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皎忙尝上一口,“果真好吃!怀瑜姐姐咱们俩真合得来!”
镇北侯一脸慈爱,三句话不离让孟怀瑜早些改姓,回家里来住着的事。
侯夫人也时而心肝肉的疼,恨不能把过去十五年的亏欠都补上。
两个当家人如此爱重,下面的小辈自是有样学样,全都给予了孟怀瑜最大的热情与欢迎。
唯有沈逢今。
他在席上如坐针毡,都有些想不起三妹曾经在家宴上的样子。
三妹除了性子惫懒些,不耐那些酸腐规矩,也没什么旁得缺点,却十分不讨家里人喜欢。
在身世之谜没有揭开前,她一个嫡女过的日子,跟他这个庶子差不多,没有得到父母一分偏爱。
宴席上觥筹交错。
孟怀瑜喜欢所有人都捧着她、恭维她的氛围,可唯有坐在下席的沈逢今,面上显出几分心不在焉,不知道心里想着谁。
饭后。
仆人撤了餐盘,为主子们奉上膳后清口的香茶。
沈皎月正撒着娇,说明天宫宴要跟怀瑜坐在一起,沈逢今站起身告退。
侯夫人面露不悦,却不想在亲女儿面前失了仪态,大度地允了。
待人离开后,孟怀瑜借口更衣,从侧房抄小路拦了她镇北侯府的二哥。
“二哥哥行色匆匆,可是遇着什么难事了?”
沈逢今没料到新妹妹竟寻了出来,摇摇头,“房中有些琐事,不打紧。”
孟怀瑜面露失望,“我还以为是沈三小姐有消息了,也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怎得消失这般彻底,府里寻了两个多月都不见踪影。”
原是关心三妹的。
沈逢今面色缓和了些,“不必担心,没有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么。”
孟怀瑜眼底划过一丝异色。
看着软和,口风倒是紧,不过不正说明他是知道沈令央的下落么?
“二哥哥说的有理。”她拿帕子点点眼角,“世人都以为我与沈三小姐水火不容,连席面宴请都避着我俩,其实这么多年来我连话都没跟她说上几句,又何谈什么针锋相对。”
沈逢今微叹,“都是下人们不谨慎办错事,却要你们两个女孩子来承受这些非议。”
眼见对方对自己的态度终于软化许多,孟怀瑜才满意。
“二哥哥,若你有事便快去忙吧。我瞧你在饭桌上吃得不多,如今马上入秋,正是耗元气的时候,可得保重自己的身子。”
沈逢今谢过关怀,也让她早些回席上别在廊下受寒,才拜别离开。
三巡茶后。
婉拒了侯府的再三挽留,孟怀瑜坐上回相府的马车。
“听香,二哥哥秋闱在即,你去买些科考相关的东西送去镇北侯府。”
“是。”
不过听香不解,“小姐,二公子不过侯府庶子,瞧他的样子在侯府也不得侯爷夫人喜欢,咱们何必上赶着示好?”
孟怀瑜嘴角含笑,“正是爹娘都不在意,我才要替他们多做些。我观二哥哥眉眼清正、气质璋华,想来才学不差,若日后他金榜题名,于家族也是一份助力,不能叫他与咱们侯府离心。”
听香拜服,“小姐真是既心善,又有远见卓识。”
孟怀瑜微微一笑,阖眼闭目养神。
什么助力、什么替爹娘着想,都是道貌岸然的场面话。
她就是不喜欢孟、沈两家在她与沈令央之间有偏向沈令央的人罢了。
孟怀瑜第一次见到沈令央是在小时候,大约六七岁。
垂柳映花的小亭子里,小小的沈令央高高抬起下巴,坐在一群小男孩小女孩中间,漫不经心享受他们的热情与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