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小说完结版》,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卷里在上玄殿内待了两日,有了山河扇内的魂气,她完全可保自己无事,对镜挥扇,手腕脚脖处开始生疼,如同常人肌肤受伤,凝结成了道道红痕斑驳在臂。忍不住伸手一碰,缓慢滋长有些发痒。这就是人受伤的感觉。嘎吱一声,卷素端了饭菜回来,看见卷里坐在镜子前,想想她是不用吃饭了,还是自个儿坐在案几前吃的欢腾。“妹啊,咱们兄妹俩什么时候能出去啊。”这小小一方天地竟然困住了他素手折香,当真是,闻所未闻。卷里笑了,起身走向卷素,在卷素面前坐下,“哥,这几日谢谢你了。”卷素一愣,筷子上夹了排骨,啪嗒掉在了桌上,随即又夹起来塞进嘴里,嘟嘟囔囔的回道:“咱们是兄妹,说什么谢不谢。”没法,他这人就是心软,特别是对美人。刚埋头吃了两口,恍惚觉得不对劲儿,立马又抬头惊讶...
《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小说完结版》精彩片段
卷里在上玄殿内待了两日,有了山河扇内的魂气,她完全可保自己无事,对镜挥扇,手腕脚脖处开始生疼,如同常人肌肤受伤,凝结成了道道红痕斑驳在臂。
忍不住伸手一碰,缓慢滋长有些发痒。
这就是人受伤的感觉。
嘎吱一声,卷素端了饭菜回来,看见卷里坐在镜子前,想想她是不用吃饭了,还是自个儿坐在案几前吃的欢腾。
“妹啊,咱们兄妹俩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这小小一方天地竟然困住了他素手折香,当真是,闻所未闻。
卷里笑了,起身走向卷素,在卷素面前坐下,“哥,这几日谢谢你了。”
卷素一愣,筷子上夹了排骨,啪嗒掉在了桌上,随即又夹起来塞进嘴里,嘟嘟囔囔的回道:“咱们是兄妹,说什么谢不谢。”
没法,他这人就是心软,特别是对美人。
刚埋头吃了两口,恍惚觉得不对劲儿,立马又抬头惊讶的看着卷里。
桌碗哐当就被掀开,卷素整个人向前扑到她面前,伸手摸着卷里脖子上凸起的紫红色伤疤,语气惊愕,“这...这是疤?”
点点头,“有个人帮了我,我还得谢谢他。”
卷素嘴角上翘,倒没有问是谁,只是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儿,“那咱们是不是终于可以出去了。”
卷素缓缓道:“这一蜷在这里就是两天,今晚就是湛戈药浴的日子,所以我要守着他。”
一提起湛戈,卷素就不悦了。
“妹妹你也太不值得了,这几天他都没有说来看过你。”
卷里没有回答,只是拿过雪生膏,一点一点的抹在伤口处,然后用药布缠上,也许他不是不想来,是不敢来。
自己想了想,若是他真的来看自己,他会说什么?
替阴姬向她道歉?
还是忽视阴姬,只对她的伤势嘘寒问暖?
可无论是哪一种,要么太过伤人,要么太过虚伪。
阴姬是跟了他十几年,可以说是百信不疑的人,如今因为情爱,因为嫉妒,一朝做出欺瞒他的事,想必他自己也是不好受的。
卷里只得默默的提自己打着气,现在压根儿轮不到她能委屈的时候。
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身上的伤疤裹的差不多密不透风。
“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卷素应下,收拾了碗筷,递给了门口的青黎。
青琪略显得有些惊愕,连忙福了身子,多嘴了两句,“玄姬身子还未大好,怎的出来走动。”
这两天卷素为卷里解释过青琪的事情,想到青琪原本也是好意,看得出低头露出的颈脖中还有浅淡的疤痕,也为此受了罚,卷里更是责怪不起来。
“我无碍,在殿内待了几天,人都有些疲了,所以想出来走走,你跟我一同走吧。”
青琪跟在二人身后,还未走过上玄殿的长廊,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景星。
景星原本是笑着,这拐角就看到了卷素和卷里站在一同,二人面貌皆是不素,咋一看之下,竟然会觉得二人中间亦有亲密的感觉。
微微摇了摇头,咬唇,他们是兄妹。
笑着上前站到卷里面前,“小嫂嫂,你好了吗,我这几日都有来看你,可是卷素偏偏不让,都不知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眼已极尖的看到了卷里上下缠着的药布和一身的药味儿,转而看了看卷素,卷素也是拳头放在唇边轻咳。
“我妹妹有我照顾当然无视,她躺了几日,今儿个气色好些了所以想着带她出来转转。”
卷里哪里还不明白二人眼眸中流转的情意,笑道,“哥,让我自己走走吧,你昨天不是还念叨着有阵法有不懂的地方吗?
今日见着了景星,你们俩也正好探讨一二,开春的日头大好,我去院子里转转。”
说罢便让青琪跟着,径直离开。
景星见状也是微微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太过没有安全感,怎么草木皆兵,被阴姬一句话给吓的如此。
冉云雾端的血山被日光打下,一种冰雪消融之感,完全干不出来,十天前这里还下过绵绵霏雪。
不过算算也是开春的季节,这个季节若不是在日头底下还是会感觉到凉意。
“青琪,谢谢你。”
想了想,卷里还是开口。
青琪吓了一跳,她做了错事,怎么还让玄姬道谢了,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玄姬,应该是青琪道歉,若不是青琪,玄姬也不会误会尊主,也不会生出那么些事情。”
地面的雪正在消融,这一跪膝盖就是湿哒哒的一片。
卷里忙扶起了青琪,“你的错湛戈已经罚了,可是对我来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见青琪抬头有些迷茫,毫无初见时的生硬冷气,卷里笑了笑,唇角勾起的一抹颜色绝美,让青琪都看的呆住了。
“我是谢谢你的好意,至少你初时是怕我难过是吧。”
这血楼她待的时间不久,眼里见的大部分人都是面无表情恪守成规,但是人就不是没有感情的。
她不做无辜迁怒之事,青琪只是好心。
卷里走在前,青琪在后看着她的侧面,也不经意的笑了笑。
随着空气中的弥漫的梅花香味,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梅林,梅花已经逐渐开始凋谢,地上落了一片鹅黄色的花瓣。
耳边传来微微的踏步声,卷里倒是好奇了。
稍微一走近便听到了两个婢子嘀咕。
“冷死了冷死了,云姬还要多久才出来,这雪化的快,鞋都湿完了。”
青简崴了崴脚,看着被浸成深色的斜面。
“还不是你昨日翻出了一卷食简给了云姬看,做什么梅花糕,泡什么香茶...”青书皱眉,看了看那鹅黄色的声音在梅林中蹿过,明明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偏偏还有这股灵活劲儿,不过想了想平时云姬都蜷在云鸾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的她有心思出来溜达,也就算了。
窣窣的脚步声传来,青书侧过头,便看见一张绝美的脸,虽然有些苍白,可是却遮盖不住那病弱美人的模样。
一身黑色衣衫,银线缝制,同尊主一身一个宽式,身上下都是药布,梅花香掩盖了浅淡的药味儿,虽然之前未见过,但是此刻也是懂了。
连忙就要跪下,卷里急急摆手。
“不必了,地上有水。”
青书青简便只是简单屈了屈膝道:“参见玄姬。”
经过几日前阴姬在霆堂下的自罚之誓,即便是没见过,那也是知道的,玄姬在尊主眼里必然是不相同的,也许,也可能是以后的尊主夫人。
卷里点点头,望了望梅林中蹿梭的鹅黄色身影,她只是有些好奇,读万卷书,阅天下事。
青琪想了想还是附耳道:“云姬听不到任何动静。”
卷里这才了然,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准备离开,那还是不见吧。
还没走两步,身后便传了话语。
“既然来了,为何不见上一面再走。”
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其沧桑之意让卷里有些吃惊。
回过头,正巧看见云姬将篮子递给了婢女,道:“你们俩鞋都湿了,先回去吧。”
青简还想开口,却被她打断,“今天天气很好,如果不多晒晒,我又回了那云鸾殿,下次出来怕是身上都长草了。”
青书青简想了想倒也是,便退了下去。
而付云姝转过头对着卷里笑道:“玄姬卷里是吧,说起来,咱们也能姐妹相称呢。”
示好之意不言而喻。
卷里想了想还是对青琪道:“你在林子外等我罢,我同云姬去转转。”
请其离开后,二人并行漫步梅林,许久都没人开口,到底还是卷里忍不住。
“不知云姬留我是为了何事。”
付云姝眯了眯眼,朝着卷里歪了脑袋,“你若是不嫌弃,就唤我一声云姝吧,若是再不嫌弃,叫我云姝姐姐也行。”
语气有些狡黠,倒有一种不太严肃的感觉,让卷里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付云姝却是突然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卷里,眸光温然却像是看透了一切。
最后却是伸手在卷里的脸上摸了又摸,卷里心下一惊想要后退唯恐付云姝发现什么,但不等她做出反应,付云姝便笑着开口。
“你,不是个人吧。”
肯定的语气,若是对人来说这话有些骂人的意味,但对卷里来说却是别有深意。
干干笑了笑,“云姝姐姐开什么玩笑呢。”
话语间不着痕迹后退,与付云姝拉开距离。
付云姝只是看着卷里温柔笃定道:“你不是人。”
说罢收回手,“不过不用担心,我跟你无冤无仇不会害你,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只是看的比较多罢了。”
卷里惊愕,“你...你的意思是...”付云姝点点头,“你不是我见的第一个,画魂。”
随着话出,卷里已然说不出话,显然付云姝的作为已经吓住了她,付云姝俯身上前,闻着卷里身上的味儿,“我见过江欺雪,你和当年的她一模一样,你身上有一股墨香味儿,尽管很淡,但还是能闻见,我知道湛戈当年曾为江欺雪画过一幅画,那幅画最后被湛戈给藏了起来,它就是你吧。”
啪的一声,手中的扇子被祁林打落,卷里连忙用手护住自己的脸,看着湛戈的来向,目光中带着水光,指缝中流出的鲜血煞是恐怖。
湛戈神色一凌,望着祁林的动作,直接从虎上飞身而下越过重重众人,一身玄衣的风华从周遭视线飞过,凌空一掌打向祁林,祁林措手不及被浑厚的内力打中,却是反应极快的飞至卷里身旁,一手揽过她的腰身,与祁林距离拉开。
“湛戈回来了!
江盟主失败了!”
正道众人哗然,纷纷后退,血楼之人趁此围上湛戈与卷里,不过已经是包围状态,正道围城一大圈包住了神医谷和血楼的人。
祁林扭过身子直面湛戈,“来的正好,你若不出现,老夫收拾完他们也是要找上你的。”
手中刷的一声打开了山河扇,“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神兵利器,挡的住我的剑。”
“那是我的扇子。”
卷里惊呼出声,另一只手想要冲上去,却被湛戈搂住。
“不过一把扇子,一会儿我替你夺回来。”
湛戈没有正眼看祁林,而是伸手抚上卷里的脸,盖在她的纤细的手指上,柔声道:“让我看看。”
伤口那么大,一看便知道这张脸已经被毁了,不过,毁了也好。
“她是江欺雪?
被湛戈掳走的江盟主的女儿!”
“江欺雪,你怎可以被魔教之主蛊惑,你若是有点良心,就应该举剑杀了她。”
“你爹为了你才被这魔头杀掉,你却与这魔头浓情蜜意,当真是天理难容。”
周遭传来声响,可这声音丝毫没有影响湛戈,他只是看着卷里。
卷里抿着嘴,使劲儿摇着脑袋,眼里泪花涌动,模样更是让人心疼,卷素自是知道什么原因,一个上前握住卷里的肩膀,要将她带离湛戈身旁,“我妹妹我会照顾她,你先将那些人解决掉。”
湛戈稳稳的搂住卷里,直直盯着她的眸光,一点没松,语气不轻不重,“他们都是宵小之辈,没有你重要。”
这就是要看卷里的伤口了。
誉风走上前,“对,湛戈说得对,你比较重要,这脸若是不立马放开那么它就毁了,有我在这里,一定会让它好起来的。”
卷里依旧捂得死死的,拼命摇着头想要后退,若是能毁那她也很高兴。
湛戈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浅声道,“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介意,可是它现在还在流血,伤口总要先止住血。”
“它没有流血了,没有了。”
卷里挤出了几个字,却是语带哭腔,在湛戈的目光下,那只手还是被湛戈拉着,一点一点的松开。
白皙的面颊被血染了一半,可是,那血肉模糊渐翻的白骨已经不见。
在众人的包围之下,见到的只有几个人,湛戈眼神一眯,在那脸上擦了又擦,毫无痕迹,深眸又投向了卷里,誉风稍发出了惊愕声。
卷里已然绝望,脚步颤了颤,就要后退。
下一刻,手却被湛戈拿起,极快的捂住了她的脸,另一只手快速的扫过她的面颊,轻轻刮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些许笑意,随即面容又正色道,“卷素,你这个哥哥好好保护他,看我怎么替她报仇。”
将她推向卷素怀中。
誉风没有说话,景星没有说话,江欺雪却是惊愕了,尽管只是一眼,可她还是看见了。
这下却是速度极快的冲到了卷里面前,倒是没有想到意外没有出现在对面,而是出现在己边,都来不及反应,饶是卷里自己都还在湛戈恍若未见的惊愕中没有缓过神。
而江欺雪却已经一把拍掉了她的手,顺手扯掉自己的面纱,厉声道:“你是哪里来的山精鬼怪,为什么要扮成我的样子,接近湛戈,又接近誉风,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一定不是人,白骨生肌,诡异的身形,十七八的年纪与年过百岁的祁林对决还能五五比平,江湖中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人。
随着冷峻的氛围被这一声打破,众人皆是朝着二人望去,包括血楼的人亦是如此。
卷里要再遮住已经来不及,众目睽睽,那张小脸毫无伤痕,有些狼狈,却依旧美的让人惊叹,可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同一视线内,加上江欺雪的话,顿时议论纷纷。
她只听见耳边传来各种难听的话,而湛戈的面色也是越来越黑。
“原来她竟然不是江欺雪,怪不得。”
“江姑娘是随着誉公子一起来的,想来誉公子肯帮着魔教一定是受那女子蛊惑!”
“那她,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难怪祁长老打不过,想不到血楼竟然有这样的怪物。”
......“哈哈哈哈哈,我祁林一生与人对武就没有输的,我说一个小丫头片子拿着一把普通的扇子竟然能跟我打个平手,原来是个妖孽!”
祁林将那研究了半晌的山河扇丢在了地上,山河扇对普通人来说,就是一把普通的扇子。
他的话更是引起了众人的异口同声。
“血楼本就是魔教,应当得而诛之,现在还喂养妖孽,扰乱天下,必定要交出妖孽让她永世不得超生,今日祁林长老在此,你们交出这妖孽,我们便放你们一马!”
正道出了一个年轻的领头人,朗朗上口。
妖孽二字更是让卷里哑口无言,她对这群人来说,确实是妖孽!
可是她却是松了气,因为,湛戈知道,湛戈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她,那双深眸中藏着的笑意,让她惊愕,也让她放松,眸光不由自主的就投降那颀长的身影,这一刻,湛戈就像是一块替她挡住所有攻击的巨石,她可以安心的贴在湛戈的身后。
卷素还想帮着卷里隐藏,却没想到,湛戈一点也没有介意,心中也是几番庆幸。
而湛戈则冷冷一笑,伸手就抓过江欺雪的后衣领,一把将她丢在了地上,腰间抽出软件指着江欺雪的,“放我们一马,用得着吗?”
“湛...湛戈!
你这是做什么,她是妖孽!
她只是用我的脸来骗你!
她根本是心存不轨!
你明明知道,你刚才是亲眼看见的,你为何要这样。”
江欺雪惊愕,双手撑在地上,往后退,这一幕才真正的是脸面尽失,湛戈眼中的冷意让她心灰意冷,也迷茫的毫无头绪。
她就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跟她一模一样,她拆穿了她,她做了一件防止妖孽伤害他的事情,为何他要这样对她,头不由自主的看向誉风,却见他眼里有着些许责备。
他在责备什么,他也怪她拆穿她吗?
“果真是妖孽,想当年湛戈可是喜欢江姑娘喜欢的连父母之仇都能放下,如今却被那妖孽蛊惑,对江姑娘刀剑所对,兄弟们,咱们发信号,召集门派所有人赶至此,无论是血楼还是那妖孽,咱们必定要一网打尽。”
这里的门派都是当年被湛戈杀了掌门的门派大弟子,他们都有杀师之仇。
如今血楼喂养妖孽,这消息,一定会让正道对血楼群起而攻之。
“你们所谓的正道就是喜欢这么正义言辞,江衾夺喜欢夺人妻,夺人母,占我母亲尸身十年,如今才被我得了消息找回,这样看来你们正道真是令人作呕。”
湛戈低头看了看江欺雪,嘴唇勾起的冷笑如同冰针根根刺进江欺雪的心脏,“她不是人又如何,是妖孽又如何,我湛戈被你们称为魔头,我湛戈的女人被你们称为妖孽,说起来,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众人的目光赫然投降了了井豹身上,那鹅黄色的身躯半仰在虎背上,但那面容依旧清晰。
是湛戈从苍山密宫带出来的,江衾说湛戈抢了欺雪,所以他要跟湛戈同归于尽,但现在,十年前尸骨无存的白水依又出现了。
饶是誉风也是惊愕了,事实竟是如此。
江欺雪霎然白了脸,湛戈说出来了,湛戈说出来了,江衾所做的事,公之于众,她是江衾的女儿,她的名声也是彻底毁了,现下唯一的方法只有一个。
众人疑惑间,只见江欺雪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面上千重委屈万行泪。
“我爹没有这么做,我爹是不忍心一代佳人香消玉殒,所以才将她放到了这里,还给了她鲛珠保住她的容颜,我爹说你娘只是被你爹给蛊惑,可是说到底也曾是苍山派的圣女,不该遭到如此对待,留个全尸让她回到苍山也是好的。”
江欺雪说的声泪泣下,微颤的眼睫带着的眸光让人不忍心责怪。
像是在肯定一般,祁林听了她的话,却是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又舒展开来。
摸着胡子像是应着江欺雪的话道:“这倒是可能,江衾曾是我的大弟子,我可记得当年本想将掌门之位传于他,可是剑宗和苍山派交好,苍山派人那几年势弱所以有了联姻的想法,让江衾去了白水依去做苍山派的掌门,而剑宗则留给了我儿子,所以我才和江衾商量,让白水依和江衾见上一面,哪儿知婚事还未公布,白水依就偷跑下了苍山,江衾之后却是告诉我他喜欢上了屈居与白水依名下的第二美人,轻水。
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参与,众所皆知,他们的成亲仪式盛大无比,江衾要为轻水留在江湖,我也就闭了关。
江衾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能因剑宗和苍山派的交情,为白水依收尸,那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湛戈,你的话,不可信。”
正道就是正道,正道做的事都是对的,哪儿容得湛戈污蔑。
湛戈听到后,看着江欺雪的眼神却是不再掩饰的厌恶,轻声道:“江欺雪,你真是恶心的让我看都不想再看一眼,杀你我都觉得脏了我的剑。”
脑海中还隐隐约约有着她求着他带她走的画面,现在彻底崩裂,只剩着一副丑恶嘴脸。
说到底,只是为了她这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头,江衾若做的事不好,在别人眼里她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江衾所做的事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他也没有仔细在血楼说白水依的尸身为什么被带走,江欺雪不承认,那么就等于是全盘否认了。
一个掌风挥去,就是拍向了江欺雪,将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随后,却见大片鲜血,从她脑后涌出,江欺雪已经昏迷,脑袋嗑在了石头上,誉风一惊,看了卷里一眼,最终还是向前捞起了江欺雪,看着她的脑袋却是不能耽搁了,人命关天,何况他和江欺雪认识了十几年。
最终还是止住了她的血,抬到一旁,让人拿出随手带的针灸和纱布,神医谷的人随着誉风的动作从人群中脱离。
现在仅剩血楼的人与正道合盟对峙,曲青慢了井豹的步伐,看到了这些,按照湛戈的吩咐,无论如何他应当先带走夫人,可是现在的场面却是极为被动。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那么咱们来算算账。”
祁林笑了,眸光撇了撇卷里。
将扇子有捡起来揣进了怀中,好歹也是一百多年的人精,想了想又觉得卷里可能要这扇子才能发挥出作用。
“湛戈,十年前你杀了我孙子,我儿子,这笔仇我们是该算算了!”
祁林冷笑,找湛戈就是他的第二件事,眼神瞅了瞅他身后的卷素,如今两件事一起办了倒是合适。
湛戈也没多说话,径直飞身上前,与祁林对峙,噼里啪啦的刀剑声起,此时正道之人也开始围攻起了血楼的人。
曲青在一旁见状,自是冲了进来,今日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护着白水依的尸身。
卷里没了山河扇却是什么都不能做,卷素让她躲在自己身后,在井豹身后的景星下了虎身,用着罗盘帮着卷素与众人对峙。
而湛戈浑身上下却是越来越狼狈,就算是湛天在此,那也处于下风,湛戈只能勉强与他对峙,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楼的人越来越少,湛戈也是狼狈不已,卷里始终被卷素护在了怀里,景星摆动着罗盘,手指却是已经微微出血。
“小嫂子,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再来那么几下,他们就全都死光光了。”
景星皱了眉头,蚁多咬死象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而湛戈与祁林血拼,却是被打的口吐鲜血,连连后退。
“若不是我闭关,你当真就以为你无敌了,不参与江湖之事只是因为觉得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可是现在,我却是非杀你不可了。”
祁林说的异常嚣张,他求长生,可是现在根儿都没了,长生何用。
湛戈皱着眉头,祁林和机杼是一个等位,怕是要让机杼来才能与他平手,可如今机杼守护着血楼。
而时间越久对他们则越不利。
卷里自然也是知道,沉了沉眸子,咬牙道:“我能杀了他,可是,我要有那把扇子。”
众人自然是惊愕,差一点忘了关键。
可是湛戈勉强应付着机杼,如何还有气力夺扇,卷素回过头对着景星道:“保护好她,这一次能否出去,就全在祁林能不能死了。”
景星目色凝重,正道之人眼尖,忙道:“杀了那妖孽,不要给祁长老留下后顾之忧。”
血楼的人此时亦是知道何事重要,纷纷围绕在卷里身旁,将她保护的彻底,无论是刑风还是曲青,或是井豹,基本都是创口满身,寡不敌众,各个以一敌十。
而卷里在其中被一次又一次的刺伤,魂力却极快的让皮囊愈合。
面色却是越来越苍白,身上血迹越来越多。
卷素为了祁林怀中的扇子可谓是拼近了力气,一向惯用逃跑的他第一次正面迎敌,与湛戈分工合作,湛戈挡住祁林的剑,卷素则偷袭。
最终以湛戈精疲力竭,卷素受祁林一掌为代价将山河扇从祁林怀中掏出。
相互配合,将山河扇扔向了人群中的卷里。
卷里手触碰到了山河扇的一瞬间,感受到那汹涌的魂力后不再退却,挥出一道屏障,数吧魂刀同时插进几个人的额头中央。
一扇就是几条人命,倒下的尸身中,一道又一道人所看不见的黑色气息朝着卷里涌来,透过皮囊缠上她的魂魄,让她的情绪越来越暴戾。
最后周身气息宛如杀神,脑袋中昏昏沉沉,再无人敢靠近。
转过头正好看到祁林一剑砍在了湛戈的手臂上,血花四溅,恰好覆盖在她曾摸到的那个伤口上,卷里挥动山河扇,数十把破空魂剑朝着祁林而去。
这魂剑,是人所无法抵挡,半空中的祁林被扇成了筛子,浑身窟窿煞是骇人。
“妖孽发威,祁林长老死了,大家快退。”
正道残余的人终于见大势已去,最终撤退,地上残余的尸身满目疮痍。
湛戈从半空中栽回了地上,却是无力。
而卷里蹒跚着步伐走向湛戈,一把栽进了湛戈怀里,害的他闷哼一声,曲青刑风一见,这简直是在雪上加霜,就要上前拉开,却被湛戈制止。
卷里紧紧的拉住湛戈的手,十支如同藤曼一点一点缠上湛戈的手,温度依旧微凉,可是湛戈却觉得全身的热血都被面前的人,不对,是被这缕叫卷里的魂给煮沸了。
而湛戈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誉风策马回了神医谷,手中紧紧的握着那块粉色的布料。
江欺雪早就恢复了正常,誉阴欢的眼神是这么告诉他的。
而早早赶回了神医谷的江欺雪,坐在了他们的新房内,披上了大红的嫁衣,红唇涂的鲜艳,笑得他差点都以为那不是江欺雪,而是卷里。
“我骄傲了一辈子,后来被自己崇拜到大的父亲给囚禁七年,爱了我十年的男人突然变心,我爱的男人却爱上了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女人。”
话语极近凄凉,转过头对着誉风笑道,“我以为和你成亲会是我最得意的一天,可那一天,我才发现我真正的像个笑话。”
誉风说不出任何话,高傲的江欺雪此刻却是满眼绝望的看着他,誉风第一次因为江欺雪而感觉到心头被震撼。
他质问不出江欺雪为何要伤害卷里,因为江欺雪是和他成亲的人,而卷里,是湛戈的夫人。
“我给了自己五天时间,我告诉自己,只要你发现了我恢复了正常,愿意如我痴傻时一般温柔待我,我就不再管卷里是谁,也不再管湛戈是谁,因为我已经嫁给了你。
可是誉风,你对所有人都心慈,却从来不知对我残忍,你的不忍心拒绝对我来说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默认,所以我不肯放下你,你睡我枕边,却不曾想要了解我,誉风,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可怜。”
江欺雪说着,红唇边缘却是淌下暗红色的鲜血。
那一瞬间誉风就慌了,手下意识的就冲到了江欺雪的身边,将她的手腕拿去,却被江欺雪一手拍开。
“救我?
来不及了誉风,你救了一辈子的人,除了你爹和你娘,你要救的人从来就没有死去的,如今我要让你看着我,想救我,却偏偏看着我死。”
江欺雪是这么说的。
誉风从来不知道他能让江欺雪这样。
他一辈子顺风顺水,父亲是赫赫有名的神医,母亲也是医药世家出生,他生来就有天赋,学医更是极快,自小父母就教导,学医那便是用来救人,他心慈,双手下更是救了不少人,博得美名,得人赞誉,却从来都是谦逊有礼。
神医谷的事宜完完全全照着父母的吩咐,唯有这亲事,他想自己争取一番。
因为江家堡与神医谷交好,他和江欺雪从小就认识。
十三岁时候,江欺雪曾住进神医谷,第一天就是昂着头颅睥睨着所有人,第一次一同用午膳时,她就问:“誉风哥哥,你为什么要跟下人们一起用饭,在江家堡都不会这样的。”
那一句话几乎让神医谷的人都对江欺雪有了不满。
誉风的风度和修养告诉他,江欺雪是妹妹,江家堡和神医谷毕竟不一样,于是他温柔的拍了拍江欺雪的头,告诉她:“欺雪若是不适,那以后欺雪和誉风哥哥一桌,誉风哥哥陪欺雪用饭。”
他的温柔不是对江欺雪,他的心慈也不是对江欺雪。
江欺雪的喜欢他不忍心直觉拒绝,也是因为怕伤害了江欺雪。
却是没想到,江欺雪坚持的如此之久。
也许是因为他作为医者,心慈成了习惯,所以,他心疼卷里,忍不住温柔以待,却不会心疼江欺雪,因为她本身就很强大。
一直让江欺雪不要等他,遇见喜欢的就嫁了吧。
但是显然江衾也想让江欺雪嫁给他,用了比武招亲的方法来激他,又一边让江欺雪向他求救,心软如他,自然会去。
后来他想,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出现,是不是就能彻底断了江欺雪的心思,以至于江欺雪不会选择了这样一个方式。
她说:“因为你,我恨不得卷里立刻从这个世界消失,只要没有让你遇见她。
你给那个痴傻的我的温柔,都是你想给卷里的是吧。
因为你,我嫉妒她,嫉妒她是那个让你喜欢的。
但是我又很高兴,因为她的那张脸让你心动了,所以誉风,如果我不是高傲的江欺雪,你还是会有可能爱上我的。”
江欺雪死了。
服用了断魂草,这断魂草在半个时辰内可解,但是延误了时间就再也无法救治。
她是他手中的第一条人命,不是他杀的,却是间接被他杀的。
那一个晚上,誉风一夜未睡,他想了很久。
他为医者,习惯心疼于弱者,心疼是心动的开始,所以他毫无例外的对卷里动心了。
但江欺雪是个强者,至少看上去是。
她美丽,又有强大的身世,年轻时享誉过江湖盛极的赞誉,所以他一直觉得,江欺雪的高傲可以让她无坚不摧。
即便后来遇见的江欺雪已经变得孱弱,可是,他却先于江欺雪之前见到卷里。
但是仔细一想,卷里其实从来都不是弱者,她比江欺雪更强大,这种强大建立于对湛戈的执着,无坚不摧。
可是在江欺雪走后,誉风才发现,其实江欺雪和卷里有一样的东西。
只是江欺雪的高傲,将那执着掩埋的密不透风。
她的高傲,不允许她低头。
她不低头,所以誉风看不见。
而现在,江欺雪和卷里都不在了,誉风觉得,他用仁慈做了最残忍的事情,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在江欺雪离开的第三天,血楼来了人,誉风才想起来答应卷里的事。
无论如何,已经答应的事,还是要完成不是吗?
可是他看到的却是血楼举目白布,而湛戈却是睡着,身上无碍,脑海中却是不愿意再醒来,沉睡在梦里,誉风的直觉告诉他,湛戈的梦里有卷里。
那一刻,誉风觉得自己是个凶手,他用残忍杀掉了三个人的幸福。
如果他仁慈,早该为江欺雪的幸福而将就,左右对谁都温柔,为什么就不能对江欺雪。
而后来,还自私的,不想要让江欺雪恢复正常。
誉风救了湛戈,他想,不管怎么样,卷里都不会希望湛戈因为她而失去生命,江欺雪所做下的事,一大半因为他,所以无论是作为江欺雪的夫君,还是作为一个隐藏的凶手,他都应该弥补,救了湛戈。
卷里脑袋一片空白,像是有个人在她耳边说了很多很多话,可是她却记不得那人的面容,也记不清那些画面,浑噩中醒来。
环顾四周,是个房间,而她躺在床上,刚刚坐了起来,身子有些无力。
只是她面前坐着一位男子,脸上轮廓分明,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而他眼中带着狂热的欣喜,像是一把炙热的岩浆,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口中喃喃道:“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感却空落落的。
“我...”想要开口,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要问什么?
那人抚上她的脸,动作小心翼翼,犹如呵护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珍宝,“卷里,卷里...”卷里眨了眨眼,长长的羽睫,带起了一阵风。
男子眼神中充满了希望,继续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是湛戈,是你夫君。”
湛戈?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片,哗的一下在卷里心口切开了一个口子。
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阿...阿湛?”
好像这个名字,就应该这么叫,极其顺口又极其自然。
换来的是湛戈一个巨大的拥抱,语气充满了欣慰,唇瓣带着温意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额头,眼睫,鼻翼,轻柔道:“我是你的阿湛,你一个人的阿湛。”
这话像让卷里陡然就酸涩了起来,好像有好多故事充斥着她的心扉,可是她却一个画面都想不起来。
只是灵魂深处就觉得,这个人重要。
拥抱时,怀中似有东西硌着,推开了湛戈,伸手摸向怀中,是一张折上的薄纸以及一块白玉令。
卷里翻开了薄纸,薄纸上有着几个正字,还有着一句话。
一定要找到湛戈,和云天一起。
卷里抬起头,这张纸从她山上找到,是她的无疑,面前的人说他是湛戈,那么她是找到了湛戈吗?
那云天,是个人名吗?
湛戈也想不到,卷里身上会有这一张纸。
“阿湛...云天是谁?”
无论是心头的感觉还是这张纸的存在,就算什么都想不起来,她仍旧对湛戈深信不疑。
湛戈起身从桌上端了一碗已经微凉的粥。
这些粥都是按着点吩咐店小二端上来,只等着卷里醒来。
“你睡了几日,喝些粥才有力气...”亲自将勺子放到卷里唇边,见她吞下,再继续。
“我是跟云天一起找到你的吗?”
卷里咽下了一口,还是接过了碗自己用,一边问着湛戈,见湛戈点点头,她连着用了好几口才继续,“那他呢?
他是谁?
你是我夫君,我为什么会跟他一起找你?”
湛戈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卷里的脑袋,“他是你师傅。”
卷里眨眨眼,最后的稀粥一饮而尽,“那我师傅呢?”
“你生了病,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情,你师傅治好了你却找不回你的记忆,所以他找到我后,把你交给我就离开了。”
顺手接过了卷里手中的空碗,起身放到了桌边。
“要不要我叫人抬热水给你洗个澡。”
卷里低着头,闻着自己身上,似乎是有点味儿,于是点点头。
因为卷里没有什么力气,洗澡什么的时候还是湛戈帮着她,衣衫下的白皙肌肤上,满是爬满了伤痕,都已经结痂,痕迹浅淡,却仍旧看的出来。
卷里开始还红着脸,可是看着湛戈眼中只有心疼之色,一股暖意从心中升起。
“阿湛,为什么我们不住家,要住客栈。”
指尖轻轻的拂过她的脊背,带起了酥痒的感觉,那一块儿卷里看不见,有一道长长的红色血痂,伤痕是新的,愈合也不过两天,是那一日云天挡在卷里身前,而卷里被力道重重击落在地,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的。
“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回家。”
卷里转过头,就看到湛戈对着她勾起的唇角,回家两个字他吐的极为绵长。
“阿湛,你长得真好看。”
卷里学着他的模样,勾起了唇角。
样子可爱而又不谙世事,眼中带着的些许茫然被压了下去,整个人莫名的感到高兴。
“你也很好看。”
湛戈轻笑着回道。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静谧美好的氛围骤然被打破,卷里一下显得局促不安,手放在浴桶边缘,狠狠的抓着。
湛戈立刻将薄被裹在她的身上,裹了个严实,直接报上了床,而门骤然被人推开。
“湛哥哥,果然是你!”
语气气喘,面上带着红,是景星。
“没人告诉你进来要得人允许吗?”
湛戈厉声皱眉而望。
景星大约跑的有些急,脸上还带着红晕,衣衫上有些褶皱,稍显狼狈。
她吐了吐舌头,“我打听到你们在这里,敲门半晌你也没回答,我怕你们离开了。”
眼尖,却看见了湛戈身后露出了半个头的卷里,立马就裂开嘴笑道,“湛哥哥,你果然找到嫂子了。”
卷里听了个所以然,柔柔的开口,“阿湛,她是你妹妹吗?”
湛戈点点头:“是。”
起身将一旁的屏风移到床前,对着景星道,“要说什么进来说,然后把门关上。”
景星还有些茫然,卷里这是,不认得她了。
但是得了湛戈一个凌厉的眼神后,也暂时未开口,只是看着屏风后两个隐隐约约的身影,湛戈动作极是温柔的为卷里换上衣衫。
“你特地来找我,不是为了看看我有没有找到她吧。”
湛戈拉着卷里出来,景星看着卷里眼角弯弯,面上有浅痕,却丝毫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多了一些让人心疼的感觉。
听到湛戈的话,景星立马就想起来她到底为何来。
“不,我是要告诉你欧阳子那臭老头在景阳镇外设了阵法,我跟卷素不知道你们来了青阳镇,准备出去找他算账,结果落尽了欧阳子的阵法里,我破了他的阵,可是卷素受伤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听到欧阳叾的话才知道你们来了青阳镇,所以我来找你。”
准确来说,是欧阳叾让欧阳子把阵法引在湛戈身上,欧阳子看见了卷素,却是一心想要引景星出来,就提前引了阵法,用卷素的性命威胁景星。
景星将事情解释个清楚,湛戈抬头看着她,“我们可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绕过他们,青阳镇并非只有这一个出口,只是饶的远一些罢了。”
景星急了,立马起身,“湛哥哥,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毕竟他们害的你们...报仇自然会报!
我会让他阵道一派,一人不留。”
湛戈厉声打断景星的话。
卷里虽然不知是什么仇,可是心里却是担心,拉住湛戈的眼角,见他回过头才开口:“阿湛,报仇会有危险吗?”
卷里直觉,报仇是有危险的。
她脑袋里空白一片,什么都不知道,对湛戈是极为依赖。
景星听出了卷里的不舍,几步向前:“小嫂嫂,卷素此刻还受伤躺在床上,何况还有...景星,我答应你会去报仇,你又何必还要说那么多。”
湛戈语气中带着冷意,卷里已经全部都忘记了,她什么都不记得,无论她怎么想都怪不了她,何况,她吃的苦也不比谁少,只是若是她不记得,反而更好。
景星赫赫的缩了缩脖子,不在提及那话题。
卷里蹙眉,“卷素,卷素是谁,跟我有关系吗?”
一个姓氏,是亲人?
“嗯...是你哥哥。”
湛戈顿了一顿。
“我哥哥?
那我可以去看看吗?”
卷里一听,果然是亲人,还受了伤。
二人都没有意见,但景星和卷素与他们并不再同一个客栈,倒是走了小半个青阳镇才去到二人下榻的客栈。
掌柜的还以为来了新客人,要上前却见三人直直向上进了同一间房。
一推门,就看见卷素正站在桌子旁边,只穿着亵衣,一只手打着夹板吊在脖子上,而脸上也贴着纱布,而他正提着水壶为自己倒水。
听到推门声时还颇有意见道:“景星,你去哪儿了,不知道小爷醒了,渴了也没人照顾,害的小爷...卷里!”
看到卷里和湛戈,卷素的表情突然就兴奋了起来,忍不住咧嘴开笑,却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面上表情变得极其好笑。
但也拿起了桌旁的拐杖,再一瘸一拐的奋力向着卷里和湛戈。
景星连忙上去扶住他:“你不知道回床上躺着吗?”
“没事没事儿,看见熟人了我激动。”
卷素是忍不住,这些天来跟着景星追着欧阳子那老头儿报仇,却是半斤八两,谁也杀不了谁,但又能伤个三分骨,他一不小心就被欧阳叾偷袭,然后成了这副模样。
卷里愣愣的看着卷素,这人是她哥哥?
明明受了伤,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样子颇有些滑稽,却让人豁然开朗。
最后还是带着浅疑开口:“哥哥?”
卷素有些愣,这反应有些不对劲儿,结果被景星捏了捏手,才没有直接开口,转而看着湛戈,却见他正打量完自己,目光刚收回。
“她忘记以前了以前事情。”
卷素怔了怔,随即大笑起来,“没事,只要人没事就行了,记忆可以再有。”
话里有些欣慰,记不得也好,只是有些可惜了...卷素不知道自己跟他是兄妹,不管从前关系是亲密还是不亲密,她现在也没法做到很熟悉,听到卷素语气有些遗憾:“哥哥你躺着吧,我虽然记不清了,可是你可以告诉我啊。”
却是没想到卷素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好告诉你的,你跟哥哥在一起的日子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后来嫁人了更是看都不看哥哥一眼,满心都只有湛戈。”
这语气带着些吃醋的意味,可是这话,却是八分实话,两分假话。
湛戈也就任由卷素吹着,左右卷里也不记得了。
只是谈及父母的时候,卷素说他们俩父母双亡,各自拜了师傅,卷里还为此有些伤感,最后湛戈要走,报仇的示意等回了血山再行商议,这才阻止了卷素的絮絮叨叨。
卷素是要修养几日,至少也得等腿好了再说。
回血山是在第三天,因为卷里想着毕竟哥哥受了伤,所以还陪了卷素两日。
不过想的比较多的就是,欧阳子等人并没有一直在青阳镇外候着。
因为湛戈已经找到了卷里,他们没有时间一直在这里浪费,回了阵道的地界做好一切防御准备,暗中联络着各派,这一次准备各个大派一起围攻血楼,湛戈报仇的手段十年前就已经体会过了,如今却是为了以防万一。
卷里白湛戈带着离开青阳镇的时候,路过了一条小溪边,小溪边有一个潦草的土包。
湛戈看了那个土包很久,最后却是只字未说,唤来井豹带着卷里向着血山而行。
云天走之前说:她既然忘记了,就不用再告诉她了,她一直想变成人,就不要让她知道,她曾经不是一个人。
他还说:他家在乾州雉县,父母老来得子,生他时母亲已经三十有五,父亲三十有九,如今已过六十三年,若是以后得空,能否替他去雉县看一看。
曲青停驻脚步,随后却是一把推开了那根拐杖,回过头望着誉阴欢的面容却是丝毫情绪也无。
“你是生死堂的堂主,一切事宜以尊主的安危为首,不要几次三番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几次三番害的尊主受伤,无论是因为你,或者是间接的因为你那都是不应该的,话说道这里听不听你自己掂量,可若是再因为你而让尊主受到伤害,我曲青第一个不容你。”
眼神撇过誉阴欢身后的青藤。
青藤只觉得心中莫名一跳。
“最后一次唤你阴欢,希望你好自为之。”
曲青说完却是拿着药决然离开。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但是他不知道,在他离开过后,誉阴欢却是转过身又是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青藤的脸上,一只拐杖没有支撑随之倒地发出沉重的闷响声。
第二天,正午曲青计算好湛戈卷里用完膳的时间,热情满满的熬好了药,端到主殿站在门外时,却正好看见卷里开了门走了出来,一身锦雪纱织的白色长裙,配着瑰丽红色的花边,腰间用同色腰带系成一个优美的蝴蝶结形状,纤腰楚楚,笑意盈盈的看着血山春暖花开的景象。
卷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血山的景色真的美,处于不高不低的地势,空气极好,入鼻的清新都是让人神清气爽,正午配上阳光,终于有了一点春息,回过头对着殿内笑道,“阿湛,不如我扶你出去走走吧,今日外头日光晒的正好。”
余光撇到了端着汤药而来的曲青,含笑上前道,“曲青,你端了什么,热气腾腾,是什么好吃的吗?”
“不,这是给尊主的药。”
曲青身子一僵,心中却是疑惑,难道少夫人和尊主成亲后就会变的这么热情?
抬眼却看到卷里含水柔柔的眸光,眉间似有不忍,心中一颤,这是什么表情。
还没等曲青转过心思,手中的汤药就被卷里接过。
“阿湛,你要喝药吗?”
卷里端着药回到殿门外。
一双长腿却是踏出了门外,湛戈草草披上了衣衫,和卷里同系,白色长袍暗红底纹,此刻衣衫并未系好,露出半裸的胸膛,弧度异常诱人,加上湛戈未打理的墨发和苍白的面色,含笑立于门前的妖孽模样。
若不是胸前真的平坦,谁都会觉得是哪个祸国妖姬如此诱惑人心。
“这是什么?”
湛戈接过药,药味有些熟悉。
曲青连忙下跪,“是属下自作主张熬的药,上一次尊主因为药浴事宜而失血过多用的就是这张方子,属下想这次应当也可以用。”
湛戈的眉眼依旧弯着,看到因为曲青的话而稍显惊愕,红唇微张的卷里,眼神深了几番,显然卷里是不知道她这副模样有多诱人。
不过湛戈却是看着卷里,毫不怀疑的将这碗药喝下,落在曲青碗里却总觉得他像是再喝少夫人而不是再喝药。
喝的太过急促,反倒咳嗽了起来,卷里连忙替他拍了拍胸口,“喝那么急做什么,左右药也不会跑。”
她是差点忘了,人生病是要喝药的。
大概因为她不是人,所以觉得自己是万能的,金刚铁骨都不会坏。
手还没有拿来湛戈的胸口,却被他抓住,一手将碗绕过卷里直直递给曲青,拉着卷里就朝着另一边而去。
“湛戈,你要做什么?”
卷里丝毫不解其意。
“你不是让我晒晒太阳吗?
我带你去个晒太阳的好地方。”
湛戈刚说完,自己就被卷里拉着停下,回过头却见卷里皱着眉头盯着自己胸前。
然后毫不犹豫的又把自己给拖回了殿内,一边絮絮叨叨道:“我让你晒晒太阳是为你好,可你现在还虚弱着,虽然开春日头正好,可是冰消雪融还是有凉意...”湛戈看着卷里的背影,听则她的唠叨,却突然觉得,那个在他心里几乎完美的画中女子,此刻呱噪的竟然有些可爱。
或者说其实她一直这个样子,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动让自己喜欢,做了太多太多让人心疼的事。
所以在他心里刻成了一个不可磨灭,唯美的小心翼翼的让他不敢去伤害的烙印。
而接过了空碗之后的曲青居然有些好奇,好奇自家尊主成亲后是什么模样,如今看着那高大的身子,被娇小的少夫人拖着走,而自家尊主居然还傻傻的笑着,那模样。
真是觉得自家尊主变成了一只狗,还是一条极为听话的哈巴狗。
很快曲青使劲儿摇了摇头,他怎么能这么想,他家尊主应该是气势磅礴,冷面相对,让人接近不得的阎王模样,怎么会是这忠犬样子。
他一定是产生了幻觉!
无论曲青怎样搓着眼睛,结局都是湛戈被乖乖拖回了殿内,然后二人关上门。
“亵衣呢!
你怎么可以只穿一件外衫就说要跟我去晒太阳!”
卷里和湛戈大眼瞪着小眼,伸手捞着湛戈的衣衫,发现竟然只是套了一件外衫,而外衫下都是,真!
空!
的!
转过身从一旁拿过婢女准备好的湛戈的亵衣,“阿湛,我突然想到人是会生病的,你昨天才答应过我什么,别今天就忘了,你好歹把亵衣给穿上吧,亵裤也是,出去后一吹风,衣衫扬起就能看见你白花花的大腿。”
转过头却看到湛戈依旧站着,伸出手盘算着什么,丝毫未动。
卷里就那个心纠,走到湛戈面前,放下亵衣,然后一把拉开湛戈自己系的半松半垮欲盖弥彰的腰带。
看到结实的小腹后,卷里微微红了脸,随即却感觉腰被一双大手搂上,抬起头,那双狭长好看的细眸中带着狡黠之意,俊脸逐渐放大,最后贴着她的耳朵暧昧的气息吐露在她的耳垂边缘,声音带着半是勾引,半是诱惑道,“娘子如此主动,为夫盛情难却,可是这几日为夫实在是没有体力,咱们过几日再去那张雕花的玄木大床上仔细聊聊可好。”
疼的一下,那张方才还是粉红的小脸,现在彻底如同滚水的虾子,红的简直能滴出血。
卷里毫不客气的推开了湛戈,结果湛戈身子太过虚弱,又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卷里又惊慌的立马扶住湛戈,稳住身形后,这才娇嗔道,“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轻笑声从头顶传来,卷里抬起头看到湛戈笑意的眼眸,薄唇轻启,语气却是极为认真的道,“我刚才算了一下,这是成亲的第四天,我差点以为我把我娘娶了回来。”
卷里哪里还不明白湛戈这是在说她啰啰嗦嗦。
霎时心中的委屈就盈满了起来,她只是突然发现,要以一个人的生活,来照顾湛戈她做的远远不够。
她不会饿不会冷也不会生病更不会受伤,可是湛戈会饿会冷会生病,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老不死,而湛戈会老会死。
现在彻底的拥有了,她却反而更担心了。
湛戈却怪她有些啰嗦。
眼泪就要滴下来的时候在湛戈发现之前转过身,又生生的把眼泪给憋了回去,罢了罢了,她毕竟不是一个人,她没有体会过人能体会的感受,也许人真的不喜欢这么啰嗦呢。
努力的憋了又憋,湛戈一直没有说话,还是忽略心头的失望,换了一张笑脸要转过身朝着湛戈微微一笑,先道歉,湛戈不喜欢她啰嗦,那么下次她就不啰嗦了。
刚转过身,鼻子就差点撞上了结实的胸膛,手却是已经被人紧紧的握住,朝着门外走去。
卷里惊愕,这才发现湛戈已经将自己整理了个遍,衣服整齐着身,袍子下的裤脚也是妥妥的扎进了靴子里,远来方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湛戈自己在穿好了衣服。
因为惊愕,脚步稍显拖沓,湛戈自然感觉到了,回过头带着笑意道,“你不是说要带着我去晒太阳吗,我现在怎么觉得是我带着你,你反而不是那么乐意了。”
语气中的愉悦的似乎方才什么都没有说过。
卷里突然就憋上了一股气,闷声开口,“你不是不喜欢我啰嗦吗?”
脚步却跟上了湛戈的步伐没有停下。
湛戈轻哦了一声,像是默认一般拉着卷里,直到出了主殿,绕着围廊,拉着卷里走至银莲上,想起卷里似乎怕高,伸手揽住她的后脑勺,让她贴近自己的胸膛,看不见银莲下的高低落空让人发晕的视野。
直至银莲的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常年累积的血腥味再次飘来。
这时,卷里才听到湛戈浅浅的说了一句,“不过好像这些年来,我一直到很想她。”
想他每一次冰天雪地里出去练功的时候,白水依总是拉着他的衣衫看了又看,就是觉得他穿的不够多,最终还是湛天极度不满意的说,练功总要吃些苦,不过冷一些算什么,何况他都快被你包成了粽子。
后来大些了,湛戈自己就不喜欢粽子的模样了。
他要帅!
他要酷!
无论寒风凛凛还是大雪飘飞,他都要保持风度,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能因为穿成了粽子模样而被毁。
然后白水依每一次都极为不满意,一直在他耳边唠唠叨叨。
那时候湛天可得意了,朝着白水依讨好道,“夫人,你来唠叨我,来唠叨我。
他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听不进去你说的话了,你别气,我来听我来听,你说什么我都听。”
然后一晃,那声音安静了十年。
在他偷跑至下山之前,白水依还在晚上偷偷溜进了他房里,拿着大堆的银票,塞进他的包袱里说,“湛儿啊,你爹不乐意你去江湖,可娘乐意。
不出江湖哪儿来的媳妇儿,当年你爹不也是去了江湖才遇见娘的吗?
咱们湛儿长得这么好看,血楼里可没有能配的上的,这一次出去可要带喜欢的人回来。”
以湛戈当时看见江欺雪的心态就是,这姑娘好看配小爷勉强的上,小爷要带着她回家见亲娘!
湛天不同意他跟江欺雪,是因为江欺雪是江衾的女儿。
湛天从未对他说过他们的过去。
可是白水依却在夜里拥着他说,“喜欢就去努力,努力让她也上喜欢你,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
别听你爹瞎说,你娘我当年也是个冷若冰霜的冷美人,看谁都觉得别人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不过是没想到最后被你爹这只癞蛤蟆给吃到了。”
付云姝说他不了解白水依和湛天。
应该说,是付云姝不曾了解,因为白水依和湛天在他面前的模样,和作为血楼尊主和尊主夫人在别人面前的模样毫无一丝相同。
二人不约而同的对他们之间过往避之不提,只是幸福的模样,让湛戈觉得那些过去肯定也是幸福的,所以,江湖因为他们成了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湛戈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过去,不由自主的转头看着卷里,却看到一双努力瞪大的美眸,认真的看着他,从她的瞳孔里倒映出他自己的脸。
卷里听到了湛戈的话自然是知道湛戈说的什么,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草木皆兵了,湛戈方才只是开个玩笑,她竟然没有听出来。
看到湛戈的表情,不用说也知道,湛戈方才说过的话,他一定是想起了白水依。
所以她静静的等着,回忆是最不能被打扰的东西,因为值得用怀念的眼神回忆的过去一定是美好的。
“娘子目光如此坦诚,为夫会以为娘子在暗示什么。”
湛戈勾勾唇,调戏卷里的话简直是信手拈来。
卷里先是脸骤然一红,随即又立马反映过来,笑着拉着湛戈往前走,回过头看着湛戈回击道:“就算我暗示你,你也做不了什么啊?”
美眸上下打量着湛戈,用他方才的话堵回他。
一回生,二回熟,他们来日方长,不能次次都被他压在底下,否则生活如何有乐趣。
湛戈吃瘪,无话可说,卷里如同打了胜仗一般高兴,脚步也跟着飞跃了起来,稍微快了些,却是让湛戈脚步急促后,就是因为气力不足而咳嗽,苍白的脸在还未出魈尸谷的阴郁下,衬托着失去血色的脸让人看着尤为担心。
“咳咳...”这一声让卷里又暗自懊恼,她又给忘了。
因为她不会饿,所以她忘记湛戈昏迷三天,会饥肠辘辘;因为她一受伤就会自己愈合,所以她忘记湛戈是人,一旦生病受伤,恢复的时间比她慢的多。
何况现在的湛戈始终不愿意见誉阴欢,上次交流也是极为冷淡,她想,一定是有她的原因。
扶着湛戈慢吞吞的走出魈尸谷。
湛戈所说的地方是月泉前的草地上,二人只消往地上一躺就能任由阳光暖洋洋的晒遍全身。
冰消雪融春暖花开之时,草地仍旧有些湿润,两只手却是始终十指相扣。
二人的身影从上至下,却能看的模糊,但是湛戈与卷里的衣衫特别,能在月泉前大张旗鼓让众侍卫视若未闻的人,除了尊主和尊主夫人外,别无他人。
在上方的誉阴欢默默的注视着二人,压抑着心中的嫉妒,仔细观察着湛戈的脸色。
湛戈的面色苍白,她一看就知是气血不足,但是湛戈偏偏又笑的一脸满足,她从没看到湛戈如此笑过。
青藤果然说出,她曾经向卷里端了药。
可是却被卷里拒绝了,卷里说,这药,湛戈以后再也用不着了。
誉阴欢咬着唇瓣看着下方,心中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捏住,痛的难以窒息。
原本,她可以一直默默的陪在湛戈的身边,可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成了一个无用之人。
湛戈再也用不着她的药了?
那岂不是在说她往后再也没有用了?
她用什么名义留在湛戈身边。
对了,卷里是妖,她可以治疗湛戈伤口,是不是也能治湛戈的病,所以说,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出现在湛戈的面前了,是吗?
誉阴欢紧紧的捏住了拐杖,最终却是冷冷一笑,杵着拐杖摇晃着离开。
在夕阳西沉之际,湛戈和卷里才回道房内,大概卷里没有想过,她的一片好心会造成一个极为严重的后果。
“尊主和少夫人成亲后,尊主就几天没有出过房门,昨天看见他牵着少夫人去了魈尸谷,那面容苍白的宛如被吸干了血一般,你们说,这该不会是纵欲过度造成的吧。”
侍卫换过班后回房的路上二人并排无事闲聊。
“那你怎么不说,少夫人不是人,是个妖。
可至今尊主也没有透露少夫人是个什么妖,该不会是狐妖吧,长得那么好看,说不定就是魅惑尊主来的。
听话本里的狐妖都会采阴补阳,咱们尊主该不会是被采了吧。”
另一个侍卫说完,却是自己都笑了。
“你傻了吧,少夫人要是采阴补阳哪儿用等到现在,非得成亲后,咱们尊主又不是黄花闺女,我看啊,还是纵欲过度。”
那侍卫撇嘴不置可否。
二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却是有功夫的人都能侧耳听个清楚。
其中一人却是机杼的眼线,在听到这谈话后皱着眉头去了霆堂报信。
“荒唐!”
机杼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无论是卷里的模样,还是杀了他派去的人的作为,他就已经不喜,可是因为冤枉了卷里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成亲那一日的反应也是告诉他,她是不能为湛戈生孩子了,他更是不满。
可是如今别人说湛戈纵欲过度!
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还怀疑是被妖精给采阴补阳了,联想到湛戈三日未出过血楼,机杼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湛戈和卷里是莫名其妙被请到霆堂。
湛戈当真不喜欢机杼这个老古板,刚愎自负,又总是以自己的思想做别人的决定,当初机杼自个儿选择去霆堂也不过是因为,除了霆堂外,其他堂都是需要听命行事,而他则不用所以才留在霆堂。
机杼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湛戈上上下下,沉声道,“三天不出门,被折腾成这个模样?
现在可高兴?”
斜着眼却是神色不好的看了看卷里。
湛戈皱了皱眉头,他自然之道机杼是误会了。
可是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丢给了卷里一个放心的眼神吼,淡淡的回道:“不高兴,我爹说他成亲的时候可是七天没出过门。”
话出后更是惹得机杼眉毛胡子全都翘了起来。
小子不听话,老子更不听话,可是老子有出息啊,他什么都不能说,这小子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这么翘辫子。
可是对这个话题,机杼敬谢不敏,他孤家寡人,所剩时间不多,谈这个话题,伤感情。
最终摆摆手,转头对着卷里道,“你既然不能为湛戈生孩子,那么,总要让湛戈留个种吧。”
卷里脸色霎时变的苍白,机杼这是要让她跟别人分享湛戈了。
这个就是湛戈都忍不了,一点没客气的拉住机杼的衣领,咬牙道,“老头儿,我忍你很久了,你管霆堂也就罢了,你连我什么时候生儿子都管,这路是不是修的太宽了。”
机杼一点没惧,拍开湛戈的手,“反正我也是老骨头一把,没多少时间了。
可是湛戈我可告诉你,你爹是二十二岁时生的你,死时还未到不惑之年,可以说是正直壮年,还是年轻有为就死了,这一切可都是你害的。
你姓湛,你若是不早日留下个血脉,若是哪一天你也同你爹一样,被人害的英年早逝,那你又当如何。”
机杼说的话极为难听,可是也是事实。
听到机杼的话,湛戈却是纳闷儿了。
“我湛戈在此立誓,余生仅有卷里一人。
你如果有意见,就去找我娘聊聊,问问她愿不愿意和别人分享我爹,你要是嫌自己活得太久,就自个儿找个棺材躺好,我还能看在你是大长老的份上帮你撒几抔黄土。”
“你...”机杼呼出声,湛戈向来不喜欢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因为他是长老,所以湛戈不得不尊重他。
可是这是湛戈第一次正面跟他唇枪舌战,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卷里,机杼心中不爽了,湛天因为白水依不尊重他,湛戈因为卷里不尊重他。
俩父子一个臭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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