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顾杳杳也带过一只小狗回家,后来狗死在街头,她哭着说要再养一只时。
他没让。
明媚不喜欢狗,死了也就死了。
那时的自己,真冷血啊。
柔软的皮毛填满他内心的空洞。
谢东棠抱着小五,一人一狗,倒在灌木丛中呼呼大睡。
从那之后,明媚抓狂的点又多了一个。
谢东棠抱着那只死狗,片刻不离身。
从前也有个不知死活的小狗想借机与她亲近,不过让她开车撞死了。
二人吵架的话题中多了小五。
说到离婚,谢东棠完全没意见,他低头亲了亲小五的头:可以离,但我不会让你带走一分财产。
他清亮的眸色透着锐利,望着三楼的小窗:你带人来了对吧?
明媚咬牙切齿。
成年人的体面,在此刻荡然无存。
争吵谩骂成了家常菜。
他平静的心在得知顾杳杳顺利产子那刻有了波澜。
听说周逢颐很爱她,一掷千金博她一笑。
她研究生毕业后,依旧自食其力,出去赚钱。
谢东棠咬着烟,很想笑。
她赚的那点钱,能给生活什么依仗?
如果她嫁给他……不能再想,他总是轻而易举地去构想二人的未来。
这对他而言,是无尽痛苦的深渊。
这两年他开了一间狗舍,收养了很多只流浪狗。
与狗陪伴的日子里,没有虚情假意,唯有真心换真心。
谢东棠喜欢照顾小狗。
明媚对狗过敏,签订离婚协议书出走那日,笑他这辈子也就这点德行了。
女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向一个面容清瘦的男人。
谢东棠只是扭头看了一眼,目光随即落到小五身上。
倍感孤独时,他鬼使神差地,用一个新号码,拨通了顾杳杳电话。
他没有开腔,电话那边响起温和的女声,问:你好,是谁?
她的疑问很快被打消,孩子啼哭起来,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像是跑过去抱起孩子,轻声唱着歌谣。
男人无奈苦笑:怎么又哭,刚刚不是才喂过奶吗?
女人没好气道:孩子不是哭就是饿的,哪像你……像我怎样?
这样稀松平常的对话,他也曾经拥有过。
在他宿醉醒来,胃痛不止时,女人将他的头放在膝上,温热的手掌贴着他的额头。
她的唠叨细碎得很。
明媚总说很爱他,二人相处时,她未能看出他皱起的眉头下,是身体的不适。
反过来将他的沉默归咎于冷漠。
电话拨通一个小时后,谢东棠突然站起身,神色骤变。
狗舍已被火焰吞噬,小动物们的狂吠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绝望。
他没有丝毫犹豫,冲进了火海之中。
第一次抱出四只瘦弱的小狗时,他内心庆幸:还好。
一切都来得及。
东风肆虐,火势愈演愈烈。
佣人们纷纷劝阻他不要再冒险。
大火已烧塌了房梁,危险近在咫尺。
谢东棠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在他第五次进狗舍后,里面的人再没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