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金珠玉珠的其他类型小说《绑定系统,农门长姐靠打人致富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江海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过来半个月了,金珠快饿死了。从一开始一天能吃半个菜馍馍,到后来两天吃半个,从前天晚上开始,金珠家里一口吃的都没了。单单就她一个人挨饿也就罢了,她还有个八岁的妹妹玉珠。小玉珠没饭吃就嗷嗷叫,从早嚎到晚,嚎得金珠想要撞墙。终于忍无可忍,抓住玉珠恶狠狠地威胁她:“再叫,再叫我就打死你!”玉珠哭唧唧:“打吧,饿死也是死,打死也是死,把我打死了,大姐还能吃我的肉活下去,大姐你打吧,我愿意为了救大姐而死。”金珠毫不留情,一巴掌拍了下去。油嘴滑舌的小丫头,她忍了很久了!“咚”!金珠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了,震得她脑袋瓜嗡嗡响。“恭喜宿主开启打人种田系统,积分加一,奖励玉米一根做种子。”金珠摇了摇脑袋,怀疑自己这两天饿得出现了幻听。她把还在嚎的玉...
《绑定系统,农门长姐靠打人致富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穿过来半个月了,金珠快饿死了。
从一开始一天能吃半个菜馍馍,到后来两天吃半个,从前天晚上开始,金珠家里一口吃的都没了。
单单就她一个人挨饿也就罢了,她还有个八岁的妹妹玉珠。
小玉珠没饭吃就嗷嗷叫,从早嚎到晚,嚎得金珠想要撞墙。
终于忍无可忍,抓住玉珠恶狠狠地威胁她:“再叫,再叫我就打死你!”
玉珠哭唧唧:“打吧,饿死也是死,打死也是死,把我打死了,大姐还能吃我的肉活下去,大姐你打吧,我愿意为了救大姐而死。”
金珠毫不留情,一巴掌拍了下去。
油嘴滑舌的小丫头,她忍了很久了!
“咚”!
金珠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了,震得她脑袋瓜嗡嗡响。
“恭喜宿主开启打人种田系统,积分加一,奖励玉米一根做种子。”
金珠摇了摇脑袋,怀疑自己这两天饿得出现了幻听。
她把还在嚎的玉珠给撵了出去:“你有力气嚎,就去咱爷家嚎!叫咱爷咱奶给口饭吃。”
转身回到炕上,刚躺下,金珠就蹦了起来。
哦豁!炕上那是啥!
一根金灿灿的玉米棒子!
金珠抓起来就咬,玉米是生的,还是干巴巴的,咬一口差点把她的大门牙给崩了。
她立马往锅里加了一瓢水,把仅有的半捆柴火全烧了。
玉米棒子一熟,金珠都等不及它变凉,就伸手去锅里拿,烫得她尖叫一声,立马缩回手在唇边哈着气。
不行,她得赶紧把这根玉米吃到嘴,谁知道是不是她临死之前的幻觉呢。
转身拿了一根筷子,插进玉米芯里,一边吹着凉气,一边转着啃这只玉米棒子。
跟她从前吃过的比起来,这玉米又老又柴,一点都不好吃。
可金枝饿了几天,此时这玉米就是美味佳肴。
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玉米,金珠更饿了。
在家中里里外外转了两圈,除了手里的玉米芯,还是啥都没有。
金珠只好抱着玉米芯又咂摸了两遍,听着院子里有响动,赶紧把玉米芯藏了起来。
“大姐,”玉珠垂头丧气地走进屋,小脸蛋上还多了一个巴掌印,“咱奶骂我是扫把星,不仅不给我吃的,还打了我一巴掌。”
她小嘴一扁,就扑进了金珠的怀中:“大姐,我想咱爹和咱娘了!我想吃肉!咦?什么味儿?”
小丫头鼻子挺灵,一抹眼泪,围着金珠就转悠。
“大姐,我咋闻到玉米棒子的味儿了呢?你背着我吃玉米棒子啦?”
金珠很是心虚,尤其是看到玉珠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就更加心虚了。
“你别瞎说,咱家啥也没有,干净得连老鼠都不来,我上哪儿给你弄玉米棒子去?”
玉珠根本不相信,一摸锅盖是热的,掀起锅盖,在热水里捞起几根玉米须须,就哇哇大哭。
“大姐,我为了给咱俩要口吃的,都挨打了,你却背着我在家里偷吃玉米棒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啦!”
金珠越发心虚,想哄玉珠两句,可她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情急之下,只好脱口而出:“你叫我打几下,我就给你玉米棒子吃!”
如果这一切不是幻觉,如果真的有那个什么打人种田系统,那她抓起玉珠打一顿,说不定炕上就堆满了玉米棒子。
她们姊妹俩就不愁没饭吃了。
小玉珠真听话,为了口吃的,当真凑过来,伸着脸叫金珠打:“大姐,你换一边打,这一边被咱奶打肿了,疼着呢。”
金珠就很心疼。
她才穿过来的时候,还生着病,是玉珠把家里仅有的面粉做成了菜馍馍,一口一口地喂她,又帮她擦身子,她才活了下来。
她占了小丫头姐姐的身子,又算是被小丫头救了一命,要是能熬过眼前这个坎儿,一定会好好待小丫头。
“玉珠,你忍着点,这一顿打有点重,等会儿姐叫你多吃几个玉米棒子。”
金珠咬了咬牙,抓过玉珠,照着玉珠的屁股就猛打了十几下。
“咚,积分加一,奖励玉米一根做种子......”
“咚,积分加一,奖励玉米一根做种子......”
脑袋里系统的咚咚声不停地响,就好像喜庆的锣鼓点一样。
这可把金珠乐坏了,她撒丫子就往厢房里跑。
姊妹俩睡觉的大炕上果真摆着一堆玉米棒子。
仔细一数,只有九个。
不对劲呀,刚刚她明明打了玉珠十几下,咋就只有九个呢?
“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你是不是不会算数?为啥少给我这么多?是不是你贪了我的玉米棒子?连别人救命的口粮你都要贪,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不管她如何喊,系统就是不肯出来。
“大姐,”玉珠在外猛敲厢房门,“你出来吧,我不想吃玉米棒子了,你别一个人在里头喊了,我害怕。”
金珠不死心,又喊了两声,脑子里没动静,就气得捡起一根玉米棒子就往炕上砸。
“咚咚咚!就知道咚咚咚!咚咚你妹啊!”
“咚!打人种田系统上线,请问宿主有什么需求?”
金珠愣住了,原来开启系统是需要先把系统骂一顿吗?那这个系统挺犯贱啊。
“我问你,为什么我打了我家小妹十几下,你却只给了我九根玉米?你是不是把我的口粮贪了?”
“系统奖励每日上限为十,今日奖励已达上限。”
金珠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东西还有上限。
“那我明天再打的话,你能把奖励换成别的吗?”
玉米棒子再好,也不能天天吃,这东西不顶饿,最好能换些肉来。
“系统奖励只有种子,固定被打者奖励也固定。”
金珠蹙眉:“你的意思是说,我想拿到别的东西,就要去打别人?”
“恭喜宿主答对了。”
金珠就犯愁了,她这瘦胳膊瘦腿的,除了玉珠,还能打谁呀?
怕不是一动手就要被人打死了。
不管了,先用玉米棒子填饱肚子再说。
看见这么多玉米,玉珠的眼睛都亮了。
金珠就很得意,催着玉珠去捡柴火。
“大姐,”玉珠忽然叫了一声,“这玉米棒子不能吃!”
村长眼睛都亮了:“范远桥,你此话当真?你果真不要一粒米,白给村里干?”
范远桥点点头:“村长,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我虽然懒,是个混账,但说出口的话,从不往回收。”
村长摆手,叫范远桥别说了。
他朝着沈老虎昂首:“沈老虎,见好就收,人家远桥白给你画一张棺材板呢,你请外头的人来画棺材板,那得多少钱?你知足吧,答应了人家的事,你就得做到。”
“你还是个当爷的呢,你家老大刚死,你就欺负他留下来的俩闺女,你们家老大在地底下得多伤心,沈老虎,你也不怕他半夜回来找你算账。”
村里修缮土地庙,只筹建了砖瓦木材这些东西,修好了,里头的壁画和土地公神像,就没有多少人愿意出钱了。
虽然大家也觉得,灰扑扑的土地公神像和光秃秃的土地庙不好看,但就是不想再掏钱。
拜啥不是拜呢。
范远桥领的那点米,是村长自掏腰包。
现在范远桥说不要了,村长当然高兴。
沈老虎早就看穿村长的那点心思,他冷哼了一声:“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不是你家白送一个大闺女,反正你说破天去,今天这门亲事,我不点头就不行!”
金珠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今儿个不放大招是不行了。
“爷,恐怕你不点头也不行了,我......我已经跟范大哥......”
她吞吞吐吐说了半句话,沈老虎的脸都吓白了:“你这个小贱人!我老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我今儿个非把你打死不可!”
“你打吧!”金珠直往沈老虎身前拱,“打死了我,范大哥就不会给你白画棺材板,你还得另花钱请人画,单只给你画就成了吗?我奶的不用画了吗?你自己想想清楚吧,你舍得花这份钱吗!”
沈老虎是大田村有名的老抠儿,黄鼠狼从他家门前过,都得被他扒一层皮,想要叫他自己掏钱画棺材板,那还不如不用棺材,等他死了直接就地埋了。
村里人显然也没想到金珠这么不要脸,还没过门呢,就跟范远桥把丑事给做下了。
先前同情金珠的大娘婶子们立马就变了脸色,尤其是翠花婶,叫嚣得最响。
“娘呀,我早就说沈金珠这小蹄子不是好东西,啧啧,亲爹才死了没多久,她就跟野男人滚到一起去了,村长,这种人留着,就是给咱们村抹黑!应该把她浸猪笼!”
几个平常就跟翠花婶交好的女人连声附和,一副非要把金珠弄死不可的样子。
村长脸色也很不好看。
之前范远桥非要娶金珠,那是因为他俩定了亲事在先,是那沈老虎反悔。
他看在不用再自己掏钱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答应帮忙。
可眼下闹出了这样的丑事,这就不能糊弄过去了。
“远桥,不是我不帮你,罢了,你再换个婆娘吧,沈家的金珠不守妇道,咱们村里不能有这样的人,大家伙准备准备,一会儿就把沈家金珠沉塘吧。”
金珠吓傻了,她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话,这就要被沉塘了?
就算她真的跟范远桥做了那事,那要沉塘,也是两个人一起沉,凭啥只沉她一个人?
这也太双标了吧!
“村长大伯!”金珠立刻振臂高喊,“我干啥了,你就要把我沉塘?我不就是跟范大哥定了亲吗?这还是我爷亲口许诺的,你刚刚也答应帮我们了,怎么转眼就要把我沉塘?”
村长愣住了:“你刚刚不是说......”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反应过来,金珠啥也没说呀。
气得村长差点厥过去:“我在帮你呢,你个小丫头片子别插嘴!再多说一句,我就不管了!”
有了这样一个吓死人的插曲,村长便直接黑着脸,呵斥沈老虎。
“沈老虎,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今儿个这个事,我做主了,金珠,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领着你妹子去范家吧,远桥,你除了给沈老虎画棺材板,到年底,再给他家写个对联,画两张年画,这就当聘礼了。”
沈老虎刚要张口反驳,村长就打断他。
“沈老虎,你别不知足,你家金珠跟远桥定亲,这事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了,以后谁还敢上你家给金珠提亲?金珠嫁不出去,老窝在娘家,就成老姑娘了!到时候,你别说聘礼了,你连一张白给的年画都捞不着!”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要白给的棺材板和年画,还是在家里白养着一个老姑娘?”
沈老虎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嫁不出去,收不到聘礼,其实还可以把金珠这丫头卖到勾栏瓦肆去。
金珠长得不差,这个年纪一进去,教几天规矩,就能招待客人了,比聘礼赚得还多。
可惜了,金珠她爹刚死,这个时候为了聘礼把金珠嫁人,名声已经很不好听了,要是再把金珠卖到勾栏瓦肆去,怕是村里人看见他就得往他脸上吐口水。
沈老虎是不在乎名声的,可他还有两个孙子呢。
大孙子沈光宗已经在学里了,小孙子沈耀祖也启蒙了,这两个孙子将来都是要考学的,若是名声上有污点,怕是不好。
卖金珠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幸好还有个玉珠。
那小丫头比金珠还好看,让金珠和范远桥白养上几年,等老大过了三周年,再把玉珠要回来卖了,不拘卖到什么地方去,村里人也管不着。
沈老虎主意一打定,就黑着脸点头:“行吧,我就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同意这门婚事,不过,范远桥,你得再给我画一副棺材板,这是给金珠她奶画的,你可得给我画好一点,不能糊弄!”
范远桥忙拱手行礼:“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画!”
沈老虎哼了一声:“一个赖子还文绉绉地行礼,装什么斯文人,快滚!”
范远桥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一声,拉着金珠就要走,刘氏却在此时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拦在了二人跟前。
“沈金珠,你不许回去收拾东西!”
金珠一下子就愣了。
“玉珠,你是不是听错了?我身上还带着热孝呢。”
玉珠啥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哭。
“大姐,你快跑吧!”
小丫头想了想,回屋把藏好的玉米种子端出来,奉给金珠。
“大姐,咱家的种子很好,外头买不到的,你拿着出去换点盘缠吧,虽然不多,但手里有钱,心里不慌,你也别担心我,我人小,吃得少,回去求求爷奶,他们多少能给我一口饭吃,把我养大了也好卖钱。”
玉珠盘算得头头是道,把金珠感动得都想哭。
“好了好了,姐不会把你丢下的,你把玉米粒收起来,姐现在就给咱俩找个好人家。”
她早就想过沈老虎和刘氏这对老不死的不会放过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他们既然做了初一,那就别怪她做十五。
反正都要嫁人,与其被卖给一个老光棍,还不如自己找个看得顺眼的。
嫁给谁好呢?
一扭头,金珠就看到了范远桥。
论长相,范远桥好好收拾一番,刮刮胡子,洗洗澡,打理打理头发,换身干净一点的衣裳,倒也能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论个人素质,范远桥这个人虽然不咋地,但认识字,还会画年画和影壁墙,有一门养家糊口的本事。
论家世嘛,范远桥的确是差了一点,没爹没娘没亲戚,家里三间破瓦房,几亩长满草的地,但没娘就没婆媳矛盾,没亲戚少了一些乌七八糟的糟心事,房子以后挣了钱可以再盖,地里的草拔了就能种。
细数一数,全是好处啊。
择人不如撞人,好,就是范远桥了!
金珠“咣当”一声丢了烧火棍,抓着玉珠跪在了范远桥身前,把范远桥吓得差点跳起来。
“金珠妹妹,我真的就只吃了你家四根老玉米棒子,别的什么也没干,你要地,我那四亩地都给你,收成我也不要了,反正我也不种地,你拿去种好了,你别这样,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
“范大哥,求你救救我们姊妹俩吧!”
金珠哭不出来,硬是掐了玉珠一把,惹得玉珠哇哇大哭。
小玉珠长得好看,哭得可怜,有她哭,金珠就省事多了。
“范大哥,我爹死了,娘改嫁了,狠心的爷奶要把我卖给王家庄的老光棍当婆娘,真要由着他们把我卖了,我和我妹妹这辈子就毁了,求范大哥救救我们俩吧!”
范远桥一听王家庄的老光棍,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爷奶咋这样呢!前些日子你爷奶叫我帮忙画棺材,我还想着帮忙呢,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人,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不帮他们画了,气死他们,这样还能给你出这口气。”
金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范远桥是真傻还是假傻。
不画棺材了,就算是给她出气了?
出完气又能怎样,她不还是得去跟老光棍一块过日子。
看来不放大招是不行了。
“范大哥!”金珠往前一扑,一把抱住范远桥的大腿,“画不画棺材且先放在一边,你先把我娶回家,只要你娶了我,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范远桥听愣了:“娶、娶你......”
这个呆子!
金珠下死劲地掐了范远桥一把,疼得范远桥几哇乱叫。
“范大哥,”金珠趁机抛媚眼,“你要不要婆娘?”
这媚眼抛得,叫范远桥都迷糊了:“要......”
“这不就成了!你正好想找个婆娘,而我,正好缺个男人,咱们就说定了,走走走,现在就去我爷奶家下聘去!”
“可我......”
“可什么可呀,范大哥,你睁眼瞧瞧,论家世论人品,我哪里配不上你,咱俩就是天作地和的一对,快走快走,迟了,你的婆娘就是别人家的了!”
金珠抓着范远桥就出了门,一面回头嘱咐玉珠:“在家把东西收拾收拾,咱们过几日就搬家!”
十七八岁的未嫁大姑娘,拽着村里的光棍一路招摇,见着个人就笑眯眯地打招呼,说她要嫁人了,这可是一桩大热闹,很快,就引来了一群看热闹的人,跟着他们二人浩浩荡荡去了沈老虎家。
沈老虎正在院子里跟王家庄的老光棍吃茶。
“老头子!不得了了!”老伴刘氏慌慌张张闯进来,急得直拍大腿,“金珠那个小蹄子来了!”
沈老虎不耐烦了:“你瞎咧咧啥?来就来了呗,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吃人么?正好,咱们孙女婿也在这儿,叫她跟孙女婿见个面,说两句话。”
比沈老虎还大几岁的老光棍乐得露出一口大黄牙,端着粗陶碗,喊了沈老虎好几声爷。
沈老虎十分受用,眼睛瞄着墙边那两个蒙着红布的新篓子,心里就舒坦地直哼小曲儿。
没想到这老光棍还挺有钱,一下子拿出了这么多聘礼。
十斤白面,十斤大米,十斤猪油,两斤细盐,两斤白糖,两斤好茶叶,两斤鸡蛋,外加二两银子,这聘礼说出去,谁不眼红?
养个丫头片子还是有好处的。
沈老虎忍不住细细思量,金珠那小蹄子嫁了人,家里可还有个玉珠。
玉珠长得好看些,养上个一二年,待过了十岁,就卖到那种地方做小伎子,拿到手的钱更多呢。
他不搭理刘氏,把刘氏急得团团转,一口一个老头子地叫着,终于把沈老虎叫毛了。
“你个死老太婆,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你到底想干啥!是不是想挨揍了!”
刘氏拼着挨巴掌,也要把沈老虎拽到一边:“老头子,不得了,金珠那小贱人是领着范赖子来的,我远远地瞅着她跟街坊邻居打招呼,说是要嫁给范赖子,你赶紧把那老光棍先打发走,不然,叫老光棍知道金珠闹出这个事,怕是就不跟咱们家结亲了!”
沈老虎霎时就气得给了刘氏一巴掌:“他奶奶的,臭丫头反了天了!看老子揍不死她!”
话音刚落,沈家的院门就被推开了,金珠拽着范远桥,笑眯眯地跟沈老虎和刘氏打招呼。
“爷,奶,我带着你们的孙女婿来给你们磕头了!”
金珠蹙眉:“为啥?我这马上要去范家过日子了,总得把我和玉珠的衣裳鞋袜带过去吧?奶,你不会是想让我光着身子嫁人吧?”
这也太不要脸了!
金珠就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老太太。
刘氏双手叉腰,唾沫星子满天飞。
“那都是我老沈家的东西,你既然嫁给了范远桥,就别想拿我老沈家的一针一线!”
“呵呵,”金珠冷笑了两声,“奶,我爹没了,我娘改嫁,你和我爷领着我叔我婶上我家拿东西,跟我姥爷和我那几个舅舅一块抢,把我家抢的就剩下个空壳壳了,你觉得我家还剩下啥?”
“一床破被子,几个破碗,一口大铁锅,一个大水缸,还有我和玉珠的两身旧衣裳,这就是我们俩的全部家当了,现在我和玉珠就想把我们的衣裳拿走,你都不让?你还是我们亲奶吗?”
刘氏才不管这些。
两身旧衣裳咋啦?拿回来改一改还能给宝珠穿呢,再不济,裁了这旧衣裳可以缝被里,外头罩上被面,啥也看不出来。
庄户人家过日子,能省一点是一点,刘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丢人。
村长看不下去了:“沈老虎,管好你婆娘,你们老沈家还缺两件旧衣裳吗?让孩子拿走吧,金珠是嫁人,又不是再不跟你们走动,你们老两口做得太绝,就不怕寒了孩子的心么?以后你们有啥事,孩子也不会伸手帮忙了。”
“谁稀罕!”刘氏撇撇嘴,“我有儿子,还有俩孙子,老了自有儿孙孝敬,哪用她一个女娃娃帮忙?反正我把话放在这儿,今儿个就是不许她回家收拾东西!”
沈老虎躲在刘氏身后不吭声,任由老婆子发疯,那意思很明显了,他跟刘氏是一条心。
金珠可以不要家里的这些破烂,但玉珠剥出来的一碗玉米种子,她必须得带走。
那是小玉珠挨打换来的,可不能便宜了这群王八蛋。
“不要就不要!我现在嫁了人,自有男人挣钱给我换新衣,谁稀罕你们老沈家的那点破烂!”
金珠把话说得很硬气,却惹来了翠花婶等人的笑话。
“金珠,你傻了?你那个男人可是咱们村有名的赖子,他自己还成天穿别人不要的破衣裳呢,上哪儿弄钱给你换新衣?”
“真是笑死个人,金珠这丫头还以为自己嫁了个有能耐的男人,那范赖子能挣来粮食给她们姊妹俩吃就不错了!还想换新衣呢,真是做梦。”
“说不定,范赖子没钱花了,就会把她们姊妹俩绑起来卖了换银子!”
翠花婶等人笑得特别刺耳,金珠真想冲过去,一人给她们一个大嘴巴子。
可惜了,今天的打人名额已经用光了。
明天再打吧。
这么一算计,她能打的人还挺多,以后不怕饿肚子了。
只可惜她现在这副身子太柔弱,只能打一打小孩和老太,像翠花婶这种嘴巴贱又力气大的泼妇,金珠一时半会儿还对付不了。
看来以后得加强锻炼了。
“都给我闭嘴!”
平地一声大吼,把金珠吓了个激灵。
“你们再笑话金珠一声试试看!”
远桥一张脸都气红了,他一把扯下身上的破衫子,劈头摔在翠花婶的脸上。
“拿去!这是你前日给我的衣裳,说是让我给你家画保家仙,我不画了!你爱找谁画就找谁画去!”
翠花婶的小儿子得了一种怪病,时不时就在屋里发疯,前些年请了一个马道婆来看病。
那马道婆除了给翠花婶一包草药,还吩咐翠花婶,去请一幅保家仙的画来,这画还得一年一请。
翠花婶家的保家仙是黄鼠狼,乡里人都说黄鼠狼有邪性,谁也不敢画,敢画的,就要翠花婶出二十两的高价。
翠花婶上哪儿弄这些钱,她一个寡妇,攒下点钱不容易,还得接济大儿子一家,思来想去,只好找到了她素来看不上的范远桥。
反正找范远桥画画只要给点馒头或者一身旧衣裳就行。
范远桥当天晚上就画好了保家仙的画。
翠花婶连忙挂在堂屋,她家小儿子的疯病从此就好了。
虽然依旧不能跟正常人一样干活儿,但最起码再也不发疯砸家里的东西。
马道婆后来去翠花婶家里看过那幅画,当场惊呼,说范远桥是画圣吴道子转世,画出来的神鬼极具灵性,所以才能镇得住翠花婶小儿子身上的邪气儿。
范远桥擅画神鬼的名声,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现在范远桥说不给翠花婶画保家仙了,翠花婶差点吓破胆,当即就拽住了范远桥的胳膊。
“范远桥,你凭啥不给我家画了?你不画,我儿子的病咋办?”
“你儿子的病管我什么事!”范远桥气哼哼地甩开翠花婶,“金珠现在是我媳妇儿,你笑话她,就是在笑话我,我不高兴了,就不想给你画了,就这么一回事!”
村里人愣住了。
金珠也愣住了。
原身的记忆里,这范远桥懒得都上天了,除了会画画,长得俊俏,一无是处,村里人还说他喜欢小偷小摸,爱撩拨大姑娘小媳妇儿,就是个混不吝的赖子。
金珠选择范远桥,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她可从来没想过,范远桥竟然还会维护她。
光从这一点上来说,范远桥就靠得住。
金珠原本还想着等她找到了致富的法子,就带着玉珠偷偷跑掉,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既然范远桥算是个好人,那她发财的时候,就带着范远桥一块吧,也算是报恩了。
翠花婶被范远桥镇住了,张着嘴结巴了半天,才赶忙把衣裳塞给范远桥。
“远桥,婶儿不是在笑话你和金珠,婶儿就是......哎呀!”
她忽然轻轻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婶儿就是嘴巴贱!远桥,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今年婶儿家的保家仙,你可别忘了给婶儿画啊!你要是嫌弃这衣裳不好,我过两天赶大集,给你扯一块新布,我给你做新的!”
范远桥没吭声,他一把拽起了金珠:“娘子,走,咱们去你家接玉珠!”
金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范远桥是不是傻啊,说什么不好,非要说“娶不起”这三个字。
等着吧,沈老虎两口子肯定要顺杆儿往上爬,借机狮子大开口。
果然,沈老虎乜斜着范远桥,呲了呲牙:“算你小子识时务,还知道娶不起金珠,那你还不赶紧滚!”
范远桥动了动脚,胳膊上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眼里一下子就泛出了泪花儿:“金珠妹妹......”
“哎呀,你们快看,范半仙哭了!”
有人大喊了一声,立马就有无数人附和。
“我的天呀,范半仙和金珠这可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啊!”
“这不就是戏文里唱的吗?沈老虎就是那棒打鸳鸯的混账玩意儿!”
“村长呀,你可得主持公道,咱们村不能发生这种棒打鸳鸯的事,这传出去,外头的人都笑话咱们,说咱们村的人都是见钱眼开,一女许两家,这往后大家伙的儿女还怎么找亲家呀!”
一开始,众人还都是在看笑话,而今涉及到自家儿女的亲事,便都纷纷下场,指着沈老虎夫妻怒骂,说他俩掉进钱眼里了,一点仁义道德都不讲。
见舆论都站在自己这边,金珠干脆就往这把火上浇了一桶油。
“爷,奶,我知道我和玉珠是女儿家,不能给咱们老沈家传宗接代,我们姊妹俩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把自己卖了,把卖身钱孝敬给你们二老,可你们好歹也得给我们一口吃的呀。”
“你们不给我们吃不给我们喝,把我们俩活活饿死了,还怎么卖钱呀!”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这几天是如何忍饥挨饿的,全说了出来。
想到自己挨的那些饿,金珠的眼泪就哗哗地往外流。
哭得那些大娘婶子们都跟着抹眼泪。
甚至连翠花婶都在可怜金珠:“你这孩子咋不早说?要是早知道你们姊妹俩没吃没喝,我就给你们送点吃的了。”
金珠低头抹泪,心里却直冷笑。
她家小玉珠在沈家门前哭喊着要吃的,来了好几趟了,还被刘氏打了两巴掌。
翠花婶就住在沈家隔壁,她就不信翠花婶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才来装好人,早干嘛去了。
有一个出来装好人的,就有一群人效仿。
村里人好像才发现金珠姊妹俩可怜,都纷纷指责沈老虎夫妻俩不是人。
急得刘氏躺在地上就开始打滚撒泼,哭喊着骂金珠是个撒谎的小贱人,跟姊妹俩的娘何氏一样,将来必定不得好死。
沈老虎也被骂急眼了,逮着几个村里人就跟人家对骂。
沈家门前热闹得跟唱大戏一样,一群小孩儿还拍着手蹿来蹿去,给沈老虎加油呢。
金珠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冷不丁的,听见范远桥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若是早说你家这个情况,我就不吃那四根玉米棒子了,金珠妹妹,你放心,半两银子我也不要了。”
金珠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范远桥这个撒谎精,还敢提半两银子。
别说半两银子了,半枚铜钱她都没看见过。
“金珠妹妹,我家虽有五间房,但现在能住人的,就一间半,院墙还都塌了,家里四亩地都长满了草,半亩菜地被别人占了,柜子里有几套旧衣裳,除此之外,啥也没有了,你要是不嫌弃,那就带着玉珠过来一块搭伙过日子吧。”
“我这个人好吃懒做,可好歹有一门手艺能养活自己,你若是肯嫁给我,我保证,大富大贵的日子不一定能过上,但我一定不会叫你挨饿受冻。”
金珠眨了眨眼,这是在跟她求婚吗?
不是吧,刚刚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现在就来问她愿不愿意搭伙过日子了?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金珠妹妹,你愿意吗?若是你愿意,你就点点头,我去跟你爷奶说,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咱们还是按照先前说好的,我家里的那四亩地归你。”
金珠立即点头。
她现在急于跳出火坑,给她和玉珠找个长期饭票,至于别的,等安全了再说。
范远桥便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即将奔赴刑场的架势,大步流星走到正在吵架的沈老虎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爷!孙女婿范远桥给您老磕头了!咱们两家都穷,也没这么多讲究,我今儿个就把金珠玉珠姊妹俩领回家去,将来要是有钱,我再给金珠补办喜酒,多谢您老把金珠许配给我!”
沈老虎正在气头上,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等反应过来,立马跳脚大骂:“老子啥时候说把金珠许给你了?又是啥时候答应让你把玉珠也领回家去了?你小子咋这么会做美梦呢?一文钱不花,就想领走我老沈家两个闺女?我看你是还没睡醒呢!”
范远桥挠了挠头皮,转头很为难地看了金珠一眼。
金珠连忙帮腔:“爷,你刚刚嗯了一声,那不就是答应了吗?街坊邻居可都听着了呢,您老不能说话不算数!”
“再说了,我把玉珠留下来,她一个人在家啥也没有,你叫她吃啥喝啥?你是想饿死她不成?跟着我,最起码还有一口饭吃,养大了,她还是沈家的人,将来嫁人还是您老说了算!”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带着玉珠离开火坑,至于以后的事情,还有时间慢慢筹划,先稳住沈老虎再说。
沈老虎依旧不肯松口:“你闭嘴!你一个大姑娘还掺和起自己的婚事来了,还要不要脸了!范远桥,你小子真要想娶金珠也行,不办酒也没关系,但这聘礼得给!”
“我呢,看在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份上,不要你多了,二两银子两只大鹅,这个不过分吧?”
金珠低头一算,就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二两银子够村里一户四口之家好吃好喝地过一个月了,两只大鹅也不便宜,他张口就要这么多,咋不去抢钱呢!
“村长大伯......”金珠转身就哭求村长,“你好歹说两句话,帮帮我们吧,您是一村之长,可不能眼瞅着我被逼死啊!”
“村长!”范远桥一把拽起了金珠,“我今儿个若是能把金珠玉珠姊妹俩顺利带回家,村里土地庙的壁画和土地公神像,我一粒米都不要,白给村里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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