹新。

如今想起来,他此刻说我骂他奶奶,说的恐怕就是那一次。

我以为他早忘了,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里。

这么看来,我对他做的每一件恶事,说的每一句难听的话,他应该都深深地记恨在心里了。

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是喜欢我的。

这一刻,我才算是彻彻底底地明白,他真的不可能喜欢我,憎恶我才是正常的。

“怎么样?”贺知州冷冷地看着我,“想起来了吗?”

我收紧身侧的手,冲他问:“所以,那天,你奶奶是真的生病了么?”

“这重要么?”贺知州嗤笑,“当初,在你的眼里,除了贺亦辰之外,你又瞧得上谁?就算你知道我奶奶是真的生病了,你又会来看她么?”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会的’。

他却先我一步,嗤笑道:“不会,即便我奶奶病得要死了,想在弥留之际见一见她的孙媳妇,你也不会来看她。

因为在你的心里,你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做是我的妻子,自然也不会承认你是她的孙媳妇。

唐安然,你知道你以前在我面前,有多高傲吗?”


来到贺知州的公司。

此时已经是下班一个小时后,公司里没什么人。

我直接去了总裁办那一层。

原本想着,如果秘书在,我让秘书把饭菜送进去就行。

哪成想,硕大的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该不会贺知州也已经走了吧?

我狐疑地来到总裁室门口敲了敲。

本以为里面没人,却不想下一秒,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传出来。

“进来!”

我心底微微颤了颤,推开门。

只见贺知州正坐在桌前翻阅文件。

他微拢着眉,模样严肃又认真。

贺知州本来就生得好看,身材也好,发达后,气质更是直接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此刻他认真工作的模样,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魅力。

我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没能早些喜欢上他。

那样的话,那三年婚姻,也不会都是不好的回忆。

哎,算了。

早点喜欢他又能怎样?

他心里的人是顾青青,我要是早点喜欢上他,恐怕只会陷得更深。

正胡思乱想间,我忽然感觉一道炙热的视线射来。

我下意识抬起头,便与贺知州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心跳猛地加速,我急忙撇开视线。

等了几秒钟,我都没听见他说话。

我又看过去,发现他继续他的工作,好像没看见我似的。

我也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敢打扰他。

忽然,他扯着领带‘啧’了一声,好像很心烦的样子看向我:“你来干什么?”

听这语气,他好像很不想看见我。

压下心里泛起的失落,我连忙将饭菜放在桌上,说:“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你给我送饭?”贺知州颇有些嘲讽地看着我,“该不会又什么事要求我吧?怎么,昨晚那一千万还不够?”

“……不是。”

他用这种语气提起昨晚的那一千万,我就感觉更羞耻了。

我低声说:“我只是单纯地来……”

“知州哥哥……”

我话还没说完,顾青青就来了,伴随着她娇俏甜美的声音。

顾青青的手里也提着饭盒。

她看见我时,愣了一下,说:“原来唐小姐也在啊。”

“我…我这就走。”我连忙说了一句,往外面走。

顾青青却拦住我,冲我笑道:“既然来了,我们就一起吃个饭吧,我亲手做了好几个菜呢。”

她说着,就将我拉到桌子前。

当她看见我放在桌上的打包盒时,又是一愣:“咦,唐小姐也给知州哥哥送饭菜来了呀?”

还不待我说什么,她又把贺知州拉了过来。

贺知州一直没正眼瞧我。

我坐在他身旁,很明显能感觉到一股低气压。

他这是怪我打扰了他和他白月光的晚餐时间嘛?

我想走了。

顾青青却忽然拆开我送来的饭盒,惊叹道:“哇,唐小姐,你的厨艺也太棒了吧,这些菜好香啊,又好看。”

“家里的佣人做的。”我淡淡地说了一句。

旁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呵’。

我朝他看去,发现他的眉梢都染着几分嘲讽。

我抿唇,心想,下次要是给他送饭菜,就送自己亲手做的吧。

虽然难吃,但至少在他看来,我心意是真诚的。

顾青青忽然又冲贺知州委屈地说:“唐小姐给你送饭菜,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呀,你看,我这饭菜都显得有些多余了。”

“不多余。”贺知州接过她的饭盒,淡淡道,“我吃你做的。”

顾青青甜甜一笑:“那我吃唐小姐送来的,唐小姐送来的饭菜看起来好好吃,不吃浪费了。”

贺知州没说话。

我将饭盒推到顾青青面前,笑道:“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顿了顿,我又道,“你们慢慢吃,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顾青青连忙问:“你不吃点吗?”

“我吃过了。”我淡笑的回了一句,就往外面走。

刚走到门外,我就听见了顾青青委屈的声音。

“知州哥哥,我怎么感觉唐小姐好像很讨厌我。”

贺知州:“不用理她。”

我垂眸,心口又抑制不住地犯疼。

走出大厦时,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

怕王妈操心,我在路边坐了好久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王妈还纳闷地问我:“先生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觉得王妈弄错了一件事。

贺知州喜欢的是顾青青。

那自然顾青青那里才是贺知州的家。

他经常回的也自然是顾青青那。

而这里,不过是贺知州为了羞辱我,特意买下的别墅。

这里承载着他结婚三年的屈辱生活,他自然不愿回这里。

我没有跟王妈多说什么,直接回房睡觉去了。

明天还得去找工作,那些情情爱爱的,我也不想去纠结了。

赚钱才是我的正事!

翌日一上午,我都没有收到面试通知。

我正想着要不要再去海投一波简历,下午就有两个公司先后给我打电话,通知我明天上午九点去面试。

我心里那叫一个激动,恨不得立马去面试。

当天我就出去逛街,买了一套职业装。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整齐,出去面试。

我要面试的,一个是文职,一个是销售。

我先去了面试文职的那家公司。

许是从来都没有工作过的原因,看着那一排面试官的时候,我还稍稍有点紧张。

好在面试流程并不难,先当着面试官的面,操作了一下文档表格之类的东西。

然后回答他们接连问出的问题。

不到半个小时,我就面试完了。

然而面试的结果却是,我没通过。

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我也不好去问。

从这家公司出来后,我又赶忙去面试了销售那个职位。

是房地产销售。

面试流程也不难,招聘人员就看了一下我的形象,然后问了我一些问题。

我自认为我回答得还不错,想着这个销售的工作应该能面试上。

哪知面试结束后,人家直接把我给拒绝了。

说我不适合干这一行,说我一看就不像是能吃苦的。

我整个人都懵了好一会,茫然地走在大街上。

丹丹说,文职很简单,销售更简单,几乎没什么门槛。

可我这两个工作都没应聘上,我真的有那么差劲么?

一时间,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我茫然地坐在街边,深刻地反省,我到底差在哪里。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喊我。

听到那声音,我忍不住蹙了蹙眉。

还不待我转身,那人就已经跑到了我面前。


他说着,就脱我的衣服。

我再次推开他:“那你可不可以现在就把钱转给我?”

“等会转…”贺知州亲吻着我的耳垂,嗓音低哑地说,“我不会骗你。”

我知道他不会骗我,可是我真的没时间了。

我再次抵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开,小声地说:“你现在就转给我吧,我现在就要,因为我…”

贺知州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眸中的晴欲也退了大半。

他扯着领带,气愤道:“唐安然,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么?在做.爱!

你不断地推开我,张口闭口都是钱,你的眼里就真的只有钱吗?”

“不是的贺知州,我很急,我…”

“够了!”贺知州推开我,冷冷嗤嘲,“你心里眼里都是钱,这爱做着也没意思。”

“贺知州…”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他却并没有看我,眉眼间尽是冷戾和阴鸷。

他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冷嗤:“你放心,钱我答应给你,就一定会给你。”

说完,他便掏出手机,很快我的手机就响了一下。

他一句话也没说,捞起椅背上的外套就离开。

望着他冷戾的背影,我的心里难受得厉害。

如今我在他的眼里,一定很不要脸吧。

我打开手机,收款信息提示着我的账户入账一千万。

贺知州多给了我一百万。

他真的,即便憎恨我,对我也从来都没有小气过。

就是这样大度的他,总会让我感到愧疚和难过。

我将钱给我爸转了过去。

我爸立马打电话过来。

“哎呀,闺女啊,还是你厉害,还是你有本事,爸就知道,你出马,贺知州不可能不帮咱们。”

我自嘲地扯唇。

怎么会是我有本事,只不过是贺知州他太大方,太好了。

我以前很讨厌他,现在才发现,他是真的挺好的。

只可惜,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爸又在那可惜:“闺女啊,你既然开了那个口,那怎么不找他多要点,你找他要个两三千万,他肯定也会给的。”

我被我爸的话给气笑了。

真的一句话也不想跟他多说。

我淡淡道:“你还是赶紧把钱还给那些要债的吧,以后不要再赌了。”

“好好好,爸以后不赌了,你再跟贺知州要点,说不定他…”

我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我真的不知道我爸怎么会变成这样,一门心思地想从贺知州身上捞钱。

贺知州欠他的吗?

真的是!

想起贺知州气愤离开的模样,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他一定更加讨厌我了。

也好,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提前结束我们的情人关系。

到时候,我也就自由了,不是么?

虽然是这样安慰自己,可我还是难过得想哭。

这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的眼前总闪过贺知州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

冰冷的,失望的,又带着嗤嘲。

我难受地坐起身,拿过手机,想给那个男人发点什么。

可盯着聊天界面看了许久,我又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把他气成那样,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都会显得很虚伪吧。

算了,他现在肯定正跟他白月光在一起,就不要打扰他了。

我伤感地盯着窗外,失眠到天亮。

因为失眠,我整个人又没什么精神,怏怏地窝在床上。

王妈喊我吃饭,我也没什么胃口。

王妈还以为我的病还没好,赶紧去拿医药箱。

我笑着跟她说没事,只是退烧后,身子还有些疲乏。

王妈这才放下心来,末了,又劝我说:“小姐啊,我看还是得把先生叫回来,你得多让他看到你柔弱的一面,这样他才会心疼你。

这男人啊,不都是喜欢心疼那些柔弱的女人么,你啊,在他面前就是太要强了。”

我好笑地摇头,王妈懂得还挺多的。

只可惜,我的柔弱在那个男人的眼里一文不值。

昨天在医院不就是最好的说明。

他只会心疼像他白月光那种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的女人。

而我这种嚣张跋扈,见钱眼开的女人,他又怎么会心疼?

一想到昨天在医院的情景,我心里就堵得难受。

我爬起来,坐到梳妆镜前。

镜子里的自己,眼眶深陷,脸色黯淡无光,形容消瘦。

我自嘲地笑,不过就是贺知州不喜欢我么?

我至于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不行,我得振作起来。

我得去找工作挣钱。

经过这次的事,我才深刻地体会到,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我得努力存多点钱,这样我们家要是再遇到困难,我们也不会像这次这般无助。

而且……欠贺知州的钱,我也得还。

下午,我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

我先去医院看了一下我哥。

然后找了个网咖投简历。

其实书房里有电脑,但那是贺知州的,我不敢用。

看着网络上一堆的职位招聘信息,我的眼前一阵晕眩。

我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也没有什么长处,大学学的也是表演系。

我妈那时候还说,家里这么有钱,用不着你去演戏赚钱,你学点别的不行?

可我当时就是很喜欢表演,就跟丹丹一起报了艺术学院的表演专业。

我也没想过要成为大明星什么的。

我想的是,偶尔接几个自己喜欢的角色,无论大小,一边拍戏,一边玩,做个潇洒散人也不错。

可没成想,毕业没多久,我跟贺知州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而后就是结婚,再然后就是我欺负作贱贺知州的那三年婚姻生活。

这么想来,我的小半生可谓是一事无成。

如今面对着电脑上的招聘信息,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工作。

丹丹说,行政文职是最简单的,精通电脑就行。

于是我找了几个文职类的工作,将简历投了出去。

投完简历后,我靠在椅背上发呆。

心里开始害怕,如果没有一个公司愿意要我怎么办?

内心渐渐浮起一抹迷茫和消沉。

我又坐直身子,多投了好几份简历,把销售类的工作也投了。

一直到傍晚,我才回到别墅。

王妈正在做饭。

看见我,连忙冲我道:“小姐,我刚才打电话给先生了,问他回不回来吃饭。”

我一怔,心跳莫名加速:“那他……他回来吗?”

王妈摇头:“他说他今天要在公司加班。”

“……哦。”

我应了一声,垂着头往楼上走。

王妈又叫住我:“哎呀,小姐,你就是不主动,他在公司加班,你也可以给他送饭去嘛。”

“送饭?”我连忙摇头,“还是别了吧。”

王妈恨铁不成钢地瞅着我:“你啊,就是不会哄人,你当做一个惊喜给他送过去,他一定会很高兴。”

我还是摇头:“算了吧。”

但是王妈已经跑去厨房打包了,还说她特意做的都是贺知州喜欢吃的菜。

还说外面饭菜不卫生,没营养,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王妈利索得很,说话的功夫,饭菜已经打包好了。

她将饭菜塞到我的手里,冲我笑嘻嘻地说:“我打包了两份,你跟先生一起吃。”

不忍心打击王妈的热情,我点了点头。

只是贺知州那么讨厌我,我送饭过去,他真的会高兴么?


“明天晚上,贺家要为我奶奶举办一场寿宴,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贺家老宅。”

“我?”我吃惊地看着他,“可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

“呵,没什么关系?”贺知州笑得嘲讽。

我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在外人眼里,我们已经离了婚,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去会不会不合适?”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贺知州吐了口烟圈,语气淡淡。

我着急道:“肯定有合适和不合适之分啊,像这种场合,我去肯定不合适,顾青青去才合适。”

贺知州瞬间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嗤笑道:“你真以为我是带你去玩的?如今你落魄了,我带你去参加宴会,不过是想让你去受辱罢了。

别忘了,你当初是以何种高傲的姿态,嘲讽我们贺家人的。

如今你家破产了,你觉得他们不想趁机羞辱你一番?”

“所以,你是为了让他们羞辱我,才带我去宴会?”我看着他问。

他别开脸,嗤笑了一声:“不然呢。”

心瞬间闪过一抹刺痛。

看来我又自作多情了,刚才竟然还以为他是想跟我约会。

关于宴会的事,我也甚至以为在他的心里,我比顾青青重要,他才执意要带我去宴会。

可原来,我什么都不是。

果然,我对这个男人真的不能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

我垂眸道:“你放心,我明天一下班就赶回来。”

贺知州没说话,也没看我,但他眉间浮着阴翳和烦躁。

在我面前,他好像总是心情不好。

我不由得在想,结婚的那三年,我在他面前是不是也总是这样板着脸。

我什么也没再说,兀自上了楼。

洗完澡,我从窗口往下看,发现他还站在院子里抽烟。

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他像是有什么心事,可是他从来都不跟我说。

或许是跟顾青青有关吧。

也是,他和顾青青之间,我又哪里插得进去。

贺知州是半夜回房间的,身上还带了些酒气。

他压在我身上,不停地吻我。

我愣是被他给弄醒了,气得哭:“贺知州,你干什么啊,我想睡觉。”

他用额头蹭着我的颈窝,低沉沙哑的嗓音里透着几抹受伤。

他说:“你哄哄我好不好?我生气了,你从来都不哄我。”

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想象出他受伤的表情。

他这是把我当成顾青青了?

毕竟结婚的那三年,我对他那样差劲,他都没在我面前表现出半点受伤的神色。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顾青青才能让他这样伤心吧。

正想着,贺知州忽然又胡乱地吻我。

我气道:“贺知州,你别闹,我真的好困。”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你不喜欢跟我睡,对不对?每一次都是我强迫你的,对不对?”

我:“……”

我伸长手臂,摸索着把壁灯打开。

随着灯光亮起,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待适应后,我缓缓地睁开眼,便见贺知州正沉沉地盯着我。

那眼神黑沉如海,令人心惊肉跳。

我吞了吞口水,冲他道:“你看清楚了,我不是顾青青,我是唐安然,是你憎恶的前妻。”

贺知州没说话,他撑在我身子的两侧,一直沉沉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紧绷,瞌睡都没了。

终于,他往旁边一躺,淡淡道:“睡觉。”

我呼了口气,扭头看他,便见他侧过身去,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

我自嘲地扯唇。

他刚刚果然是喝多了,认错了人。

被贺知州这么一闹,我又失眠了好一会。

早上闹钟闹了两遍我才醒。

毫无意外,贺知州已经起来了。

想起昨晚他把我当成顾青青的情景,我的心里便闪过一抹黯然。

看来他这两天一直待在这里,是因为在顾青青那受了伤。

挥去脑中烦乱的思绪,我快速洗漱完,准备出门去上班。

却在下楼时,意外看见了贺知州。

跟昨天一样,他又做了早餐,不过今天他做得比较少,桌上就剩一个三明治和几个包子。

不确定那是不是给我留的。

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我再也不敢自作多情了。

我提着包包,默默地往外走。

他忽然喊住我。

我顿了顿,回头看他:“什么事?”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语气极淡地说:“把餐桌收拾一下。”

我看还有时间,便乖顺地过去收拾桌子。

我看着眼前的三明治和包子,冲他问:“这些怎么处理?”

贺知州站起身,手插在裤兜里,冲我淡淡道:“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倒掉。”

“……哦。”

不吃白不吃,也省得我再去买早餐了。

我坐下身,拿起三明治吃。

他轻瞥了我一眼,道:“下班后尽早回来,我不喜欢等人。”

他说完就往外走。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

我失神地嚼着三明治,顿时觉得嘴里的食物没什么味道了。

我居然差点忘了,他晚上要把我带去贺家,丢给贺家人肆意羞辱。

一想起这个,我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当初,因为对贺知州的偏见,我确实也不怎么待见贺家人,除了贺亦辰。

那时候贺家人来我家拜访,我都是避而不见的。

而且结婚三年,我一次也没有踏足过贺家。

他们邀请我,我也不去。

贺家的家宴,我也从来都不出席。

我记得有一次,贺知州说他奶奶想见我,他让我跟他一起回去看他奶奶。

我拒绝了,还把他和他奶奶嘲讽了一番。

那是他第一次用冰冷仇视的眼神看我。

虽然只是一瞬,但那个眼神与他平常的性子相比,反差太大了,我至今记忆犹新。

其实我那时候也不是讨厌贺家人,我只是太讨厌贺知州了,所以连带着对整个贺家都抱有偏见。

如今想想,贺家人应该都很讨厌我,他们想报复我,羞辱我,也情有可原。

这么想着,我心里倒也释然了。

别人怎么待我,自然也取决于我怎么待他。

我待他从来都没有好过,他又凭什么要对我好。

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不是么?

想着晚上的宴会,白天上班,我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工作的事情都很简单,都是一些打印,整理装订文件的事。

上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我收拾好桌面就准备走,却不想又被总裁叫去了。

今天总裁室里除了总裁外,还多了一个人——秘书组长。

顾总冲我笑道:“明天就要去跟合作商洽谈了,这是你第一次跟项目吧,我们开个小会,我让张秘书教教你一些窍门。”

随着顾总话音落下,张秘书冲我友好地点了点头。

我连忙道:“好,谢谢顾总,谢谢张姐。”

张秘书果然是经验丰富,每句话都在点子上。

她那么一分析,我就对项目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会议刚进行了二十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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