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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罪洲后我娇养的夫君统一六国小说

二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本来他们要跟着流放的犯人走,内心便充斥着戾气,偏生犯人事儿还多,他们如何不恼?程曦月忙大步追上队伍。秦家众人见她也提了包袱,神色各异。秦二娘嗅了嗅鼻子,“什么味儿?包子?”程曦月真心佩服,“二婶娘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那股味儿,隔二里地都能闻到。”秦二娘嗤笑,“你外祖千辛万苦赶来,就只为你送几个包子?她家穷得揭不开锅了吗?”秦大娘帮着说话,“话不能这么说,人家不欠咱什么,给多少都是心意。”秦二娘冷嗤,“那可是亲外祖,不是外人!外孙女流放路途遥远,吝啬到只给几个包子,是想让你这一家子活不过明日?”秦玉瑶深以为然点头,“打发叫花子呢,恶心人!”秦大娘气道:“玉瑶!”秦二娘斜睨她,“程曦月好歹有几个包子,总比大嫂你这个没娘家的人强些...

主角:程曦月万紫柔   更新:2025-01-10 14: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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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曦月万紫柔的其他类型小说《流放罪洲后我娇养的夫君统一六国小说》,由网络作家“二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本来他们要跟着流放的犯人走,内心便充斥着戾气,偏生犯人事儿还多,他们如何不恼?程曦月忙大步追上队伍。秦家众人见她也提了包袱,神色各异。秦二娘嗅了嗅鼻子,“什么味儿?包子?”程曦月真心佩服,“二婶娘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那股味儿,隔二里地都能闻到。”秦二娘嗤笑,“你外祖千辛万苦赶来,就只为你送几个包子?她家穷得揭不开锅了吗?”秦大娘帮着说话,“话不能这么说,人家不欠咱什么,给多少都是心意。”秦二娘冷嗤,“那可是亲外祖,不是外人!外孙女流放路途遥远,吝啬到只给几个包子,是想让你这一家子活不过明日?”秦玉瑶深以为然点头,“打发叫花子呢,恶心人!”秦大娘气道:“玉瑶!”秦二娘斜睨她,“程曦月好歹有几个包子,总比大嫂你这个没娘家的人强些...

《流放罪洲后我娇养的夫君统一六国小说》精彩片段

本来他们要跟着流放的犯人走,内心便充斥着戾气,偏生犯人事儿还多,他们如何不恼?
程曦月忙大步追上队伍。
秦家众人见她也提了包袱,神色各异。
秦二娘嗅了嗅鼻子,“什么味儿?包子?”
程曦月真心佩服,“二婶娘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那股味儿,隔二里地都能闻到。”秦二娘嗤笑,“你外祖千辛万苦赶来,就只为你送几个包子?她家穷得揭不开锅了吗?”
秦大娘帮着说话,“话不能这么说,人家不欠咱什么,给多少都是心意。”
秦二娘冷嗤,“那可是亲外祖,不是外人!外孙女流放路途遥远,吝啬到只给几个包子,是想让你这一家子活不过明日?”
秦玉瑶深以为然点头,“打发叫花子呢,恶心人!”
秦大娘气道:“玉瑶!”
秦二娘斜睨她,“程曦月好歹有几个包子,总比大嫂你这个没娘家的人强些。”
秦大娘憋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娘,我又没有说错。”秦玉瑶不服气。
程曦月冷冷看了她一眼,“嫌弃我的包子,你有本事别吃。”
“哼,谁稀罕!”秦玉瑶翻了大白眼。
......
出了城门,众人忍不住频频回头望,潸然泪下。
离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从此山一程,水一程,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在衙役的催促声之下,队伍缓缓往前。
惆怅、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慌,笼罩在众人心头,每个人都很丧,脚步拖沓,远远瞧着像是一群失了心魂的丧尸。
走了没多久,队伍里便有半大的孩子哭闹。
白嫩的小脚起了泡,不停的跌倒,饥肠辘辘,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何时吃过这样的苦?
但衙差不让停,他们就得一直走。
秦大娘最心疼秦南舟,不过才十五岁的少年,背着身高腿长的秦北霆走了这么久,累到浑身颤抖,硬是咬牙坚持,没喊一声苦和累。
她求老太太,“娘,能不能做副担架抬霆儿走?”
老夫人没吭声,其他族人也装聋作哑。
秦大娘心寒,月儿骂得没错,这些人就是白眼狼,从前享受霆儿带来的荣华富贵,对他各种巴结讨好,而今一落难,便露出他们真实丑陋的嘴脸,看着南舟累死,都不肯搭把手。
程曦月有注意到秦北霆睁开过眼,却又缓缓闭上了。
感觉他整个人都要碎掉了,他心里一定万念俱灰了吧。
队伍从晌午走到暮色四合,到了处空旷的荒地,衙差总算下令歇息。
众人瘫坐在地,秦大娘扶秦北霆躺下,去找树枝和藤蔓,想做个简易的担架。
秦二娘等人打开各自的包袱,有少量食物,但更多的是金银黄白之物,顿时都喜不自禁。
程曦月正要假装从包袱、实质是从空间拿水袋,忽然她耳朵动了动,罢了手。
万紫柔掏出一只烧鸡来分,金黄的外皮,香气扑鼻,令人垂涎。
秦玉瑶瞧着直咽口水,再看这边,程曦月掏半天都没掏出东西,她便来了气,“你不是有包子吗?你倒是喂哥哥吃啊,你想饿死他?”
程曦月眼角都没对她抬一下,递给秦南舟一个包子,再拿一个给秦大娘,她自顾自的吃起来。
秦玉瑶瞪眼,“怎么没有我的?”
程曦月没理她。
秦南舟将自己的包子掰开两半,给了一半她。
秦玉瑶憋屈得要命,粗暴地推开,“谁稀罕!”
四哥手里那一半指定是留着喂大哥的,自己若吃了,他就没有了。
秦南舟皱眉,正要说话,这时万紫柔过来,递给她一个鸡腿,“来,吃这个。”
秦玉瑶万分欢喜的接过,“谢谢二嫂。”
他们那边人多,二嫂却能匀她一个鸡腿,对她真是好!
万紫柔又递给秦南舟一大片鸡胸肉,“喂你哥吃这个,让他补充下体力。”
秦南舟也挺感激她,“谢过二嫂,可大哥现在吃不下肉,不用了。”
万紫柔心疼地看着秦北霆,“你想法子弄成肉沫泡水囊里,喂他喝下吧,若不然他撑不住。”
“还是二嫂想得周到。”
秦玉瑶满怀感激地伸手接过。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程曦月只顾自己,根本不管他们死活。
万紫柔才是真心待他们的,如果她是自己大嫂那该多好?
想到这里,她又白了程曦月一眼。
这时,外面忽然冲进来一帮蒙面人,不等她有所反应,手里的鸡腿和鸡胸肉便被抢走。
她下意识想夺回,可跟前寒光一闪,有刀子抵在了她脖子上,“不许动!”
冰凉和刺痛传来,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双腿发软。
四周传来惨叫与哭喊声,黑衣人如狼如羊群般掠夺,大家的包袱全落到他们手里。
反抗者和几名衙役都被打倒在地,而后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这帮人匆匆撤离。
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看便知有组织有预谋的。
秦玉瑶浑身发抖,过了许久,才“哇”的哭出来。
万紫柔和老夫人也是面色煞白,人软得跟面条一样,根本站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
秦二娘哭天抢地,“天杀的,抢了我们东西,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啊。”
程曦月毫不迟疑的落井下石,“财不露白不懂?有几个银子便拿出来炫耀,活该被抢。”
秦二娘只觉得有把刀插在胸口,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顿了片刻,继续嚎啕大哭。
一名被打伤的衙差,疾步而来,大巴掌抽她嘴巴上。
“连累我们受伤,你还有脸哭!”
秦二娘生生把哭声噎了回去,原本她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这下子雪上加霜,头和脸更加肿胀得不能看。
程曦月嘴角勾了勾,恶人就该有恶人磨,该!
秦二娘见她一脸幸灾乐祸,险些气疯,“程曦月,你个贱......”
程曦月挥起拳头,她立即闭嘴,将欺软怕硬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
万紫柔一副教训人的口吻,“曦月,我婆婆好歹是你长辈,你能不能放尊重些?”
程曦月掰了掰手骨,一巴掌抽她脸上。

好热。
程曦月难受得哼了声。
嗯?
怎么有个男子在?
她全身像着了火般!
难道这就是飞升吗?
她乃道门老祖,身居世外,朝露饮雪,清心寡欲,勤奋修炼了数百年,终于迎来飞升。
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道雷劫的轰炸,她险些被轰成渣渣。
她以为睁眼会看到仙家的洞天福地,没想到居然赐她个美男子,让她尝尝凡人的情欲滋味?
这福利不错,整挺好!
只是这男子......
程曦月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掐了掐手指,“道友,你印堂发黑,瞳孔有煞纹,两日内必有大难,祸及全族,不可不防啊。”
不过才双十年华,就要倒大霉了,真是可惜。
秦北霆抬头,对上她那双湿漉漉、带着几分怜悯的大眼。
他愣怔片刻,随之眼底燃起惊天焰火,“程曦月,是你吵着要与本王圆房,本王如了你的愿,你倒反过来诅咒本王?”
程曦月摸了摸耳朵,好凶!一点儿也不温柔!
不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飞升福利嘛?怎么变成她求着圆房了?
越想越不对劲,程曦月挣扎着想要问清楚。
......
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睡得迷糊的程曦月,隐约感觉枕边人起了身,她一下子睁开双眼。
男人在换衣服,他身材挺拔高大,阳刚俊美的脸庞,宽肩窄腰,腹肌壁垒分明。
程曦月清了清喊哑的嗓子,“道友,这么着急忙慌的,赶着去哪儿呀?”
秦北霆打量她一眼,眼神透着几分探究,“上朝。”
上、上朝?
程曦月回想起他昨晚说的话,隐隐觉得不对,强撑着坐起。
古色古香的房间,大红的蚊帐和被褥,燃尽的红蜡烛,到处都贴着红双喜。
这......似乎是间新房?
“程曦月,你既然嫁给了本王,就要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安分守己做本王的王妃。”秦北霆语气冰冷,慢条斯理的穿衣,眼神透着警告。
程曦月浑噩的脑子猛地一炸,本王?嫁给他?谁?她吗?
程曦月又环顾四周一圈,慌了,“等等,道友,这里是哪儿?”
秦北霆深深皱眉,“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没玩儿,我好像走错地方......”
秦北霆不屑嗤笑了声,继续穿衣。
程曦月脑子里忽然涌现许多陌生的记忆,凌乱又尖锐,她愣住了。
她,她堂堂道门老祖,居然穿越到一个恶女身上!
三岁虐待小动物,五岁殴打下人,八岁与混混出入赌坊、青楼,十岁当街纵马伤人,十三岁逼穷人吃猪食、互殴,以戏弄人为乐。
总之坏事做尽,臭名昭彰,狗听到她名字都要摇头。
她心悦秦北霆的堂弟秦北望,却被她的闺中好友万紫柔抢了去。
万紫柔还设计她和秦北霆独处一室,被人撞破,逼得秦北霆娶了她。
她爹生怕她作妖,喂她吃了助兴药,才塞入花轿......
程曦月傻了似的坐在那儿,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生,她不想要,她要成仙!
等秦北霆离开,她实在没忍住,双拳捶床板:“我没有飞升!为什么,啊啊啊!”
她明明已经扛过了最后一道雷劫,明明她已经听到大道和鸣、仙乐飘飘,可为什么,她会被打回人间!
为什么!
秦北霆去而复返拿漏掉的令牌,正好看到她崩溃发疯,他狭长的丹凤眼越来越冷。
明明是她先主动的,眼下又后悔哭闹,使劲作,实在是不可理喻。
“你若不愿,等本王下了朝,给你一封放妻书。”
秦北霆穿戴完毕,扬长而去。
程曦月没管他,咬破手指,二指并拢掐诀,在虚空中刻了虚空符、遁地符,毫无反应。
完了。
全完了。
她不但破了道身,还失去法术。
道身已破,再想修炼飞升,难上加难!还没了法力加持,岂不是任人随意欺凌?!
天老爷,她是造了什么孽!
她堂堂道门老祖,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而且,昨晚她观这个从天而降的夫君秦北霆的命格,他会被安上谋反的罪名,全族流放边疆。
作为妻子,她也得跟着上路的。
程曦月有些绝望。
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随身空间,里边装了她这辈子的修炼资源,她只要拿一张遁地符,或是隐身符、飞行器,就能离开这里!
程曦月闭眼细细感应,感觉手背有些灼热,一看,多了颗妖娆的红痣。
这是原身没有的!
她福至心灵,将意识沉进去。
果然是空间!
她还不及欣喜,发现里边空荡荡,一片混沌,她的宝物、丹药,统统都被雷劈没了,连渣渣都不剩!
但好在,这玩意儿是她的伴生法宝,可以用意念操控它,让它出现在任何领域,一会儿就去收了秦家的库房!
想到能囤物资,程曦月心里淡定了些,让丫鬟找来朱砂、黄纸,她躲着人画符。
什么厄运符、真言符、隔山打牛符,统统试了一遍。
没了法力加持,这些符对同道中人起不了作用,可对凡人却是足够了。
程曦月眉眼弯弯,幸好,她还有自保的能力,不至于受人摆布。
穿来这儿,估计也是老天爷的考验,她只能接受了。
心理负担减轻了许多,程曦月打了个哈欠回笼觉。
眼看日上三竿,丫鬟隔着屏风小心翼翼问,“王妃,您起了么?”
程曦月困乏得很,哼了声,丫鬟、嬷嬷等鱼贯而入。
“王妃,奴婢给您更衣。”
“老奴为您梳妆。”
程曦月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随她们摆布。
待穿戴、洗漱完成,一个老嬷嬷提醒她,“王妃,您该去前院敬茶了。”
“不去。”她最烦这些繁文缛节,都火烧眉毛了还敬什么茶。
“这......”
老嬷嬷有些傻眼,哪家的新娘子不给长辈敬茶的?
这是大不敬啊!

“你什么意思?”
秦南舟开口想骂,刚醒过来的秦大娘倏地起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秦北霆面如死灰。
程曦月对他说,“没事儿,我陪你走。”
她与秦北霆行过房,狗皇帝定然怀疑她怀了他的血脉,不会放过她的。
王继凡上下打量着秦北霆,眼神透着讥讽,“离王,您也有今天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幸灾乐祸的话还没说完,便有禁军从门外飞奔而入,“统领大人,宫内失窃,圣上召您回宫。”
宫里守卫森严,竟也失窃?
这贼有三头六臂不成!
王继凡面色煞白,跟条疯狗一样推开身边的人往外跑。
可突然,他的裤腰带断了,裤子“嗖”地一滑到底,露出两条光腿,而且,他被绊倒又爬起。
几个禁军没忍住,笑出了声。
王继凡猛地看过来,眼神狠厉。
他们立即闭嘴,却仍在憋笑。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王继凡面色青白交错,怒气快要掀翻天灵盖。
只是,眼前的事十万火急,他也顾不上教训这些人,拽着裤腰带,匆匆绑好再离去。
然而,到了外头,他才刚跨上马,不远处玩炮仗的孩子,将一只炮仗扔过来,“砰”地炸开。
马受了惊,他还没坐稳,便被颠下了马,马蹄从他身上践踏而过。
“啊!”
他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惨叫,便晕厥了过去。
屋内众人惶恐不安,没人留意外头发生的事,但程曦月听见了。
她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
这姓王的眼里煞纹比秦北霆的还深,色欲薰心掏空了身子,印堂发黑,命将不久矣,对他动手,她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状若疯婆子般的秦二娘满眼恨意,“程曦月,你还有脸笑?你个丧门星,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
万紫柔也接口,“曦月,你害苦我们了。”
其余秦家人也仿佛找到发泄的出口,全都对她破口大骂。
秦大娘子缓缓站起,“你们可真好笑,倘若程曦月真这般有能耐,若是让她上战场,岂不是她一人便能敌千军万马?”
众人噎了噎,秦二娘加了句,“反正近她者黑,呸,晦气玩意儿......”
程曦月冲她挥起了拳头。
秦二娘想起方才王继凡被她打出两管鼻血,怂哒哒的闭了嘴。
但是,这些养尊处优的秦家人,从根上烂了,个个胸无点墨,不说程曦月,又将矛头对准秦北霆。
“你的地位已无人能及,怎的还如此糊涂,去干那谋反之事?”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自己野心勃勃,却害了全族。”
“秦北霆,你是家族的罪人!”
族人的怨恨、辱骂,如同杀人不见血的刀刃,深深刺入秦北霆的内心。
他眼神,从开始流露出的痛苦,逐渐的失望、悲凉、冷漠,到最后的死寂。
程曦月能感受到他的信念被摧毁、心里的世界在崩塌,整个人都消沉下去,任由那黑暗,如潮水般把他自己淹没。
程曦月怒声道,“都给我闭上你们那张臭嘴!你们依附秦北霆而活,享尽荣华富贵,而今他遭了难,你们便翻脸不认人,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呸,个个都是白眼狼!”
大多数族人被说得神色讪讪,秦二娘却说,“扫把星、害人精,不配说话。”
程曦月正想说什么,便听见秦南舟慌张喊了声,“大哥......”
秦北霆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霆儿,我的儿啊......”秦大娘悲痛欲绝,抱着秦北霆哭。
“大哥!”秦玉瑶跪坐在旁,握着他的手,双眸含泪。
程曦月掏出帕子,假装擦拭他脸上的血污,手指抚在他唇角,数滴水,借着帕子的掩饰,渗入他口中。
她随身空间里,是一处缥缈的空旷之地,里边有一道小溪,灵泉水潺潺流淌。
修道之人常喝能洗髓伐筋、净化心灵,凡人喝则能治病治伤,延年益寿。
只可惜,挨了雷劫后,里边所有东西都被劈没了,这小溪流也断流、干涸。
今日她囤积了大批物资,这小溪竟意外生出几滴水,全喂给了秦北霆。
她那叫一个心疼肉疼,趴在他耳边说,“你给我挺住,若不然你死了,白废我的灵泉水,我就将你抽筋扒皮再鞭尸。”
......
禁军将秦家翻了个底儿朝天,除了从各房搜到些许财物,再无所获。
宫内失窃,皇帝雷霆震怒,下令彻查。
官差四处搜寻、抓人,各处城门关紧闭,什么狗洞、暗洞全都堵上,苍蝇都飞不出城去。
整个皇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但不知为何,皇帝没有审问秦家人,反而让官差立即押送他们上路。
去的是罪洲,那里是三不管地带,荒凉贫瘠,还汇集了整个大陆恶贯满盈的恶人、犯人,混乱无秩序,普通人到了那里很难生存。
一千多里的路程,双脚都要走烂去,幸好不用戴枷锁,也不用束缚住手脚,否则绝望的秦家人,怕是要一头撞死在墙上。
至于被砍杀的秦家人里有三个小妾、六个下人,还有秦北霆堂叔、堂哥受伤,是没有办法讨公道的了。
秦家男女老少五十多个人,垂头丧气地走在大街上,围观的百姓扔来臭鸡蛋、烂菜叶:“卖国贼,去死。”
“逆谋造反,毁坏江山社稷,罪大恶极!”
“离王是毒瘤,死有余辜!”
百姓们一声声一句句叫骂,那些秽物毫不吝啬的扔来,完全忘了离王带领将士抵御外敌、收复失地,辗转努力了整整十年,才换来如今的太平日子。
秦南舟背着秦北霆,程曦月站在他俩前面,挡住了大部分攻击,她身上也是最脏的。
在城门前,各房娘子的娘家来了人。
老夫人和三个儿媳、俩孙媳的娘家,都给了大包裹,鼓囊囊的。
她们与娘家人抱头痛哭,说几句话便挥泪作别,背着包袱回到队伍。
眼看城门在即,秦大娘子和程曦月的娘家却毫无动静。

万紫柔关怀备至,“玉瑶,怎么哭了?”
“呜呜,二嫂。”无助的秦玉瑶如乳燕投林般投入万紫柔的怀里,“祖母不要我了。”
“不哭。”万紫柔轻拍她后背,“大伯母想分家,祖母便同意了,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不可能的,我娘向来依赖他人,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分家?她那么孝顺,也不会忤逆祖母。”秦玉瑶抬起头,“一定是程曦月怂恿我娘的,我恨死她了。”
“二嫂,我真的好恨她。你不知道,我娘从前对祖母......”
她在万紫柔怀里絮絮叨叨,把她当作自己的知心人般吐露心事,全心全意信赖对方。
秦玉书觉得没意思。
万紫柔对人好都是带着目的的。她愿意哄着玉瑶,或许对大哥还没死心,想要挤走大嫂上位呢。
但自己不能得罪她,眼不见为净吧。
秦玉书转身要走,便听见万紫柔说,“曦月她桀骜不驯,自是不服祖母管教的,你以后少惹她,知道吗?”
“她是个名副其实的恶人。”秦玉瑶委屈坏了,抽泣说,“二嫂,如果你是我大嫂该多好?”
万紫柔面露羞赧,“傻丫头,胡说什么呢。”
“二嫂,这是我的真心话。”秦玉瑶握住她的手,“你一开始为何不追求我大哥呢?你嫁给了二哥,才对我大哥动心,已经晚了,好可惜。”
万紫柔眼眸微闪,“说实话,瑶儿,我当初是错把你大哥认成二哥,才嫁的他。”
“啊?”秦玉瑶瞪大双眼,“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玉书也很好奇,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但万紫柔却附在秦玉瑶耳边说话,声音几不可闻。
程曦月采药走远了些,不过,还在那衙役的视线范围内。
她趴在草丛里挖一株积雪草,忽然听见树枝轻微晃动的声音,紧接着跟前“吧嗒”掉下一个黑布包裹。
是物资?天上掉馅饼了?
她警惕地往后退了退,抬眸看,天空黑沉沉的,树枝上也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秦北霆的人?
怀揣着几分好奇,她找了根树枝戳了戳,感觉不到危险,眼角的余光观察衙役,见没人留意才走近些,用树枝扒拉包裹。
先露出来被一张纸包裹着的三个小瓷瓶,绿红黑三个颜色,两大一小,瓶身光滑精致。
她拿起纸,上面详细说明几个瓶子的用途,最大的是外敷,中等的内服,最小的瓶子装着大补丸,说等秦北霆伤势好转方可食用。
果然是他的人给的东西。
现在才找上来,是将暗地里的威胁麻烦都解决了吧?
她将小瓶子的瓶塞拔开闻了闻,全都是好药,以后就不用她辛苦采药制药啦。
她将纸张揉成团,和小瓶子一起塞衣袖里,继续扒拉包裹。
眼前金光熠熠,里边包着的竟然全是金叶子,在黑暗中反光。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即便他们给,她也无处可藏,被人发现也无法自圆其说。
嘿,是个识时务的,整挺好。
程曦月喜滋滋地将金叶子往身上藏好,确定外表看不出半点端倪,才挖个坑,把黑布埋进去,拿起草药走了。
她经过那棵大树,万紫柔搂着秦玉瑶在树底下嘀嘀咕咕,样子十分亲密,像极了亲姐妹。
而在不远处,秦玉书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偷窥。
真是人生百态,各人有各人的姿态。
程曦月神色平静地经过,没有打扰。
回到这边,秦大娘有些坐不住,在那儿踱来踱去的。
秦南舟正给秦北霆上完药,“娘,你看看那肉粥炖得如何了,装点来喂大哥。”
“还得炖久一些,要烂些才好。”秦大娘心不在焉,“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回。”
“您莫要走远。”秦南舟看破不说破。
秦大娘着急去找女儿,路都顾不上看,差点一头撞到程曦月身上。
程曦月扶了她一把,“去找玉瑶?她在和万紫柔说话,没什么事儿。”
秦大娘方才的心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头窜起怒火。
“她还是觉得别人好,要与他们亲近是吧?行,有本事她今晚别回来。”
她放了句狠话,便背过身抹眼泪。
她方才还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对闺女太凶了,结果她转头就跟那边的人走在了一起,压根儿就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她感到了女儿的背叛,女儿的质问、指责也还历历在耳,秦大娘感觉自己的心都碎成了八瓣。
人家母女俩的事,程曦月也不会多说什么。
她放下草药,给秦北霆把脉。
过得一阵,她皱起了眉头。
他身上的死气变得很淡,生机比昨日浓郁了些,伤势没有恶化,按理说会醒来才是,怎的至今还昏迷?
秦南舟眼神郁郁,“大哥好些了么?”
“得等他醒来。”程曦月托着腮,望着秦北霆胡须拉碴、苍白憔悴的脸,若有所思。
“我装些粥喂他试试。”
“我去。”秦大娘抹掉眼角的泪,振作起来去装粥。
所有人都两手空空,自是没有锅碗瓢盆这些的,程曦月摘了一大把无害的大树叶,作成小碗或者勺子用。
肉粥熬得香糯,秦大娘装了一小勺到树叶碗里,折了树枝当筷子挑起一点碰了碰,发现居然有盐味,不禁看了看程曦月。
都说这儿媳恶毒又蠢笨,可从抄家到流放,最为镇定、聪慧的人就是她。
知道秦北霆是主心骨,拿到金簪子便换肉和米炖给他吃,还不忘换盐,那些当家主母都没有她懂事精明。
儿子能娶到这样的妻子,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秦大娘想着程曦月的能干与稳重,惶恐不安而又愁肠百结的心,变轻松了许多。
她刚要装肉粥过去,忽然瞧见秦二娘子带着另外几房的女人气势汹汹走来。
“几位弟妹......”
秦二娘将她推开,一挥手:“那个钵也是用中公的银子买的,一起搬。”
她把手里拿着的一块破布递给了秦三娘。
“你们要干什么!”秦大娘识破她们的意图,尝试阻拦,秦二娘和秦四娘将她摁住。
秦三娘上前,破布捂着充当锅的钵,一并端走。

程曦月目光一寒,当她是死人吗?
她上前一脚踹向秦三娘的后背。
秦三娘踉跄着往前扑倒,那钵也脱手掉落。
程曦月早已预判到这一点,她跟着朝前,伸出一只,那钵稳稳地落在她脚面上。
她脚往回缩,捡起那块破布包着,把钵端走。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秦三娘等人没反应过来,她人都走了。
“程曦月!”秦二娘河东狮吼一样,“你给我放下!”
程曦月当真放下了,只是给秦南舟护着,她转过身,大刀阔斧朝秦二娘走去。
“我放了,你敢来拿吗?”
她手里捏着一沓厄运符,打算一人赏一张,让她们倒霉透底。
只是,这仨妯娌,就秦二娘作恶多端,其余俩人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她无端赐予她们厄运,自己也会受到反噬。
可她气起来连自己都想扇,哪里还顾及那么多,来啊,互相伤害!
然而,这时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莫去。”
她脚步一顿,怀疑自己产生的幻觉,这回却更清晰了,是沙哑低沉的男子嗓音,“月儿。”
她猛地回过头,火堆旁的秦北霆正睁眼看着她,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你醒啦?”程曦月发自内心的高兴,脚步转回来。
而秦二娘等人仿若晴天霹雳,僵硬着身体寸寸回头,瞧见清醒的秦北霆,即便他什么都没做躺在那儿,也让人感觉他像雄狮一样盘踞在那儿,压迫感扑面而来。
几个女人像看到鬼一样,“哇”的一声逃了。
程曦月冲她们的背影喊,“哎,你们的布忘拿了哦。”
秦二娘等人恍若未闻,眨眼逃远了。
“没胆子还想学别个穷凶极恶,切。”程曦月翻个白眼,去将那一钵粥端到跟前。
“北霆,你醒了。”秦大娘疾步走回,“你有没有哪里不舒坦?跟娘说。”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讲话不过脑子,满身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哪里来的舒坦?没有疼死算命大。
“霆儿,娘不懂讲话,你莫生气......”秦大娘期期艾艾的,眼眶都红了。
大儿子自小就坚强独立,威仪天成,从不依赖任何人,她这个当娘的好没用,帮不上他一点儿。
秦北霆的眼神柔和了些,只是说话都还费劲,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娘勿忧,孩儿休养几日便是。”
“好好好。”秦大娘喜极而泣,儿子一言九鼎,他说几日能好便能好的。
程曦月装了点粥,递给秦大娘。
她没有伺候人的习惯,即便对方是值得她尊重的战神。
秦大娘接过,秦北霆却说,“咽不下。”
秦大娘顿时为难了,儿子说一不二,自己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愿......
“不吃你身子很难恢复。”程曦月皱着眉头。
秦北霆喉咙如刀割一般,咽口水都困难。
只是他习惯不解释,“水。”
秦南舟忙将水袋递到他嘴边,眼睛瞄了瞄程曦月,又看了看他,他怎么有种俩人势均力敌的感觉?
程曦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伸手搭上秦北霆的脉搏。
他内脏被打伤,只怕咽喉也伤着了,但她有加入灵泉水,最先修复的便是内在伤的呀,不至于吞咽不了食物的。
不过,先前她没有着重关注他的内脏,这回她认真把过后发现,他内伤很严重。
肝脾都有挫伤,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还戳中他心脏,造成心肺有裂痕出血。灵泉水太少,只修复个几成,那些伤痕在逐渐发炎、渗血,他的喉咙也因此而肿了。
她放开手,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颗小药丸,掐开秦北霆的嘴,塞了进去。
秦南舟:“......”
嫂子对大哥,多少有点粗暴啊。
秦大娘询问,“月儿,这药也是......”
程曦月做个噤声的动作,她连忙压低了声音,小小声问,“也是你外祖母给的?”
程曦月含糊其辞地应了声,秦北霆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深邃的眼眸锐利清明,仿若能洞悉人心。
“喝水啊,看我作甚?”程曦月拿着水袋,往他嘴里灌。
秦北霆身上多处骨折,胳膊都难抬起,只能被动往下咽。
秦大娘心疼儿子,但又不好说儿媳,眼巴巴瞅着,见秦北霆被呛着,她手忙脚乱地拍他后背,非但没让他缓和,反而牵动他的伤,痛得他直哆嗦。
“霆儿,对不住......”她手足无措的,自责中带点卑微,不像做母亲的,倒像是谁家受气的小媳妇。
程曦月道,“娘,你把粥递给我。”
“可是霆儿他吃不下......”
程曦月不认同,“吃不下我就灌进去啊,他伤得这样重,不进食如何能行?”
秦北霆:“......”
秦大娘、秦南舟:“!!!”
这可真够彪悍的,可那是个人,不是阿猫阿狗......
秦北霆艰难地抬起胳膊,“我自己能吃。”
“南舟,扶他起来。”
程曦月不由分说的把肉粥送到秦北霆嘴边,“张嘴。”
秦北霆艰难微张,她用树枝将肉粥扒拉进他口中。
她的脸近在咫尺,她清甜气息喷洒在他肌肤上,贴得很近很近。
秦北霆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喉咙艰难地吞咽。
可她喂得急,他吞咽不及被呛着。
“咽下去,咽!”程曦月捏住他的两片嘴唇,“食物来之不易,不许浪费。”
秦北霆不住咳嗽,嘴巴被捂紧,脸涨得通红,却又挣不脱她。
秦南舟“噗”的笑出声,第一次见大哥在外人面前吃瘪,模样是三分羞恼、五分无奈,瞧着挺滑稽的。
秦大娘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月儿......”
程曦月在秦北霆背后“砰砰”大力拍了几下,秦北霆总算把肉粥咽下,她又说,“娘,你再去多装些。”
秦北霆:“!!!”
如果不是知道她救过自己两回,他都怀疑她要谋杀亲夫。
“不必。”他用气音说,“给我人参丸。”
不然再被她灌下去,他怕自己一口气上不来。
秦大娘与秦南舟面面相觑,程曦月居然连那样的大补丸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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