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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而骄,将军独宠小娇妻结局+番外小说

花开微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说那瓶药亭舟全程都攥在手里,没有打开过?”扶光轩里,宋念卿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张罗汉床上,旁边放了一碟花生米。他时不时的拈起一颗,吃的悠哉悠哉。贴身侍卫御风站在堂下,垂首抱拳道:“是。”“两人撞上什么反应?”反应?御风方正的脸上滞了一下,“二公子神色如……”“啧,我说兰舟。”“……属下趴在屋顶上,他一直站在院外,门楣挡个正着,没看到脸。”“哦。”他点点头,扔了颗花生米过去,御风两指一夹稳稳接住,走上来把它还给主子。宋念卿嗤鼻,“爪子洗过没?”御风愣了愣,笑。宋念卿把余下的小半碟给他,“爷赏你了,正宗的陈记风味花生米,贼香!”御风静静的瞧着,就这?也太好打发了吧!“爷,昨夜我们忙了一宿,还伤了几个兄弟……”“学艺不精,还好意思讨赏?找...

主角:花问筠褚夏青   更新:2025-03-18 14: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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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花问筠褚夏青的其他类型小说《恃宠而骄,将军独宠小娇妻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花开微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说那瓶药亭舟全程都攥在手里,没有打开过?”扶光轩里,宋念卿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张罗汉床上,旁边放了一碟花生米。他时不时的拈起一颗,吃的悠哉悠哉。贴身侍卫御风站在堂下,垂首抱拳道:“是。”“两人撞上什么反应?”反应?御风方正的脸上滞了一下,“二公子神色如……”“啧,我说兰舟。”“……属下趴在屋顶上,他一直站在院外,门楣挡个正着,没看到脸。”“哦。”他点点头,扔了颗花生米过去,御风两指一夹稳稳接住,走上来把它还给主子。宋念卿嗤鼻,“爪子洗过没?”御风愣了愣,笑。宋念卿把余下的小半碟给他,“爷赏你了,正宗的陈记风味花生米,贼香!”御风静静的瞧着,就这?也太好打发了吧!“爷,昨夜我们忙了一宿,还伤了几个兄弟……”“学艺不精,还好意思讨赏?找...

《恃宠而骄,将军独宠小娇妻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你说那瓶药亭舟全程都攥在手里,没有打开过?”

扶光轩里,宋念卿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张罗汉床上,旁边放了一碟花生米。他时不时的拈起一颗,吃的悠哉悠哉。

贴身侍卫御风站在堂下,垂首抱拳道:“是。”

“两人撞上什么反应?”

反应?御风方正的脸上滞了一下,“二公子神色如……”

“啧,我说兰舟。”

“……属下趴在屋顶上,他一直站在院外,门楣挡个正着,没看到脸。”

“哦。”他点点头,扔了颗花生米过去,御风两指一夹稳稳接住,走上来把它还给主子。

宋念卿嗤鼻,“爪子洗过没?”

御风愣了愣,笑。

宋念卿把余下的小半碟给他,“爷赏你了,正宗的陈记风味花生米,贼香!”

御风静静的瞧着,就这?也太好打发了吧!

“爷,昨夜我们忙了一宿,还伤了几个兄弟……”

“学艺不精,还好意思讨赏?找打!”宋念卿倏然起身,在御风额上敲了一记。

御风泄气,弯着腰往下退了几步,“那人路子太野,居然把女人和孩子抛了出来,我们……我们……”

“别给我找那么多理由,失败就是失败!”宋念卿沉着张脸走到窗边,看向外面。

天是蓝的,还有缕缕阳光,但他的心却是阴的。

昨夜他在前厅与人斗酒,暗地里他的羽卫在京城各个要隘布下了关卡,功亏一篑,还是让那个贼首从护城河逃走了,余下一帮喽啰要么伤在要害要么咬舌自尽,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而他的人也损失惨重,目前在城中一处秘密之地养伤。

这次回京他奉的是太子之命,明面上是给大侄儿庆贺高中,实际是来抓捕隐藏在京中的逆贼。

太子回京不过一年,朝堂风云变幻,尤其是对于太子妃的人选,群臣议论纷纷,相持不下。

两个月前,太子最宠爱的贺良娣突然中毒,虽侥幸生还但至今神志不清,而投毒之人是皇后赐下的一名女官。

太子非皇后亲生,此事若是传扬必然影响母子关系,引发朝廷震荡,所以太子未敢声张,也不能动用官府中人进行查办。

另外,这桩投毒案明面上指向了皇后,可稍加甄别,疑点重重。

皇后执掌中馈多年,素以贤惠仁善著称,且膝下并无子女,此事于她毫无益处。

再者,她若要害人也应该害太子,对他的宠妾下手岂非隔靴搔痒,惹火烧身?

由此太子怀疑幕后另有真凶,最后挖地三尺在女官的卧房底下找到了一枚令牌,按图索骥,目标对应上了城中东街陈记茶食店的掌柜陈和。

这老小子机灵的很,羽卫秘密抓捕的时候他金蝉脱壳,关键时刻又把婆娘和小孩扔出来砸向羽卫,自己逃之夭夭。

果然不是人能干的!

御风看着盘子里的花生米,仿佛看到了陈掌柜那张嬉皮的笑脸,抓起一把胡乱塞到嘴里,狠狠的嚼着。

“不错吧?”宋念卿听见声响,回头看他,见他是那样的吃法忍不住皱眉。

他“嗯嗯”点头,要抓第二把时宋念卿的手上来了,狠狠一敲,“这可是陈掌柜的招牌,他自己亲手腌制烹炒的。你想想,一个逆贼能把花生米炮制的如此美味,为何?”

“他……爱吃?”御风捂着额头,花生皮都沾上去了。

随即脑袋另一侧被敲了,嗡嗡直响。

显然答案让人不满。

御风张了张嘴又放弃了,闷闷的道:“属下不知。”

“笨蛋!”那只手再上来连敲两下,“说明他在京城日久年长,连挂幌子的手艺都给他练的炉火纯青了,多可怕!”

御风愣了,就这?心里腹诽:我看你在边关待了十年,炮羊肉的水平还那么次!

当然嘴上必须认怂,谁让自己办事不利呢,“爷,您是这个!”他竖起了大拇指。

宋念卿又甩手过来,这会御风不干了,抱着头往后躲闪,“爷!爷!别敲了,属下昨天撞树上了,脑袋疼!身上也疼,给那家伙拉了好长一道口子!”

“笨蛋!”

“您说那药属下用不得,怎么还给还回去了?既不能用,您就不怕那个女的……”

“又不是你婆娘,要你操的什么心,我打!”宋念卿本来已经罢手,看他多管闲事又扬起胳膊,追上来一通噼里啪啦。

御风“啊啊”的叫着,惊得门口的鸟雀飞起不少。

“你叫什么叫?搞的老子欺负你一样!”

“疼!疼!”

“忍着!一个大男人,叫的跟女人一样!想当年老子被抽了三天鞭子都没吭过一声!”

“嘶!疼疼疼!”君梨忍不住叫唤,“你轻点。”

“小姐,我已经很轻了。”

“这什么药啊?怎么这么疼!”君梨趴在枕头上,看旁边云裳用一方扁平的簪子蘸着黑色的粘稠之物,心里愈发反感。她原先瞧着颜色就不对,这会背后的刺痛感越来越深。

“大公子特意给的,说有奇效。”云裳小心翼翼的把药膏抹在君梨背上,再薄薄匀开,“都说良药苦口,我估计药膏也是同理,小姐您忍一忍,就快好了。”

嗯,忍!

可是……真的好疼!

君梨的额头沁出密密的一层汗珠,“本来好一些了,这会跟撕开了口子一样又开始磨人了,我还想着休息一会晚上把那批活做完,这倒好,估计是不成了。”

“又是做活,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几个小钱!”云裳嘟了嘴,盯着君梨的后脑勺,自己跟自己生气。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呢?

“有钱好啊,”君梨吸着气,浑然不觉,“有钱想做什么都自由,我一想到我们匣子里还有两串子铜钱就忍不住想笑,睡觉都踏实。”

“那才多少?买盒上好的胭脂都不够!”

“唔……是不够。”她呓语一般,像是无限向往,“慢慢攒着,总会有的。”

“猴年马月哦!”云裳擦好药,给她拾掇好了,笑眯眯的拿出一锭银子,托在手里送到她面前。

君梨正眯着眼睛幻想她的发财梦,隐约看到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在眼前发光,双目立时开了,从里面冒出的光比银子还亮,“你、你哪来的?!”

“捡的。”云裳嘻嘻的笑。

“不要玩笑,快说!”君梨一下有了精神,感觉背都不怎么疼了。

“那个人给的。”

“……”那个人?

云裳抓抓头,“扶光轩。”

“嘶!他……干嘛给你银子?”

“他抢了我们的药,把银子扔给我交换,我不想要,但是他不听,二公子就劝我收着,我就只好收了。”

听是这般,君梨松懈下来,随即又道:“可是他到底还我们了,那这银子……”

“哎呀小姐,您别死心眼了好不好,二公子说他有的是银子,我们不要白不要,又不是我们抢的!”

君梨想了想,也是。

就是刚才,她看到那个白玉瓷瓶是用手帕封口的,那条雪白的帕子是宫缎,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方,却价值不菲。

将军府里住着两位将军,他们的俸禄,房产,田产和各种铺子加起来绝对豪横。她穷,是因为她不是主子。

想到这个就有点没意思了,她摸着那锭银子,漫不经心的道:“对了,大公子说有件斗篷坏了,四处找不到得力的人缝补,我毛遂自荐答应下来。他本来说马上送来的,我看都太阳西沉了也没来,估计是有事耽搁了。晚上他若送来你便收着,明日我就给他补起来。”

大公子说的没错,小姐果真性急。

她想听宋兰舟的话帮着隐瞒,但又不想让小姐觉得他失信于人,犹豫片刻说道:“大公子早拿来了。”

“嗯?什么时候?”

“就是方才我进屋的时候,您还问我怎么送个人送那么久,就是遇到大公子来,说了一会话所以耽搁了。小姐,他咳的挺厉害的,都这样了还亲自抱着斗篷跑来,一个小厮都没带,真是不知道爱惜身体,等年末您嫁过去……”

“云裳!”君梨抿了抿唇,把脸侧向里面。

“有什么不能说的,大老爷的话在那儿摆着,大公子的态度也明明白白,小姐,您还觉得哪里不妥帖的?这些年您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您的心思我还是猜的到的,您不也是盼着他的吗?只是他一直跟个傻子一样就知道读书读书,这会终于开窍了,您还不赶紧接着,在这里推三阻四的做什么?非要别人家的小姐入主叩玉轩了您才舒服吗?”

她自然是不舒服的,当初织秀被送入他房里的时候她就不舒服,昨晚在游廊上看到他搂着那个女子并且……她就很不舒服。

“小姐,您千万别犯糊涂啊,女子总是要嫁人的,没有父母我们自己就要给自己做主。这段姻缘不是您抢来骗来的,是老爷的侠义,是您的福报,我们受之无愧!”

“世间男子,能像大公子这样的少之又少,这般天注定的缘分,您一定要接住啊!”

“若是老爷和夫人还在,您怎么任性都有人给您托着,可是我们现在孤苦伶仃,只有眼前这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嫁给大公子。您要是错过了,绝对不会有更好的路给您选了,小姐,您醒醒吧,听我一句劝好不好?”

云裳着急,就差摇着她的肩膀和她理论了。

君梨攥着松软的枕头,沉默不语。

耳边忽的想起他说的话,“对不起,是我来迟……”

“其实我对君小姐一直都很仰慕!”


他跟她说不合适,她说可以慢慢培养让他觉得合适。

他说他不想耽误她,她说她不怕他耽误。

他说他此生没考虑过妻房,她说她相信他终有一日会与她地久天长。

服了!什么时候他也成香饽饽了?

回京后的当天太子就秘密召见了他,拍着他肩膀道:“念卿,你也老大不小了,孤像你这般大的时候致儿都六岁了。”

宋念卿拱手,“惭愧。”

“正好,孤的堂妹看上你了,璟瑶很好,美丽大方,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善解人……”

“这么好怎么还没成婚?”他与太子有过命的交情,私下里说话便随意了些。

“不是跟你一样吗?要求比较高,耽误了。正好,她一眼相中了你。这次广陵王妃要举办蹴鞠大会,她听说了很是高兴,已经提前回京了,正在路上,说要带着她的婢女们演练演练,其实她是看你回京了特意追回来的。”

“呵呵……呵呵……”宋念卿尬笑,免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所以到下面庄子也算他的临阵脱逃,那姑娘太烦人了。

“爷,现在所有庄子我们都跑遍了,后面又该如何?”

“如何?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啊……”他躺倒在草垛上,看着天空那个明晃晃的太阳,“抓奸细,真他娘的难!还不如回北关跟那些北蛮子真枪真刀的干呢!”

御风也是这么想的,动脑子的活不是他的强项。

“爷,我们若是抓不到奸细还能回去不?”

“显然,回不去。”

“啊?”

“那位爷说了,我这婚事不定下来就别想着回北关。”

那位爷指的是太子。

“为什么?北关就让大老爷一个人守?”

“据说朝廷上某些鸟官说老子孤家寡人没个亲眷留在京城容易叛逃……这帮猢狲,搞的老子在北关捞银子一样,还叛逃!”

这也是太子跟他露的底,说他的私事都要上升为国事了,必须抓紧。

其实他哪里算得上孤家寡人,宋家一帮子人呢。但是他年少时候烧过祠堂,砍过内堂,大闹灵堂,有心之人自然觉得宋家那些亲眷他是可以随意舍弃的。

“嘶!”御风吸了口气,“那我们岂不是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嗯。”宋念卿点了点头,忽然发现这话不对味,倏的砸了块干瘪的牛粪过去,“你什么意思?找打是不是!老子是不想找,不是找不着!”

“您是能找,但找到的不都是歪瓜裂枣嘛。”御风补刀。

在边关他很受欢迎,当地官员或者下属都愿意把自家女子介绍给他,只是那些女子长得实在……磕碜了点。

宋念卿舔着后槽牙,感觉那里一阵阵的酸。他当然知道京城里那帮达官贵人不愿把自己女儿嫁他,他还不想要呢,一个个扭扭捏捏,装模做样的,懒的伺候!

“爷,您不是说看不上那些世家女子嘛,觉得她们麻烦,那璟瑶郡主不是挺豪爽的,您怎么也没看上?”

“你也挺豪爽的,我就要看上你吗?”

“……那、那能一样吗?属下是个男人!”

“你觉得她像个女人吗?”

御风挠头,心说你还真难伺候,纠结了下,“其实吹了灯都一样!”

“!”宋念卿气的又抓起一块牛粪砸了过去,“兔崽子,懂的还挺多!”

御风一个侧身顺利躲过。

“不行,老子还是得找个女人!”他恨恨的说道。

“啊?您决定了?和璟瑶郡主……”

“呸,才不要呢!老子先找个通房,她不是说她日后的男人只能有她一个女人嘛,那不好意思,老子有通房,她必须靠边站了。”


君梨看云裳两手空空的回来,脸耷拉着,头发几乎都散开了,以为她在叩玉轩遭了冷遇,安慰道:“没事,尹大夫给的药就很好,也没说一定会留疤。再说留疤就留疤吧,反正是在背上我又看不见。”

小姐可真心大!

可是……若真的留了疤,大公子见了怎么想?他那样美玉无瑕的人,心里多少会不舒服吧……

云裳嘟着嘴,脑海里浮现出宋兰舟俊秀挺拔的身影,还有他的笑意盈盈。

君梨见她不语,继续道:“倒是你,手上还没消肿呢,又为我去跑这么一趟,瞧瞧这头发……”

君梨坐在床上,用手帮她整理,语气里充满了怜惜,“以后别去了,人家也就那么一说,你还当了真了。”

“不是的不是的!”云裳心急,为宋兰舟解释道,“大公子给我药了,可是半道上被别人抢跑了!”

别人……方氏?

想想也应该是她吧,昨夜没有一举将她拿下,心里肯定不解气,所以这么快就动手了。

估计她们的一举一动她都瞧着呢。

君梨笑了笑,“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留了一份,快去热热吃了。”

云裳确实尚未进食,但她这会哪有心思吃饭。

看君梨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更加急了,气呼呼道:“您也不问问药是谁拿的。”

“还能有谁?”她苦笑。

“您知道了?”云裳纳闷,她马不停蹄的跑回来,不可能有人赶在她前面来说一嘴吧。

“唉,除了她还能有谁?以后你别去叩玉轩了,哦不,其他地方也别乱跑,我们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个院子里。”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旁边笸箩里的针线,准备把余下的帕子绣完。

昨夜因为挨打耽误了一个晚上,云裳受伤近日也动不了针线,只有靠她自己一个人慢慢消磨了。

一想到误了工期银钱又要少掉两成,她就觉得心里好疼。

“小姐!”云裳瞧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觉得很有必要把她敲醒,夺下君梨手里的东西,又特意把笸箩放远一些,坐下来认认真真的说道,“药不是夫人拿的,是我倒霉,跑的太快无意中撞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谁?君梨呆呆的望着她,一时不明。

云裳叹口气,一字一顿的说了三个字,“扶光轩。”

君梨顿时变色。

这个人在她的印象里并不好。

不仅不好,还带着满满的戾气,叫人望而生畏。

清楚的记得,初见他的时候他被吊在树上打,三天三夜,每隔一个时辰会有家丁用沾了水的鞭子猛烈抽他。

他衣衫褴褛,遍体鳞伤,鲜血顺着残破的衣角线珠儿一般淌下来,把黄泥地都染透了。

而他被打的理由是火烧祠堂,主事人是他的父亲宋老太爷,儿孙辈都在底下跪着观刑。

此事过后未出半年,他被摁在大水缸里,深秋的天气,水至腰际,泡了三天三夜,依然是用鞭子毒打。水缸里全是血水,浓稠的像是结了一层冰。

听说后来伤口感染差点没救回来。

而这次挨打的理由是提刀冲入内堂,劈砍嫡母,主事人还是宋老太爷。

再后来,他被老太爷送走了,数年未归,大家快把他忘记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了,被绑在将军府门口的石狮子上,又是三天三夜定时鞭打,又是血乎乎的一个人。

理由是大闹灵堂,冲撞亡魂。

这次的主事人不再是宋老太爷,因为彼时的他已经躺在了灵堂上的棺椁里,无法训斥和惩戒他的儿子了,所以新一任主事人换成了大老爷宋留春,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三次骇人事件让本就恶名昭昭的他又得了一个诨号:宋忤,忤逆的忤。

他在家排行第五,原先人家喊他一声宋五公子,后来背地里就是宋忤了。

“那他没怎么你吧?”君梨想着刚才她发髻松散的样子有些担心。虽然没听过他欺男霸女,但还是没来由的胡思乱想。

云裳摇头,“那倒没有,他身边还有二公子陪着,就是把我药膏抢走了,说有了再还我。我自是不信,可他是主子,我又能如何。好在二公子人好,说一会帮我想想办法能不能要回来。”

“哦。”听她这么说君梨略略宽心,轻声的道,“我们和二公子也不熟,就不要麻烦人家了。”

“是他自己主动说帮我的,我没求他。”

“嗯。”君梨伸手,指着笸箩,想要继续做工。

云裳自然不给,好多话没说完呢,至少要给宋兰舟正名。

“小姐,您知道大公子为什么没来给我们送药吗?”

也许是压抑的太久,自昨夜得了宋兰舟的恩惠,云裳是一刻都静不下来。

君梨也是感激他的,但是,她与他之间确实有着巨大的鸿沟。

她无父无母,毫无倚仗,在他没有回应她的时候,她有过许多期盼,包含一些不甘,因为得不到,所以难免不甘。

这会真的看到他回眸一笑,她又裹足不前了。心愿已了,离开也未必是憾事了。

“他生病了。”云裳低头,有些烦乱的拨弄着指甲。

“啊?”这个答案倒让她吃惊,昨夜不还好好的吗?顶多……撞了一下,不至于那么柔弱撞出病来吧?

“他受凉了,昨夜回去就开始咳嗽,据说咳了一夜。我刚才还没进他们院子就听到那些嬷嬷在说这事,随后他给我药的时候一直在咳嗽,本来他安排了平安来送药的,但是平安一早又是请大夫又是煎药的就把这事给忘了。”

“……哦。”

“小姐,您看人家昨夜站在外头那么久,多冷啊,但凡您发个善心肯让他进屋也不至于……”她忍不住抱怨,“他现在屋里没个贴身的人伺候,那些婆子粗手粗脚,平安又是个男的,我看了都心焦。”

“您说您干嘛那么犟啊,犹犹豫豫,畏首畏尾,您要是对他好些他也许就不会生病了。”

“他真的挺好的。哦,对了,他还让我不要告诉您他生病的事,我想他是怕您愧疚吧,只让我跟您说他去应酬了,很忙,得了闲再来看您。”

“是吗?”君梨长睫微颤,盯着盖在腿上的被面,手指不由自主地摩着。

“嗯,他就是这么交代我的,您看大公子多贴心啊,连这个都想到了。”

君梨垂眸,一时无话。

却听云裳又道:“之前他对我们不咸不淡的时候我也挺生气的,可是现在想想他也没做什么恶事,至少没像夫人那样。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中了解元还来帮我们解围,又向您道歉,我觉得他之前那样肯定是有苦衷的,要不这会他找什么样的大家闺秀没有啊,您说呢?”

昨夜他向她表白的那些话她并没有告知云裳。

只是简单的说了道歉的部分。

即便没说,云裳这帮衬的劲一点都没少。

“欸,你是不是得了他什么好,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跟个说客一样没完没了。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个意思?”君梨笑着看她。

云裳的表情滞了一下,突然站起来跺着脚道:“小姐您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希望您过的好,有个人真心疼您罢了。您难道还怀疑我的用心吗?若是有异,我云裳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这丫头还急了,君梨赶忙阻止,“我就跟你说着玩,你却这样赌咒发狠,以后我还能不能与你玩笑了?”

“玩笑不是这么说的!”云裳依然委屈,“之前您说要攒银子,我哪次不是熬油点灯的绣到后半夜。您说要想办法逃走,我说过一个‘不’字吗?现在我劝您别离开,还不是觉着大公子对您有了心思,您倒反过来疑我了,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是白为您操心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跟你赔罪行了吧。”君梨看她动了真格,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招手唤她近身,拉住她手道,“别气了,我们相依为命许多年,若还要为这点事争论怄气就没意思了。”

是没意思,云裳愣了愣,“嗯”的点头,重又坐下,静默了片刻说道:“我觉着可能是他一直忙着读书开窍比较迟,所以才有今日种种……种种……哎呀,反正就那意思!”

她词穷了,发现做说客也是需要一定本事的。

君梨好笑,“你还帮他找上理由了。”

“本来就是嘛,您看扶光轩的那位……”她朝着窗外看看,放低了声音道,“到现在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妻房,我听张嬷嬷说他都二十六了,别说妻房连个通房都没有,啧啧,看着模样是好,可就没个女人肯跟他,您说……”

君梨不由的横她一眼,“这种事你怎么能跟那个婆子讨论,以后不许了。”

“不是我讨论,是张嬷嬷非拉着我要说与我听。”

“那以后她说她的,你别搭话,就是听了什么也别再说给第二个人了。”

“嗯!我就说给小姐听。”

“我也不想听,你呀烂在肚子里吧。”

“不,我非要说给小姐听。”

“那我把耳朵堵起来。”

“堵起来我也要说!我现在就说!”

“我不听我不听!”她捂住耳朵。

云裳不依,偏要八卦。

两人就这样闹起来,边笑边说,好不欢畅。

片刻之后,她乏了,想趴下来小憩一会,却听外面响起了嘈杂,隐隐约约有王嬷嬷的声音,“夫人有事吩咐便是,怎敢劳您大驾亲自过来……”

夫人……

方氏?

君梨和云裳面面相觑,暗叫一声不好。


“当然是……”绿禾转脸,看到方氏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立即变了颜色,福身道,“夫、夫人……”

其他人也纷纷行礼。

方氏说这话是给刘嬷嬷撑腰的,毕竟她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她的男人被别人房里的丫鬟欺负,打的不正是她这个主母的脸吗?

宋淑玉见了她,眉开眼笑,亲亲热热的上来挽她,“娘,您可来了,您刚才一定听到了我们说话吧?李管事办事不公,我才让绿禾跟他理论的。”

宋淑玉素来直爽,一是一,二是二,开门见山,护短也是如此。

方氏看着她粉嫩的小脸,微笑,“我确实听了几句。”

“嗯,我绝不是无理取闹!”

方氏膝下无女,将军府也就这一个女孩,虽然她刁蛮,任性,但是嘴巴甜,会哄人,平日娘亲长娘亲短的把方氏哄的不知有多高兴,所以对这个四小姐方氏还是有几分疼爱的。

宋淑玉把方氏扶到座位上,继续道:“娘,不是我要挤兑大哥哥和二哥哥,确实是李管事做事不够公允。”

“哦?这话怎么说?”方氏挑眉,心说怎么无端的扯上兰舟和亭舟了。

“您看,”宋淑玉招手让绿禾近身,扯开她领子给方氏看道,“啧啧啧,这是什么衣裳,勾栏瓦舍才能有吧?居然拿出来给我们将军府的人穿,要不要脸!”

方氏瞅了一眼,粉红色的丝缕覆盖在雪白的皮肤上,也皱眉,“这是……”

刘嬷嬷回道:“这是蹴鞠大会统一要穿的衣裳,是套襦裙,裙子无碍,就是这襦衣……姑娘们脸皮薄,天也有些凉,便都穿在里头了。”

方氏了然,心里也暗骂一声污糟,这是要让那些婢女去勾引男人吗?随即想到主办者是广陵王妃,又默默叹息:到底是个蛮夷女子,不知羞耻!

几十个婢女在下面排排站着,身上无一例外穿着平日的衣裳,都把那套襦裙穿在了里面。云裳也在其中,心说小姐说的真对,今日真的有出头鸟,不仅出头,好像有砸锅的架势,甚好。

方氏徐徐看向堂下的一溜女子,想着到底要以大局为重,再怎么嫌弃人家蛮夷,她身份尊贵是事实,于是说道:“淑玉啊,这是广陵王妃的意思,每个府邸都一样,不得更改。你刚才说到了兰舟和亭舟,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欺负你了?”

宋淑玉见如此说,直接切入正题,“是,我一进屋就大概看了下,大哥哥房里的织秀和二哥哥房里的灵鸢都不在,她们不是二十五岁以下吗?”

“哦。”方氏明白了,噙笑看向身旁。

刘嬷嬷忙道:“四小姐,奴婢跟您解释一下,织秀原是大公子房里的人,但是昨日她做了件极大的错事已经被夫人赶出去了,罚到了下面的庄园做苦力,因此她是没有资格去踢蹴鞠的。至于二公子房里的灵鸢,她是预备要做通房的,只等年后二公子及冠,所以这才没来。”

“哦,不就是个通房嘛,通房了不起啊?那我也让绿禾做通房,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穿着那个什么衣裳去参加什么蹴鞠大会了?”宋淑玉眼一横直接将她撅的好远。

李管事抬眼瞧了下自己的婆娘,心说名单是你给我的,原来根在这里啊,我是真冤!

刘嬷嬷也觉得冤,织秀不在名单没差,而灵鸢她是有苦衷的,这是方氏特意叮嘱她不要放进去的。

所以她把目光投向了方氏。


“你说呢?”他扣住她脸颊,吻上她的唇,她却突然咬了他一口,推开他道:“白日宣淫,这可不是我们的翩翩君子宋兰舟该做的事。”

“那宋兰舟该做什么?”

“刻苦攻读,孜孜不倦啊。”

他仰头笑出了声,“我从会说话起就开始读书,读了这许多年还不给我放几日假吗?”

“若是让大老爷知道了……”

“拉倒吧,老爷子当年也干过糊涂事,就是老太爷也干过。”

“这么说我们现在干的是糊涂事咯?”灵鸢的手缓缓的游向他的腰腹,“奴婢是不是把公子带坏了?”

他一愣,掐紧了她,一张俊脸陡然变了颜色,有些发狠似的说道:“我们宋家的男子都要及冠了才能有通房,才能娶妻生子,你说这是什么混账规矩!放眼整个京城还能找出第二户这样的人家吗?还不是前人作了孽叫我们后人受过,就差让我们当和尚去了!”

“哦,原来宋家祖上是有故事的,大公子跟奴婢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灵鸢撒娇,继续往下。

也许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她这种妖娆的女人,更喜欢在八卦中钻营一些奇情妙趣。

“好,那我就从这里说起。”宋兰舟猛的扯掉她的亵衣,灵鸢惊呼一声,“公子你好坏啊!”

“哈哈哈哈……那……我再坏一点!”

云裳在半道上遇到了平安,他正从外面回来,跑的一头的汗,很着急的样子。

她探头瞧他后面,没见着有人。

他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直接说道:“我家公子出去应酬了,让我回来取件东西。”

“哦哦。”云裳脸上一热,感觉自己被扒光了一样,低垂着头想要走了,终是忍不住问,“公子咳嗽好些了没?”

“还是老样子,得养一养。”

“若是需要饮酒你得劝着他些。”

“恐怕不行,那些读书人最好饮酒作诗,公子盛情难却。”

“唉!”

两人寒暄几句就要告别,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给她,“拿着。”

“……”

平安见她杵着不动,解释道:“不是我的银子,我哪里有这么阔绰的。”

他强行塞她手上,“是公子给的,让你们需要什么找王嬷嬷打点。她出行方便,又受夫人差遣,不会被人盘问。”

“原是公子可以直接吩咐她的,但是到底要碍着你们小姐的名声不能做的太多,免得给君小姐她添麻烦,莫不如让你们手头宽裕些,自行打点,便宜行事。”

公子想的真是周到……云裳心念一动,摸着那尚有温度的银子,在想能不能收。

平安又道:“这事就别告诉君小姐了,公子说她有气性,若是肯收他当场就给了,而且还不止这些,也断不会这般偷摸着给你。快过年了,女儿家总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要添置,公子也是想让你们日子过的舒坦些。”

“公子还说了,再让小姐坚持下,等老爷回来就好了。当初老爷说过的,等公子及冠又有功名便办了这桩婚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裳“哎哎哎”的直点头,除了感动还是感动。若不是平安在,她都要抹眼泪了。

当下自然不再客套,瞧着四下无人,赶紧把银子收到怀里。

别了平安一路小跑,才要进望舒院,就见一个婆子领着个姑娘往这边来。

那姑娘个子高挑,布衣素净,身上还背着一个特制的小包,正是尹大夫的女儿尹茹。

云裳蓦的想起小姐暗中托她的事,眉头蹙了起来。小姐这会心思深沉,犹豫不决,若是得了那个什么药,难保不计划筹谋,那她跟大公子不就要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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