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诤曲明嫣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后娇甜软糯,病娇暴君乖乖认怂!陆诤曲明嫣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海盐兑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陛下,那几个糟心的玩意儿,奴才已命人处置了。”小德子垂首立在重明宫的大殿中,紧了紧心神,恭恭敬敬地回禀道。陆诤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听得曲明嫣身子不好,他接连几夜未睡,暗戳戳地让徐太医从宫里带珍稀药材去往曲府。今儿听见人醒了,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待想起那几个让曲明嫣亲自接赏的奴才,便怒火冲天地让人处置了。“叫人好生伺候着,别叫她再吹了风。”陆诤敛着眸子,想起小娘子巴掌大的苍白小脸儿,吩咐道。小德子应下,背过身去却暗暗心惊,难道陛下真要娶这样一个身子孱弱,不知哪一日被风一吹便一命呜呼的小娘子做皇后?可陛下这几日的行径,无一不在说明,他是真的非曲明嫣不可。连圣旨都拟好了,只等着中秋夜宴时当众宣读……“陛下,有一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小...
《皇后娇甜软糯,病娇暴君乖乖认怂!陆诤曲明嫣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陛下,那几个糟心的玩意儿,奴才已命人处置了。”小德子垂首立在重明宫的大殿中,紧了紧心神,恭恭敬敬地回禀道。
陆诤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听得曲明嫣身子不好,他接连几夜未睡,暗戳戳地让徐太医从宫里带珍稀药材去往曲府。
今儿听见人醒了,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待想起那几个让曲明嫣亲自接赏的奴才,便怒火冲天地让人处置了。
“叫人好生伺候着,别叫她再吹了风。”陆诤敛着眸子,想起小娘子巴掌大的苍白小脸儿,吩咐道。
小德子应下,背过身去却暗暗心惊,难道陛下真要娶这样一个身子孱弱,不知哪一日被风一吹便一命呜呼的小娘子做皇后?
可陛下这几日的行径,无一不在说明,他是真的非曲明嫣不可。
连圣旨都拟好了,只等着中秋夜宴时当众宣读……
“陛下,有一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小德子想起这几日打探来的消息,咽了咽口水,低声道。
陆诤头也不抬地批阅着奏折,低沉的嗓音道:“禀来。”
小德子得了令,这才缓缓道:“曲府今儿一早,给沐丞相送了份儿谢礼……”
谢礼?陆诤微微蹙眉。
“说是……谢沐丞相那日将桂花林让给曲娘子……”
“可奴才觉得,这事儿恐怕不简单……”
“沐丞相生得仪表堂堂,端方君子,曲娘子又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陆诤的脸色果然黑沉了下来:“是谁的意思?”
小德子凑上前一步道:“明面上是曲夫人的意思,可奴才听那药童说,是曲娘子特特吩咐的……”
“您想啊,让一个林子罢了,有什么好谢的呢?”
“曲将军和沐丞相又素来毫无交集……”
“多少世家交情,便是从这些小小的迎来送往里,慢慢儿地结交起来的……”
陆诤算是听明白了,曲家幺娘,十有八九是看上沐尘那个老古板了。
“沐丞相如今得二十又二了罢?”凤眸乌黑深邃,面上染了薄怒。
小德子颔首:“正是,不过沐丞相上无高堂,想来无人给他张罗亲事……”
陆诤冷冷一笑:“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老男人,亏她看得上。”
小德子默默退开一步,硬着头皮道:“您也二十了……”
而且母亲早死,又刚刚把父亲和长兄给杀了……
论起境遇来,倒是和人家沐丞相差不离呢……
话刚出口,头上便挨了一记,一本明黄的折子从他脑门儿落了下来。
“安排一下,朕要见她一面。”陆诤面色黑沉。
难道上辈子曲明嫣入宫前,也曾与沐尘订过亲?
呵,可真是了不得的小娘子,在他怀里撒娇卖痴,心里却一直装着另一个男人。
小德子苦着脸退下,曲家幺娘如今大病初愈,曲夫人看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他哪儿有机会把人弄出来啊?
翌日一早,一道旨意便从内庭发出,要求偃京适婚的小女娘皆将画像奉上,以备新帝春日里的选秀。
“负责画像的画师将从皇宫调拨,诸位娘子只消在府中静候便是。”
接到旨意的沈婉险些昏了过去。
“夫君,陛下他难道真的……”她两腿软着,紧紧拽着曲瑛的胳膊。
曲家三兄弟亦面色冷峻。
“入宫绝非嫣儿的好去处,”曲亦安揉了揉眉心,“该尽早给她选个家世清白的人家才是。”
曲亦宁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稍安勿躁,嫣儿身子孱弱,选秀的第一条不就是要秀女们身子康健么?”
曲瑛摇了摇头:“陛下的脾性咱们摸不清楚,不能拿嫣儿的终身幸福去赌……”
说罢又看向沈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我已叫人悄悄探过那位沐丞相的口风,据说对方对咱们嫣儿印象不差……”
“且说不急着要妻子生孩子,说是为大郢建功立业要紧。”
“若是夫人不反对,为夫这便命人去请沐丞相。”
沈婉虽心焦,却尚存一丝冷静:“沐丞相年纪轻轻便得了先帝青眼,如今只怕也是树大招风……”
“嫣儿若嫁过去,只怕也未必能安稳一生……”
曲瑛却是摇了摇头:“夫人此言差矣,沐尘在同僚和百姓中口碑极好,如此年纪能做到当朝宰执的位置,想来手段亦是不俗。”
“只要他心里有咱们嫣儿,不愁将来保不住嫣儿。”
“再说了,丞相并不如咱们家有兵权这般遭陛下忌惮,便是要杀鸡儆猴,也还轮不到沐府。”
曲瑛一番分析下来,沈婉才勉强松口让人去酒楼定位子,让沐尘和曲瑛先当面谈一谈。
可宫里的画师竟在晌午过后便来了曲府,曲瑛尚来不及出门赴约。
“这……老臣的幺女最近正身子不爽利,公公可否改日再带画师来?”
“以免幺女仪容不整,画出来的像……不好看……”
曲瑛盯着亲自前来的小德子,目光忍不住望向他身后那位蒙面的画师。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位画师的身形有几分熟悉,可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德子喜庆一笑,做了个揖道:“曲将军不必忧心,奴才已问过徐太医了,便是趁着曲娘子今儿身子好些,这才先给曲娘子画像嘛!”
曲瑛无话可说,只好心头沉甸甸地将人请到了正院,令几个儿子陪在一旁,以免有人唐突了娇弱的女儿。
陆诤甫一出现在正院,曲亦晏便不乐意了:“中贵人,我家妹妹是未曾婚配的小女娘,为何不派一个女画师来?”
小德子面色微微尴尬,笑道:“这位是宫中御用的画师张九先生,常给宫里的娘娘们画像的,三郎君不必忧心……”
曲亦晏仍不松口,竟拦在院门前不许人入内:“宫里的娘娘如何我们管不着,可我妹妹尚未婚配,轮不到外男来给她画像……”
曲亦安和曲亦宁已经入朝听政,自是见过御座上的那位。
瞧见来人便忍不住暗暗心惊,那位竟亲自来了……
难道曲明嫣非入宫不可了吗?
瞧,连他的恩人自己丢不记得曾经帮过他了。
如今仕途和女人摆在面前,他自是毫不犹豫地选了仕途。
高官厚禄之后,自然就不愁没有贤妻美妾。
更何况,他原就打定主意要孑然一身终老的。
只不过是这段时日碰见了曲明嫣,古井无波的心田才泛起浅浅的一层涟漪。
“三郎君息怒,”沐尘缓缓说道,抬手命人奉上一柄血玉如意,“沐某乃是真心求娶曲娘子,外面的谣言同沐某无关,还请三郎君不要误会了。”
连一贯予人好颜色的曲亦宁,都厌恶地皱起了眉头:“沐丞相这话,拿来蒙骗无知百姓倒还可以,可别把我们曲家人当傻子耍。”
沐尘不动如山,将这些谩骂和讥讽照单全收。
恭亲王只是让他前来下聘,并不指望着他还能将曲氏女迎娶回家。
毕竟郑相宜做下那样龌龊的事,睚眦必报的曲家,又怎么可能还会将女儿许配给沐尘?
沐尘今日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将事情做得体面些,不要让百姓的唾沫星子淹到自己罢了。
至于谁的名誉受损,他已无暇关心。
“曲娘子声名受损,眼下除非有别的郎君迎娶她,否则,除了以死证清白之外,她没有别的路可走。”
“沐某不才,愿意给曲娘子提供栖身之所。”
“只求……曲将军能放归沐某的表妹。”
曲瑛面色黑沉,怪自己瞎了眼,竟然还想着将这样的狼心狗肺之徒,配给自己的掌上明珠做夫婿!
“敢伤吾儿者,我曲瑛是断不可能放过的。”
“便是你闹到天子跟前,本将也是这句话。”
沐尘眸色微闪,语调沉了沉道:“曲将军难道不顾全令爱的名声吗?”
一旁的沈婉已是心痛不能自已,她如珠似宝地养在深闺的娇娘子,竟然被人这样抹黑名声。
曲家非但不能跳出来辩驳,反而要心平气和地让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指望着百姓们能忘却这阵风波。
否则,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曲明嫣已经十五,等这阵风头过去,已不知是多少年之后。
她要如何与人议亲呢?
难道真的只能嫁给这样面如冠玉却心如蛇蝎的郎君?
“沐丞相。”轻软的嗓音从屏风后传来。
立在堂下的沐尘一惊,她怎么会在此处?
方才他对她父兄苦苦相逼的丑态,难道被她尽数看在眼里了?
昨夜他独自在府中,尚可说服自己,当初她的施恩不过是举手之劳,自己不必大惊小怪。
可一听到她的声音,好不容易冷硬起来的心肠便又缓缓变软。
曲明嫣戴着一方素白的面纱,满头乌发用细腻温润的羊脂玉簪挽起,面纱上露出的一双水眸难得的露出几分清冷。
“小女本以为丞相雪胎梅骨,最是清正磊落不过。”
“不成想,却也只是个拿刀子往别人心窝里扎的欺世盗名之徒。”
沐尘脊背一僵,两片薄唇紧紧抿起。
他犹记得,她在他面前垂首低眉的羞态,却不曾想今日会直面这般凛冽如刀锋的诘问。
“哪怕我的名声乌糟得似烂泥一般,你也休想拿它威胁我们曲家人。”
“相比于被人唾骂,我曲明嫣更不耻与你这样的小人为伍。”
立在堂上的粉衣女娘静静地望他一眼,神色冷情道。
沈婉瞧着幺女身姿纤弱,心疼地将人搂入怀中:“嫣儿不怕,阿娘带你去北地,那儿有的是好儿郎!”
曲明嫣听得他竟然问她是不是有心上人,猝不及防间羞得面色绯红。
低垂着螓首道:“先生这话不可乱说……”
说罢接过他手里的画像,故作镇静地展开细瞧。
陆诤盯着她发颤的指尖,凉薄一笑:“安分些,好生在家里待嫁。”
曲明嫣猝然抬头,面色发白地盯着他的眼睛:“先生……这是何意……”
那个暴君竟然真的在觊觎她!
如果她像梦中那样嫁给他,那爹爹和娘亲是不是也要如梦中那样惨死?
“字面意思。”陆诤瞥了她一眼,将画纸收了回来,慢条斯理地重新卷好。
曲明嫣沉浸在惊惧中,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手中的丝帕也被她攥得不成样子。
“嫣儿?”曲亦晏率先发现了曲明嫣的不对劲,立刻便飞奔过来。
果然,他的妹妹又在冒冷汗了。
“快请太医!”他心疼不已,连忙将妹妹抱起往芙蓉院赶。
徐太医因受皇命,最近专门为曲明嫣调理身子,曲家人只要入宫,便能请到他。
曲亦宁连忙取了父亲的腰牌出门。
若非小德子带陆诤离开得快,只怕等那三个郎君回过味儿来,刚刚即位的新君要被揍个鼻青脸肿扔出府去。
“陛下,曲娘子身子弱,您言语间多担待些……”
小德子苦着脸,先前在宫里不是一副恨不能立刻娶人家过门的样子么?怎的一见面便将人吓得昏过去了……
若是真将人吓出个三长两短,恐怕曲瑛那个一根筋的武将,要同天子闹开来。
到时候,天子身上背负的骂名就又多一条了……
陆诤心下有些烦躁,曲明嫣上辈子是这么不经吓的性子么?
不过是稍稍透露几分要让她入宫的消息,便怕成这样……
她到底是为着什么才夜夜惊梦?弄得身子这般差劲儿。
曲家人还想着将她嫁入丞相府,不是他吹,丞相府那样的地儿,连她养身子要用的雪莲都买不起。
嫁过去能好才怪。
嫁给他才是上上之选,好歹能日夜有太医照料,整个郢国的珍贵药材取之不尽,只要她要用,他自然双手奉上。
看来得寻曲瑛那个老匹夫说道说道才行。
曲明嫣昏过去,曲府自然又是好一夜人仰马翻,亏得徐太医说无碍,这才稳住了曲瑛夫妇。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嫣儿绝不能入宫!”沈婉发了狠,要曲瑛第二日一早便寻沐尘定亲。
“天子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规矩多得海了去了,嫣儿这身子能折腾得起么?”
“不过是画个像便被吓成这样,天子妃嫔,咱们家高攀不起!”
曲瑛连连安慰道:“夫人放心,沐丞相已约了为夫明儿休沐去百酿楼用早膳。”
“嫣儿无事,夫人也早些歇息,省得嫣儿醒来寻不到人。”
沈婉眼眶通红:“最近这是怎么了,嫣儿虽比旁人体弱,可也不是三天两头昏迷的……”
说罢又想起曲明嫣提到的噩梦,便与曲瑛提了一嘴:“陛下对咱们家若是态度暧昧,不若早些交了兵权,服个软,咱们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曲瑛一叹,如今新帝即位,朝中局势尚未明朗,他本就位高权重,朝中多的是人眼红,若是贸然交了兵权,便如拔了牙的老虎……
“一切等明日见过丞相再说罢。”他摆了摆手,眉间愁绪难掩。
若是沐尘以此为要挟,或是传出什么风声,连累他女儿的名声,可就不好办了……
可思及能与天子叫板的人,满朝文武竟也挑不出几个。
沐尘与曲瑛,本是朝中两个孤臣,都是被先帝提拔的,是以也只忠于先帝一人。
新帝即位,他们也不曾与旁人结党报团。
两厢见面,竟不知从何聊起,一时间气氛略有些尴尬。
倒是沐尘率先斟了一盏酒,奉至曲瑛面前,又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下。
“这是家母在世时留给沐某的传家玉佩,”儒雅的丞相笑意温和,说出的话却单刀直入,“让沐某赠给未来夫人的。”
曲瑛脊背微僵,慢慢饮了一口酒,心情有些复杂。
难道他表现得太明显了?竟让这黄口小儿瞧出了他急着嫁女儿?
这可不成,他家嫣儿可不是没人要的女娘,不好这么上赶着……
正在心里腹诽着,便又听沐尘道:“曲家幺娘若非被那位看中,想来曲将军也不着急要为她寻夫家吧?”
曲瑛含含浑浑地从鼻孔里出气,心道,可不是么,我家嫣儿那样乖巧,我们夫妇二人可是想着要多留几年呢。
“沐某那日在护国寺惊鸿一瞥,便觉曲娘子便是正妻的不二人选。”
曲瑛又是一哼,我家嫣儿生得貌美,谁见了不得一见钟情?
“如此说来,倒是沐某撞了大运……”
“刚对曲娘子一见钟情,便恰逢曲将军想嫁女。”
沐尘说得极为客气,端起杯盏,态度诚恳地奉承道。
曲瑛兀自将酒饮尽,叹了一口气道:“丞相有心了,只是我曲家女虽为情势所迫要提前出嫁,可也不是什么样的人家都嫁的。”
言外之意便是要好好谈些条件。
沐尘颔首,温润如玉的面上不见丝毫不耐:“将军请讲。”
曲瑛生得魁梧威武,年轻时虽俊美,可五官早已在北地的风霜刀剑中染上了沧桑。
今日的他,也不过是个苦心为女儿谋求亲事的父亲罢了。
“我儿体弱,本不该对夫家纳妾之事有所置喙……”
“可我儿性子娇气,若受了委屈必定身子有恙……”
“我曲家嫁女的条件只有一样:夫家只许纳一妾,用以传承香火。”
“待妾生出后嗣,夫家便要将妾室打发了,财帛之物我曲家愿赠与,只将孩儿养在我儿膝下便是。”
这几乎是要求曲明嫣以后的夫婿,只能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曲瑛亦知这样的条件算得上十分苛刻不近人情,可他只有一个爱女,戎马半生便是要护她一世喜乐。
哪怕旁人说他自私也好,以权势压人也罢,他只要曲明嫣过得好。
他原想着沐尘应当会对此提出异议,或者讨价还价以谋求别的利益。
可端坐对面的青衣郎君只浅浅一笑,颔首道:“沐某应下了。”
“嫣儿,你身子可还好?”作为共患难过的姐妹,周锦伊一见曲明嫣便觉亲切,热络地将身边的位子让了出来。
“尚可,不过仍需休养罢了,周娘子身子可无恙?”
曲明嫣话音刚落,周锦伊便瘪了瘪嘴:“我都唤你嫣儿了,你还这么见外。”
曲明嫣俏脸微红,这才赧然唤了声“锦伊”。
陆诤利索地在她腰后一托,将人送上车驾:“外头冷。”
“明嫣多谢世子爷救命之恩。”曲明嫣一上车,便对着谢时雪福了一礼。
红衣的小郎君伸手拿折扇托住了她的胳膊,颇有些不耐烦道:“举手之劳罢了,你已谢过了,不必婆婆妈妈的。”
陆诤淡淡地瞟他一眼,他才将那副不耐烦的神情收敛了些许。
“本世子同你家二郎是好友,你若太客气,便是瞧不起本世子和二郎的交情。”
这话倒是客气了许多。
曲明嫣软软一笑:“世子爷侠肝义胆,明嫣佩服。”
佩服?陆诤略有不满地蹙了蹙眉,他今儿可还叫人把那沐家老匹夫的聘礼扔出围墙,给她出气呢。
怎不见她夸赞他两句?
果然是瞧见俊俏的,嘴巴都变甜了。
曲明嫣拥着手炉同周锦伊挨在一处,倒是不曾留意陆诤的脸色,倒是一旁的谢时雪察觉到身旁之人浑身森冷的气息,默默地往一旁挪了挪。
心里忍不住暗暗腹诽,曲家幺娘那病殃殃的小身板,经受得住陆诤这阴晴不定的脾气么?
几人乘车到谢家别院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为免暗室的情形吓到两位娇养的女娘,谢时雪命人将郑相宜带到了院子里。
曲明嫣立在陆诤身侧,瞧见不远处两盏灯笼晃晃悠悠,是两个婆子押着郑相宜过来了。
而十里坡放纸鸢那日,郑相宜的面上分明是青春飞扬的少女气息,此刻却只剩下死人一般的木讷。
周锦伊吓了一跳,忍不住问谢时雪道:“你们……对她动刑了?”
谢时雪冷冷地勾了勾唇:“动刑倒是没动刑,不过么……”
“这位郑娘子这几日,可是日日都和十八个男乞丐睡在一处呢……”
十八个男子,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共处一室,不肖多想便知会发生什么。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过如此。
周锦伊心下一阵恶寒,可转念一想,当初这人可也是要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和曲明嫣的呢。
“活该。”她冷冷地瞥了郑相宜一眼,一想起那日千钧一发的情形,便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而郑相宜也不知从谁的嘴里听说了曲明嫣即将入宫为后的消息,癫狂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曲家的权势能保你一辈子吗?”
“哪怕当了皇后,你也生不出孩子!”
“不会下蛋的鸡,凭什么和我抢表哥!”
陆诤眉眼一冷,随手抽出侍卫的长刀便要将人结果了。
“陛下,”曲明嫣拦了拦,定了定神对郑相宜道:“我本就没有想过要将沐丞相从你身边抢走……”
“如你所言,我需要有人为我生个孩子养在膝下……”
“只要你愿意,那个人本可以是你的……”
她说的并非假话,自己的身子她自然是清楚的。
饶是沈婉再如何哄骗,她都知晓自己的身子恐不会有子嗣。
若是按照计划同沐尘成婚,那她的确会允许沐尘纳了郑相宜,毕竟她知晓二人自小在一处长大,情分不比寻常,权当是卖沐尘一个面子罢了。
“将军,娘子她……”
竹苓本想说,曲明嫣尚未婚配且正在和沐府议亲,不可能再入宫伴驾。
可转念一想,沐家……真的能护住她们的娘子吗?
天子若有意,哪怕是成了婚,恐怕沐家也得将曲明嫣双手奉上。
神色微微黯然,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陆诤只觉鼻尖萦绕着浅淡的药香,同上辈子他所熟悉的味道一模一样。
榻上的女娘小脸儿苍白着,小小的樱唇翕动着,又唤了一声:“阿诤……疼……”
明黄色的龙袍一晃,人便坐在了她的榻边,一双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苍白的小脸。
她一贯怕疼,那日扇他一巴掌的那只玉手,手心似还微微肿着。
呵,真是只不乖顺的猫儿,只晓得对主子亮爪牙。
粗砺的大掌毫不客气地揉乱女娘的满头青丝,他吊儿郎当地开口道:
“快些好起来,朕带你去报仇,嗯?”
沉在噩梦中的人儿似是被什么东西安抚了似的,神色松快了许多,微微噘着嘴没再呢喃。
陆诤定定瞧了一会儿,果然,他身上的龙气能叫她安稳入眠。
偏她自己不自知,避他如洪水猛兽。
“姐姐,咱们不管……真的可以吗?”天冬和竹苓二人守在窗外,忍不住低语道。
竹苓正双目发怔地盯着屋子里的人,万人之上的天子,竟然穿着那一身亮瞎眼的龙袍,在屋子里忙忙碌碌。
一会儿给娘子换额上的帕子,一会儿又取了温水细细擦拭她的玉颈。
呆了一会儿,似乎又不满意那软衾,从柜子里抱了一张软毯,小心地将娘子露在外头的手臂遮盖住。
娘子她最讨厌脖颈间有汗了,素日里稍感黏腻便要拿温水擦拭,天子他……又怎会知道?
天子伺候娘子的动作那般熟稔,倒像是……经年的夫妻一般……
“且再等一等。”竹苓敛下眸中的神情,甚至开始想,兴许让娘子嫁给天子,也并非全然是坏事。
曲瑛亦老神在在地守在门外,他虽有把握天子不会唐突爱女,可到底是个外男,只好亲自守着。
天子说要立嫣儿为后,可又要他明面上继续与天子对立。
“朕想要钓一条大鱼。”
俊美无俦的天子负手而立,对他这个两朝元老说道。
“沐府不是什么好去处,他们家穷得连你女儿吃的雪莲都买不起。”
“曲爱卿,你可别将女儿往叫花子家里送啊。”
可到底要钓什么鱼,天子却没有言明。
但曲瑛却无端信任,新君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成算,更明白何为忠、何为奸。
“此时你知我知,连尊夫人也不许告知。”
“否则,朕便要拿曲家开刀。”
天子下达最后的吩咐,便恬不知耻地钻进了曲府的马车。
曲瑛不敢将天子那最后一句话当做玩笑,毕竟曲家功高震主,便是被天子寻了错处屠了满门,也不会有朝臣说半个“不”字,只会说是天子威仪,不可侵犯。
曲明嫣整整昏迷了三日,芙蓉院中亦迎了三日的“贵客”。
期间谢家世子爷将沐丞相府的表姑娘悄无声息地拿了,关押在别院的一处暗室中,只等着两位遭了罪的女娘处置。
“夫人!娘子醒了!”
天冬正守在榻边给曲明嫣擦拭手心,恍然一抬头,便瞧见自家娘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冲她甜软一笑。
她顾不得放下手中的巾子,一阵风儿地便跑了出去。
打了一壶热水进来的竹苓,红着眼眶嗔道:“娘子可不能再惯着她了,哪有将主子丢在屋子里,自个儿跑去报信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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