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晚溪霍厌的其他类型小说《暗爽!他抢傅总前妻上位了孟晚溪霍厌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将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徐妈对上傅谨修那双快要吃人的眼睛,“不知道,但太太离开前特地吩咐过晚上不用准备她的饭菜,应该是要和朋友聚餐吧。”末了,她还不忘重重在傅谨修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不知道女朋友还是男朋友呢?”说完她转身去了花房,留下满身寒气的傅谨修。傅谨修深知,她在娱乐圈没几个真心朋友,且早就断了联系。难道又是那个男人?他拨通了秦助电话:“查昨天下午港市到京市的航班,尤其是头等舱的名单给我一份。”“好的傅总。”“给那个女人移民的资料准备好了?”一提到许清苒,傅谨修恨不得徒手捏死她,连她的名字都觉得恶心至极。早知她如此大胆,当初他一定不会选择她。秦助隔着电话都感觉到了傅谨修的低气压,他忙开口道:“都提交上去了,但你也知道许清苒不属于EB-1A杰出人才移民...
《暗爽!他抢傅总前妻上位了孟晚溪霍厌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徐妈对上傅谨修那双快要吃人的眼睛,“不知道,但太太离开前特地吩咐过晚上不用准备她的饭菜,应该是要和朋友聚餐吧。”
末了,她还不忘重重在傅谨修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不知道女朋友还是男朋友呢?”
说完她转身去了花房,留下满身寒气的傅谨修。
傅谨修深知,她在娱乐圈没几个真心朋友,且早就断了联系。
难道又是那个男人?
他拨通了秦助电话:“查昨天下午港市到京市的航班,尤其是头等舱的名单给我一份。”
“好的傅总。”
“给那个女人移民的资料准备好了?”
一提到许清苒,傅谨修恨不得徒手捏死她,连她的名字都觉得恶心至极。
早知她如此大胆,当初他一定不会选择她。
秦助隔着电话都感觉到了傅谨修的低气压,他忙开口道:“都提交上去了,但你也知道许清苒不属于EB-1A杰出人才移民类别,咱们这边运作最快也要三个月到半年。”
傅谨修捏了捏眉心,“看住她,这半年别让她再出来惹是生非。”
“明白,不过艳秋小姐那边还在闹,保镖也都不敢处置,恐怕得......我马上过来,你再给我办一件事。”
傅谨修挂了电话,拿起外套离开。
*傅谨修刚刚睡着孟晚溪就出了门。
宁静的早晨,街上环卫工清扫着昨晚被秋风卷下来的落叶。
卖红薯的大爷蹬着三轮车走过街头巷尾,校门口的包子铺白烟缭绕。
街头巷尾,学生们匆匆忙忙赶往学校,一片杂乱却又充满烟火气的场景。
打开车门,一股冷空气袭来。
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食物交织在一起的味道,她到了一家以前经常买的早餐店要了两笼灌汤包和豆浆。
老板还认识她,笑着询问:“今天怎么是你一个人?
以前那个不爱说话的少年怎么没陪你来?”
孟晚溪面无表情:“他啊,死了。”
身后传来老板的叹息:“多可惜啊,这么年轻就死了。”
老板不知道,那个少年已经死在了孟晚溪的青春和回忆里。
不一会儿,她已经停在了一幢私人别墅门口。
“叮咚——”门铃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门开,霍厌便对上了一张略显局促的脸,孟晚溪问道:“这么早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他让开身,“没有。”
孟晚溪带着一身寒意进了温暖的室内。
高大的男人弯腰给她拿了一双客人的一次性拖鞋。
霍厌的家和他的性格差不多,低调奢华,没有一丝人情味。
客厅除了沙发就是地毯,连张茶几都没有。
角落的花盆里种植的红观音竹,给这个家增添了一抹绿意。
孟晚溪将小笼包和豆浆放到餐桌上。
其实他并不喜欢吃包子,尤其是灌汤小笼包,一不注意汁水四下飞溅,会很麻烦。
他抬眼看向孟晚溪,张开粉嘟嘟的嘴巴一口咬下,汤汁将她的唇染得透亮潋滟。
当傅太太的这几年,傅谨修请了营养师给她量身定制三餐,少油少盐。
连她想吃一口学校门口的小笼包都没有机会。
她感慨了一句:“终于吃到这一口了,不过你应该吃不惯吧?”
霍肆淡淡开口:“味道不错。”
她抬头朝他看来,身穿宽松羊绒毛衣的男人,相比在外面的一丝不苟多了几分清冷的慵懒,与生俱来的矜贵凌驾于世人之上。
这样的人会吃灌汤包,让孟晚溪不可思议。
吃完早餐,霍厌慢条斯理用湿巾擦拭着手指。
孟晚溪打量着他的别墅,“当年制片人就让我带带你,还以为你是小新人,没想到你这么有钱啊。”
这个地段的一套别墅,价值几个小目标。
孟晚溪双手撑在桌上朝他逼近,“说起来,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你该不会是哪家的大少爷下凡来体验生活的吧?”
霍厌凝视着那张靠近的小脸,白皙的皮肤上清楚挂着两个黑眼圈,嗓音微微停顿:“你看我像吗?”
“像,但又不太像。”
她记得当时拍戏他很敬业,比业界很多一线明星都要敬业,哪家大少爷这么能吃苦的?
霍厌丢下湿巾,身子朝前俯身,属于他特有的檀香气息迎面扑来。
突然被拉近的距离让孟晚溪有些不适,男人的眉眼深邃,沉敛的声音像是带着蛊惑。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人?”
孟晚溪认真思索片刻道:“不像演员,不像商人,倒有些像是高悬天际的月亮。”
远离世俗,那么远,却又那么冷。
完全没有那些富二代身上的浮躁和纨绔。
“呵。”
他凸出的喉结轻轻滚动,淡漠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才有了点儿人气。
孟晚溪认真道:“对了,最近我手头紧,今天要吃什么你自己掂量点。”
她的坦白和诚实让他身上的冷意冲散了不少,“行,你说了算。”
“不过,你最好给我一点洗漱的时间。”
孟晚溪提前十分钟问了他家地址,男人只匆忙洗了脸,刮了胡子。
“好,不着急,你慢慢打扮,吃饭时间还早着呢。”
“你随意。”
他起身上楼。
走到楼梯拐角处回头,刚刚还在餐桌边的女人蹲在观音竹边,随手拨动着竹叶。
浴室水声响起。
他点开头条新闻,昨晚傅谨修和许清苒官宣的内容还在。
黄金公关八小时,已经过去了。
这事已成定局。
镜中的男人眉眼低垂,看不清楚他眼里的神色,那抹清淡的嘴角却悄无声息勾起。
等他穿戴整齐下楼,米白的弧形沙发上侧躺着一抹小身影。
她的上半身趴在沙发,双腿还放在地面上,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睡着了,可见有多困。
霍厌步履缓慢走到沙发边,单膝跪地,将她的腿轻轻抬起来。
拿下拖鞋,露出一双毫无遮挡的小脚。
孟晚溪之所以在极短的时间红得发紫,除了她的演技和那张被天使吻过的脸,更重要的就是她的身体太过完美,没有丁点瑕疵。
哪怕是这双很少显露的脚,骨节匀称,肤色雪白,能隐约看到皮下的血管,指甲没有做那些繁复的美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表面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整个身体都沐浴在阳光中,像是开了磨皮滤镜,美得在发光。
霍厌拿了毛毯过来替她盖上,她小小的一团窝在沙发里,宛如一只酣睡的小猫。
毛毯拉至她的下巴,她浅浅的鼻息洒落在他的手背,很乖。
当他准备离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女人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体温偏低,温凉的手指在他腕部内侧轻轻蹭了蹭,带着情人的暧昧和缠绵,口中嘟囔道:“老公,你回来了......”
孟晚溪没有理会,直接越过傅谨修的身体,放下外套和喝了一口的咖啡,给自己接了杯温水。
徐妈已经离开,偌大的房间只有细微的水流声,让气氛变得更加凝重窒息。
她的无视让傅谨修几乎发狂。
好似心里的怪兽即将挣脱那根名为理智的锁链,咆哮着出来。
傅谨修强行压抑着内心深处的妒意,他一步步走向孟晚溪。
尽量缓和了自己的口吻:“溪溪,今晚我......”孟晚溪端着杯子靠在水吧台,姿态慵懒,她打量朝她走近的男人。
常年在健身房锻炼出来的身体穿西服轮廓格外挺拔而高大,价格昂贵的西服面料将他衬得英挺而贵气,无形中裹挟着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过往的青涩,不复存在。
孟晚溪打断他的话:“你准备给我的惊喜被人捷足先登了。”
“是,这是个误会。”
孟晚溪喝了一口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傅谨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迟到让许清苒有机可乘吗?”
“我出门后就被你的好妹妹故意支走,她想要给你和许清苒创造机会,让我知难而退,多好的妹妹啊......所以许清苒的存在除了我,其实你身边的人早就知道了,是吗?”
傅谨修解释道:“今天艳秋来公司找过我,那时候我正和秦助商量烟花秀的事,我没想到她会从中作梗。”
孟晚溪抬手就将杯子里剩下的水尽数泼到了他的脸上,水珠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滚落。
他的发丝湿透,倒是有几分过去他在篮球队比赛,满头大汗,每投完一个球就会看向她的模样。
她伸手抚过他湿漉漉的脸颊,声音轻轻道:“傅谨修,你明知道我最厌恶的就是背叛和隐瞒,你诱我隐退,让我在你编织的婚姻牢笼里做着一个美梦,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了外遇。”
她的指尖微凉,分明做着如同情人般的动作,那双眼睛却只剩下悲凉。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将我的体面和尊严扒得一丝不剩,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笑话!”
傅谨修俯下身狠狠将她拥入怀中,他的下巴埋在她的脖颈,“不是这样的,我妈来公司给我送汤发现了许清苒的秘密,至于艳秋,我从未在她面前提过这事。
老婆,这不是什么好事,我至于弄得天下尽知?
我会去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不用了。”
她推开他的身体,“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结果已成定局,改变不了你和许清苒之间的纠葛,傅谨修,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会回头。”
“老婆。”
傅谨修的手握住她冰凉的手。
“如果你还有点人性,没忘记当初我是怎么帮助你的,你就不要再阻我复出之路,至于你和许清苒,我真的没有力气去理会了。”
孟晚溪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烟花,我看了,但我还是觉得十几岁那年,你带我穿过人海看的那一场最好看。”
“傅谨修,我们都回不去了。”
“所以,你放过我吧。”
她回了卧室,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那满是破碎感的女人,他怕他用力一握,她就会轻轻碎掉。
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抓了抓,终究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抓住。
他口中轻喃:“老婆......”突然傅谨修的目光落到桌上的咖啡杯上。
杯侧贴着标签:橙C美式,大杯,热,不另外加糖。
最下面一行是品牌专属logo以及地址——尚慕机场店。
机场。
孟晚溪从金沙湾离开到现在只用了四十五分钟,直接到家不到半小时,也就是说她花了十几分钟在外面看烟花。
除了她,还有一个男人陪着她。
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在港市陪了她三天的人!
他拨通了秦助的电话,想让他去查查港市飞往京市的航班。
刚接通,秦助那边慌了神。
“傅总,出事了,原本今天你准备和太太官宣,结果许清苒横插一脚,我都追回了新闻稿,但艳秋小姐却擅自命令宣发部发了出去,用的还是你下跪那一张照片,许清苒那边也发了自拍,坐实了这个新闻,现在网上已经炸了!”
傅谨修捏爆了咖啡杯,里面还剩大半咖啡洒了他一身。
他精心策划的官宣竟然让许清苒钻了空子。
他本以为官宣后,孟晚溪为了公司大局着想就不能再提离婚。
所以当时他没想过留后路,特地让公司的宣发部门准备稿子。
要是现在撤,对公司的负面影响极大!
好端端一出求爱戏码,就像此刻被咖啡浇透的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傅总,现在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以为傅太太是许清苒,要马上澄清吗?”
傅谨修将咖啡杯丢进垃圾桶,眉心紧锁,“我马上和威里斯签约,为了打通C国我布了两年的线,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是删除还是澄清都没有任何意义,这都属于重大失误,连妻子都会官宣错误,你觉得他还会和我谈采购?
一旦合作取消,我多年布控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你的意思......冷处理,这条官宣内容暂时不要删除,网上的消息压一压,等几天就没有热度了。”
秦助声音有些为难,“可是太太这边......我来解释,至于许清苒,你将移民的材料准备好,尽快将她送出国,还有——”傅谨修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几乎是一字一句道:“另外帮我查查,傅艳秋这个孽障现在在哪?”
孟晚溪窝在浴缸里,透过落地窗看到匆忙离开的傅谨修,急匆匆驱车离开,就连背影都带着几分愤怒。
她点开手机,所有APP头版头条——傅氏集团总裁夫人竟是当红小花许清苒!
配图正是那一张他单膝下跪的照片。
画面中女人眼带惊喜,藏不住的幸福,男人只有一个背影,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
不过是什么表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就在今晚,所有人都会知道被傅谨修藏起来的太太是许清苒。
她知道这段时间傅谨修一直忙着和威里斯的合作,所以,他会选择澄清吗?
叮——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霍厌:[睡了吗?]
孟晩溪像酒,很烈。
滑过喉咙时尽是刀锋般的撕裂感,却还是让人回味无穷。
她的身上有着天然的野性,让看到她的男人都会生出一种征服欲。
傅谨修深知这一点,他才会迫不及待成长,长到羽翼丰满,替她遮风挡雨,也让别人无法觊觎的地步。
他已经能好好保护她了,可为什么最后将她逼走的人成了自己?
留在两人的婚房,指尖抚过每一件首饰。
他仿佛还能看到女人穿着漂亮旗袍,在他面前转圈的模样。
虽然别人都觉得她像玫瑰一样夺目却带刺,只有他知道孟晩溪在他面前的温柔小意,她有多乖。
他点了支烟,很快又熄灭了。
哪怕孟晩溪不在身边,他也不想弄脏了他们的卧室。
他回到书房,秦助理在一旁提醒道:“太太在兰斯酒店办理了入住,刚刚接到消息,太太联系了圈中人,她想复出。”
傅谨修敲了敲烟灰,白烟弥漫着他的脸,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你透点风声出去,别让她上戏。”
秦助理一愣,跟了傅谨修这么多年,他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给孟晩溪。
“傅总,现在太太正在气头上,你不哄着反而打压她,你不怕将太太逼得越来越远?”
“我就是要将她逼回来,她离开三年,娱乐圈早就换庄洗牌,这些年她被我娇养,怎么能经得起外面的风吹雨打,很快她就明白我才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只有我才能提供最温暖的庇护。”
烟雾散去,露出傅谨修那张冰冷刺骨的脸。
秦助理突然明白,身边的男人不仅仅是一个疼爱妻子的男人,更是手握权势的王。
天底下还有什么比权势更好用的东西?
“秦助,警告那个女人,让她安分守己,再有下次,我饶不了她。”
那唇齿间溢出的冰冷让秦助理背脊发凉,“明白了。”
孟晩溪在酒店安顿好,回忆这几年她的世界除了傅谨修就只剩下备孕。
哪怕当初在事业巅峰隐退,她也绝不后悔。
现在看来,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本就是一个愚蠢的错误。
打了几通导演的电话,都被拒之门外。
孟晚溪此刻才明白,从傅谨修诱哄她退圈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彻底斩断了她的路。
他不会给她复出的机会,他只想要将她当成宠物圈养起来。
在不久前他以资金周转不便为由转走了她所有的钱,如今孟晚溪卡上的余额只有五万。
总统套房她还能住三晚。
那个男人要在三天内逼她回家!
晚秋的风从露台吹来,激起她一身冷意。
她的枕边人竟然将商场的那一套手段早早就用在了她身上。
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和别人有了孩子。
他是不是以为斩断自己所有后路,自己就翻不出什么浪,只能任由他摆布了?
孟晚溪庆幸怀孕的事他还不知道,否则他只会做出两个孩子都要的决定,这个婚更离不了。
两人绝非只有九个月的关系,从怀孕到生完孩子,许清苒会以孩子为由一次又一次和傅谨修接触。
一如他在片场被拍以及昨天出现在办公室绝非偶然,许清苒在试探。
如果孟晚溪放低底线接受这一次,余生几十年都要忍受这根恶心的钉子扎在心里。
沾上了许清苒,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
不致命,却能恶心死你。
谁能确定今天还爱着她的傅谨修,在将来的某一天不会爱上孩子的母亲?
难道要她像嫔妃一样跟小三争宠?
余生都陷入痛苦之中?
孟晚溪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不愿打掉许清苒肚子里的孩子,那就只有打掉自己的孩子了。
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一切,最后成为男人养的金丝雀的日子她受够了。
这个孩子会成为锁住她最后的一根链条,让她一辈子都被关在那幢别墅里,乖乖等着男人的宠幸。
孟晚溪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嘴角无奈抽了抽,“真是对不起啊,托生到我这种人的肚子里,让你受委屈了,小家伙。”
得知怀孕后,她在家将一本字典都快翻烂了。
想了一百多个名字备用,那些无不寄托着她所有美好寓意的名字,到头来却用不上了。
“小家伙,妈妈将你带到这个世界,却又要亲手将你抹去,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再挑选我这样不负责任的妈妈,好不好?”
离开傅谨修的第一晚,孟晚溪失眠了。
这样的深夜会很容易让她忘记他的坏去记得他的好,理性和感性脑中天人交战。
她看到傅谨修发了一条动态。
一只猫依偎在男人怀中,男人露出来的手温柔安抚着喵喵叫的狸花猫,虎口处一道伤疤十分明显。
文案:想妈妈了。
孟晚溪一遍遍看着那只有几秒钟的视频,心里像是被一只利刃撕扯开来。
傅谨修,这个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男人。
他是懂得怎么拿捏她的。
十月是她几年前发现的流浪猫,当时野狗正在撕扯一窝的小猫仔,孟晚溪营救时野狗猛地朝她咬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是傅谨修赶到,野狗咬在他的虎口,留下了这个伤痕。
想到那时候他鲜血直流,却还要哄着她的温柔模样。
孟晚溪鼻尖酸涩,握紧了手机。
就在这时,她看到许清苒给他点了一个赞。
傅谨修和孟晚溪是情侣头像,他伸手递玫瑰,而她抱着他递过来的那束玫瑰。
不知什么时候许清苒也换了张和她构图一样的头像。
孟晚溪觉得恶心,抬手换掉了和他有关的一切。
傅谨修突然发现置顶的“最爱的亲亲老婆❤”头像已变成空白。
他点进头像,孟晚溪的昵称变成句号。
个性签名也换了。
——全剧终。
翌日一早,孟晚溪鬼一样出现在医院,吓了周主任一跳。
孟晚溪脸色惨白,眼下是浓浓黑眼圈,眼尾微微泛红,应该是哭过后导致声音喑哑:“主任,我想打掉这个孩子。”
周主任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她磕磕巴巴道:“你,你说什么?
孟小姐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孩子吗?”
不过一夕之间,她就变了一个人。
孟晚溪双眸红红,哑着嗓音:“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
周主任叹了口气,“孩子太小做不了,至少得怀孕四十天以后,我可以给你预约三周后的手术,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
走出医院,孟晚溪满脑子都是医生的那句话。
“孟小姐,你该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你本就受过伤,好不容易养了三年,如果做流产手术,势必会对你的身体再次伤害,以后你再想要孩子,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孩子是无辜的。”
孟晚溪何尝不知道孩子无辜。
她比谁都爱这个孩子,可留下孩子,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抬头看着广袤的天空,几只雀鸟展翅高飞。
她要为了一个孩子再赔上一生吗?
放弃一切回归家庭的选择她不是没做,到最后,傅谨修还是辜负了她。
这是她唯一反抗,挣扎出泥潭的机会。
要是等孩子落地,她再想要逃就逃不掉了!
不过才三年傅谨修就将她的前程,人际网全部斩断。
再过五年,十年,她既没了容颜,又没了谋生手段,男人的心一变,她该何去何从?
那不是她要的生活,孟晚溪眼底的悲伤淡去。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她就换一条!
傅谨修的大本营在京,他总不能只手遮天到整个娱乐圈。
港圈。
孟晚溪脑中想到退圈前大爆的那部片子,凭借《微臣》这部电影她和男主双双摘得影帝影后桂冠。
那一阵子她和霍厌的CP粉走火入魔,傅谨修吃了好大一顿醋。
为了哄他开心,她才会在颁奖典礼上对他隔空表白,向众人宣布自己即将结婚生子,开启下一阶段的人生。
如果她复出的第一部剧能和霍厌拍摄,这部剧一定会爆!
听说霍厌三年前就去了港市发展,孟晚溪从上千个联络人里找到了他。
他的头像竟然是当年拍摄微臣的剧照。
那张照片里,身穿黑衣的他单膝跪地。
像是臣服。
那么多场戏,她已经记不起这是哪一场。
三年来她没怎么关注娱乐圈,随着影视行业寒冬,短剧兴起,很多艺人都转行,她没再听说过他的消息。
也许,这个微信号他早就没用了。
所以才会停留三年前。
他唯一发的一个朋友圈,也是那部剧的剪辑片段,应该是当初宣传才发的。
走投无路的孟晚溪试探性发了两个字:[在吗?]她本以为这条信息会石沉大海,殊不知很快对方就回复过来。
霍厌:[我在。]她惊了,竟然秒回。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拍戏吗?
就在她迟疑之时,手机震动。
霍厌:[我在等你。]她飞快回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见一面吗?]霍厌:[方便。]霍厌比想象中还要好说话,孟晚溪买了最近的机票,立马飞去了港市。
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她一直忐忑不安。
且不说对方还有没有拍戏,她连剧本都没有,就这么贸然赶了过来,会不会太冒昧了?
霍厌一下戏就人间蒸发,应该很不喜欢被人打扰吧?
出了航站楼,她一眼就看到站在黑车前那俊美非凡的男人。
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他的身姿挺拔修长,卓越俊朗的五官十分扎眼,神色一如既往冷冷清清,薄唇紧抿。
剪裁得体的西服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男人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是高高在上的矜贵。
他慢条斯理抬起手,露出的手骨修长,白得惊人的手腕盘绕着一串黑色手串,显得他整个人禁欲又出尘。
只是那双黑瞳落到她脸上时,孟晚溪好似在里面看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又低沉:“孟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霍厌。”
两手相交,他手掌的温度很高,轻轻包裹着她时,好似有人往她手上纵了一把火,带着密密麻麻的滚烫洒落在他触碰的肌肤上。
除了拍戏,她已经多年没和异性触碰。
短暂的相触后立马抽回手。
四目相对,他那双淡漠的眼看似毫无波澜,却又像是平静的海面,底下早就风起云涌。
车里。
身边的男人没有开口,但那强势的气场却压得她更加紧张和忐忑。
霍厌余光扫到身边正襟危坐的女人。
相比从前她变了很多,好似有人拔掉了她所有的刺,遮住了她的万丈光芒,让她变得憔悴不堪。
一头微卷的发丝柔软披散在白色外套上,港市很暖和,她穿着入冬的薄呢外套,雪白的小脸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
虽然孟晚溪神色疲惫,但那张精致可人的脸仍旧美得惊心动魄。
过去她是扎人耀眼的玫瑰,如今也是温婉可人的玉兰。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
夕阳西下,已经到了晚餐时间。
“饿了吗?”
他开口问道。
“不饿,我在飞机上吃了东西的,我......咕——”肚子很不给面子叫出了声音。
霍厌掠过她脸颊浮起的薄粉,声音沉稳淡然:“先吃点东西。”
她咬着红唇有些尴尬:“好。”
他带她到了一家私房菜餐厅,点的却是京菜。
两人面对面而坐。
他的目光落到她那毛呢大衣上淡淡开口:“不热吗?”
孟晚溪这才后知后觉脱了外套,里面穿着衬衣和牛仔裤。
简单得像大学生的穿搭,丝毫不像已经结婚的阔太太。
她接过服务员送来的橡皮筋利落扎起头发,干净又利落。
孟晚溪双手抱着温热的玻璃杯开了口:“抱歉,今天贸然来访,其实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拍戏的想法?
我想......”昏暗的光线下,霍厌脱去了西装,剩下里面的白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冷淡中多了些倦怠。
唯一不变的是属于他那生来就高高在上的压迫感,在这种卡座包间显得尤为强烈。
好似四面八方都被他的领域侵占,他看向孟晚溪的眸光也在暗色灯光下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危险。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目光似乎在她摘下婚戒的手指上停留片刻。
那里还有常年佩戴婚戒留下的痕迹。
“嗯?”
他的嗓音低沉又慵懒,很是磨人耳朵,“你想什么?”
孟晚溪没有回复。
她躺在浴缸里,手指探到自己小腹的位置。
这里静悄悄的,她还没有任何感觉。
饶是她预约了流产手术,身为母亲的本能,她的内心还是会对这个孩子有所期待。
这段时间她不化妆,不穿高跟鞋,不喝酒,甚至连咖啡也只是尝了一小口。
如果这一切只是做梦就好了,梦醒了她就会毫无顾忌扑向傅谨修怀里。
温柔告诉他,她终于怀孕了。
可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在逼着她离开。
连她试图找一个挽回的余地,都无从下手。
孟晚溪拿起热毛巾盖在眼睛上,这样液体就不会流出来了。
她跟了傅谨修这么多年,几年前她不是没想过公布另一半的身份。
她拿到第一个影后奖项时,他的事业刚刚有了一点起色,他自认配不上她,便让她不要公布。
后来他功成名就,他却选择了隐婚。
尽管他从未在媒体面前隐瞒自己已婚,但傅太太的身份一直是个迷。
她将傅谨修从一棵小树苗养到参天大树,最后却让许清苒摘了果子。
光是看着他们的名字并排而立,孟晚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划了一刀。
明明连血都看不见,她却痛不欲生,宛如虾子一样蜷缩着身体,在无人的浴室痛哭流涕,尽情宣泄。
这一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躺在偌大的床上,盯着两人的婚纱照。
这张照片其实是她自己P的,隐退后每次约了他去拍照,那段时间他实在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
他曾在夜里抱着她的身体承诺:“老婆,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全世界的人都来见证我们的幸福。”
后来她忙着备孕,三天两头往医院跑,隔三岔五就换药。
光是为了怀孕就身心交瘁,她不再提拍照的事。
也许她和傅谨修的结果在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她们注定是悲剧。
她的手放在小腹上,这世上,除了外婆,这个孩子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宝贝,让妈妈再爱你二十天吧。
天快亮的时候。
她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遮光帘留有一线,外面蒙蒙亮。
傅谨修拉开被子躺上来,空气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
他从背后拥住了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
“老婆,天亮秦助就会提交那个女人移民的资料,只要审核通过,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孟晚溪一动没动,声音淡淡的:“傅谨修,我看到新闻了。”
抵着她后背的火热身躯微微一僵。
如果他想要澄清,撤回,昨晚就动手了。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现在公司的账号上还挂着那条官宣视频。
所以在他心中,自己到底还是没有工作重要。
她究竟在期盼什么呢?
真的以为他的世界只有她吗?
女人感性,男人理性,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当初她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工作,如今他为了前程却甘愿委屈她。
这离婚,她提得不冤。
这几天午夜梦回,她也会设想,如果他让许清苒打了孩子,他重新回到家庭,她能不能原谅他?
但现在,她更加清楚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权势更加重要的东西了。
傅谨修环着她的腰,“溪溪,我知道你很委屈,许清苒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艳秋搅合在了一起,那条新闻是艳秋发的,如果我澄清,就会让公司陷入乌龙舆论中,带来极大的麻烦和负面影响。”
“你知道我和威里斯这个合作很重要,这件事不仅仅关乎我一个人,研发部的工作人员连着加班很久了,如果在这个时候搞砸合作,不只是股份下跌这么简单,还有所有人的心血和努力。”
他的声音透着无尽的疲惫,“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放心,等我和威里斯签下合约,那女人也出了国,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横在我们中间了。”
阳光穿破云层,一线金黄色的天光透过那一缕缝隙洒落在大床上。
孟晚溪伸手触到那束光,声音很轻:“傅谨修,天亮了啊。”
所以,梦也该醒了。
他不能委屈了妹妹,不能委屈了工作人员的心血,不能委屈公司来背这个锅,不能委屈怀孕的许清苒。
那就只能委屈了他的原配妻子。
昨晚受伤的位置被他再一次亲手生生撕裂开,她的心很空很空,宛如有风吹过。
凉凉的,最后只剩下了麻木。
傅谨修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嗅着她的气息,疲惫至极的他才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孟晚溪穿着华丽的礼服,捧着奖杯,提着裙摆满脸笑容朝着他奔来。
“阿修,我终于如愿以偿,我是影后了!”
他抱着她转着圈,眼底尽是落寞。
他怕她越飞越高,她是那样明媚耀眼,而他,会被她抛下的。
所以他只有更加努力,才能追上她的脚步。
画面一转,她卸下了影后的光环,松松挽着头发,穿着一条白色的棉布裙,从玫瑰园里朝着他跑来。
“阿修,你回家了。”
“老婆。”
他用力和她相拥,怀里的女人却幻化成无数白蝴蝶,瞬间四散飞去。
傅谨修睁开双眼,偌大的床上只剩下他一人,梦里那种怅然若失的孤立感格外明显。
他起身向楼下走去,徐妈正在打扫房间。
“太太呢?”
他戴着腕表随口问道。
往日殷勤的徐妈今天连头都没抬,阴阳怪气问道:“先生,不知你问的是哪位太太?”
追星第一线的徐妈也看到新闻了。
“我只有一位太太。”
傅谨修强调道。
“那就未必了,昨晚先生不还陪人看烟花吗?
好浪漫哟,五百二十万的烟花说放就放。”
傅谨修有些头疼,想着徐妈一直以来很敬业,他也没有计较,“厨房有什么吃的?”
“有甲鱼汤、羊肉汤、乌鸡海参、杜仲乳鸽汤。”
傅谨修眉心微锁:“怎么都是汤?”
“先生,你两头跑可不累得慌?
我特地给你熬了补肾的。”
傅谨修:“......”满别墅绕了一圈,他也没找到孟晚溪。
只好拨打她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他捏着手机,手背青筋毕露,带着几分冷意道:“太太去哪了?”
男人却没有看她,目光透过玻璃落在远处的烟火上,他浅薄的唇轻启:“你看,凤凰涅槃。”
孟晚溪被他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上千架无人机升起,形成一只凤凰的图案。
凤凰展翅,穿越熊熊烈火,纵身跃入云霄。
此刻的震撼感,让孟晚溪难以用语言描绘。
她像是回到了十几岁,傅谨修牵着她的手穿过贫民窟的巷子,一路狂奔,看着对面那璀璨市中心,那些富人们放起的烟花。
那时的傅谨修身材瘦削,少年眉眼飞扬,头上渗着密密麻麻的汗水,誓言简单而真挚。
他指着那处的高楼大厦说:“溪溪,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在那里买下属于我们的房子,放一场只属于你的烟花。”
她们像是两株野草,在贫穷的寒夜中相互取暖,卯足了想往上爬的韧劲。
孟晚溪等了很多年,仍旧没有等来那一场属于她的烟花。
她贴在玻璃上,眼眶微微泛红,一时忘记了身边还坐着的男人。
耳边传来他清浅冷淡的声音:“孟老师,你本该是那只翱翔九天的凤,却被人关在笼子里做一只金丝雀,你真的甘心吗?”
孟晚溪看着那只活灵活现在天际自由展翅的凤,她举着奖杯致辞的画面入眼。
当初退圈她心甘情愿,如今的不甘也是真的。
她对上那双淡漠到好似没有任何欲望的双眼。
手指不由得攥紧了他的衬衣恳求道:“霍厌,你能帮帮我吗?”
他的黑瞳倒映着孟晚溪那张倔强的小脸,那张寡淡的薄唇忽而掀起一抹弧度,“如你所愿。”
孟晚溪得了霍厌肯定的答复,这个夜晚她的心绪难平。
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该和傅谨修做一个了断了。
他以爱情为名,想要将她禁锢在那场名为婚姻的囚牢中。
他给她买最漂亮裙子,首饰,可她再也没有佩戴那些出席的场合。
她忽略了那人眼底的偏执占有。
或许在很多年前他就在计划了。
一步步斩断她的翅膀,让她只能乖乖依附他。
她不需要拥有思想,梦想,乖乖当他的附属品就好。
孟晚溪想到这里,后背起了密密麻麻的寒意。
他的爱,太偏执了!
这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清俊的学霸少年将她抵在树下,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洒落在他白衬衣上。
他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她的下巴,长睫遮住眼底的疯狂,“溪溪,爱我好不好?”
画面一转,少年长成了身材健硕的男人,他的怀抱炽热而又用力,“溪溪,给我生个孩子。”
“溪溪,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溪溪......”孟晚溪猛地睁开眼睛,睡衣下的身体布满冷汗,她抓了抓头发,又梦到他了。
打开手机,那一条条思念意味浓烈的信息入眼。
这样的傅谨修,一定并不会轻易离婚的。
港市已经告一段落,她今天该回去了。
筹备一部剧前期还需要做很多准备。
她退了房,刚想要给霍厌发一条感谢的消息。
刚出酒店,就看到黑车旁站着的吴助。
他竟然还安排了送她去机场的车。
孟晚溪一手拎着装着衣服的纸袋,一手编辑着感谢的短信。
余光看到吴助替她拉开了车门,她头也不抬上了车就坐下。
直到坐到男人坚实的腿上,孟晚溪脑袋炸开了!
她机械朝着身后看去,然后对上一双冷清淡漠的黑瞳。
不是,霍厌怎么会在车上?
而且还在边缘坐着!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抱歉,我刚准备给你发信息。”
孟晚溪立即起身,弯着腰移到旁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的目光似乎在她的腰上停留了片刻。
等她坐好看向他时,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冷淡。
放在扶手上的手冷白,手背青筋凸起,看着性张力十足。
偏偏手腕处缠着一串黑色念珠,使得他淡漠又禁欲。
像是对他的禁锢,一旦扯下那条锁链,他就会从九天之上的神堕落成魔。
他沉逸的声音响起:“本想下车帮你放东西。”
“是我没注意。”
她局促地扯了扯裙子。
霍厌:“想要给我发什么?”
“想要谢谢你,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等你以后来京,我一定尽地主之谊。”
男人淡漠的唇线勾起:“我记得以前你从不参与聚餐。”
孟晚溪平静回答:“人都是会变的。”
车子驶入机场。
她下了车,礼貌同他道谢:“谢谢。”
车窗降下,身后传来霍厌的声音:“孟晚溪。”
她脚步一顿回头,娉婷婀娜站在阳光下,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她点头,“好。”
然后转身离开,一如从前数次离开。
裙摆上的鸢尾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司机小心翼翼问道:“霍总,可以出发了吗?
董事会的人都到齐了。”
后视镜里,男人那双向来淡漠的眸子像是翻腾的黑海,带着侵占一切的强势,好似要将他目光中的猎物吞没腹中。
那样危险而又放纵的目光,让司机心惊胆战。
飞机落地,重新回到故土,她的心情变了许多。
人生还很长,迄今为止四分之三的人生她都和同一个男人纠缠不休。
她突然意识到她们婚姻的问题,不仅仅只是许清苒的那个孩子。
她想要打破禁锢自己的壁垒,走向新生。
当她走向出口,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西装笔挺,手持捧着爱莎玫瑰的男人。
她的脸上戴着口罩和墨镜,出来时还特地披了件风衣,拉上了帽子。
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出来她是谁。
但架不住傅谨修的高调,他鹤立鸡群在人群中朝着孟晚溪走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把拥住了孟晚溪,他滚烫的气息落在她的耳际,声音带着些如释重负:“老婆,你终于回来了。”
孟晚溪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放手,傅谨修,别逼我在人多的地方扇你。”
阔别三天重逢,于傅谨修来说宛如三年。
再一次抱到孟晚溪身体的这一刻他才觉得踏实。
他低下头,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贪婪吮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老婆,我好想你......”下一秒,他却从她身上嗅到了一丝浅淡的檀香。
这样的味道,不是女人该有的。
她在港市见了谁?
傅谨修瞳色渐冷,他的妻子身上有其他男人的香水味。
孟晚溪被暖烘烘的阳光叫醒,她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晚她只睡了两个小时的缘故,昨晚后半夜她睡下后就再没有醒过一次。
太阳将她晒得暖洋洋的,自打发现傅谨修背叛后,她整个身体就像是坠入了冰窖。
但现在,她能感觉到一点温暖了。
港市四季如春,连阳光都格外温柔。
孟晚溪点开朋友圈,看到傅谨修一早发的十月照片。
他换了头像,许清苒没有再出现在他的点赞列表里。
好似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但孟晚溪知道,那根刺已经扎在了她心脏最柔软的位置。
电视播放着新闻,“霍家三少爷再度拿下百亿订单,为霍氏集团添砖加瓦!”
浴室哗哗的水声掩盖了电视的声音,孟晚溪洗了脸,做了一个简单的护肤。
孟晚溪一改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孟晚溪,重新开始吧。”
她洗了个澡,裹着浴袍打了一通电话,让生活管家将她的衣服拿去清洗。
很快管家过来,推来好几辆送餐小推车,还特地带来了女装。
显然这不是客房服务,是霍厌将全港市有名的特色菜搬到了她的桌上。
今天她胃口好了很多,大约是觉得新奇吧,每道菜她都认真品尝。
霍厌来的比她想象中还早,当他敲门时,她还以为是生活管家又来了,因为都是女人,孟晚溪直接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身材高挑的男人,西服被他对折搭在手腕,身上穿着的白衬衣扣至最末,相比昨晚的倦怠多了几分清贵凛然。
她不久前才洗过澡,柔软的发丝披散在白色的浴袍上,腰间松松系着带子,胸前微露。
他的目光只在她的身前停留了一瞬便移开。
要命的诱惑。
男人的目光幽深致命。
“抱歉,忘记提醒你了。”
他绅士转身,留给她挺拔而健硕的后背。
孟晚溪道:“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再次打开,她已经换上管家送来的白底紫花旗袍,裙摆上开满了大片的鸢尾花。
“霍厌,我好了。”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她完美的身段,一如既往,活色生香,倾国之色。
孟晚溪边走边盘着头发,“谢谢你送来的东西,挺好吃的,不愧是百年老字号,只不过太多我都吃不完。”
知道她喜欢旗袍,傅谨修给她买了不少玉簪,在家她都是用一根簪子盘发。
她随手抄起一根干净的筷子插在了黑发里固定好。
霍厌只看到阳光下女人身姿曼妙,举手投足尽显女人味。
抬起来的手臂不仅纤细,而且白得惊人。
看似娇柔的女人,却能飞身上马,三两圈飞快绕起缰绳策马奔腾,反差极大。
霍厌喉结滚动,移开目光落到桌上那些食物上,声音淡淡:“我过来接你去见个人。”
“谁?”
“向导。”
向导是《微臣》的导演,她退圈这几年竟不知道向导生病了。
霍厌没说什么,带着孟晚溪去了医院。
孟晚溪看着那瘦骨嶙峋的老人时忍不住红了眼眶,不过才三年,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向安宁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苍老的脸上闪过一抹欣慰。
她拿出一本剧本,“当初《微臣》大爆,我写了续篇,谁知道你这丫头为了一个男人闹着退圈,现在后悔了吧?”
她叹了口气,“丫头,像你这样的人我见了太多,女人啊,永远不要为了男人失去自我,男人喜欢你一时,却无法持续一世,或许他本来喜欢的就是那个光芒万丈的你,当你解甲归田变为普通人,他还能喜欢你多久呢?
女人的青春也就这么几年,一旦过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是《微臣》的续作,如果你们愿意将这个故事延续下去,也算是圆了粉丝和我的一个遗憾。”
孟晚溪在病房里陪了向导一个下午,离开时,她带走了向导量身为她定做的剧本。
有《微臣》爆款流量在前,又有向导续作加持,只要霍厌同意,她就会立马翻身!
可霍厌迟迟没有告诉她答复,让她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迈进电梯,霍厌按下顶楼的楼层。
她不明所以跟他上楼,停机坪上停着一架直升机。
他抬脚登机,孟晚溪眼带警惕看着他,“这是要去哪?”
男人身高本就挺拔,顶楼光线并不强烈,而他站在入口处,俊朗的五官陷于黑暗中,只能看到他凌厉的下颌线条。
垂下的手腕露出黑色念珠一角。
这一刻,他宛如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神,眼角低垂打量着地上的女人。
夜风吹来,孟晚溪的裙摆在风中摇曳,露出她笔直而纤细的小腿。
她仰着脖子,一双黑亮亮的眸子警惕盯着他,像是一只倔强的小鹿,时刻保持着谨慎。
黑暗中,他声音凉薄而冰冷:“带你去真正的巅峰......”他顿了顿,缓了口吻:“看夜景。”
直升机穿越了港市最为繁华的区域,两江交汇处,错落有致的高楼大厦灯光璀璨,身后那万家灯火宛如银河的繁星。
江上的轮船一字排开,一抹亮光突然照亮了整片苍穹。
紧接着,各种颜色的烟花在天际铺开,像是一位画师以烟花为染料,在夜色中绘画出一幅惊心动魄的万里江山图。
太美了!
孟晚溪第一次知道烟花不仅仅是绚烂,还有大气磅礴和瑰丽。
她贴在窗口,不由得惊叹:“霍厌,你看!”
他俯身而来,一手撑在玻璃上。
属于男人身上的清浅檀香像是他的怀抱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
他吐纳的气息洒落在她耳际,“嗯。”
那样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开,被陌生的男人气息包裹,她下意识后退。
柔软的身体却抵上了男人硬实的胸膛。
她猝不及防转头,红唇险些擦到他的耳廓。
方寸咫尺间,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间,那么浅,却又那么滚烫......
两人在相爱时就没有公布,现在都要离婚了,孟晚溪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让人发现。
她赶紧拉着男人离开。
孟晚溪一改前几天哭哭啼啼颓废的模样,她的眼神再度有了光彩,那是傅谨修最喜欢也是最害怕的。
孟晚溪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他好不容易才将她拐回家藏了起来,如今那颗明珠再度现世,让他很不安。
孟晚溪长途跋涉,此刻已是夕阳西下,她很疲惫。
“傅谨修,我们谈谈。”
“徐妈煲好了汤,回家谈吧,你寄存在酒店的行李我都拿了回去。”
“行。”
孟晚溪并不意外,他连她的前途都断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街角刚放学的初中生神采飞扬,在寒冷的深秋,也有那么一两个穿着单薄的少年。
孟晚溪想到了从前的傅谨修,他的校服都洗得发白了,因为伙食不好,他的身材高挑却十分瘦削,抱着她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硌人的肋骨。
不像现在,一旁西装革履的男人转动着指腹上的婚戒,垂下的瞳孔深邃复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的目光落到孟晚溪风衣里面的那条紫色旗袍时,眼里掠过一抹深意。
刚到家。
就听到“喵”的一声,十月从院子里飞了出来。
这小猫性子野得厉害,以前听到孟晚溪的脚步就会猛地飞扑而来。
如今孟晚溪怀着孩子,虽然她预约了流产手术,但母性的本能,她下意识抬手捂着小腹。
还好小家伙今天没有飞扑,一个急刹在她脚边停下,然后抬头蹭了蹭孟晚溪的腿。
“喵喵。”
孟晚溪蹲下身摸了摸十月的脑袋,“妈妈回来了。”
徐妈笑着迎出来,“太太,你回家就好了,这几天你不在先生天天都喝得醉醺醺的,你可不要再走了。”
徐妈不知,她这次回来,不过是为了策划一场蓄谋已久的告别。
三天前,她太冲动了。
且不说婚姻,她和傅谨修十八年的情谊,也不是一句离婚就能将界限划分干净的。
当她卡上余额只有五万的时候,许清苒住着傅谨修给她买的洋楼,过着傅太太的日子。
凭什么呢?
她孟晚溪可不是傻白甜要净身出户的女主,就算要离婚,傅谨修也得连本带利还给她!
傅谨修和她都不是当年住在贫民窟的小穷鬼,他们资产要分割干净,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
她脱下衣服去了浴室。
听到熟悉的水声,傅谨修松了口气。
有孟晚溪在的地方才有了家的感觉。
他咬着烟去了露台,拨通秦助的电话,“查查太太在港市的行程,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还有她的消费记录。”
“是。”
“另外准备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明白。”
很快秦助就将孟晚溪近几天的消费记录打出来了。
除了三天前订的总统套房扣费,就是两张来回机票。
她在港市没有花一分钱。
有人隐匿了她的行踪,连她在港市入住的酒店都查不到。
孟晚溪的身边没有这样厉害的朋友。
傅谨修有种强烈的感觉,对方是男人!
她身上那浅淡的檀香实在太过特别,没有女人会用这样的香水。
一想到这几天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还沾染了他的香水味,哪怕只是谈工作,傅谨修就嫉妒得快要发狂。
那个男人,是谁?
孟晚溪泡了个澡,穿着浴袍步入衣帽间。
女人隐匿在浴袍下纤细却不失风韵的身段,明晃晃诱人。
圈子里的那些男人换女人如同换衣服,他们乐此不疲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寻找所谓的新鲜感。
这种感觉傅谨修永远都体会不了,光是孟晚溪一个人,他爱都爱不过来。
“老婆......”他的身体从后面贴了上来,孟晚溪再熟悉不过这是他求欢的前奏。
当他的手贴上她小腹的瞬间,孟晚溪本能瑟缩了一下。
她一把将男人推开,“你干什么?”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清俊的眉眼也染上了一抹阴霾,漆黑的睫毛盖住眼底的阴戾,他上前一步。
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禁锢在自己和衣柜之间,慑人的寒意铺天盖地而来。
这样的傅谨修让她觉得陌生。
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危险:“溪溪,告诉我,你去港市见了哪个男人?
嗯?”
孟晚溪并不知道霍厌的身份,当年投资人只说让她带个新人。
这几天见面,她能感觉霍厌的家境卓越。
她不想给人家添麻烦,便下意识隐瞒:“和你无关。”
傅谨修的指腹抚过她的唇畔,他背着光让她看不清楚此刻他的表情,带着强势的占有欲。
“溪溪,别对我这么残忍。”
“傅谨修,你让许清苒给你生孩子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行程?
我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你很在意吗?”
他不仅会在意,而且在意得要疯了!
他的拇指从她的唇瓣抚到细嫩白皙的脸颊,这样柔软而美好的人只能是他的。
“放开。”
孟晚溪下意识就要推开他,却被男人轻而易举扣住了手腕。
他将她抵在衣柜的平台上,温热的薄唇落在她的耳边。
刚刚洗完澡的她身上还残留着玫瑰的甜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他和孟晚溪性格相反。
他冷漠守旧,不喜变故,不会轻易尝试新鲜事物,是扎根在岩石的竹,墨守成规。
而她大胆火热,顽强坚韧,喜欢刺激新鲜,在最贫瘠的土地也能开出最艳丽的花朵。
如今他身处高位,他骨子里的自卑仍旧害怕失去她。
他不喜改变,也不想她改变。
“溪溪......”他的声音有些痴迷。
薄唇含着她的耳垂。
感受着女人的娇躯,他嗓音沙哑:“老婆,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不要妄想逃离我,你逃不掉的。”
许清苒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她弓着身体,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傅总,我肚子好疼啊。”
这一场拙劣的戏码,谁又会看不明白呢?
只不过这个孩子,是她最重要的筹码。
她委屈巴巴看着傅谨修,“傅总,我......”却对上男人冰冷刺骨的眼神,如果眼神有实体,那么她早就被千根万根冰针封住。
“放手。”
只有两个字,她后背发凉,手指赶紧松开。
傅谨修头也没回,朝着孟晚溪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许清苒把玩着发丝,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女人啊,眼里一旦有了沙子,便再也揉不出去了。
是不是误会并不重要,只要她许清苒活着的一天,就是扎在孟晚溪身上的一根刺!
即便是傅谨修现在不喜欢她又如何,仅凭着这个孩子,总有一天他会看到自己的。
她拿出手机,对着烟花自拍了好几张。
傅谨修追上去的时候,孟晚溪已经驱车离开。
“溪溪,不是你想的那样!”
孟晚溪看向后视镜里的男人,一向冷静克制的他此刻却满脸慌乱,抬脚朝着她的车追来。
她不是看不懂这么浅薄的算计。
如果男人真的要对许清苒表白,又怎么会故意通知她过来?
他疯了吗?
想到那辆平白无故撞到路灯上的保时捷,孟晚溪自嘲一笑。
心中的痛不是看到傅谨修对别人表白,而是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宠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会为了许清苒而算计自己。
也就说许清苒的存在,傅家早就知情了啊!
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傅家人接受了那个令她们婚姻破碎的第三者。
那自己对傅家来说,究竟算什么呢?
孟晚溪没有停留,只因为这个解释并不重要,改变不了结局的走向。
只会反复提醒她许清苒的存在。
而且她不想在路边和傅谨修拉拉扯扯,再为媒体贡献一出桃色新闻。
车子停在了海边,那场烟花还没完。
孟晚溪看着头顶那场原本是傅谨修给她准备的烟花。
很美,她却没有多年前和他站在江对岸看着富人区燃放的烟火,那满目向往和期待。
如今她们已经是站在顶峰的富人,见证这场专属她的烟火,只剩下无尽悲凉。
当最后一枚烟花绽放,天际从明到暗。
好似一切从不曾发生过。
“怎么?
被烟火迷了眼?”
一道本该在港市的声音却突兀在她耳边响起。
孟晚溪一愣,她泪眼朦胧转头看去。
霍厌站在路灯下,和在港市的白衬衣不同。
他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搭配着中长款的黑色羊绒大衣。
柔软的毛衣边缘抵住他突出的喉结,无形中收敛男人的锋芒。
他眉眼低垂,神色淡淡朝她伸手递过来一张方帕。
腕骨上的黑色念珠随着他的动作自然垂落。
这个画面让孟晚溪想到了短视频各大网红拍摄的“神明少女”。
他像是九天上的神佛,在她陷入泥泞苦沼时朝她递来一枝青莲,救她,赎她。
黑色瞳孔慈悲又疏离看着她道:“擦擦眼泪。”
她哭了吗?
孟晚溪抬手抚上脸颊,却只摸到一手冰凉。
他的方帕柔软带着浅浅檀香,让她紊乱的思绪渐渐平息下来。
她嗓音微哑:“抱歉,刚刚有些失态。”
霍厌坐到她身边,递给了她一杯热咖啡。
“刚刚在机场买的。”
孟晚溪双手捧着咖啡,那时候她每天要拍几场戏,只能靠咖啡提神,她十分钟情这个牌子。
结婚后,傅谨修以备孕为由便不让她再喝了。
起初戒断反应很难受,她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几年没再喝到的味道,温度刚刚合适,她的心境也不复以往。
她声音苦涩:“谢谢。”
他的目光落到她还沾着水珠的黑色长睫上,声音淡淡:“为什么要哭?
因为他?”
她不喜将脆弱暴露于陌生人前,便敷衍回答:“嗯,家里出了点事。”
她两次遇上他都是在最脆弱的情况下,霍厌不是瞎子。
孟晚溪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霍厌从不是八卦的人,但他再度开口:“三年前,你们很恩爱。”
在片场时她从未隐瞒过她有另一半的事,三小时的睡眠她都会抽出十分钟跑出去和人煲电话粥。
那时候零下几度,她裹着件黑色羽绒服蹲在竹林边,丝毫没有影后的架子。
嘴角笑意盈盈,倒是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两眼弯弯像是小月亮。
谁都能看出来,她只有在那个人面前才会甜得像蜜一样。
如今,她的嘴角只剩下苦笑。
孟晚溪抬头看着无尽的夜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后悔吗?”
她轻喃:“不悔。”
不后悔义无反顾隐退,更不后悔离婚。
风起,卷落一树金黄的银杏叶。
她站起身看着那飞舞的叶片,嘴角带着浅浅笑容:“人总是认为当初没走过的那条路上开满鲜花,可世上没有不会后悔的选择和所谓正确的答案,与其悔恨,不如擦干眼泪向前走。”
她在车里时脱了大衣,身上就穿着一条宽松的白裙。
此刻发丝和裙摆在风中摇曳,舞动,像是月中仙。
三年不见,比起从前的冷艳高贵,还多了一丝冷清的破碎感,惹人怜惜。
一缕黑发黏贴在她的嘴角,男人微凉的指尖毫无预兆落在她的脸颊。
带着细微地触碰,酥麻的痒意直窜大脑。
被傅谨修以外的男人触碰,她有些猝不及防,也有些手足无措。
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时间大脑都宕机了,只留下一双大眼眨了眨。
然而男人只是将她唇边的发丝拨开就收回了手指。
她对上他的目光,漆黑冷淡,深不可测。
仍旧一副毫无世俗欲望的清冷模样。
好似她对他的想象都算是一种亵渎。
可能他就是好心顺手吧,孟晚溪丝毫没有多想。
意识到时间不早,她提出离开上了车。
见霍厌站在车门前她降下车窗。
霍厌淡然开口:“孟老师,你答应过请我吃饭。”
孟晚溪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京市了,扬唇道:“行,明天方便吗?”
“嗯。”
“明天我来接你。”
“好。”
车窗再次升起,男人垂着的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碾磨,好似在回味刚刚她脸颊的触感。
很软,还有点凉。
孟晚溪驱车离开,从反光镜看到霍厌上了一辆黑色越野。
接下来那辆越野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一直将她送回家。
孟晚溪下车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其实不用送我的,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开到家。]霍厌只回了她几个字:[早点休息。]孟晚溪印象中的冷淡超俗的男人,倒是很细致绅士。
下车时看到她随手拿上车的方帕,直接丢了又不太礼貌。
算了,还是拿去洗洗还给他吧,要不要就是他的事了。
锁了车门下车,她端着没喝完的咖啡和方帕进了家门。
客厅灯光亮如白昼,她还在脱鞋,傅谨修已经迎了上来。
男人俊美的脸上略显紧张,他迫不及待解释道:“溪溪,你听我解释,今晚的事是个意外,我......”隔得近了,他敏锐嗅到一丝淡淡的檀香味道。
又是这股味道!
傅谨修的目光从她脸上打量,继而落在孟晚溪手上的男士方帕上,确定是方帕的味道后,他神情陡然一变。
孟晚溪换了拖鞋一抬头,就对上傅谨修那双冰冷刺骨,带着质问的双眼。
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刚刚见了谁?”
门外传来傅谨修的声音:“溪溪,你在里面吗?”
孟晚溪捡起地上的验孕棒,看到上面的两条杠,她开心得落泪,恨不得立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傅谨修。
联想到之前好几次例假推迟十天,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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