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腾崔裕的女频言情小说《世界角落的他们张腾崔裕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杨智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五)我和秋天我在网上查了查,黑衣男就是老A的老板,红衣是老A的经纪人也是公司的股东。按照协议,秋天做流产手术是需要老A公司全程陪同的,因为人家要“验货付尾款”。但秋天不愿意去成都,所以我只能好人做到底,带她去重庆,帮她在重庆找了一家不错的妇科医院。旅行就是这样,你如果不与人交集,那基本可以100%走到计划的终点。但只要跟人产生交集,那变数就出现了。前些天在张腾客栈里还看到了一出新婚夫妻的拉萨蜜月行变成离异的戏码:小丈夫跟团里的女游客眉来眼去,产生了不正当关系的嫌疑,小妻子报复性的跟导游调情说笑,结果喝大了擦枪走火。两人在客栈里大闹天宫,让张腾损失了一台电视和一扇门。秋天到重庆后就没有再订总统套房了。一是重庆主城的总统套可比雅安贵多...
《世界角落的他们张腾崔裕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五)我和秋天
我在网上查了查,黑衣男就是老A的老板,红衣是老A的经纪人也是公司的股东。按照协议,秋天做流产手术是需要老A公司全程陪同的,因为人家要“验货付尾款”。但秋天不愿意去成都,所以我只能好人做到底,带她去重庆,帮她在重庆找了一家不错的妇科医院。
旅行就是这样,你如果不与人交集,那基本可以100%走到计划的终点。但只要跟人产生交集,那变数就出现了。前些天在张腾客栈里还看到了一出新婚夫妻的拉萨蜜月行变成离异的戏码:小丈夫跟团里的女游客眉来眼去,产生了不正当关系的嫌疑,小妻子报复性的跟导游调情说笑,结果喝大了擦枪走火。两人在客栈里大闹天宫,让张腾损失了一台电视和一扇门。
秋天到重庆后就没有再订总统套房了。一是重庆主城的总统套可比雅安贵多了,二是她暂时算认清现实了,她的千金生活必须是基于老A为前提。
但秋天还是整出了些幺蛾子,流产手术前一天,她又反悔了。
“我如果把孩子生下来了,他会管吗?”秋天打语音电话问我。
富裕的物质生活确实很难让人由奢入俭。我想起了NBA的一个新闻,所有NBA新秀上的第一堂课是老球员向新秀传授——怎么不让女生怀上自己的孩子?怎么去处理用过的安全套?因为美国高昂的离婚抚养费和NBA球员数百万美刀的平均薪资让无数少女趋之若鹜,她们会想方设法怀上NBA球员的孩子,以求衣食无忧。
但即使美国有严格的司法执行,依然有无数的NBA球星拒绝支付抚养费“主动”破产,比如职业生涯薪资累计超过一亿美刀的“魔兽”霍华德。
“所以你觉得老A会不会负责?”我把NBA球星们的骚操作告诉了秋天。
“不要相信男人当舔狗时的状态是真的。只要一个男人决定离开,男人和冷血动物的区别,就是在物理层面上他们的血是热的。”
秋天想了一晚上后,第二天准时出现在了妇科医院,陪同她全程的是老A经纪公司的一个工作人员,可能黑红双煞是害怕见到秋天的父母吧。
那天我没去,因为不想再掺和这事儿了。英雄救美的冲动劲过去后,我对秋天并没有太多同情了。但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时代,我实在没架住美女的示弱。连续一周,秋天时不时会发一些“求安慰”性质的软言软语,时不时会给我分享一些心情点滴。
哎,我深深地鄙视自己,真的。
过了一个多月,我还是去酒店看她了,带她去解放碑小什字(地名)喝了羊肉汤,看了胡歌的电影。
一部喜剧片,楞是让秋天看哭了。
晚上,我们坐在重庆的江滩上。
望着坐落于群山之间的摩天大楼群;
望着繁华都市映在江面上的波光粼粼;
望着穿越于跨江大桥上,没入绚烂城市间的虹光列车;
...
折射于江面的,不光是霓虹还有欲望。
我让秋天带上耳机,我也带上。播放了一首《得,未曾有》
...
奔向现实的出口
却在奔跑中学会了接受
...
出发后 就别停留在路口 别回头
在丢失后 就别留恋 曾拥有
...
我想告诉秋天,人也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在这纸醉金迷的欲望都市里活得体面。虽然这样的说辞过于苍白,因为在现今的社会,很难靠个人努力得到财富,寒门出不了贵子,顶天到中产。
我用苍白无力的话术希望秋天不要沉沦,让她相信勤劳可以致富。
秋天取下耳机,转头看向我的眼睛,远处的五彩霓虹映在她的脸上,衬得她原本就俏丽的五官更添了一抹别样的魅力。我突然发现我们离得很近,已经听到了彼此的呼吸声。
“你会一直这样陪着我吗?”
“你猜?”我嘴角上扬闪过一丝笑,短剧里歪嘴龙王一般的笑。
面对这种暧昧的问题,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11点过,我把秋天送回酒店,就开车回家了。
2024年,重庆的夏天并不热,秋天在重庆住了一整个夏天。这个夏天,我忙着写这本游记和构思新故事,偶尔去跑跑我新家的装修。空闲时候,也会关心一下秋天在重庆的扫街打卡,我们有时会约饭,有时会约酒微醺。关系确实更亲近了,但我时刻跟秋天保持着距离,我相信她也看得出来。
这样的关系保持了一个月。6月底的最后一个周日,我和秋天在来福士大楼的高空酒吧一起吃晚饭。
“我要走了。”秋天看着我。
“去哪儿?”我切着牛排。
“回北京。”秋天说。
“什么时候?”我问。
“你回不回北京?”秋天眼里有期待。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要回。但不是现在。”
秋天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她知道,我不把新故事写完是不会回北京的,而我对这个“新故事”毫无头绪,甚至没想好是写剧本还是写小说。
“我想去看星星,你陪我去。”秋天喝了口红酒,想了很久才说出口。
我把切好的牛排递到她面前,笑着说道:“明天?”
秋天莞尔一笑。
(六)牛背山的星空
如果说川渝地区哪里能肉眼看到满天繁星,那牛背山一定是个选项,有意思的是牛背山也在雅安。
“看来雅安是我俩的孽缘之结了。”我开车行驶在山脊马路上。
“你就不能带我去个好点的地方?这里商业化可浓了。”秋天满脸不高兴。
“那么什么是商业化?”我爹味病又犯了,我要等秋天接话,然后发表一堆我对“商业化”的看法...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秋天打了我一下。
“商业化就是让有钱的人玩得更舒服,再让没钱的人在网上羡慕,然后省吃俭用跑来打卡,以证明自己也是被羡慕的人。”我沾沾自喜的得意着自己的总结。
“聒噪!”秋天笑着敲了一下我脑门。
但这是实话,我第一次来没被开发的牛背山时,晚上只能自己支帐篷,厕所、水、电啥都没有。现在再来,连直接建在云海里、可仰望星空的轻奢木墅都建好了。
酒店前台。
“你小子只订了一间房!?”秋天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1800一间,5晚就是9000!您要不自己再订一间?”我承认我有非分之想,但贵也是真的。
“那你睡地上!”秋天把行李丢给我拿着房卡出去了。
前台服务员悄悄抿嘴一笑,我和秋天这种人她肯定也见多了。
日落而去,夜渐渐来临。
蓝色幕布的夜空就像大自然拉开的画布,慢慢地,数不清的熠熠星辰开始爬满画布之上。
银河、宇宙、星海,一点点的赫然眼前,
宇宙特有的粉色光晕点缀着蓝色的天和纯白的星,星空下的雪山与云海让人的感官更加的迷离。
我感觉到,我感觉到的人类的渺小,
我看到,我看到了我的可怜和可悲,
我知道,我的眼睛已经没办法再眨眼。
这是压倒人类感官的震撼。
“那是猎户星座吗?”秋天指着星空里的某个轮廓,痴痴的看着。
“是的。”我望着星空道:“你看见了吗?宇宙在向我们眨眼。”
秋天不知觉的拉起了我的手,我回头看她,星空下的她真好看。
“我给你拍张照吧。”
“别说话!”
秋天吻上了我的嘴唇,温润又清凉。
要不是熟悉娱乐圈老男人们的套路,我听到这儿可能还真以为这是个超越年龄的爱情故事。
“然后你们就正式在一起了?”我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无奈。
类似的事,我这几年见得多了。最开始我是讨厌女性一方的爱慕虚荣,觉得她们总是为“想找个有钱的”编织各种理由;后来我觉得男性一方更恶心,他们用自己的信息差和资源阅历去降维打击;再后来,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选择,这是各自的成长经历造成的,我没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评价任何,我也并不比任何人高尚多少,只能一声叹息。
春节后,秋天回到北京就搬进了老A位于三元桥的一处房子里,两千多万的三居室成了两人甜蜜的私人天地。老A会给她做饭、煲汤,会陪她在僻静街道散步,会给她各种各样的惊喜,秋天每周都会收到不一样的礼物。他们也一起去旅游,去了海南、日本、巴厘岛、新加坡...秋天说,这是她人生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秋天大三毕业后,就在老A的帮助下进了北京某话剧团实习,虽然暂时只是一些小角色,但老A也给她了详细的规划。
“先让你呆在话剧团,然后再给你找机会拍戏呗。”我说。
“我也很想当个演员。他是很认真的给我规划了事业的。”秋天说。
长期的同居,秋天怀孕了。但老A似乎没有准备好当爹,他不想要这个孩子,老A表现出的拒绝态度让秋天有些受伤,然后老A对秋天的态度也发生转变,开始对她冷淡、疏远,并告诉她,自己还没准备好再婚,没准备好当父亲。
老A说,他还想上再搏一搏,要全身心拍好接下来的几个剧。所以这个时间段不适合有孩子。他也有为秋天考虑,老A说21岁太小了,不适合生孩子,而且秋天也会因此没了自己的人生和理想。
“你觉得,这是他的实话吗?”我问秋天。
秋天没有说话。
“那你想要这个孩子吗?”我又问。
“我不知道。”秋天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你来拉萨折腾就是为了气他?看他的态度?”
秋天沉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我说:“如果你只是想看他是不是真心爱你,你只需要把你现在的状态告知他,你就能得到答案。”
秋天说犹豫了半响说:“他很忙,在拍戏。”
我打开微博,递给秋天:“他不就在成都拍戏吗?你肯定是知道的吧?”,我又补充道:“都到这里要不了多久的。”
秋天扭过头,说:“拍起戏来,他哪里走得了?”
我顿了顿,说道:“秋天,我们认识不久。但听了你这么多故事,咱俩也不能算陌生人了。我说话直接,你别难受。”
秋天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帘。
“你并不傻。我觉得你可能大概已经猜到答案了。你只是不敢面对。你说,你不想影响他工作。但你来拉萨折腾,他又在成都,你搞一出不就是要看他的态度吗?”
秋天低着头。
“所以,你前后的逻辑是矛盾的。你想看他态度,想要个答案,但你又不敢面对这个答案。”
“没有...”秋天下意识争辩。
虽然不能给女人讲道理,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我直接说道:“你如果不害怕失去他这座大山,你就把孩子拿掉。你如果想要个答案,你就打电话给他。”
如果秋天真的想抱紧大山,她应该把孩子生下来。但这种倒反天罡的建议,我是不敢提的。当然,我相信她也有想过。
我说完,见她依然沉默,我起身收了收东西:“你自己好好想吧。我先回去了。”
秋天闻言,突然抬头望着我。她不想让我走,她可能想要个人陪着。但我觉得,我不能留。
“我明天早上就过来。这种事情你得自己想清楚。”
(四)老A的选择
晚上11点,我回到酒店房间,环顾着奢侈的总统套房只感觉讽刺,内心五味杂陈。其中有对秋天的失望,有对老A的厌恶,也有对物欲社会人心向下的不解,还有“恰柠檬”般的酸——我怎么没有2000万的闲置房产来金屋藏娇...这就是人性,总是在真善美和龌龊间来回横跳。
次日,我睡到了早上十点才醒,打开手机就看到秋天发来的一连串微信:
“哥,睡了吗?”——凌晨1点
“我已经跟他讲了。”——凌晨1点半
“他不想要。”——凌晨2点左右
“哥,你起了吗?”——早上8点半。
“我能求你个事吗?”——9点。
“你不理我了吗?”——9点20。
“好吧。对不起,我不打扰了。”——9点40。
“认识你真的很幸运,谢谢你哦。你删我吧,祝你接下来旅途愉快!”——9点45。
我语音打给秋天。
“我刚刚才醒,什么情况?”
“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秋天说着说着就抽噎起来。
秋天昨晚联系了老A,从11点聊到了凌晨1点。老A希望秋天回成都打掉孩子,但这不是秋天想看到的态度。两人慢慢发展为争吵,屡屡被秋天问得哑口无言的老A终于提出分手,精神快崩溃的秋天扬言要在网上曝光老A。最后,老A的经纪人今天下午会来雅安跟秋天面谈。
我拟玛,都发展到这步了吗?我目瞪口呆。
“哥,我想求你下午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不敢一个人见他们,我怕处理不好。”秋天声音疲惫又柔弱。
“好。”我想也没想就应下了,心里还有些兴奋,我十分的、百分的、万分的也想见识一下这场面。
下午三点,酒店房间里。
两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敲门,一言不发的走进房间,脸色铁青来势汹汹,两人的眼睛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嚯,这是要来一个下马威啊。
“麻烦你们把手机放在桌上,我们也要检查一下房间有没有录像机。”两个男人在房间里检查。
秋天听话的把手机放在桌上。
“你呢?”红衣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你跟谁说话呢?”我脾气上来了,一肚子火正好没地方泄。
另一个黑衣男人看过来,盯着我,用挑衅的语气问:“怎么了?”
“怎么了?”我一字一顿的回问。
“哥...”秋天蚊子似的叫我,拉拉我的手。
“你跟他什么关系?”红衣男人指着我问秋天。
秋天害怕得手有些发抖。
“我xxxxx(文明的问候语)。”我起身捏住了红衣男人的手,另一只手掏出了进山用的刀,我高声喊道:“就你两个老帮菜,就敢在这里装黑老大吓唬人。我xxxxx!”
两个男人见状一愣,没想到我跟个神经病似的,一点就炸。
黑衣男人有些不屑的问:“小伙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你当我是在街上讨口的。”我笑骂道:“xxxx(文明问候语),青楼戏子还把自己当元首总统了?你们还真T么看得起你们自己!”
红衣男人推搡着我:“你找事儿,是不是?”
我操着刀就往他身上挥,实际上是恐吓,因为我这刀就没开封。红衣男人吓得一个踉跄,黑衣男人也退了几步。
“我是她表哥。要谈谈,不谈滚!”我话锋又一转,说道:“要么你们就等她爸妈过来谈,等她爸来了,看他不砍死你们。”
两人一愣,没想到秋天父母也要到了,两人互视一眼。
秋天父母要来,这当然是我随口编的,我也得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红衣男人忍住气,用力地指了指我没说话。黑衣男人拉住红衣的手说道:“小兄弟,这事确实特殊。我理解你情绪,但我们现在一起想办法解决。”
黑衣拉红衣坐下,看着我跟秋天说道:“老A确实走不开。我觉得既然两个当事人昨天已经讲清楚了。那我们公司出面谈一谈,把事情尽快翻篇。大家都好聚好散嘛。毕竟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哪一方单方面的错。双方也都是你情我愿的。”
秋天睫毛微颤,紧紧地拽着我的手。
接下来也就是谈条件了。说实话,比生意好谈。因为对方不但不差钱还非常希望用钱一次性解决。但秋天似乎还有幻想,哪怕已经到了这副公事公办的情境了,她仍然觉得阿A是爱她的。
“他是不是觉得我作了?”秋天低声说。
黑红双煞对视了一眼,又看了我一眼,黑衣男用诚恳的语气说:“秋天。我就说实话了,老A就是谈谈恋爱,他不想结婚的。”
黑衣说得很委婉,秋天恐怕是听不懂的,我给翻译一下:“秋天,他的意思就是老A只是玩玩。”
两个中年男人闻言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秋天似乎已经被击溃了,是一种溃不成军的狼狈,她问:“老A让你们这么讲?”
黑衣拱拱手:“抱歉!”
秋天拿出手机点点搓搓,我转头看了看,她在给老A发微信,但老A没回。
接着黑衣帮老A给传达了一些话。
...
等到秋天最后的幻想没了,谈判进度也就快了。老A给了秋天一笔分手费,但前提是打掉孩子再签一个和解协议。等他们同秋天把分手事宜讲好,把聊天纪录删光,又检查了秋天的手机相册、网盘、空间等等...
最后双方把协议签完,红衣就把不菲的分手费打到了秋天的账号。
红衣黑着脸离开,黑衣友好的、举着协议威胁了几句,也面带不屑的开门离开。
两人离开后,秋天哭了很久,当天晚上,她就被老A删除了,没有一句告别。
(五)小易还有孩子?
人生有时候比戏剧化还峰回路转。就在阿诚跟小易当面交涉的前一晚,快手上有人私信了阿诚。
“你老婆她十五岁就跟一个老板,还有个小孩。”
如果说在学校那天,阿诚是被五雷轰顶,这次对于他来讲就是一波连招,残血带走。
那个人告诉阿诚,小易初中就不怎么读书,家里条件不好又爱花钱,她父母也是赌博成性,不咋管她。小易初三就在县里的酒吧做兼职营销,之后就跟酒吧老板谈了恋爱。小易怀孕后,老板通过关系查出来是儿子,就让她生,也画了很多饼,小易因此中专也没去读,准备当阔太太了。但是孩子生下来之后,老来得子的老板就忽冷忽热的跟小易割席了。小易人品不好,在老家到处借钱不还,被人挂在本地贴吧曝光了很多次,她混不下去了才离开了江西跑到上海,还有很多人说小易在上海当外围。
阿诚在网上搜小易,果然搜出了很多帖子,其内容跟这位私信他的网友讲得八九不离十,贴吧评论区还有人发了怀孕小易跟一个秃头中年手牵手逛街的视频。
万念俱灰的阿诚再也不报期望了,他终于知道自己被一个捞女骗了,他现在只想要回自己的钱。
第二天阿诚跟小易在一家商场的奶茶店见面了,这是小易挑的地方。她可能是怕被阿诚打,所以找了个人多的公众场合。
当阿诚把小易的过往摆在她面前后,小易的态度再不强硬了,她只是不停的哭,说她以前是被骗了,在学校也被校园霸凌,她来上海没有当外围,只是做游戏主播赚钱。她还说,她是想跟阿诚好好过日子的。
阿诚说,他已经没心思去判断小易话的真假了,他只想把钱要回来,这三十万是他全家人的积蓄。小易决口不提还钱,就是不停的求他原谅,然后承诺好好过日子。眼看着围观的人有点多了,阿诚又不松口,小易就提出换个地方谈。小易提出去上厕所,阿诚就守在通道口,怕她跑了。然后等了十几分钟,还不见小易出来,阿诚感觉有点不妙,给小易发微信,小易也不回。又等了几分钟,阿诚走进通道一看,发现厕所旁边有个安全通道。
是的,小易跑了。
阿诚发疯似的给小易去电,小易不接。许久后,小易发来一条消息:“我没有骗你。但我觉得我俩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你别找我了,我不会跑的,我们都冷静冷静。”然后,阿诚就被删了好友。
阿诚说,那天他像个木头一样站在上海的人行天桥上,望着华丽高端的写字大楼;看着衣着光鲜的人来人往;看着穿行不断的汽车...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自卑涌上心头。
他站了几个小时,他终于想通了,他确实就是社会的底层,是高楼大厦下的蚂蚁,他连走进这些高档写字楼的资格都没有。他这种人在现在这个时代,确实不会有女生愿意嫁给他。让他愿意卑微到底的女神,原来只是县里小老板丢掉的情人,就像网上一些女网友说的,失败的劣等基因本就应该被淘汰。
破碎的自尊心让阿诚不想看见自己这么可怜,于是他狠下心来,去了商场里的一家上海饭馆,狠狠的吃了一顿,花了300。
阿诚说:“真贵,还T么不好吃。”
吃完饭,阿诚径直走进了派出所报案。
(三)阿诚的故事
阿诚今年33了,出生在江西地级市的一个村里,他和大多数“快手村少”一样,初中毕业就没有再读书了,去了一个中专学汽修。毕业后就在镇子里汽修店修车,服务对象主要是过路的长途货车。
工作后的阿诚就没交过女朋友了,因为长大后的精神小妹是不会找精神小伙儿谈恋爱的。再者乡镇里的年轻女孩也比较少,大都选择去大城市生活。所以阿诚认识异性的方式就是上网,活跃在各种女网友的评论区和直播间。
“现在光棍太多了,狼多肉少。在交友APP上随便建个女号,一天能收到几十条私信。竞争激烈!我主动给女生发私信从来没有人回我的。”
我笑了笑,阿诚讲的确实是中文互联网之特色。
“而且加了也没用。人家要看你开什么车?发不发红包?吃饭要去高级餐馆!要买贵的礼物,不然就是下头男。”阿诚如数家珍的说着,看来这些年的婚恋交友让他没少受气。
时光如梭,阿诚一晃就快三十了,家里为他的婚事急得团团转。因为在农村,男人的成家立业是天大的事,也关乎着全家的面子。
“那你想结婚吗?”我问。
“哪个男的不想婆孩子热炕头?以前的朋友都成家了,就我一个还单起。被人看不起。”阿诚说。
在农村,一个男人讨不到媳妇是很没面子的,一对父母没法儿给孩子找媳妇成家,也是要被人嚼舌根笑话没本事的。因此阿诚跟父母是三天一吵五天一闹,后来阿诚索性直接去县里的修车行工作。
“去县里离父母远点,少些矛盾。县里钱也多点,妹妹也多点。”说到“妹妹”,阿诚不好意思的笑了。
到县里后,阿诚算是放飞自我了。按他说的,他白天上班晚上就在出租屋里打游戏刷快手看直播,在县里工作几年也没存下多少钱,大部分钱都给女网友刷礼物了,其中刷得最多的就是小易。
小易也是江西人,在上海读书。阿诚说,开始觉得小易好看,粉丝又不多,就赶紧占坑当个原始粉,后来小易的视频看多了,就喜欢上了。他每天都会去小易的视频里留言,给她打赏,关心她的生活。半年后,阿诚加到了小易的微信。
欣喜若狂的阿诚想方设法的找小易聊天,聊久了才知道小易家境不好,在上海勤工俭学。聊着聊着,两人就有了感情,发展成了网恋。
和小易网恋对于阿诚来讲,简直就像是恩赐。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能交上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女友。被惊喜冲昏头脑的阿诚,开始经常性的给小易转钱,因为这是他能给的、为数不多的价值。渐渐的,小易要的也越来越多,阿诚开始借网贷支付小易的生活。
“你们见过面吗?”我问。
“见过啊。她放暑假,我请了半个月病假带她去海南玩了半月。”阿诚说。
“那你收入还可以啊。”我有些意外,因为在海南玩半个月可不便宜,我去一趟海南的钱够去两趟日本。
“半个月花了我5万。”阿诚比出5个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突然想起《疯狂的石头》里的一句台词:“你T么泡妞真下血本啊!”
阿诚随即又补充道:“这是借的网贷。”
“...”我一头无语
结束完海南的网贷蜜月行后,两人一起回了江西,阿诚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补班还债,小易回了老家。没过几天,小易就告诉阿诚自己不想读书了,想结婚。
阿诚再三确定小易的结婚想法后,高兴坏了。我猜阿诚也害怕小易在上海呆久了,等她拿到大专学历能自己赚钱后,就不愿意再回江西也不愿意跟他继续恋爱了。阿诚很快把这个天降喜讯告诉了父母,狂喜的父母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大器晚成的阿诚讨了个上海大学生媳妇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村全族,阿诚自己也没少发朋友圈显摆。一时间,亲戚、朋友、同事、网友都知道了阿诚即将跟一个漂亮的上海女大学生结婚。
“你那会儿岂不是风光坏了?”我忍住笑,问道。
“哈哈...”阿诚苦涩的摇了摇头。
我猜阿诚肯定是对小易有所隐瞒的,比如他的工作、真实收入等等。不然的话,法院也不会这么难判定他这骗婚案。我在阿诚评论区里也有看到一些不同的声音,阿诚应该是在恋爱期间在个人经济收入方面对小易有欺骗。
在江西谈婚论嫁,彩礼是绕不开的大山。小易老家的习俗是彩礼28.8万,三金一戒相关5万。这对阿诚一家来讲肯定是天文数字,但是江西人对彩礼都是有心理预设的,阿诚一家上门跟小易父母谈过几次后,最终是一口价30万。这30万彩礼算是掏空了阿诚父母的养老积蓄,阿诚自己还网贷了10来万才算凑齐。接着阿诚父母又向亲戚借了几万的酒席钱,万钱俱备,就等结婚了。
(一)悠然桃花潭
如果你要问在环游中国的行程里,有哪一个地方会让我“二刷”。那有且只有一个——李白笔下“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赠我情。”的桃花潭。这里青山秀美,湖水清澈,层峦青山下的平原是一望无边的油菜花田,淡淡花香和沁人的黄再衬上白墙黛瓦的徽式小楼,尽收眼底的只有诗情画意的悠然和归隐山林的自得。
桃花潭镇坐落于青山下,湖畔边。每次到了日落黄昏,淡淡的金色就会在江对岸的山脊慢慢褪去,整个小镇都会被镀上一层暖洋洋的落霞红。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小镇街上的店铺就会陆陆续续上板关门,镇民们便结束了一天的营生。袅袅炊烟会在两岸的村落、镇上升起,虽然家家户户都有天然气,但还是有些老奶奶老大爷习惯烧柴。这些袅袅炊烟总是会跟山里的雾气汇聚缠绵,缓缓的升上空,变成了云。
我在桃花潭住了整整一个月,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美了,镇民们也相当朴实好客。
听说我想去野炊,客栈阿姨提前给我装好一堆油盐酱醋;
听说我要去河边煮茶,超市老板把仓库翻了个底朝天给我找固体酒精;
见我晚上还没回镇上,几个镇民开着拖拉机在河边找我;
见我喜欢吃桃花潭独有的麻油绿豆糕,玩熟悉的几个小朋友凑钱给我买了一箱为我饯行;
...
悠然山林的这一个月里,我每天在虫鸣鸟叫声里醒来,白天或在山林闲逛、捡野货,或在潭边钓鱼、露营煮茶,晚上就在酒店里弹琴看书,这是我最近这几年最宁静的时刻。
(二)骑行者阿诚
和往常一样,我开车到潭边的观景台钓鱼,因为桃花潭游客稀少,这观景台基本被我“独占”。我每次都是悠哉游哉的一边钓鱼一边煮茶烧烤,这是也不例外。快到中午的时候,一辆摩托车驶进观景台,我回头打量——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村小伙,摩托上挂满了行李,风尘仆仆。
标准的摩旅客,他来到亭子边坐下,张望了我几眼,摸出手机拍风景,然后就从一个破了好几个洞的背包里摸出半只新疆馕饼就着热水瓶的水开吃。也不知道是他很喜欢的钓鱼还是我烤的肉太香,他时不时就往我这边看。
“兄弟?”我向他招了招手。
农村小伙向四周望了望,有些怯懦的指了指自己,满脸疑问。
“来吧,一块儿吃!”我喊道。
农村小伙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有饼。”
“没事儿,我这肉烤多了,吃不完浪费了!”
农村小伙架不住我一再邀请,放下半只馕饼来到我边上坐下。
“大哥,我这也没啥好东西给你吃。”小伙搓着手,笑得拘束。
“没事,那你帮我烤肉吧。我这钓鱼还忙不太过来。”
“好嘞哥!”他也不吃白食儿,熟练的开始摆弄烤架,肉串。
小伙的皮衣已经都开始掉皮了,他不经意的把开线的袖口卷起,不想让我看到。
“你口音好像不是安徽的。你也是过来玩啊?”我问道。
“我是江西的。我准备去内蒙看看草原。”小伙说道。
“厉害!”我脑子里算了算距离,这来回一趟得七八千公里啊。
“看来咱俩都是闲人,哈哈。”我打趣道。
小伙看了看我停在旁边的车,说道:“大哥你是有钱人。咱俩不一样。”
我摆摆手,给他递了罐酒,开玩笑说道:“都是天涯沦落人。”
小伙愣了愣,突然叹了口气,接过酒,道了声谢。
陌生男人间建立友谊的方式有很多种,一起喝酒钓鱼就是其中一种。小伙叫阿诚,33岁,来自是江西鹰潭县的一个下属乡镇,中学毕业就学汽修,而我也是个汽车发烧友。我和他从汽车的起源聊到国家的新能源战略,从华为聊到理想蔚来。我俩闲人一番指点江山后,天色渐晚,我回了镇里客栈,阿诚就地支起帐篷睡袋。
晚上,我在客栈刷抖音,刷着刷着就刷出了阿诚(抖音会推送附近热门用户)。阿诚粉丝还不少,有好几万,视频里记录着他骑行生活的点滴。但评论区里都是“彩礼要回来没有?”、“法院什么时候判?”、“兄弟们,这就是当舔狗的下场。”、“哈哈哈,这就是被骗了30万彩礼的男性之耻!”诸如此类。
我兴趣大起,直接滑阿诚主页底部从第一个视频开始看。约莫一个多小时后,我总算是大致看明白了阿诚这几万粉丝的来源——一群对部分女性及彩礼深恶痛绝的男网友,这是当下男女对立互联网语境的特殊产物,而阿诚算是一个比较典型的彩礼受害者。
在阿诚几十条视频里,除了摩托车旅游相关以外就是在法院、村里、城市跟一个女生扯皮,简单来讲,就是阿诚30万彩礼打了水漂,新婚妻子一拿到钱就跑路了。
骗彩礼在这个有3000万适龄男光棍的时代里也不是啥新鲜词儿了。在抖音上搜“彩礼纠纷”,天天都会有一堆维权视频。农村是重灾区,如果说城市男性还能在某一区间里向下兼容讨媳妇儿,那农村年轻男性就是妥妥的婚恋最底层,而农村男性又是一群对娶妻生子、传宗接代有莫名执念的人。所以,农村青年不支付天价彩礼是不可能成得了家的。
我突然想起马克思的一句话:“当利润达到10%的时候,他们将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他们将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当利润达到300%的时候,他们敢于冒绞刑的危险。”
所以我觉得“彩礼纠纷”在未来五到十年里,都是经久不衰的流量密码。说到底,无休无止的互联网彩礼争吵就是社会经济发展不均衡造成的。我对此没什么看法,因为我对娶妻生子毫无兴趣,我的人生是来体验和享受的,目前来讲我并不觉得当个老父亲是一件享受的事儿。
第二天,我照常去观景台钓鱼煮茶,发现阿诚也还没走。
“这里太漂亮了。又有免费水源,我准备在这里休整几天。”阿诚说道。
可能是有阿诚这个资深钓鱼佬在旁指点的原因,“空军”多日的我终于钓到了几条鱼。阿诚带得有日常厨具,于是烤鱼就成了我俩的午餐。
野生鱼的肉质真不是养殖女能比的,我俩吃着鲜嫩无比的鲫鱼喝着安徽的黄山啤酒,谈天说地间我终是没有忍住好奇的说道:“哥们,我昨天刷到你抖音了,你还是个网红啊。”
阿诚楞了楞,有些窘迫的笑了笑。
“咋回事啊,兄弟。”我敬了他一杯。
“哎...”阿诚只是叹气。
我俩又沉默不语的吃了一阵儿,我给阿诚满上了一杯又一杯,许久之后——
“我算是家破人亡喽。”阿诚重重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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